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穿到星際第27天 蟲族女王不會難産吧……
比蟲族更有意思？
藺珩沒有因此放松警惕, 反而越發繃緊了神經，他觀察那個男人的行為，也發現了些許端倪。
他徑直上前要阻攔那個男人, 對方似乎發現了身後的動靜, 竟直接跑了出去, 引得行人一陣此起彼伏的驚呼聲後，眨眼間就消失在人群之中。
“？！”
正準備直接把人拿下, 看清那人的速度後, 藺珩驚愕地睜大眼。
——這人沒有使用任何代步工具，靠着一雙腿跑出了懸浮器的速度！
這絕對不是普通人能有的速度。
意識到這人身上有古怪, 藺珩當即準備聯系商業城安全部門, 查出該男人的行蹤。
他正要和陸沅說話，就見陸沅轉了轉腦袋，熱身完畢後，她往前走了兩步：“走吧，去追他。”
藺珩問：“我去聯系安全部門，你要一起嗎？”
“聯系他們做什麽？”陸沅意外地瞥他一眼，沖着遠處擡着下颚：“直接追啊。”
她的神識把這人的行蹤“看得”一清二楚，再不追, 這人就要跑回老巢了。
即便是藺珩都愣怔了, 這人都已經跑不見了, 怎麽追？
看他呆愣的樣子，陸沅知道他是找不到方向, 她率先走了出去，“跟我來。”
盡管藺珩還是想通知安全部門，讓他們把該男子的行動軌跡傳到他的光腦上，但聽到陸沅這麽說, 他斟酌了兩秒，還是決定相信陸沅，跟了上去。
陸沅帶着他離開商業城，一路繞開人群密集的區域，專走一些街道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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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跟其後的藺珩見她分明是第一次到山晴星，卻又這樣輕車熟路，意識到她“看到”了那人的逃跑路線。
至于具體怎麽看到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在穿過一棟待拆的破舊廣場後，他們仿佛進入了另一個世界，這裏與山晴星格格不入，如果說山晴星的建築風格是奢華繁榮，那這裏就是破敗髒亂。
這裏的建築低矮老舊，街道上随處可見未處理過的污水和垃圾，空氣中混雜着未充分燃燒的燃料味，環境陰郁而壓抑。
很難想象這樣的場景會出現在山晴星這樣一顆繁榮發達的商業型星球上。
避開地上的污水，陸沅在一棟廢棄倉庫前停下，她示意藺珩看向前方的倉庫，壓低聲音道：“等會兒看到什麽，都不要驚訝。”
驚訝？
藺珩看向倉庫的眼神愈發警惕，他取出能量槍，一面伸手攔住想要靠近倉庫的陸沅，“我已經聯系了安全部門，等人到了再動手。”
聯系安全部門并非不相信陸沅的實力，而是他作為第二戰區的星際指揮官，不方便插手其他星域的安全事件，就算抓到這個古怪的人，他也要把人交給當地的安全部門。
陸沅推開他的手，“這種環境你願意等，我可不願意。”
她徑直走向這座廢棄的倉庫，在藺珩欲言又止的神情中，伸手推開了倉庫大門。
“吱——”
沉重的金屬門在移動中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并不算明亮的光線從縫隙中鑽了進去，照在黑暗中一張驚慌錯愕的臉上。
迎面撲來的腥臭味令陸沅嫌惡地皺起眉，一旁的藺珩正要确定倉庫內有幾人，目光掃到倉庫角落時，他震驚地睜大眼。
倉庫遠處的角落裏躺着一位腹部高高隆起的女人，她明明是普通人類女性模樣，可肚皮卻像蟲族女王那樣柔軟透明，像是一個瑩白龐大的肉袋，襯的她四肢纖瘦的可怕。
陸沅和藺珩的出現似乎給“她”造成了極大的刺激，高高鼓起的肚子一陣抽搐，竟一連滾出了五枚乳白色的蛋，而她的身旁已經堆積了一座乳白色的“小山包”，這些蛋少說也有二十來枚。
——蟲族女王？！
藺珩眼神一厲，立即将槍口瞄準這個女人，一道身影立刻擋在女人面前，聲音沙啞而焦急：“別開槍，我們不是蟲族！”
