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回到家,寧雲枝洗完澡出來,坐在床上玩手機。
就在這時,微博軟件消息提醒欄突然竄出來,她原本打算往上滑掉的,但看到副導演的名字時,手上的動作頓了下,正想點進去,消息欄就收回去了。
她伸手點開app,然後便在微博首頁上面看到了幾條熱搜。
#知名副導演張赫逼迫未成年女演員陪.睡被抓!
#未成年女演員曝光被公司逼迫陪.睡的聊天記錄!
#未成年女演員(扮豬吃老虎式)(仙人跳式)的自救指南!
#某月娛樂公司旗下藝人紛紛曝出被公司強迫記錄!
鷺江最大媒體公司果然沒讓人失望,動作不是一般快,寧雲枝挑了下眉,随手點開那欄自救指南話題。
【查!警察叔叔連夜徹查!】
【這女演員牛逼!憑一己之力扳倒一家娛樂公司!】
【敬你是條漢子!粉定你了!】
【嘔!!!那導演好惡心!】
【給我關!關到老!關到死!】
【還好她聰明啊,不然還會有多少女演員遭殃?】
【若是我,定把那老男人的幾把剪了!!!】
【哈哈哈哈…樓上的姐妹,你可真(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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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年紀,大智大勇。】
【她真的又聰明又漂亮。】
【這小姐姐真沉得住氣啊,将來一定前途無量。】
【姐妹們!都給我粉她!讓她紅!】
……….
退出微博,寧雲枝把手機熄屏,躺下,閉上眼睛睡覺,嘴角挂着滿意的笑容。
待簡易洗完澡,吹幹頭發,出來,發現寧雲枝又睡着了。
他輕抿了下嘴唇,眸光暗淡。
被子的一角被輕輕掀開,大軟床墊凹陷下去,男人側身躺下後,沒像往常那樣快速的将女人摟進懷裏,而是有些落寞的看着妻子的後腦勺。
他想跟寧雲枝聊聊天,就像普通夫妻那樣,聊完抱着對方入睡。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留給他後背,留給他平穩的呼吸。
夏日的月光總是那麽明亮,透過落地窗照在大床上,男人靜靜地盯着身旁隆起的纖瘦身影,一會兒上一會兒下,很有節奏的,但卻跟山脈一樣,始終不肯挪動半步。
良久後,安靜的卧室內,傳來男子淺淺的嘆息聲。
摻雜着無奈與寵溺。
簡易習慣性的把人翻過來,習慣性的親吻額頭,然後用鼻尖輕輕蹭了蹭妻子的臉頰,生怕把她吵醒似的,想靠近又不得不克制,極為珍惜的模樣,一雙漆黑的眸子裏爬滿了柔情。
他抱着她,渴望歸屬感的心理越發濃烈。
第二天。
難得沒有早會要開,難得跟妻子一起吃早餐,明明是件很開心的事情,但是,看着對面幾個小兔崽子往老婆身上黏,簡易就氣不打一出來!
首先是雙胞胎哥哥,簡辰,用煎蛋,培根,生菜,給妻子卷了一根涼皮,放在她碗裏,得到了寧雲枝一個摸頭殺。
再來是雙胞胎弟弟,簡軒,這家夥只顧自己吃,吃的滿嘴醬汁,還不停沖妻子笑,得到了寧雲枝捏臉殺,還幫他遞紙巾。
最後是老大,簡書,一邊剝雞蛋殼,一邊背作文,還一個勁問妻子對不對,得到了寧雲枝寵溺的笑容和誇贊。
牛奶杯被重重的放下,發出“噠”一聲響,男人鎖着眉頭,臉色非常難看。
如果此刻餐廳很安靜,這一聲絕對能引起大家的注意,可偏偏餐廳非常的熱鬧,沒一個人搭理他。
直到寧雲枝吃飽後,才往對面看去,然後她就得到一個冷臉活閻王…
???
這是怎麽了?
踩到屎了?
寧雲枝眨了眨眼,不知道又怎麽惹着他了,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這個男人怎麽總是喜怒無常?
剛起床那會兒心情看上去明明還不錯啊!
怎麽這會兒早餐都吃不下了?
嗯…莫不是公司的事情令他生氣?
想來也是,以他的辦事能力,簡風鳴的事情應該有些頭目了吧?
