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池霁和“嗚咽”着推拒,手腳卻全然倒在溫柔鄉中,綿軟無力。李鋒遒猶如未盡興般從他口中退出去,舌尖還在他唇上輕輕一帶。
幹站了小半分鐘的李二董面向辦公桌,背對着他們,使勁兒幹咳了好幾聲,嗓子眼一癢,真抑制不住咳嗽了幾下。
池霁和蜷起來,幾乎把自己團吧成一顆球,腦袋埋在李鋒遒肚子上,熱氣快要從頭發絲兒上冒出來了。
“那個,我一會兒再過來,我忽然想起忘記打電話了。”李二董像螃蟹一樣橫着挪出門,把剛好過來的負責人一并打發走:“等會兒再來。”
“他們都出去了。”李鋒遒拍了拍池霁和拱起來的背。
池霁和還是不願意擡起頭,李鋒遒也就任他這麽埋着。
失憶後的池霁和,總是很害羞,會很喜歡他的觸碰,又每次都臉紅。
池霁和像鴕鳥一樣縮了幾分鐘,才終于把自己釋放出來。
“我困了。”池霁和一臉若無其事地說。
“嗯。”李鋒遒說,“裏面還有一個隔間,有洗浴用品,也有一次性洗漱用品和漱口水。”
池霁和蹬上鞋,小跑進休息室,将門都嚴實掩上。
李鋒遒撥通內線,讓助理現在叫二組負責人過來。
“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啊?”負責人緊張,“剛才李二董還讓我先別進去。”
“應該沒什麽。”李鋒遒頭號心腹宋助理說,“李總今天心情看起來很好。”
“……他臉上真的能看出這種表情嗎?”
“微表情。”宋助理高深莫測地笑笑,“有什麽趕緊趁着今天說,絕對比平時好說。”
負責人戰戰兢兢地敲門進去,順便打開了錄音筆,以防自己錯過什麽重要的消息和指示。但他很快發現宋助理今天的情報也一如既往地準确,雖然很不信微表情的邪,但是李鋒遒确實比平時更溫和,慣用的冷厲的話語也沒有無情抛出。
總之,今天是很有人情味兒的總裁大人。
有人情味兒的總裁大人等他走出去,悄悄推開了休息間的門。池霁和穿着他的襯衫趴在被子上,兩條光溜溜的腿來回晃蕩,黑色的修身內褲若隐若現,風光暗藏。
“老公。”他轉過頭來,滿眼單純地喊了他一身,舉了舉手裏的書,“我拿了這本書……”
“沒事。”那本書是池霁和一直想要親簽版,但作者只簽了70本,擡手指的功夫就搶沒了,大把人都沒有搶到,就算是李大總裁也不例外。他于是重新買了書,找人幫忙請作者簽名,準備給池霁和。
書原本要寄到家裏的,但是那人填成了公司的地址,他想着拿回去給池霁和,這幾天又忙得忘了。
“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感覺這本書很熟悉。”池霁和摸了摸燙金的書名,“我是不是以前看過?”
“可能。”李鋒遒想了想,還是對他說,“困不困,要不要睡會兒?”
“有一點。”池霁和捂着嘴打了一個哈欠,“好希望你陪我一起睡哦。”
李鋒遒知道,他不能拒絕池霁和。
“我陪你睡。”李鋒遒走過去握住他的手。
“真的嗎?”池霁和糾結,“但是你要工作的呀?”
“工作也會有午休時間。”
池霁和聞言抱住他肩膀,笑嘻嘻地用光溜溜地腿蹭了蹭他。
李鋒遒和他已經将近7天16個小時沒有做愛了,這樣的挑逗動作很容易引出一個成年男人的欲火。
可他知道池霁和會拒絕,因為他現在還記着自己有一個孩子。
“你硬了。”池霁和低聲說,“我幫你。”
“不用。”李鋒遒按住他,“快睡吧。”
“這樣不舒服。”
“沒關系。”
“你,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池霁和語調裏帶着一點點鼻音。
“沒有。”
李鋒遒不知道應該怎麽應對這種情況,這個會撒嬌會流眼淚的池霁和,像嬌氣的美麗的花一樣,讓人滿心歡心要把他捧在掌心,讓人對他不知所措。
親吻和撫摸也沒能安撫住他。
“那你幫幫我。”李鋒遒吻在他耳後,聲音沙啞動聽,像蠱惑人心的妖精,亂意迷情。
池霁和的掌心很快磨得通紅,腿間也印上了一片緋色。
“不能……”池霁和哭腔綿軟,“有小寶寶。”
李鋒遒咬上他後頸,想起池霁和看的小說裏,那種ABO設定中,這裏會有腺體。
完成标記以後,他們永遠不能分開。
池霁和不會不喜歡他,他們不會離婚。
“嗯,疼……”池霁和被他不留情的侵略吓到,受驚地哼聲尋求溫柔的撫慰。
李鋒遒收起那種前所未有的強烈占有欲,像哄慰孩子一樣,親吻他的額頭,拍打他單薄的背脊。
兩人厮鬧過一回,李鋒遒換了備用床具,池霁和赤身裹着柔軟的薄被,很快熟睡。
他拿着池霁和剛才看的那本,再次翻看确認這是一本刑偵文,由于出版,原書中很多親密的戲份都删掉了,若是不細致看,都難以領會兩位主角之間特殊的暗流和情愫。
李鋒遒思考再三,還是把書放下,換上衣服走出去,将玻璃隔壁的遮簾升上去。
張秘書敲了敲門。
李鋒遒解開西裝扣坐下:“進。”
“李總。”張秘書推開門走進去,“李二董說請您方便的時候通知他。”
“嗯。”
“另外。”她翻開日程,“今天晚上和達州鄭總及其夫人的晚宴如期出席嗎?”