這男人穿着黑衣黑褲，身材高瘦，眼眶凹陷，眼睛充血，下颚上胡子拉碴，看起來形容憔悴。
他分明就是那個在商業城逃走的男人！
似乎是怕藺珩不相信，男人舉起雙手，将自己全部暴露在槍口前，一臉緊張地說：“我可以證明，我出生在第十二星域布魯星，公民編號是X12BR370103212980，您可以核查！”
藺珩看了陸沅一眼，陸沅看懂了他的意思，微微颔首，表示自己會盯着。
見陸沅應下，藺珩才移開槍口，打開光腦查詢公民編號，相對應的公民信息立刻彈了出來。
這串公民編號對應的是一位名叫傑羅姆·凱裏的男人，雖然比起照片裏的健康紅潤，眼前這人明顯憔悴清瘦了許多，但從五官和發色瞳色來看，的确是同一人。
不過奇怪的是，這位傑羅姆·凱裏在公民系統中顯示“已死亡”，他四年前于第十三星域碧藍星的第三醫院病逝，死因是生前受到大量輻射，不治身亡。
注意到藺珩神情微變，陸沅湊過去看了眼，在此期間，男人始終保持着舉起雙手的姿勢，沒有作出任何危險的動作。
看到上面顯示傑羅姆在四年前因輻射過量導致“已死亡”，陸沅挑了挑眉，這件事和她想象中的好像不太一樣？
藺珩問：“你是美齊科技公司的員工？”
“對對對！”傑羅姆激動起來，“我在三號工廠工作，專門負責機甲的能源安裝激活！當時工程師操作失誤導致壓力劇增、管道爆炸，造成嚴重的核洩漏，整個車間的員工都遭到了輻射！”
這些詞彙陸沅聽的雲裏霧裏，但她吸取過原身的記憶，很快就找到了相關事件的信息。
美齊科技公司是十三星域裏聞名的科技公司，市面上一些常見的高科技産品都能看到美齊公司的影子，它每年都會為政府繳納一筆巨額稅務，曾被聯合政府多次評為十三星域優秀企業。
就是這樣一家風評極佳的公司，在四年前爆出了一件駭人聽聞的工廠事故，也就是三號工廠反應堆核洩露事件，因為當時正值上班時間，遭到過度輻射的員工超過萬人，死傷慘重。
這場事故造成的影響太大，即便是一心讀書的原身都對這場事故有所耳聞。
不等藺珩質問，傑羅姆已經陷入了某段痛苦的回憶之中，他捏緊拳頭，自顧自地說下去：
“——我被送進了碧藍星第三醫院，但是所有治療效果都不起作用，醫生說我沒救了，直到那天，那位陳醫生到醫院進行援助。”
“他問我想不想活下去，我當然想！我願意付出一切代價，只要能讓我活下去！”
聽到這裏，陸沅明白是她誤會了。
她說怎麽會有人喪心病狂到和蟲族結合，如果真是這樣，那就能理解了。
果然，傑羅姆絕望地抱住自己的頭，聲音嘶啞痛苦：“……我不知道他對我做了什麽，但是等我恢複健康的時候，我的身上出現了明顯的蟲族特征！”
縱使是藺珩，在聽到這段話後也不由得神色凝重。
如果他說的都是真的，那麽還有多少人接受了這樣的“治療”？
思緒一瞬而過，藺珩沒有因此放下警惕，他眼神冰冷而銳利，冷聲道：“你背後那個女人呢？”
“……她和我一樣，她是第八星域玲琅星人！”傑羅姆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他轉頭看向身後，“紀子，快把你的公民編號報給長官聽！”
名為紀子的女人正在忍受極大的痛苦，她臉色慘白，有氣無力地報了自己的公民編號。
在查詢後，藺珩發現這位“紀子”同樣是三號工廠的受害者，全名為知文紀子，她的公民信息一如傑羅姆般顯示“已死亡”，死亡原因也和傑羅姆一模一樣。
藺珩立即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一名醫生竟然能從醫院內部帶走病人做實驗，甚至還為這兩位病人做好了死亡注銷。
他看向傑羅姆背後的知文紀子，就這短短幾分鐘裏，她又“生”下幾枚乳白色的蛋，然而她的腹部始終高高鼓起，隐約透明的肚皮下還能看到些許圓弧的輪廓。
這明顯超過了普通救助的範疇，她身上一定被植入了與蟲族女王相似的基因，這絕不是單純的非法人體實驗，除了醫院的內部人員，還有多少人參與了這個非法項目？實驗的目的又是什麽？
事已至此，這件事顯然已經不适合交給第十三星域的安全部門，他必須把人帶回軍方徹查。
