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十九）我撿垃圾養你呀！ 她在哪？我……
顧野這兩天上學的神經本就緊繃，現在王篤行還沒有扒下虛僞的外皮，所以他也沒有太擔心。
他走進學校才發現有些不對勁，班級裏在座的每個人神情惶惶，他的班主任手裏正拿着口罩給每個學生分發，還有專門的老師身後背着盛滿消毒水的桶正四處灑掃。
張進磊看見他揮手示意他趕緊入座，然後給了他一個口罩，教室中間像是被人故意拉開一大片地方，有兩個課桌也已經被清空。
所有人都躲在一旁，素來他的時間都用來充分利用掙取生活費了，所以盡管他的學習成績一直都是班級第一，卻沒有什麽朋友，因此也沒有人告訴他什麽信息。
“安靜！同學們，不要慌張，接到通知，我們現在只是為了大家的安全，防患于未然，所以為了同學們好，我們一會兒要一起去做個檢測。”
張進磊對着坐在位置上像一只只小鹌鹑一樣的學生們這樣安慰到，沒想到反而更加引起了恐慌。
顧野整個人在班裏都有些游離于狀況之外，剛想舉手問問老師到底發生了什麽，便聽見後座有學生帶着驚慌的語氣問道，“老師，徐儒浩真的是肺結核嗎？還有他同位是不是被他傳染了，所以現在學校才這麽急着讓我們趕緊做檢查。”
“同學們，不要以訛傳訛，一切等結果，這個小小的體檢是免費的，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注意班級教室內的通風消毒。”
因為他們班是重點的接觸對象，便先讓他們班進行抽血化驗，全校的同學也全都在操場進行等候。
這樣做的原因是，能被傳染的人不僅是他們班裏這些密切接觸的人，還有可能是共用餐廳碗筷的一些學生。
顧野也有一瞬間的懷疑，最後看着這麽多人，遂也放棄了那種猜測。
殷紅的血液，随着針管流入，整個班的速度也很快，顧野總覺得給他抽血的量好像多一些，不過他抽血的時候連眉頭也沒有皺一下。
排在後面的人還有很多，他也沒有再留心什麽，他沒有發現的是，盛放他血的試管被單獨放在了一個地方。
“完成”
只有這簡單的兩個字，卻讓王篤行還一直懸着的心放了下來。
顧野一連幾天都沒有再看到王篤行的人影，便猜測王篤行可能已經放棄繼續再勸解他的事情，他也為了防止小姑娘被他牽連的可能性，好多天已經沒有見葉蘇苒。
Advertisement
他想了想自己若是再不去看她，小姑娘再見他的時候，就怕嘴角都能挂油瓶了。
他手上提着葉蘇苒之前一直喜歡的小餅幹，還偷偷放在兜裏兩顆奶糖，想着小家夥看到的時候，肯定又像一直小松鼠一樣，抱着餅幹喜滋滋的啃。
可這次注定要讓他失望了，他包裏放着給葉蘇苒的零食，卻在那大院子裏怎麽都找不到原本應該圍上來的小姑娘。
整個院子顯得有些吵鬧，不同歲數的小孩在院子裏跑來跑去，這院子向來就是這麽生機勃勃，顧野這次卻沒由來的有些焦躁的穿過。
想到之前葉蘇苒經常會一個人呆在教室裏看書，所以便快步的走向那個教室，可依舊沒有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
顧野這才快步的把一個一個屋看過去，他最期望的背影依舊沒有出現。
內心隐隐有一個猜想，卻不願意去相信，着急忙慌的四處找人，“院長媽媽，蘇苒、她還沒回來嗎？”
他說話的時候，面上是挂着笑的，卻怎麽都染上一抹忐忑的感覺。
李院長帶着眼鏡，正整理面前那一沓資料，看見是他，連忙把手頭的東西放下，“是顧野啊，好長時間都沒有看見你了，蘇苒啊，被她家人接走了。”
顧野突然感覺自己內心像是有什麽東西塌了一樣，空落落的，喉嚨間像是被塞住了一團棉花，綿軟卻梗塞。
“被她家人接走了？接走了，挺好的！”
