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塵埃落定心結了
衛離目瞪口呆的站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聽到的一切；實在不明白，屠三刀為何會突然出現在這裏，而且還如此護着沐夜等人，對自己說話的語氣，也前所未有的如此冰冷。
此時的屠三刀如同不可逾越的大山，擋在了衛離的身前；對于屠三刀的身手，衛離自然是清楚不過，無論如何，自己都不可能是他的對手；雖然自己身後有上百的侍衛，可是沐夜那邊，也有人數不少的黑衣人；就單單從之前廣場上的戰況來看，這些黑衣人恐怕不是泛泛之輩。
“還不走嗎？”見衛離遲遲沒有動靜，屠三刀身形微微一動，還沒等衆人回過神來，便已經來到了衛離的身旁；頃刻之間，右手已經鎖住了衛離的喉結，屠三刀面無表情的看着衛離，像是在等待衛離的答案。
衛離眼神之中充滿了恐懼，不可思議的看着屠三刀；漸漸的，只感覺呼吸越來越困難，屠三刀鎖住自己喉結的右手，慢慢的開始越來越緊。
見衛離被擒，衛離身後的侍衛終于按耐不住了，全部轉身将屠三刀包圍其中；對于侍衛的舉動，屠三刀連正眼都沒有瞧一眼，似乎這些侍衛在他的眼中，根本不值一提。
“師傅......為什麽”衛離心有不甘，眼前的師傅突然讓自己感到十分的陌生；原本一開始衛離還有所懷疑，這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師傅；可是這屠三刀身上的那股熟悉的氣息告訴他，眼前之人的的确确是自己的師傅。
“為君之臣，忠君之命，你我今日師傅緣分已盡，從今以後，我不再是你的師傅”屠三刀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讓衛離感覺不寒而栗。
“我走......”在屠三刀的威懾之下，衛離別無選擇，在看到屠三刀眼中突然泛出了濃濃殺意，衛離果斷的尋找了妥協。
衛離話音剛落，屠三刀便放開了右手，一個轉身，又回到了沐夜的身邊，目光依舊停留在衛離和他身後的那些侍衛身上，并沒有一絲松懈。
“衛大人，你沒事吧”侍衛見屠三刀松開了衛離，立刻将衛離團團圍住，關切的詢問到。
“我沒事，走吧”衛離艱難的站起了身子，最後看了一眼屠三刀，這才在衆侍衛的保護之下，緩緩的轉身離開；就在路過那些黑衣人身邊的時候，衛離的目光突然無意之間看到黑衣人胸前有一個标志，定眼一看，當場愣在原地。
“衛大人，怎麽了？”侍衛見衛離突然一動不動，以為又有什麽意外發生，趕緊神情戒備的看着四周。
“沒事，走吧”極力壓制着內心中的震驚，衛離回頭稍稍的看了一眼沐夜，不再逗留，向遠方而去；一路之上，衛離的心中一直無法平靜，那标志代表着什麽，衛離心中十分清楚；宮翼？沐夜身邊怎麽會有宮翼？宮翼不是只有陛下身邊才有的嗎？一個又一個的疑問在衛離腦海中浮現出來，雖然有很多不解，但是卻不敢回去詢問，只好先行離開，回京城再做打算。
“喂，死老頭，可以啊，看不出來啊”衛離等人離開之後，李福等人這才松了一口氣；呂仁見現在已經平安無事了，這才幾個健步來到屠三刀跟前，饒有興致的端詳起來；因為屠三刀剛剛所表現出來的一切，已經超出了這些年以來呂仁對屠三刀的認知了。
“殿下在這呢，嚴肅點”對于呂仁，一直以來，屠三刀都有一種特殊的感情；這些年來，屠三刀一直沒有成家，也沒有兒女；在呂家的這十幾年裏，看着呂仁長大，潛意識裏早已經将呂仁當做了自己的親生骨肉般看待了。
