第18章 ☆、他的作品
18.
過完年回到學校,就迎來了許維翰備戰比賽的緊要關頭,這段時間許維翰真是忙到連吃飯的時間都要去擠。楊均寧主動承擔了打飯送飯的工作,只因他自己打工的時間也很緊張,并不是每餐都能及時供應上,有一天楊均寧去校外當家教,回來發現許維翰的舍友都不在,他就一個人一直呆在宿舍沒吃飯,楊均寧都覺得心疼了。
“你自己好歹也注意點,把身體弄垮了就得不償失了。”楊均寧埋怨許維翰。
“沒事沒事,我知道你馬上會來,而且肚子餓一點吃飯比較香嘛。”許維翰餓的眼都綠了,嘴巴嚼得吧唧響,看上去的确特別香。
楊均寧很好奇許維翰這麽努力到底有什麽成果,可每次問許維翰,許維翰總笑着打哈哈,說等成品出來你就知道了,現在沒成型也沒什麽好看的。
楊均寧輔導的學生臨近中考,又加了一節家教課,周末都要往美大跑,卻再也沒見過亦森和楊貝寧。春天來到的時候,楊均寧覺得應該給姐姐打個電話關心一下。
楊貝寧聲音聽起來很累:“小均啊……見面?可以啊,你哪天來美大做家教我去找你。”
就這樣見了面。楊貝寧的外表看起來還是很精神,着裝和妝容都一絲不茍。
“姐姐最近很忙?看上去有點累?”楊均寧詢問。
“嗯,很多手續要辦。”楊貝寧依然優雅地點茶,“說起來我好像沒有跟你說過我要出國的事。”
“出國?”楊均寧驚訝。
“年前就決定了,我打算移民。”楊貝寧邊說邊将茶杯遞給楊均寧。
所以她過年才會一反常态地回去看伯父?是為了告別嗎?楊均寧想起了她在樓下回望的那個眼神。
“這樣真的好嗎?”楊均寧問。
“這是我能想到最好的了。快二十年了,我終于找到了想做的事情,不好嗎?”楊貝寧笑問。
“想做的事……姐姐是怎麽找到的?”楊均寧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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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啊,原本對生活諸多抱怨,覺得我應該值得更好的人生,就這樣白白浪費了二十年在這裹步不前中。後來我重新見到你,看見那個呀呀學步的孩子成為了一個美好的青年,才發現時間沒有在等我,所有的事情不會因為我的不滿而改變,我終于能下定決心往前走了。正好眼前有這麽一個機會,我畫了二十多年的畫,其中有多少原因是因為他,又有多少原因是因為自己我也說不清,反正我從來沒有排斥過畫畫這件事。這大概就是我想做的事了。”楊貝寧不間斷地說了很多。楊均寧聽完良久都不說話。
“小均,我之前也問過你将來有什麽打算,看得出來你還沒有想好。”
楊均寧點點頭。
“其實,所有的事情必定有它的軌跡,你也不需要急于求成。但你要記得,你做的每個決定都只需要對你自己負責,只是你自己。做什麽工作,和誰在一起,只要對得起自己就可以。”
楊均寧覺得這個姐姐也是上天賜給他的一份大禮。
許維翰送選的作品進入決賽了,科大畢竟是專業院校,和許維翰一起進入決賽的差不多有一個班的人。這次的主賽場設在上海,學校組織進入決賽的同學一同前往。
“楊均寧你陪我去吧?”許維翰邀約。
“我去幹嘛?我還那麽多課,還要打工。”
“正好趕上五一你再請兩三天假就行了。”
“你讓你女朋友陪你去!”楊均寧也不知怎的提起了這茬。
“女?朋?友?”許維翰滿頭問號,女朋友是何等生物啊和我有什麽關系啊什麽時候出現過了?
楊均寧也覺不妥,許維翰确實有女朋友的前科,但這段時間似乎又不太像在交往的樣子。“就……我被車撞那一天。”楊均寧善意地提醒。
被車撞?許維翰皺眉思索了一會,恍然大悟一拍腦門,“那是徐琦志的女朋友!我那天打算跟她和徐琦志吃飯呢!不過後來你出事,我就馬上趕去醫院了,飯都沒吃。”
楊均寧聽完知道自己誤會了,臉就羞紅了,低頭不語。
“吃醋啦?”許維翰心情大好。
“誰吃你的醋!”楊均寧嘴硬。
“那你陪我去吧?”回到正題。
“我不去了,我真的要上課,那孩子快中考了,不能耽誤人家。”楊均寧略帶遺憾。
“好吧,不勉強你,下次再帶你去。”許維翰帶着不舍妥協了。
許維翰跟着大部隊浩浩蕩蕩去上海了。楊均寧樂得清閑,打打工,上上課,補補習。這是最後一個學期在學工辦幫忙了,到了大三就要讓位給學弟妹這是學工辦的慣例。楊均寧想着大三專業課也挺忙,他也想把自己的專業再學精一點,以後找工作底氣也足。想着姐姐的話,就算沒找到自己真正想做的事也不着急,先把眼下能做的事情做好。倒是他挺想繼續做家教的,溫故而知新,孔子沒有說錯。
大學生參賽可就比高中生放風多了,大家都是成年人,指導老師基本不管。許維翰一有時間就給楊均寧打電話,無非是問問楊均寧吃飯了嗎,自己在上海吃了什麽,比賽怎麽安排。大學生的比賽規格比較高,除了個人賽還有團體賽,科大從一個班的參賽者中挑選了8個佼佼者組團隊,許維翰也在其列。
楊均寧說你個人賽交的什麽作品,還沒給我看過呢!
