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怎、怎麽…怎麽親上了?
怎麽回事?!
什麽情況?!
寧雲枝呼吸一滞,杏眼緩緩睜大。
一時間,腦袋空白一片。
男人的體溫燙,掌心燙,嘴唇亦是,無一不是在提醒她,眼前的真實。
還沒等寧雲枝多想,覆蓋在唇上的熔岩動了起來,有點粗暴的碾磨着,弄的她嘴皮發疼。
而後,她很清晰的感覺到,自己被咬了一口。
嘴角的刺痛,讓寧雲枝清醒過來,她猛地伸手推開男人,大聲道:“你幹什麽!”
更衣室很安靜,這一聲特別響亮,震的人耳膜疼。
簡易沒去管什麽初次的浪漫,他現在已經被嫉妒心占滿,雄性的占有欲更勝。
他說不上寧雲枝對着別的男人笑時,他的心有多煩躁,他當時滿腦子就只有一個想法,他想讓那男人消失在這世上!
“幹什麽?”他伸手捏着她的下巴,力道之大,像是要把她捏碎,“我的老婆對別的男人眉來眼去,還笑的燦爛,你說我幹什麽?”
寧雲枝反駁:“我沒有。”
“我看見了。”
“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能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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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是懲罰。”
寧雲枝堅持:“懲罰也不能親我!”
親吻什麽的,不是只有愛人才可以的嗎?
他怎麽可以親她!
哦不,不是親,是咬…
總之,他怎麽可以這樣?!
簡易緊鎖着眉頭,态度有些強硬的說:“你不要忘了,你是我老婆,在外面你是簡太太,你的一舉一動,不代僅僅只表個人。”
“就算我是你老婆,我跟人聊天的自由都沒有了嗎?”寧雲枝更加強硬的反駁道。
“你…”
簡易張了張嘴,卻發現找不到說辭,一時間愣住,只能憤憤的瞪着她。
寧雲枝睜着大大的眼睛跟他對瞪。
氣氛瞬間變得極其詭異。
半響。
瞪着瞪着,寧雲枝突然覺得委屈,眼眶突然就紅了。
見她這樣,心裏有再大的火也發不出來了,簡易有些無措的皺了皺眉心,喉嚨像是別人捏住一般。
難受不已。
良久,他忍不住伸手用拇指蹭了蹭寧雲枝發紅的眼角,氣勢矮了大半節:“我也沒把你怎麽樣。”
寧雲枝撥開他的手:“你剛剛親我!還咬我!”
她越想越委屈,眼淚在眼眶裏打轉轉。
她不知道為什麽委屈,這不太像她的個性。
但她就是忍不住委屈。
又是好一頓沉默。
面對這樣的她,簡易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片刻後,嘆了一口氣,嘆氣聲摻雜着無奈,像是被打敗那般。
他就像個敗将一樣,輕聲說:“對不起。”
聞言,寧雲枝意外的看着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竟感覺到簡易有一絲頹?
“你就那麽羨慕那女人?”想到寧雲枝的那些話,簡易又止不住皺眉,說出了心裏話,“我比她老公差?值得你那麽羨慕?”
這話讓寧雲枝愣住了。
原來,他是因為這個才生這麽大的氣啊。
她撇了他一眼,氣勢也軟了下來:“你什麽都不知道,我那麽說,只是為了幫她。”
“幫她?”
“哎呀,說了你也不懂。”寧雲枝懶得解釋,推開他,打開更衣室的門,走兩步又回頭對他說,“你跟他根本沒有可比性。”
說罷,她便出去了。
根本沒有可比性。
簡易愣了愣,站在原地好半天。
寧雲枝從新回到兒童樂園,發現李相正守着幾個孩子。而沈夢一家已經不見了,不知道去哪兒了。
沒一會兒,簡易就走了過來,牽着她的手:“難得來一趟,去逛逛。”
寧雲枝看了眼小家夥們,點了個頭。
倆人往反方向走。
可能是暑假的原因,周三的游樂場照樣到處都是人,道路上叽叽喳喳的,嘈雜不已,尖叫聲更是一片接着一片。
走着走着,簡易用指腹揉了揉寧雲枝的手背,後者擡眸疑惑的看着他。
他停下腳步,認真的盯着她看了幾秒,而後,目光移到嘴唇處,看着那粉粉的嘴角邊,有一點點紅腫,忍不住伸手去摸。
寧雲枝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動作頓住。
指腹撫摸帶來的溫熱又微癢的酥麻,一時間,她都忘了退開。
長睫下,男人眼眸深邃,半垂着,漆黑的瞳仁泛着細碎的光,好似陽光折射在海面上,浪起層層漣漪。
看着他心疼的眉眼,寧雲枝心髒突然怦怦怦怦跳的極快。
撲通,撲通…
“還疼嗎?”