“呆子，死老頭叫我嚴肅點，哈哈”呂仁萬萬沒有想到，屠三刀在沐夜的跟前竟然會表現得如此一本正經。
“屠叔，沒事的，我和胖子自小一起長大，已經習慣了，無礙的”沐夜微微一笑，對于呂仁吊兒郎當的樣子早已經習慣了，并沒有覺得什麽不妥。
“殿下，卑職不敢當；你貴為先帝遺孤，大越瑾王，君是君，臣是臣，萬萬不可亂了尊卑啊”屠三刀見沐夜稱呼自己屠叔，雖然心中十分感動，可是也不敢僭越；趕緊單膝下跪，向沐夜請罪。
“好了，屠叔，以後你我之間不必如此多禮；我稱呼李福也是一聲李叔，并沒有什麽不妥的，起來吧”沐夜來到屠三刀身旁，輕輕的将其扶起。
“那就多謝殿下了”屠三刀一時之間還無法适應屠叔這個稱呼，顯得有些不安。
一切塵埃落定，吳廣文就地正法；宮翼們忙着打掃戰場，畢竟這裏是蜀州府衙門口，這副人間地獄的模樣要是讓百姓們看見了，估計就不好了；與此同時，肖憫月在小蠻的攙扶下緩緩來到沐夜身邊，深情的看着沐夜。
“憫月，讓你受苦了”看着肖憫月項間的血痕，沐夜沒由來的一陣心疼；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過于疏忽，才讓肖憫月差點丢掉了性命，這讓沐夜心中十分的愧疚。
“都是憫月的錯，是憫月太沖動了，讓沐夜哥哥擔心了”在那千鈞一刻的時候，肖憫月其實已經放棄了求生的念頭了，唯一的願望，就是在自己死後，沐夜能夠斬殺吳廣文替自己的父母報仇；可是最後沐夜突然的爆發，讓肖憫月驚為天人，特別是沐夜的那句‘傷我憫月者，殺無赦’的話，一直久久萦繞在肖憫月的心頭。
“哎呀，你們兩個卿卿我我的能不能分個時候？你們覺得現在這個時候在這大庭廣衆、衆目睽睽之下如此這般，好嗎？”呂仁狠狠的嘆了一口氣，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什麽叫如此這般？你給本小姐解釋一下？”看來呂仁是忘記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們的肖大小姐還在旁邊；滿以為肖憫月受傷了可能不會跟自己計較，沒想到，肖憫月依舊和從前一樣，脖子上的傷似乎對她沒有絲毫的影響。
“這個......哎呀，其實我感覺，這種氛圍之下，如此這般，也別有一番風情”呂仁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只好硬着頭皮胡說亂謅。
“好了，趕緊将這裏清理了吧；李叔，安排人将師爺葬在她女兒身旁，記住，一定要厚葬；順便帶上吳廣文的人頭，我要用他來祭奠姨夫和姨母”說罷，沐夜吩咐衆人開始收尾，從此，世間再無吳廣文此人。
蜀州城外
城外十五裏地，在一座荒涼的山丘之上，有一座微微凸起的黃土堆；土堆跟前樹立着一塊木牌，木牌之上赫然寫着‘肖廷羽夫婦之墓’七個大字；整個黃土堆面向蜀州城的方向，站在這裏，可以居高臨下，遠眺蜀州城。
“父親、母親，憫月不孝，回來看你們了”
“姨夫，姨母，吳廣文人頭在此，以慰你們在天之靈”此時，李福等人依次戰列在肖廷羽夫婦墳冢之前，神情肅穆；肖憫月和沐夜雙膝跪地，一邊流着眼淚，一邊緩緩的燒着紙錢；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吹起了一陣強風，燃燒的紙錢随風飄舞，顯得格外的醒目。
“呆子，看來肖伯父和肖伯母是知道了，你們節哀吧”呂仁實在不忍見肖憫月和沐夜如此傷心，趕緊借機安慰到。