“嗯。”李鋒遒說,“多準備幾套西服套裝,稍後我把具體尺寸發給你,如果沒有合适的,聯系工作室立刻修改。”
“好的。”
“您對明天早上十點和百葉公司的項目負責人的具體議程有變動嗎?”
“沒有,明天早上九點鐘的例會取消。”
“好的。”張秘書将一封邀請函推過去,“這是A大的校慶邀請函,下周五晚八點,希望您致詞。”
“我知道了。”李鋒遒說,“叫二叔現在過來吧。”
“好的。”
李鋒遒拆開邀請函,立體的建築設計一如往常,他正要拉開抽屜将東西随手擱置,目光瞥見最下面不知道什麽時候飄出來的一張薄薄的紙片,手上的動作一頓。
“小遒啊。”他二叔敲了敲門,笑眯眯地看着他。
李鋒遒将邀請函放下,推上抽屜。
“二叔。”李鋒遒神色淡然,“你怎麽過來了?”
“咳,我不是順便路過,就來看看麽。”李二董笑道。
張秘書持着托盤放下兩杯茶,然後又退了出去,李二董和李鋒遒面對面坐在沙發上,氣流仿佛都緩慢凝滞了幾分。
他一向不擅長和這個年輕的侄子相處,事實上,整個李家,除了老幺那個愛闖禍的小兒子,幾乎沒人會主動跑來和李鋒遒敘敘舊、套近乎。
“那個,今天小池也過來了?”
“嗯。”
“他走了?”
“沒有,在休息室睡覺。”
或許只是普通的字面意思上的睡覺,偏偏讓他撞見那一幕,這會兒這話就有一股怎麽都說不清的意味了。
他原本要站在長輩的位置上稍微說兩句,可李鋒遒臉上不見絲毫被撞見的羞赧之意,反倒讓他開不了口。算了,反正李鋒遒的個性和能力大家都看在眼裏,一點無關緊要的小輩私房事兒,他特意搬出來,反倒像指着芝麻誇大成西瓜。
“我也是,有個事情想拜托你。”
李鋒遒靜靜地看着他。
“你也知道,你堂姐夫,不是開了個小公司折騰着嗎?”李二董說,“原本還有點樣子的,現在不知道怎麽回事,資金忽然轉不過來,項目上邊兒也不給批,這不是,眼看就過不下去了。”
“我知道,王坤的能力一般,他今年想擴大項目和産業,但是同行業競争力度不夠,有兩個出資人都撤了資,前景堪憂,上面不會批下來。”
“……”
雖然李二董知道自己這個女婿是什麽樣子,但是李鋒遒這麽直接地說出來,好像在說他女兒眼光不行,自己這個老丈人看女婿的時候也走了眼。他尴尬得很,也不能就這麽拂袖而去,還得陪着笑臉:“是,我就說讓他老老實實安安穩穩的就行了,年輕人麽?有幹勁兒,就想闖一闖。”
“畢竟是一家人嗎?相互幫襯一下。”李二董說,“你也知道,現在我們這幫老頭子都不管事兒了,未來不還是你們年輕人的嗎?互相之間幫忙助力嘛。”
“不僅僅是資金的問題,他那些業務很難起來,這一塊兒市場已經飽和了,他的方案策劃老舊落後,不符合新時代規劃。”
“你不是有個朋友嗎?鄭家的大兒子,你倆關系不是挺好的嗎?”李二董繼續說,“他們家上面關系硬,只要一句話,批下來,錢也不用你來出,我給他出,到時候周轉過來……”
“以他的個人能力,很難周轉過來。”
李二董說了半天,見他油鹽不進,說話又萬分氣人,想發洩幾句,又怕真撕破了臉,獨自氣悶地摔門出去。
鄭家老大,當今掌權人鄭西河,給他打了電話:“你那個堂姐夫的事兒真不管了?”
“不用管了。”李鋒遒說,“賠本買賣。”
“哈哈哈哈哈。”鄭西河大笑起來,“你不怕他到時候真的要鬧起來?”
“他不敢。”李鋒遒不以為意。
“行,如果你要是和我開口,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麽。”鄭西河說,“既然你不想管,那我也懶得插手了。”
“嗯。”
“不過李總沒事兒請我,我倒有事兒求你。”鄭西河半開玩笑道。
“什麽?”
“我媳婦兒前一陣去了幾場池先生的畫展,對他頗為崇拜。”鄭西河說,“我前兩天把他惹着了,就只能借這個賠罪了。”
池霁和現如今的狀态并不适合見客。
李鋒遒微微皺眉,聽見鄭西河繼續說,“池先生有沒有願意破格出售的展示畫作,我可以高價購買。”
池霁和用于展覽的畫是從不出售的,這個規則數年如一日。
尤其是現在他還在失憶狀态中,這件事情他更加不能擅自做主了。
熟知鄭家“家規”的李鋒遒無情道:“你還是跪搓衣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