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企圖
倒是沒什麽羨慕和嫉妒的,人生來就有區別,這一點池鑰早就知道。
相比那些出生就殘疾或者帶有疾病的人,池鑰活到現在基本無災無難,池鑰已經很感謝上天了。
家裏欠的債雖然多,但池鑰相信總會有還完的那天。
不管未來怎麽樣,今天都得好好過下去。
和之前一樣,池鑰等羅秀和她導師下了車,他這才跟上去。
羅秀走在後面,在進入酒店時,她悄悄往身後看了眼。
視野中一抹清俊的身影,當看清對方後,羅秀平靜的臉上甚至有了點笑。
知道池鑰在身邊,雖然不是陪在她身側,但羅秀心裏仿佛有了依靠一樣,前方的未知讓她不再感到害怕。
好歹現在是法治社會,她要真不願意她還不信有人會枉顧法律。
羅秀和老師乘電梯上樓。
電梯裏剛好只有他們兩個人,池鑰小跑着過去,他站在電梯前,沒有立刻摁電梯鍵,而是等羅秀他們乘坐的電梯停下來後他才按鍵。
電梯數字停在六樓,池鑰于是知道羅秀他們應該去的六樓。
具體哪個包間就要等羅秀後來找機會給他發信息了。
池鑰上六樓去了一趟。
走廊兩邊都是包廂,池鑰沒有透視眼,就這麽看自然看不出羅秀他們在哪間。
一直在走廊裏游蕩可能會被酒店員工警覺,池鑰坐電梯下樓。
酒店旁邊有個小型花園,池鑰去了花園裏,他坐在一個長椅上等着。
等了會不見羅秀發短信來告知他具體房間號,池鑰抿着嘴唇,思考着可能羅秀暫時找不到機會。
一般這樣的飯局沒那麽快結束,池鑰就戴上耳機聽起了歌。
本來想看個電影什麽的打發等待的時間,但怕看電影手機電量消耗得太快,到時候要是手機沒電,就耽誤事情了。
聽歌池鑰也沒聽太久,保存電量。
花園似乎看着小,池鑰往花園深處走,越往裏走發現花園裏竟然還修建有住宿房間。
那些房間都是一層的小平房,有些周圍還有小溪流環繞。
這個酒店位于蓉城東邊,周圍房屋的價格都在四五萬萬一平以上,估計還根本買不到。
這個酒店不僅修了花園,還是個相當大的花園,這要是拿來修建樓盤,不知道值多少錢。
池鑰為自己冒出來的這些想法感到好笑。
大概是從家裏公司破産欠債開始的,他自己好像也變得對錢特別在乎。
池鑰仰頭望着碧藍的天空,天空上有一群白鴿飛過,涼風吹來,池鑰深深吸了一口氣轉瞬又吐了出去。
這邊池鑰在花園裏随意走着散步打發時間,那邊酒店包廂裏羅秀被老師安排在了一個年齡比她父母還大的男人旁邊。
導師給羅秀介紹這是某某公司的總裁,讓羅秀多和周總交談,也學習一下學校裏根本學不到的東西。
因為知道池鑰在外面,羅秀不再擔心自己安危,她相信池鑰這個朋友。
羅秀表現地從容且不卑不亢,她伸手和周總握手,臉上微笑即不谄媚也不冷淡,剛好在一個合适的度上面。
那名周總見過很多羅秀這樣的學生,對于羅秀表現出來的不同以往那些人的氣質,可以說一瞬間就有了好感。
羅秀心裏門兒清,知道對方對她是什麽想法,她面上神色始終柔和着,看向導師時也似乎是溫柔的,感謝對方給她這個機會。
實則羅秀心裏對導師曾經的那份尊敬已經蕩然無存。
拉學生出來,美其名曰是為她好,讓她能夠早點接觸社會,能夠有往上爬的機會,實際上,羅秀那裏會不清楚,導師做這些,還不是為了他自己。
因為他有利可圖。
這個世界哪有那麽多為你好,起碼羅秀不相信。
任何的得到都需要等價的付出,或者說高價的付出。
羅秀說她不怎麽會喝酒,要是直接說不會喝,肯定會被人看成是不會來事,這裏每個人都比她有權有勢,羅秀也只是個普通人,在有限的範圍裏盡可能的保護好自己。
她外形上沒有刻意裝扮,穿得也是非常普通甚至是樸素的穿着,沒有濃妝豔抹,因此她的青澀,反而讓同桌的那些老板高管們不會像面對那些明顯是作陪的人那樣過于逼迫羅秀。
但大家都喝酒,羅秀不喝,肯定說不過去,在衆多人的注視下,羅秀知道自己躲不過,于是喝了點。
她一喝,身旁的周總就把手放到羅秀肩膀上拍了下。
那名周總身體靠近羅秀問羅秀:“年輕人要多學會喝酒,你們這些學生在學校裏學習就是容易變得死板,要知道現在很多事是在酒桌上談成的。”
周總一副我這是在給你說人生道理的過來人姿态。
落在肩膀上的手半天沒拿開,羅秀忍着全身的那股不适,微笑着點頭。
笑容完全不是發自內心,而是堆砌出來的假笑。
空腹喝酒容易醉,這一點羅秀知道,于是她沒怎麽客氣,拿起筷子就開吃。
她的酒杯什麽時候又被人倒滿了,羅秀沒有注意到。