“胖子，謝謝你”沐夜緩緩起身，真誠的看着呂仁。
“這個......你不要這麽看着我，我會不好意思的”從來沒有見過沐夜這樣深情的看着自己，呂仁覺得很不自在，渾身都感覺扭扭捏捏的。
“無論如何，還是要謝謝你，謝謝你替我和憫月派人将姨夫姨母安葬在此；如果不是你，估計現在姨夫姨母的遺骸可能依舊暴屍荒野，無法入土為安”沐夜微笑着，看着眼前的呂仁，忽然感覺自己虧欠了他很多很多；這個看上去沒個正行，整日裏桀骜不馴的呂家少爺，其實比任何人都更加的睿智和擔當；好多時候，他寧願自己背負悲傷和痛苦，也不願自己身邊的人為難和哭泣；他默默承受一切，卻又在最需要他的時候堅定不移的站了出來，今生有此兄弟，足矣。
“這個事情可不是本少爺做的啊，雖然本少爺很想領這個功，向你瑾王殿下讨個賞，可是本少爺還是有原則的；這事啊，其實是我家那個老不死的給辦的，可不是我啊”呂仁見沐夜誤以為是自己安排人将肖廷羽夫婦安葬的，趕緊解釋到。
“老不死的？”沐夜疑惑的看着呂仁，實在想不出這老不死的指的是誰。
“這老不死的啊，就是.......”
“這老不死的是不是你爹啊”
“你怎麽知道？......”呂仁随口一答，下一刻感覺不對；回頭一看，只見不遠處緩緩出現了一個人影；當看清楚來人是誰的時候，呂仁臉上頓時吓得一臉蒼白；而其他衆人不禁偷偷一樂，原來來人正是呂仁的父親，呂守財。
“草民呂守財，叩見瑾王殿下”呂守財狠狠的瞪了一眼呂仁，率先來到沐夜身前，趕緊俯首下跪行禮。
“呂掌櫃起來吧，關于姨夫姨母的事情還得多謝于你”沐夜深知，其實當初在蜀州城中的時候，幫助自己等人脫險單單緊靠呂仁肯定是不夠的，而除了呂仁之外還能夠幫助自己等人的，恐怕只有呂仁的父親，呂守財了。
“草民不敢”呂守財緩緩起身，恭恭敬敬的站到了呂仁的身旁。
“呂掌櫃，我也不知道該替憫月如何謝謝你，你看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盡管開口，我一定盡力而為，也算報答你當日搭救之恩和對姨夫姨母的安葬之恩”沐夜知道錢財對于呂守財來說算不得什麽，如同用錢財作為回報，似乎有些欠妥。
“草民此次前來，正好有一事相求殿下，還望殿下成全”呂守財二話不說，再一次跪在沐夜跟前，而這一次，居然還拉上了呂仁。
“哎，我說，爹你把我拉上幹嘛？”呂仁很是迷茫的看着自己的這位老爹，不知道這是葫蘆裏到底在賣什麽膏藥。
“呂掌櫃，請起來說話，何必行如此大禮”沐夜上前，想将呂家父子攙扶起來。
“殿下，我呂家九代單傳，就呂仁這麽一個獨子；逆子頑劣，在我身邊我也無法約束；還希望殿下能夠讓此逆子追随左右，替殿下鞍前馬後，只求以後殿下能護逆子一世平安”呂守財像是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語氣顯得格外的凝重。
“呂掌櫃言重了，我與呂仁情同手足，宛如親生，無須呂掌櫃請求，我也會将呂仁當做自己的親兄弟，一生一世，生死與共”沐夜沒有想到呂守財的請求竟然是這件事情，沒有絲毫猶豫便答應了下來。
“多謝殿下”
呂仁和沐夜相視一笑，這一笑，注定了二人今生的兄弟之義；看出了沐夜與呂仁之間情深義厚，呂守財這才露出一個放心的笑容；看着眼前的呂仁，呂守財眼中流露着濃濃的父愛，只是這父愛之後，一抹憂傷，一閃而過，卻無人發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