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傍晚六點鐘,夕陽返照,絢爛的橙紅色光芒,穿透玻璃,照進偌大的廚房內。
料理臺前,女子正将煮熟的南瓜搗碎,整張臉被晚霞染的柔和,細細的發絲垂在眼旁,光影斑駁,溫暖和諧,宛如一個下凡歷劫的仙女。
三個孩子定定的望着,烏漆漆的瞳仁裏,裝滿了媽媽的樣子。
此刻,他們一致認為,媽媽本不該在這人間受苦,她應該被仙氣缭繞,坐在蕩漾的秋千上,略過的地方,花草叢生。
寧雲枝将南瓜搗成泥,加入糯米粉,攪拌成絮狀,用手揉成面團。
把面團分成小個湯圓狀,在揉成長條,裹上一層白芝麻。
烤箱預熱十分鐘,将烤盤放進去,一百八十度,烤二十分鐘。
一盤低糖無油,健康營養的南瓜棒就做好了。
簡軒第一個試吃。咬下去的瞬間,他感覺南瓜棒在味蕾上跳舞,第一口表皮酥脆,第二口軟糯香甜,越嚼越香,越吃越上瘾。
他笑彎了眼睛:“媽媽,你太厲害了,好好吃!”
簡書跟簡辰一同道:“謝謝媽媽。”
寧雲枝揉了下他們的腦袋,笑的溫柔:“不客氣,你們喜歡就好。”
說罷,衣兜內突然傳來一陣震動,她拿起手機查看,是黃國樂來電。
電話接通,不等她說話,那頭便開口:“雲枝啊,我已經安排好人,明天早上八點,上門接你們去拍攝片場。”
寧雲枝擡眉:“這事怎麽好麻煩你來安排,我們自己去也可以的。”
“那像什麽話。”黃國樂說,“我雖然只是中間傳達人,但這畢竟經過我的手,我得負責到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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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雲枝笑了下,不再跟他推脫:“行吧,那謝謝了。”
“跟我還客氣什麽,那先這樣,我就是通知你一聲。”
“好,拜拜。”
【系統:恭喜宿主獲得好感值300,當前積分950。】
【系統:恭喜宿主獲得好感值500,當前積分1450。】
挂斷電話,寧雲枝側過頭,神色疑惑。
此刻,幾個小家夥正吃的香,滿滿一盤南瓜棒,不到五分鐘,已經開始見底。
【寧雲枝:系統,後面那個好感值是怎麽回事?】
【系統:宿主,是玉可,因為家裏的保姆被警察帶走了,她正在感謝你。】
【寧雲枝:…這樣啊!】
【系統:是的,宿主。】
還能這樣?
遠程好感值!
寧雲枝眨了眨眼,覺得有些神奇。
想來也是,擺脫了一個恐怖的保姆,對于玉可來說,小世界就有光了。
希望所有人在雇傭保姆的時候,多觀察細節,或者多問問鄰居對保姆的客觀印象,或是把監控裝在公共區域,或是多注意被照顧的人看到保姆的反應以及眼神等等…
總之,了解一個人不能只看片面,不然,誰也不知道,一個惡劣的保姆,将會給孩子的童年,或老人的晚年,帶來多大的傷害。
“阿姨…”
一道稚嫩的,帶着點奶氣的聲音,打斷了寧雲枝的思緒。
只見,隔壁的陸錦站在大門口,不知道上哪兒采了一束野花,許是聞到了南瓜棒的香味,正眼巴巴的看着她。
路錦是個非常可愛的小女生,說話軟軟糯糯的,特別好脾氣,乖的不像話。巴掌臉,兩顆眼睛水靈靈的,笑起來賊漂亮。
寧雲枝笑着朝她招手:“來。”
女人的笑容溫和,極具親切感,路錦垂下眼眸,緩慢走到她身邊。
“怎麽就你一個人?”離得近了,才發現,小姑娘的眼睛有點紅,像是剛哭過,寧雲枝握着她的小手,問,“哥哥們呢?”
小手被大手包裹着,溫暖的感覺蔓延心頭,路錦小聲道:“他們在後院兒抓蛐蛐。”
“你怎麽沒跟他們一起?”
路錦撅着小嘴巴:“他們老壞了,把抓到的蛐蛐,往我衣服裏塞。”
怪不得眼睛哭紅了呢,原來是被哥哥們欺負了啊,寧雲枝皺了下眉心:“那爸爸呢?”