只能說羅秀還是把事情想得太簡單,這些人都是酒桌上的常客,勸人喝酒理由都不用刻意去找,随便說一兩句都讓人無從反駁。
于是短時間裏羅秀就幾杯酒下肚。
她在學校就沒怎麽碰過酒,突然喝起酒來,很快就臉紅耳朵也紅了。
忽然耳垂像是被人碰了一下,羅秀條件反射地身體一顫。
她愣愣地轉頭看向身旁的周總,不知道什麽時候對方已經離得她特別近,甚至把手臂都放到了她的身後。
羅秀心中警鈴大作,她連忙站起身。
醉酒讓她身體微微搖晃,羅秀攥緊掌心,在周圍其他人還有導師都看過來時,導師那裏的眼神分明冷漠且可怕,像是在怪責羅秀不懂事,不會看場合一樣。
當時羅秀險些爆發出來,可在多雙眼睛的注視下,羅秀還是控制住了。
“我、我去上個洗手間。”手腕羅秀就仿佛逃一般走去了洗手間。
包間裏就配備有洗手間,羅秀進去後一個心仍舊砰砰砰快速跳動,似乎下一刻就要跳到嗓子眼。
羅秀摁着胸口喘息了片刻,随後她趕緊拿出手機,把這個包廂的房間號發給池鑰。
沒有給池鑰打電話,怕房門不隔音,被外面的人聽到。
在輸入信息的時候羅秀發現自己手指都在發抖。
突然之間一股強烈的委屈和難受湧上心頭,羅秀眼眶迅速發紅,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像是知道這會羅秀情緒快要崩潰,羅秀的信息發出去沒幾秒鐘,池鑰就給她回複過來。
“好,我馬上過來,不要害怕,我就在外面,沒有人能夠傷害到你。”
這句話有着神奇的魔力,羅秀每個字每個字地看着,她兩只手緊緊抱着手機,如同抱着一根救命稻草。
走到洗手臺前,羅秀洗了把手,同時她擡頭看向鏡子裏那個眼眶濕潤的人。
“沒事的,都會沒事的,要堅強!”在這樣做過心理準備後,羅秀深深吸了一口氣,她拍了拍臉頰,讓自己表情看起來自然。
那些人,年齡都差不多和她父親一般,甚至有比她父親還大,然而這些人看她的眼神讓羅秀感到害怕。
羅秀知道這個社會沒有那麽簡單,但當自己直面的時候,她還是被驚訝到了。
調整好情緒後羅秀往外面走去。
一走出去數道目光落她身上。
羅秀低垂着眼眸,在坐回座位上後,旁邊的周總依舊離得羅秀很近。
“是不是喝醉了,後面有個花園,要不我帶你去花園裏走走?”周總語帶關心地說。
羅秀一聽花園記起來剛池鑰和她說過他就在花園裏。
不過這個時候池鑰可能再往這邊趕,要是現在就出去也許會和池鑰錯開。
于是羅秀搖頭,她笑容淺淺的:“我還有點餓。”
剛剛羅秀其實吃了不少東西了,但聽她這樣說,周總立刻往羅秀碗裏夾了塊肉。
“你太瘦了,也別天天想着減肥,該吃的還是要多吃,小心把身體搞差。”周總神态關心。
羅秀醉酒,腦袋有點暈乎乎的,導致她反應慢了半拍,看着碗裏的肉,羅秀胃裏反胃,面上不動聲色,甚至禮貌道了聲謝,夾起周總給她的菜吃了起來。
後面羅秀就婉拒了周總的好意,自己夾菜吃。
手機調成振動,在感知到有振動時,羅秀知道池鑰應該是找來了。
之前在洗手間他們約定了一下,要是羅秀不方便接電話,那麽池鑰就發短信振動讓羅秀知道他上樓了。
羅秀放下筷子,轉頭和周總說她吃得差不多了,可以去花園裏走走。
周總一看羅秀這麽上道當即眼睛都亮了。
兩人先後起身,羅秀走在前面,她悄悄打量了一番導師的表情,那是一張充滿了笑意的臉。
那抹笑讓羅秀想直接打碎。
只是羅秀又深知現在的自己根本沒有和導師對抗的力量,她的未來還被導師給拿捏着,能做的也只能是一些被動的反抗。
甚至于她還得期待,這之後導師不要給她小鞋穿。
羅秀一打開門,門外沒有人。
但當她視線往右邊轉的時候,那裏站着一個人。
青年手裏拿着電話似乎是在和人通話,只是在羅秀一出現後,青年就側眸過來,兩人目光交彙了一瞬間。
羅秀緊繃的心緩緩落下去。
她站在門口等裏面的周總。
周總和其他人說了電話,羅秀沒怎麽聽。
她心情一瞬間就好轉起來。
甚至在面對對她有企圖的周總時,笑容比先前真誠許多。
兩人一起往電梯方向走。
只是剛經過池鑰身邊的時候,突然池鑰放下電話。
池鑰在看到羅秀之後,表情瞬間一變,變得震驚和難以置信來。
他詫異的目光轉到羅秀身旁的中年男人身上後,池鑰的震驚轉為憤怒。
“羅秀這就是你說的出來和朋友吃飯?”池鑰往前猛地走了一步,他目光淩冽,直接厲聲質問起羅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