唉。
被自己從小認為很親的人背叛确實很令人難受。
寧雲枝抿了抿唇,不知道怎麽回事,頓時有點心疼對面的大個子了。
她拿紙巾擦了擦嘴和手,扯了一張面皮,在上面放了兩片培根,一個煎蛋,兩片生菜,一點點豆芽跟黃瓜絲,卷起來,然後站起身,放在男人的盤子裏。
她說:“老公,這個好吃。”
聞言,簡易愣了下,有些意外的看着她。
寧雲枝跟他對視了一眼,便坐回位置上,扯了張紙擦了擦手,然後對三個孩子說:“你們吃飽了嗎?”
“飽了。”
“那之後要幹什麽去?”
三個娃異口同聲:“看書,背課文。”
“嗯。”寧雲枝點點頭,然後道,“如果你們每人能背三篇文出來,媽媽下午給你們做小零食哦。”
三個娃一聽有好吃的,眼睛都亮了幾個度。
寧雲枝最喜歡看他們這個樣子了,一個個水汪汪的大眼睛,特招人疼愛。
她挨個刮了下他們的鼻尖,笑着說:“快去吧。”
三個娃皺了皺鼻子,眼睛都笑彎了。
然後,一個二個就下桌去了書房。
看着妻子安排幾個小家夥的工作,做好了還有獎勵,簡易眯了眯眼睛,胸腔一股酸溜溜的東西翻湧着。
但是,看着妻子親手給自己卷的早餐,郁悶的心情便煙消雲散,他拿起來咬了一大口,嘴裏美好的滋味,使他心情更佳了。
老婆是在乎他的!
吃完早餐,簡易帶着好心情出門,結果,一到公司他的心就跌入了谷底,全程不過半小時而已。
看着助理拿進來的文件,簡易滿眼寒霜。
助理靜靜的站在辦公桌旁邊,一言不發,眼睛時不時偷瞄老板的表情,辦公室的低氣壓更是讓他渾身冒冷汗。
良久。
簡易放下文件,語氣很淡的問:“你确定沒聽錯?他們會用這麽高的價位買股?”
助理小心翼翼道:“确定,而且,他們好像很着急的樣子。”
簡易鎖緊了眉,唇線拉的筆直。
強烈的壓迫感散至周身,助理感覺呼吸都困難,瑟瑟補充道:“這才幾天時間,他們已經買斷兩個人的股份,照這樣下去,可能不出一個月,那些小股東手上的股份,會全部被他們買走。”
聞言,簡易冷笑一聲:“別阻止他們,讓他們去買。”
“啊?”助理以為自己聽錯了,非常不解的看着老板。
心想着,老板這是氣傻了麽?只要他們股份超過他,股東表決會上,只要投票一致,他就會被他們拉下臺!
簡易面無表情道:“你沒聽錯。”
“這…”
下一刻,男人那雙似千年寒冰的眼睛看着他道:“你去做一筆假賬。”
這話讓助理愣住,片刻後,兩眼放光的看着自家老板。
“我倒要看看,”簡易端起旁邊的咖啡,“他有多少錢可以折騰。”
“是。”
關上辦公室的門,助理狠狠吐了一口氣。
不愧是老板,遇事不慌,深謀遠慮,只要公司的股市蹭蹭上漲,那些小股東哪舍得賣掉手裏的股份?
聽見門被關上,簡易放下咖啡杯,背靠座椅,側過身,辦公椅的方向随之轉動,他看着落地窗外面的高樓大廈,眼裏沒有半點星光。
還好,這事寧雲枝提醒了他,不然,他可能到最後才知道伯父的真面目。
20年…
整整20年…
他認為比父親還要親的伯父,竟然在背後設計讓他垮臺!
簡風鳴…這是在報複他嗎?
報複20年前伯母的事?
那為什麽不在20年前就辦了他?而是等到現在?
是想讓他體會在自己最體面的時候摔的最狼狽?
大火那一幕是簡易永遠好不了的疤,每每想到都是窒息的痛。可他那時也才7歲,那個結果從來都不是他想要的。
不是他想要的…
腦子裏的記憶在叫嚣着,火海一片一片撕扯着簡易的靈魂,好看的丹鳳眼在此刻充滿了絕望,黑暗中的魔抓拉着他不停往下墜。
難受…
好難受…
———“伯母!伯母!伯母!”
———“救她…救救她!求求你…”
———“不是我不救她,火勢那麽大,是個活物都會燒成灰燼。”
———“我是123,請求收扶梯,請求收扶梯。”
———“不…伯母!不不…不!”