男孩子總是這樣,喜歡把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往女孩子衣服裏塞,而且,他們根本不能理解,女孩子為什麽會害怕,只一味的覺得有趣,殊不知,這會給人帶來多大的心裏陰影,當然,也不排除有一些就是故意搞惡作劇的。
幼稚,是男生的天性。
而教養,則是用來限制這種天性,不給他人帶來困擾。
“爸爸在書房忙工作,叫我們自己玩兒。”
說話間,倆人來到茶幾旁,寧雲枝讓路錦坐在沙發上,朝大兒子使了個眼神。
簡書會意,将手上的零食放下,扯了張濕紙巾給路錦擦手,然後塞了幾根南瓜棒到她手裏。
路錦眨巴着眼睛,盯着寧雲枝看了又看,在對方始終一臉溫柔下,才不好意思的抱着零食啃起來。
【系統:恭喜宿主獲得好感值50,當前積分1500。】
寧雲枝走到門邊,問保镖:“看見隔壁的阿姨沒有?”
李相搖頭。
“一個都沒有嗎?”
繼續搖頭。
“……”
寧雲枝皺了皺眉頭,不知道路南州家裏的阿姨什麽情況,怎麽能讓小孩子一個人亂跑。
不一會兒,路錦的兩個哥哥就找了過來,問過路橋才知道,原來路南州從沒請過傭人,幾個孩子一直跟爺爺奶奶生活在一起。
因為還有面團,寧雲枝就叫阿姨再烤兩盤南瓜棒出來。
一時間,客廳全是小孩兒。
寧雲枝帶着他們,圍成一個圓圈,玩兒起了丢手絹游戲。
過程中,簡書跟簡辰都很照顧弟弟妹妹,輪到他們的時候,要不就是故意跑慢,要不就是故意被抓住,逗的弟弟妹妹開心的咯咯直笑。
似是發現了,路義小聲問簡書和簡辰:“怎麽每次輪到我妹妹跟你弟弟的時候,你們都跑那麽慢啊?”
路橋也說:“對啊,輪到我們的時候,跑的比兔子還快。”
似是覺得不公平,他嘟囔了句:“我都做了好幾次懲罰了。”
寧雲枝嘴裏叼了一根南瓜棒,豎起耳朵,在旁邊靜靜的聽着。
“因為他們年齡比我們小啊,”簡書緩緩地說,“我們年齡比他們大,體力比他們強,當然要讓着他們了。而且,這只是游戲,沒必要争輸贏,開心最重要。”
聽完這番話,路義跟路橋眨了眨眼睛,似是懂了點什麽。
不知道想起什麽,簡書看了看兄弟倆人,突然補了句:“我要是有個妹妹,才舍不得惹她哭呢。”
聞言,兄弟倆一愣,互看了對方一眼,臉“唰”的一下變紅了。
咔嚓~咔嚓~味蕾炸開一股奶香,寧雲枝點點頭,嘴角揚起一抹笑意。
嗯,南瓜棒真好吃。
直到天黑,路南州才來接孩子回家。
“實在是不好意思,又給你添麻煩了。”路南州抱着路錦說。
寧雲枝搖頭:“沒事。”
不知道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了難題,路南州沒了往日的熱情,雖然努力擠出笑容,但眉眼間,全是未散盡的焦灼。
她想了想,還是多說了一句:“如果你沒空,就去家政公司下臨時單,孩子不能沒人照看。”
路南州愣了下,點頭道:“…好。”
“我知道了,謝謝。”
傍晚七點半,天色已全黑,昆蟲開始營業,月光高挂,明亮如燈。
卧室內,寧雲枝正在大瓶小瓶的往包裏裝,下一刻,腰間突然環上來一雙手,緊接着後背落入一個溫熱的懷抱。
她吓了一跳,轉過頭,撞上一雙帶着笑意的眼睛。
“你回來了。”
你回來了。
簡易心頭一跳,只簡單的幾個字,就讓他感到滿足,他低頭,輕蹭妻子的鼻尖,柔聲問:“在忙什麽。”
鼻子被蹭的有些癢,寧雲枝皺了皺,模樣有點可愛:“準備明天去拍攝片場的防曬用品。”
櫃臺上,淺粉色的包包旁邊,有一個藍色禮袋,簡易挑了下眉,伸手去拿。
精致的藍色禮盒被打開,一條低調又不失優雅的藏藍色領帶,映入眼簾。
簡易彎起嘴角,明知故問:“給我的?”