寧雲枝愣了下,回神般垂下眼睫,小聲道:“不疼了。”
不知道怎麽回事,她覺得簡易這兩天看她的眼神很奇怪。
心中詭異的感覺越來越濃烈。
加上他這兩天一切奇怪的舉動。
簡易,他到底…
“我們去坐摩天輪吧。”
一句話拉回寧雲枝的思緒,她擡眸,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道:“好。”
手上的溫度存在感太強,不斷吸引着寧雲枝的目光。她就像是小孩兒一樣被簡易牽着,溫熱幹燥的大掌莫名給她一種安全感。
倆人直接排隊坐上摩天輪箱,坐在同一邊。
寧雲枝眼睛四處看來看去。
游樂場她其實常來的,因為之前職業的關系,學校也會經常組織帶着小朋友來玩,但她需要負責好多個小朋友的安全。
這還是第一次自己玩,還是第一次跟一個男人。
手上突然有了動靜,寧雲枝下意識看回來,看到原本握着她的大手,改為撐開她的小手掌,然後五指擠進她的指縫間,變成十指相扣的樣子,最後緊緊握住。
她疑惑的擡眸,發現男人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一直低着眼睫看她,漆黑的瞳仁似玻璃珠一樣透亮,裏面裝滿了她的樣子。
這眼神讓她心髒狠狠顫了下。
撲通,撲通…
寧雲枝眨了眨眼,感覺有一股酸澀又隐晦的心情,慢慢從胸腔滋生,
外面的天空很藍,太陽很大,光線非常的足。此刻,他們誰都沒有說話,只靜靜的看着對方。
周圍的一切被他們忽略,耳朵只能聽見極快又沉重的心跳聲。像是被什麽捶打着耳膜,震的人頭腦發懵。
簡易盯着眼前的女生看了半響,視線緩緩向下,看着那微腫的地方,眼眸漸深,喉結不自覺地滑動了下。
他多次想親吻這個地方,今天他親到了,卻咬壞了它。當時太急,他都忘了品嘗這塊地方的味道,但唇間的餘溫還在。
好像…是甜的。
眼眸略過小翹鼻向上,再次對上那雙淺褐色的眸子。
他從裏面看到了自己的樣子。
原來,他是用這種眼神在看寧雲枝啊。
深情的,缱绻的。
心髒那處毫無章法的亂跳。
這也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他那麽在乎寧雲枝的一舉一動,一個眼神,一句話,每個表情,以及心裏的想法。
他知道,他喜歡她。
他喜歡寧雲枝。
明白了自己的心意,簡易手上的力度又緊了幾分。
倆人從摩天輪下來之後,便去了鬼屋。
“嗚~嗚~嗚~”
“……”
昏暗的鬼屋,陰森又可怕,加上各種詭異的燈光和音樂。
女子凄慘的哭聲走到哪兒就跟到哪兒,仿佛就在人的耳邊哭泣,引的人頭皮發麻。
“嗚~嗚~嗚~”
寧雲枝咽了一口唾沫,腳下有點軟,手上的力度不由的收緊,手心更是起了一層薄汗。
察覺到她在害怕,簡易嘴角勾了勾,眼睛帶着寵溺的笑意,手上也跟着收緊了。
而後,他貼近她的耳邊,磁性略帶暗啞的嗓音落下:“別怕。”
然而,這兩個字并沒有起到什麽作用。
他們眼前是一個攤販,NPC畫着詭異的骷髅妝容,披着一頭長發,穿着一身血色白衣,拿着一把斧頭正在砍骨頭。
那一聲一聲脆響,加上令人背脊發涼的音樂,就像砍在自己身上。
案板上全是血淋淋的,人體的個個部位。
看着他們靠近,那NPC的目光緊盯着他們,手裏的斧頭停下,然後,在倆人走到案板中間時,他随手丢了一條手臂,直接砸在寧雲枝的腳下。
只聽鬼屋裏面“啊”的一聲尖叫。
“不怕,不怕。”
簡易輕聲安慰着懷裏的人,一手不停的,安撫性的,撫摸着她的頭發。
然後,淡淡的,看了那NPC一眼。
那NPC龇起一口白牙,一副“不用謝”的表情。
寧雲枝心裏怕的很,渾身都在發抖,雙手不自覺地攥緊了抱着自己的男人的衣領,祈求得到一點安慰。
簡易本來覺得挺好笑的,但感受到她是真的害怕到不行,便拉着她快速離開。
女孩子真的好可愛,明明那麽害怕,卻偏要進來看看。
人說,好奇害死貓,還真的是…
很快,倆人就從鬼屋的出口出來了。
看着外面蔚藍色的天空,寧雲枝大大的吐了一口氣。
真的是!吓死人了!!