許維翰說自己忙暈了,等比賽完回去就給楊均寧玩。
因為團體賽的時間比較緊張,需要選手現場作業,所以許維翰只能睡前才給楊均寧打電話,楊均寧作息時間一向規律,但這幾天等不到許維翰的電話就是睡不着。
賽程倒數第二天許維翰打來電話,激動地說,楊均寧,我又獲獎了。
楊均寧由衷地高興,說你回來我請你吃飯慶祝。
許維翰又絮絮叨叨說了半天,說別人看他才大二不願意給他第一名,第一名背後都有知名企業贊助,自己的才是獨立作品,不過最後他高興地說有人來找他談專利的事情。
楊均寧讓他戒驕戒躁,細心分辨那些談合作的好壞,不要被騙了。
許維翰說知道知道,無奈地說自己要全力沖刺團體賽了,挂了電話。
楊均寧不放心,自己又真的不懂專利權方面的事,就只能找度娘下載了許多資料自己研究。
團體賽不負科大盛名,輕取第一,帶隊老師很高興,學校出錢讓參賽者坐飛機回學校,所以比賽當天楊均寧就在宿舍樓下見到活蹦亂跳的許維翰,着實吓了一跳。
“怎麽這麽快就到了?”這才是比賽結束當天的晚上八點啊!
“坐飛機嗖嗖就到了!”許維翰咧嘴笑。
“你們都土豪啦?”
“學校出錢!我們現在都是英雄啦!”許維翰匆忙在還沒來得及放回宿舍的背包裏翻找,掏出個人賽的銀牌和團體賽的金牌,“都送你!”
“這……不好吧。”楊均寧猶豫起來,許維翰的第一枚獎牌至今還在自己那裏悉心保管着,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物歸原主,這又多了兩塊可怎麽辦。
“我送給你了就是你的,随你處置。”許維翰霸道地說。
楊均寧覺得壓力好大。
“說起來,你的作品呢?”楊均寧問。
許維翰頓時石化,“糟了!”
“怎麽了?”楊均寧驚慌。
“組委會說要把獲獎作品存檔,我沒拿回來。”許維翰弱弱地說。
“沒關系啦。”楊均寧安慰道。
“我明天給你重新做一個,專門為你做的!”
許維翰倒是說到做到,過了一周時間就把作品的“獨一無二複刻版”送到了楊均寧面前。
“這個是?”楊均寧看着眼前這個既像眼睛又像望遠鏡的東西,不禁問道。
“心情感應儀。”許維翰得意的說。
楊均寧不明所以,将“心情感應儀”戴上。一開始眼前是漆黑一片,楊均寧自然地眨了眨眼睛,眼前就漸漸出現了一些圖像,是一些很淺淡讓人舒心的圖片,看了一會楊均寧将儀器取下了。
“怎麽樣?”許維翰問。
“是一些圖,顏色淡淡的,看了挺舒服的。”楊均寧如實答道。
“那說明你現在情緒很平靜。我在裏面放了一個感應器,可以根據人眼瞳孔的張合度來判斷此時個體的心情,如果是過分激烈的,就會放一些讓人緩和的圖片,如果是悲傷的,就會放一些讓人心情愉悅的,剛剛你心情平靜,所以沒有多大體會到。”
“這個……真的有用嗎?”楊均寧有些不敢相信。
“有科學依據的啦,你要相信我。如果繼續開發的話,可以安裝到普通的眼鏡上,按照使用人的心情狀況,來調節周圍的感光度,是不是很厲害?”許維翰滔滔不絕地說。
“嗯,很厲害。”不是眼鏡,是說你,楊均寧想。
“不過我決定把它賣掉了。”許維翰撇嘴道。
“為什麽?!”楊均寧意想不到。
“以我現在的能力,要開發和使用它太難了,只有把它賣給更有實力進行開發的團隊,它才更有希望。我也可以用得到的錢,繼續進行研究。”許維翰冷靜地分析。
楊均寧覺得許維翰真的長大了,比自己走得更遠,考慮得更多,更像一個真正的男人。可這畢竟是許維翰第一個成型的作品,楊均寧的失望還是溢于言表。
“別難過,我會有更多更好的作品。到時都送給你。”許維翰反過來成為安慰他的人。
“我相信你會做出更多作品的,許維翰,我從一開始就相信。”楊均寧的失望一掃而空,擡眼微笑着說。
作者有話要說: 作者純文科生,發明什麽的完全不懂啦,不要笑我啦拜托拜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