“噠噠噠——”
不遠處響起一連串雜亂的腳步聲，傑羅姆和知文紀子下意識緊繃起來，看向藺珩的目光充滿驚懼惶恐，還有一絲顯而易見的祈求。
很顯然，是安全部門的人趕來了。
有傑羅姆和知文紀子在前，藺珩不确定第十三星域的安全部門是否值得信任，如果讓他們看到這兩個人，也許還會打草驚蛇。
短短幾秒鐘，藺珩已經做了決定：
——不能把人不能交給他們！
哪怕是交給第十三星域軍區也不行，他要親自把這兩個人帶回軍部。
可現在他們就在外面，他要如何把兩個活人藏起來？
看到藺珩眉頭緊鎖，陸沅猜到他在擔心什麽，直截了當道：“你不希望他們被發現？”
略顯懶散的女聲立刻讓藺珩平靜下來，想到陸沅的實力強大，藺珩試探着問到：“你能帶他們走嗎？”
陸沅有些意外：“走？”
她的神識将方圓千米以內看得一清二楚，“他們已經把倉庫包圍了，她又是這種狀态，你打算往哪走？”
看來陸沅也沒辦法了。
對此，藺珩也沒有失望，畢竟陸沅就算再厲害，也不代表她無所不能。
正當藺珩琢磨着要如何與外面的人周旋時，陸沅話音一轉，“不過，我有一個辦法。”
“嗯？”藺珩下意識問：“什麽辦法？”
……
“嘭——”
倉庫門被用力撞開，數十道人影投在倉庫地面上，一道嚴肅的聲音響起：
“所有人不許動，把手舉起來！”
藺珩看着剛完成的洞口發愣，聽到聲音才緩緩回過神，轉身看向來者。
“——藺珩？！”
對方看到他又驚又喜，放下槍想要敘敘舊，忽然意識到眼下環境不太适合，他立刻正色說：“是你通知的安全部？”
沒想到居然能在這裏遇到校友，藺珩心中一動，面色嚴肅道：“我在商業城發現一個行蹤古怪的男人，追着對方來到這裏。”，他看向地上剛挖出來的洞，心中捏了把汗，聲音卻有條不紊道：“貿然下去太危險，你們來得正好，追蹤的事情交給你們了。”
順着他的目光看到地上的洞口，來者的神情倏地緊繃起來，他朝着後面招了招手，幾位下屬立刻小跑過來。
“老張、小劉，你們立刻查清楚這個洞通向哪裏，把路徑圖發到公共頻道，二隊馬上跟我去追！”
又布置了一番後，對方才扭過頭看向藺珩，“說起來，你怎麽跑來這來了？”
雖然暫時引開了他們的注意，但藺珩還沒徹底放下心，說話不免有些冷硬：“執行任務。”
“也是，你一個大忙人，總不可能到這閑逛。”對方早就習慣了他這種性格，聽到這話也不奇怪，“對了，晚上一起去喝一杯吧，畢業之後我們都沒見過了。”
藺珩推脫道：“這次不行，我有任務在身，今天就要返航，下次吧。”
“哎……行吧。”對方十分可惜，只是任務就是這樣，像他們這樣的當然要以任務為主。
在仔細檢查過洞口後，技術員将路徑圖發到公共區域，在留下幾人看守倉庫後，隊長帶人前去追捕。
離開倉庫後，藺珩立刻發消息與陸沅聯系。
還沒等他的消息發出去，一道陰影投在他的身側，藺珩正要往旁邊走兩步拉開距離，就聽熟悉的女聲說：“你打算把這兩位安置在哪？”
藺珩：“！！！”
藺珩回頭看去，發現陸沅竟然已經離開了倉庫，“你怎麽出來的，他們呢？”
他一離開倉庫就給陸沅發消息，消息都還沒發出去，陸沅竟然就過來找他了，她到底什麽時候出來的？
“當然是正大光明走出來的，”陸沅不在意道：“他們還在倉庫裏。”
在她有意遮蔽氣息的情況下，就算是開着機甲都不可能發現她們的蹤跡，更不必說靠一雙肉眼了。
見藺珩面色緊張，陸沅補充說：“放心吧，我在注意那邊的情況，他們還沒被發現。”
聽到這話藺珩才稍微放松了些，他果然還是小瞧陸沅了，先是在幾秒之內憑空挖出一個洞，又将那堆蛋全都塞到洞裏，緊跟着又正大光明地從倉庫走出來。
她到底還有多少不為人知的能力？
只不過現在不是探究這個的時候，藺珩沉聲說：“先把知文紀子轉移到其他地方。”
以知文紀子的狀态，根本沒辦法轉移到飛船上，他們必須找一個安全隐蔽的位置。
……
廢棄的地下倉庫裏
“……不僅是我們，還有很多三號工廠的工人也接受了實驗，很多女性就像紀子這樣融合了女王基因，其他的像我這樣融合各種蟲子基因。”
“很多人都死了，我和紀子幸運地活下來，但實驗還沒有停止……”