寧雲枝賞了他一眼,回得很快:“不是。”
她想了想,一本正經的補充:“給傻子的。”
誰收誰是傻子。
聞言,某個傻子低笑起來。
倆人姿勢未變,寧雲枝後背貼着他的前胸,沙沙的震動從胸腔傳遞,像是帶了電流,引起一陣酥麻。
過了會兒。
似是笑夠了,簡易把下巴擱在妻子的肩上,開始閑扯:“聽說,這領帶大有來頭。”
寧雲枝轉頭,對上他的眼:“什麽來頭?”
此刻,倆人距離極近,近到可以看清對方臉上細細的絨毛。
妻子的眼睛很漂亮,明亮清澈,瞳仁裏繁星閃爍,宛如銀河,美麗而神秘。簡易直直盯着,直到淺褐色瞳仁裏,裝滿了自己。
他喉結鼓動着,一本正經的開玩笑:“說是從人家祖墳上刨來了。”
“……”
寧雲枝無言。
李相怎麽什麽都跟他報備啊?!
沙沙的震動再次傳來,不知道男人的笑點怎麽這麽奇怪,寧雲枝想從中掙脫出來,然而,她的舉動像是激怒了男人,下一刻,整個人被翻了個面,同時落下的,還有那極其強勢且滾燙的氣息。
寧雲枝呼吸一滞,快速眨了眨眼睛,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接吻了,她依舊不能适應。
簡易一手摟住她的腰,一手捏着她的下巴,唇與唇嚴絲合縫貼在一起,濕軟的舌頭探進口腔,舔舐裏面每一個角落,最後卷着她的舌頭吮吸。
纏綿,輾轉。
卧室寬敞又安靜,一點點動靜都能聽的一清二楚。
暧昧的吞咽聲,不停往寧雲枝耳朵裏灌,燒的她耳根發燙,更因為呼吸不暢,導致大腦缺氧,一張臉也被漲的通紅。
她不知道別人接吻是什麽樣子的,反正她覺得這不是在接吻。
哪有人接吻這麽過激的?
用(餓狼進食)來形容,可能比較貼切。
也不知過了多久,男人似是親夠了,終于松開唇。倆人的額頭抵着額頭,搶奪周圍的新鮮空氣。
緩了片刻,簡易拉開倆人的距離,一雙眼睛深情的看着懷裏的人。
寧雲枝擡眼與他對視。
簡易眼眸深邃,長睫如鴉羽,陰影下一對漆黑的瞳仁,神秘又危險,眉眼間溢出濃濃的情意,似是覺得熱,鼻尖還有細細的汗珠,莫名性感。
長時間的親吻嘴唇紅的發豔,唇瓣上的水漬泛着細碎的光,宛如熟透的水蜜桃,刻意勾引人蹂.躏。
對視半晌,寧雲枝莫名臉熱,嘴裏覺得渴,直接使喚他給自己倒水。
看着妻子微腫的嘴唇,簡易內心又愉悅又滿足,心情極好的再親了親她的嘴角,才将人放開。
大半杯水下肚,寧雲枝才像活過來似的,身體各項零件才正常運作。
不一會,孩子們來喊吃晚飯。
寧雲枝應了聲好,剛想往外走,手卻被簡易抓住,她擡起眼,以為對方有話要說,然而簡易只是給她整了整衣服,将她的碎發別至耳後,又看了她片刻,才牽着她的手下樓。
第二天,早上八點。
寧雲枝帶着孩子們出發。
剛坐上車,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對司機大哥說:“麻煩你了。”
這司機大哥從《最棒寶貝》第一期開始到現在一直接負責他們,為人老實,話也不多。
“不會。”司機說,“有外快,我很高興。”
這話說的寧雲枝笑了。
俗話說,有錢不賺是傻瓜。
到了劇組,黃國樂接應他們去片場,見完導演,負責人就帶着簡軒跟簡辰去化妝,寧雲枝跟簡書在旁邊陪着。
化妝間很大,此刻,許多演員都在裏面準備,七嘴八舌的跟寧雲枝聊天,羨慕她有了三個孩子還這麽年輕,追問她如何保養等等…
待一切準備就緒,離開拍還剩二十分鐘的時候,劇組突然說,演孩子母親的演員,罷演了,氣的導演當場發怒。
情況緊急,生氣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今天整場戲的演員已全部到齊,不能因為一人缺席就不開拍,只能臨時找人頂替。
導演一邊打電話找人救場,一邊焦急的在原地轉來轉去,最後,他把目光,放在了孩子的母親身上。
被拜托緊急救場,寧雲枝微微蹙眉,指着自己。
“…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