不……!
【老公。】
一道溫柔的聲音突然在腦海裏響起,火海瞬間變成花海。
女生穿着潔白的裙子,站在花海中央,面帶笑容,緩緩伸出手。
【老公。】
簡易本能的伸出手。
下一刻,女生消失,花海消失。
不…別走…
別走!!!
眼睛猛地睜開,入目的是落地窗和自己伸出去的手。
簡易怔愣的看着自己的手,好幾秒後,才緩緩收回來。
他拿出手機,透過屏幕看到自己此刻的模樣,臉色蒼白,滿眼鋪滿血絲,額頭上冒着一層薄汗。
他眨了眨眼,解鎖屏幕,找到一個號碼撥了出去。
偌大的廚房裏,一道纖細的身影正在忙碌。
寧雲枝磨了磨刀鋒,麻溜的把新鮮的牛肉切成條狀,然後在切成一厘米左右的小顆粒,最後把切好的牛肉顆粒放入大盆裏。
準備調料:蔥節,姜片,花椒粒,白砂糖,幹紅辣椒,雞精,一點白酒,鹽,生抽,蚝油,白胡椒粉。
戴上一次性手套,用手抓拌均勻,然後用保鮮膜封上。
鍋中燒幹,加入食用油,油溫五成熱…
“夫人!”李相急急忙忙的跑進廚房。
正準備把牛肉粒放鍋裏的寧雲枝,被這聲音吓一跳。
“幹嘛呀?吓我一跳!”
說着,手裏的撈子又下去了一點。
李相喘着氣不好意思道:“抱歉,先生要你現在去公司。”
“嗯?”手中的動作停下,寧雲枝疑惑道,“找我去公司幹嘛?”
李相搖頭:“不知道,但先生很着急的樣子。”
寧雲枝眨了眨眼,把撈子裏的牛肉粒放回盆裏:“我打電話問問。”
掏出手機,找到簡易的號碼撥了出去。
那頭響一聲,便接起:“喂。”
“老公,你找我?”
那頭頓了下,然後很輕的回:“嗯。”
“什麽事呀?”
“你來。”
寧雲枝心頭一跳,忙問:“怎麽了?是不是公司出什麽事了?”
“沒有,”那頭重複道,“你來。”
“……”
挂斷電話,寧雲枝松了一口氣。簡易語氣很平靜,也不像有什麽重要的事。
她看了看盆裏的牛肉粒,眉頭微皺,這玩意兒腌久了,味道可是會掉價的。
“夫人,走吧。”
寧雲枝認命的接下圍裙,跟着保镖出去了。
唉。
誰讓金主爸爸最大呢?
大約半個小時,到達簡易的公司。
寧雲枝是直接乘坐的總裁電梯,去簡易辦公室的路上,她的步伐有些快,因為她心裏還惦記着那一大盆牛肉粒。
不知道簡易到底有什麽事,她只想早點解決,好早點回家。
辦公室的門被李相“咚咚”敲了兩聲。
還沒等裏面的人說話,寧雲枝直接打開了辦公室的門。
看見裏面的簡易正在看文件,旁邊還站着個男人,應該是助理。
簡易擡眸,看見老婆來了,按耐住心中的欣喜,淡定的讓其他人出去。
從寧雲枝進來的那一刻,簡易的視線一直在她身上,沒離開過。
待辦公室的門關上,他背靠座椅,全身都放松了下來,可,當他喉嚨裏“過來”兩個字還沒說出口,便被面前的女人一句話給他噎了回去。
急急忙忙被請到公司的寧雲枝,看到簡易一副悠閑的模樣,莫名來氣。
她忍不住小聲抱怨道:“什麽事不能在電話裏說,孩子還等着吃我做的麻辣牛肉粒呢。”
聞言,坐在辦公椅上的簡易臉色立馬就黑了,皺起眉頭看她。
前面他難受,一想到她,就沒那麽難受了,可她并不在身邊。
他當時腦子裏只有一個想法,他要立刻見到寧雲枝!
他想擁抱她。
可此刻,他心心念念的女人,一心只有他的三個弟弟!
胸腔一股酸澀如洪水般湧出來,他猛地一下從椅子上竄起來,幾步走過去,在對方疑惑的眼神中,抓着她的手腕,欺身把她壓到牆上。
簡易死死的盯着這張讓他心動的臉,咬牙道:“你眼裏只看得見那幾個臭小子是吧?我他媽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