“我接受不了這樣的現實，趁他們不注意，跟紀子一起逃了出來。”
“我們在這裏躲了三天，但紀子的狀态越來越差，我不得不出去拿一些食物，沒想到……”
傑羅姆沙啞的聲音在地下倉庫內回響着，話裏的內容讓藺珩的心情越發沉重，能做到這個規模，這個實驗項目的背後勢力一定不小。
餘光瞥見角落裏堆起的乳白色小山包，藺珩看向仍在不斷分娩的知文紀子，皺眉問：“她這種狀态會持續多久？”
“八個小時！”傑羅姆深怕他會反手将他們送出去，非常地配合：“她身上的女王基因會每天顯現八小時，現在已經過去了五個小時，還剩三個小時她就會恢複正常。”
藺珩看了眼時間，如果三小時後就能停止，他們還能趕上飛船。
他正要說話，注意到陸沅蹲在知文紀子身旁，正在觀察一顆乳白色的蛋。
“你在看什麽？”
“嗯？”陸沅頭也不轉，說：“這顆蛋裏好像是一個小怪物。”
蛋裏面隐約可以看到嬰兒似的輪廓，但卻又多出了一條蛇一樣細長的尾巴，很是奇怪。
“小怪物”三個字刺痛了知文紀子，她的身體微微顫抖，難堪地閉上眼，神情痛苦絕望，甚至還有一絲仇恨之色。
“……蛋裏都是蟲人，它們生長速度非常快，看起來像嬰兒，但是身上還會有明顯的蟲族特征。”傑羅姆的聲音十分低沉，他有些于心不忍，“它們對紀子很依戀——”
“夠了！”虛弱的知文紀子不知從哪裏生出的氣力，她用力推向那座蛋山，不少蛋掉在地上“啪嗒”裂開，腥臭的黏液濺得到處都是，隐約能見蛋裏有一團深紅色的肉團。
知文紀子神情透露着幾分癫狂，她激動地吼道：“這都是怪物！我是人！我永遠不可能成為怪物的母親！我是人！”
地下倉庫裏回響着她絕望而憤怒的吼聲，這句話像是抽空了她積攢下的所有力氣，她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眼眶卻紅了。
發洩過後，知文紀子無法抑制地痛哭起來，“嗚嗚嗚……”
見她哭的難過，陸沅想了想，從空間中掏出一顆紅彤彤的番茄遞到她面前，“吃個番茄？”
她身上沒有糖，這番茄酸酸甜甜的，味道應該比糖更好。
知文紀子很想甩開她的手，滿是淚水的目光在瞥見那抹紅色後，憤怒的話忽然就哽在了喉間。
——她聞到了“食物”的味道。
所有的憤怒絕望在此刻全都化作了對“美味”的渴望，這個紅彤彤的果子遠比傑羅姆帶給她的營養劑更具有誘惑力。
“咕咚……”
兩聲咽口水的聲音在安靜的地下車庫中格外明顯，一聲是知文紀子，另一聲竟然來自傑羅姆。
陸沅把番茄塞到知文紀子手裏，瞥了眼同樣渴望的傑羅姆，“你沒吃東西嗎？”
看到一顆番茄都能饞到咽口水？
“不是餓…”傑羅姆有些難堪，“對不起，這好像是我身體的反應，我控制不住……”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事，明明腦子裏一點想法都沒有，可是身體根本不受他的大腦控制。
陸沅不是小氣的人，拿了個番茄抛給傑羅姆，後者手忙腳亂地接住，目光驟然興奮起來。
看到傑羅姆的神情變化，陸沅忽然想起那只改道小菜園的食洞蟲。
難道那只蟲子就是聞到了這些植物的味道才改的道？
陸沅若有所思，她将想法壓在心底，又掏出兩顆番茄，信手抛了一顆給藺珩。
下意識接住，藺珩剛想說自己不需要，餘光瞥見傑羅姆正目光貪婪地看着自己手裏的番茄，他立刻将番茄收了起來。
——陸沅給他的東西，怎麽能給別人。
見他把番茄收了起來，傑羅姆有些遺憾地收回目光，看着自己手裏的番茄，激動地一口咬了上去。
好吃！
知文紀子飛快地将這顆番茄吃掉，目光不受控制地看向陸沅手裏的那顆，臉色漲得通紅：“…不好意思，我也控制不住。”
“沒什麽不好意思的。”陸沅毫不在意地把番茄遞給她，“吃吧，吃了趕緊生。”
兩顆番茄而已，想吃就吃吧，實在不行她空間裏還塞了一堆黃瓜。
這還有三個小時，情緒起伏可費力氣了，萬一生到一半暈過去了怎麽辦？
不過話說回來，蟲族女王……應該不會難産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