而後,她嘴巴撅着,臉蛋鼓鼓的,兩條好看的眉毛擰成毛毛蟲,兇巴巴道:“那人怎麽那麽壞!”
她這樣子像極了急了眼的小兔子,簡易還是第一次見她這般小孩兒的模樣,氣急敗壞,簡直可愛極了,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
聽見他笑,寧雲枝撇了他一眼,沒好氣道:“笑屁啊。”
簡易還在笑,眼睛彎成了月牙狀,雖然穿着西裝,眉眼間卻多了幾分少年氣息。
寧雲枝不理他了,松開他的手去旁邊的攤位買冰淇淋。
過了會兒,簡易笑夠了,跟了上去,然後繼續牽着她的手,輕聲說了句:“別生氣。”
寧雲枝依舊不理他,但也沒掙開他的手,指着上面的招牌冰淇淋,非常記仇的對店員說:“幫我拿一份就好。”
“好的。”女店員笑着應道。
簡易挑了下眉,嘴角又裂開了。
寧雲枝睨了他一眼,心道:笑笑笑,八輩子沒笑過是不是?
看着簡易要付錢,寧雲枝也不跟他客氣,拿着冰淇淋就啃。
嗯,冰冰涼涼的,不會太甜,她很喜歡。
心情因此好了大半。
倆人牽着手往兒童樂園走。
簡易也沒在說話,靜靜的看着他,嘴角一直噙着笑。
走着走着,寧雲枝發現身旁的男人一直盯着自己,猶豫着問:“你想吃嗎?”
她是想說,想吃你去買吧,我等你。
簡易擡了擡眼,看着吃了一半的冰淇淋,也不說話,低頭就咬了一口。
入口即化,冰涼,很甜。
太甜了。
他的動作太快,寧雲枝愣了下,反應過來後皺起了眉:“你幹嘛咬我的!都弄到口水了!”
哦,怪不得那麽甜,簡易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她的嘴唇,似笑非笑的說:“我不嫌棄。”
“……”
寧雲枝憤憤的瞪了他一眼,差點脫口而出,我嫌棄!
幾個孩子早就沒玩了,也換好衣服,正在涼椅上等他們回來。
時間已經快下午一點,一家人離開了游樂園,在附近找了家餐廳吃午飯。
吃完午餐,寧雲枝繼續帶着孩子們玩,簡易則是去公司。
晚上。
不知道是不是玩累了,寧雲枝早早就睡下了。
簡易吹幹頭發,掀開被子輕輕躺進去。
身旁的女人依舊背對着他,他像是習慣了那般,也不生氣了,伸手就把人翻過來,抱在了懷裏。
簡易定定的看着熟睡的寧雲枝,小巧的五官每一樣都生的極為精致,嘴唇微啓,氣息平穩。
他越看越喜歡。
片刻後,視線落在那兩片粉粉的地方,嘴角邊依然是微腫的。
簡易滾動了下喉結,眼眸漸沉,然後,低頭,輕輕的,吻上了那唇瓣。
觸感很軟,鼻尖很快傳來清香氣息,聞着叫人心曠神怡。
三秒,他才戀戀不舍的離開那兩片柔軟,眼裏帶着濃濃笑意。
而後,他勾了勾嘴角,很輕的說了句:“老婆晚安。”
懷裏的人似是聽見了,腦袋往他懷裏蹭了蹭。
簡易笑了,但沒出聲,鼻腔傳出淺淺的氣息,他忍不住親了下女生的頭發,抱的更緊了。
而後,滿足的閉上眼睛,沒多久,便是一陣困意來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