他一個人站在那自問自答，邊說邊往外走，李院長擡頭看着突然整個人都透着一種茫然無措感的顧野，也有些摸不清楚頭緒。
他過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自己悄無聲息的走到了之前葉蘇苒經常趴的牆頭，呆呆的站在那，随後臉上的笑扯的越來越明顯，淚卻順着眼角往下落，一點聲音都不曾發出來。
他只覺得自己多可笑啊，人家随便施舍一點善意，自己便眼巴巴的往上趕着，他還覺得那小東西會受人欺負，他才是最大的傻瓜罷了。
他從一開始就說過，不會阻礙她被收養，甚至想辦法讓她趕緊找到一個好人家。
可是就憑他們之間的情誼，難道臨走的時候，還不值得她過去找他告個別嗎？
顧野擦了擦眼角的濕意，不過是人家随口說的哄人的話，只有他當了真。
他知道自己內心深處其實沒有一點責怪的意識，只是有一種深深的被辜負感，整個人空的不行。
他整個人木木的轉身準備離去，原本吵鬧的環境，在他耳邊也像是被屏蔽了一樣。
“顧野哥！顧野哥！”
王宸從老遠處就開始喊顧野的名字，奈何他沒聽見，只能跟在他後面追。
“哎，顧野哥，我有事情找你！”
“怎麽了？”眼神還沒投過去，嘴角已經下意識的挂上了笑，不過任誰都能看出這笑不過是例行公事挂在臉上罷了。
“蘇苒妹妹走了，但是她之前一直給你攢的東西還在那，要不你抽時間拿回去吧……”
想到那堆在牆角的一堆，也覺得有些為難，不過想着每次她都費勁巴拉的才帶回來，總不能浪費的好。
顧野原本已經以為自己已經死心了，所以不再會為已經離開的人再觸動一點心神，卻腳步不聽使喚的就跟上了王宸。
便看見王宸把他領到院子的後院，天氣正暖和的時候，雜草都生出來了，只看見最遠處牆邊夾角處，堆了一堆垃圾，或者說是能換錢的廢品。
王宸想到這些東西也有點尴尬，“顧野哥，你看你還要嗎？要是要的話，我幫你拿出去，別嫌棄這堆破爛，還是蘇苒每天走在路上嘀嘀咕咕的撿的，說要攢錢給你！”
“我們幾個人當時打趣她，那小丫頭還振振有詞的說，要靠撿垃圾養你來着！”說着便撓着頭憨笑。
顧野突然腦子裏想着那小小的人，一點點的撿回來這些東西，若是她還留在這，現在肯定邀功似的，站在他面前。
陳湘倩跟王篤行辦完手續出來，兩眼直勾勾的盯着王篤行手裏的卡，“王助理，你看現在都辦完了，我都按照你說的辦了，那錢是不是？”
“行了，拿走吧，記住，拿了這錢，以後這孩子就和你沒有關系了若是日後，你還糾纏不休，顧總有的是辦法讓你找地方清醒清醒腦子。”
陳湘倩當然一個勁的答應，現在她滿腦子都是趕緊把錢拿到手，哪管其他那些有的沒的。
王篤行看着面前這個一點錢就毫不留戀的把自己孩子賣了的女人，他覺得自己心磨煉的夠冷了，還是深深的可憐了一把顧野，爹不疼、娘不愛的活這麽大，也是不容易。
“跟我走吧，我知道你要找的小姑娘現在在哪。”
顧野已經好多天都沒睡好覺了，整個人眼熬得通紅，昏昏沉沉的擡起頭看見永遠把自己打扮的像是在出席宴會一樣的王篤行
他正站在烏煙瘴氣的網吧櫃前，顯得與周圍一切都格格不入。
“找什麽小姑娘，我上哪認識什麽小姑娘去。”
顧野聽到他的問題，心裏先是咯噔了一下，然後便想堅決不承認。
“哦，就算你不想再見見那個挺可愛的小姑娘，你還是得跟我走，以後你的監護權就在顧總手底下了，所以我帶你走是合理合法的。”
一邊說着一邊還從随身攜帶的公文包裏，拿出了一個文件，順便帶下來一張照片，飄飄悠悠的飄落到櫃臺上。
顧野眼中帶上一抹諷刺的意味，還挺為陳湘倩高興的，畢竟終于把他這個砸在手裏的賠本買賣賣出去了。
“之前學校的大檢查也是你弄出來的吧！”顧野一下子全都串起來了，不過是這個人設的套。
“她在哪？我跟你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