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算你狠
“你不用擔心，按照規定，每個新招進府的丫環都是有培訓的。”
藍霏霏覺得心很傷，好無聊啊，她一個堂堂的偷俠，竟然要去當伺候人的丫環。
誰知道什麽時候能偷到雙龍戲珠，萬一一年半載沒偷到，那她豈不是要當一年半載丫環，伺候別人一年半載。想想就好可怕。
藍霏霏猛搖頭，“我還是趁着月黑天高去爬牆好了，這樣比較痛快。”
沈岸睨着她，說：“你是痛快了，但你可有想過，萬一你爬牆行動失利，只會引起賈府的警惕，給下一次行動帶來難度。如果你去爬牆行動，一不小心被亂箭射死了，你弟弟妹妹怎麽辦？”
藍霏霏點點頭，“嗯，你說的好像也有道理。”
“如果你潛入賈府當丫環，你就可以暗中摸清雙龍戲珠被藏在哪兒？到時你的身份是賈府的丫環，府兵們沒防你，然後你再伺機出手，一舉成功，豈不是更好！”
“嗯，聽起來是條妙計。就是時間太長了，而且我潛伏在賈府裏當個細作，萬一被識破了怎麽辦？”
“我曾經在賈府安插了一個細作，他都已經當上賈府的管家了，後來還是被識破了。”
“後來那管家怎麽樣了？”藍霏霏關心地問。
“後來他被賈家人給五馬分屍了！”沈岸說着恐怖的事，那語氣卻無比淡定。
“啊！”藍霏霏被吓了一跳，她一只手攥成拳頭，幾乎快要塞進嘴裏去了。“要五馬分屍這麽恐怖？”
萬一她也被識破，那豈不是也要被五馬分屍，藍霏霏仿佛能感受到身份被拉裂的痛苦，她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她內心有個聲音狂呼：我不想去、不想去、不想去……
沈岸又說：“所以，如果你去了，你在賈府行事一定要小心謹慎。在盜竊現場丢了手帕這樣的蠢事，絕對不能發生。”
“我不去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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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千年靈芝我也不會給你妹妹。”
藍霏霏切齒咬牙，恨恨地盯着沈岸，“算你狠！去就去！”
“嗯，七天後，朱雀大街的牙行會開市，到時賈府的人會去那裏挑選仆役，到時候你就過去，想辦法讓賈府的人選上你。”
藍霏霏懶洋洋地問：“人家要是看不上我怎麽辦？”
“你妹妹的千年靈芝還要不要了？”沈岸又拿千年靈芝說事。
藍霏霏氣得牙根癢癢，她用眼刀剜着他，一字一頓說道：“真、有、你、的！”
沈岸一笑置之。
因為牙行要等到七天後才開市，藍霏霏就跟着蘇映雪他們暫時住在仙來酒樓裏。
沈岸有時候在仙來酒樓裏，有時候又不在，總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
住在仙來仙樓的第三天，大蛋就出事了。
對于大蛋來說，仙來酒樓是個新鮮好玩的地方，因此小屁孩一天到晚就在酒樓裏到處亂蹿，黃掌櫃倒也沒攔着他，只是告誡他要注意安全，不要攀爬高處。
但大蛋玩性大，他爬到了客房的三樓，在三樓的欄杆上翻玩，然後不慎腳下一滑，忽然掉了下去，幸虧他抱住了一只系在屋檐外的紅燈籠，那紅燈籠系得牢，所以大蛋一時半會倒沒掉下來，只是随着燈籠晃來晃去。
看得住客們爆發出一陣陣驚呼。
“天哪，那小孩趴在二樓的燈籠上！”
“看什麽看，快救人吶！”
“這要是摔下去，不死也得殘廢。”
“梯子呢？快搬梯子來。”
于是有人飛快地跑去搬梯子。
藍霏霏從茅房裏出來，就看見小丹吓得面如菜色，只知道哇哇直哭，而蘇映雪纏綿病床，像是什麽也不知道。
“大姐，哥哥掉下去了，趴在燈籠上，大姐，哥哥他要是摔下去了怎麽辦？”小丹哭哭啼啼地說。
“你說什麽？”藍霏霏吓得腿都軟了，趕緊跑到走廊上去。
走廊上圍着許多人，都站在指指點點。
藍霏霏雖是個小偷，但其實她有恐高症。
住在仙來酒樓的三樓，身上如果沒帶飛爪百練索，她絕對不敢靠近欄杆，更不敢往下面張望。
這會兒，她身上正好就沒帶飛爪百練索。
但是如今關系到大蛋，她不得不壯着膽子靠在欄杆上往下張望，一陣恐高的暈眩感襲來，藍霏霏強自定了定神，然後她就看見了大蛋挂在一個大紅燈籠上，在空中晃來晃去。
藍霏霏渾身血液驟然收縮，她也顧不得恐高了，瘋狂地拔開前面圍觀的人群，走近了過去。
她的大蛋很堅強，在那樣危險的情況下，他居然連哭一聲都沒有，就那樣沉着地趴挂在大燈籠上。
大蛋沒有哭，比他哭了更加刺痛她的心，她知道大蛋是不想讓她擔心。
藍霏霏的恐高症瞬間治愈。
此時梯子還沒有搬來。
她等不及了，“大蛋，你別怕，大姐來救你！”
說着，她脫下自己的外衣，翻過三樓的欄杆，将自己的外衣往下夠過去。
“大蛋，來，抓住大姐的外衣。我拉你上來。”
話音剛落，藍霏霏就聽見細微的一聲“啪”，她瞳孔一縮，那是繩索斷裂的聲音，斷裂的是綁着大紅燈籠的那根繩索。
大蛋還沒來得及伸手去抓住她的衣服，就驀地往下掉。
“大蛋！”藍霏霏撕心裂肺地喊了起來，眼睜睜地看着她的小屁孩往下掉去，頓時感覺天崩了地裂了，世界混沌了，她的心碎成了渣渣，眼淚不知什麽時候已奪眶而出。
這是她最疼愛的弟弟啊！
她是個孤兒，除了師父，她的世界孤零零的，好不容易有個知冷知暖的弟弟，老天爺卻非要她心碎。
她的視線模糊了，耳邊是死一般寂靜。
片刻之後，耳邊卻忽然響起了驚雷一樣的鼓掌聲，還有人們都松了一口氣的呼氣聲。
“怎麽回事？”藍霏霏心想，“難道我大蛋還活着？我莫不是在做夢？”
“謝天謝地，小孩子被人接住了！”藍霏霏聽見有人說道。
她趕緊抹幹淚水，往下一看，果然，大蛋在下面被人接住了。
藍霏霏欣喜若狂，頓時感覺自己渾身每個細胞都在唱歌。
但是，那個接住大蛋的男人好眼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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