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乖是要受到懲罰的
我們沒有房子,沒有車,沒有人祝賀。——BY.趙錦年
隔着一扇門的距離,卻仿佛将我推至天邊。
我知道。
這門不能開,絕對不能開。
我似乎能聽見門外趙落白的嘆息聲,他應該是将頭靠在門板上。我本能的想要去貼近他,可就在腦袋馬上就要接觸到門的時候聽到了他的聲音。
“錦年,你這麽不乖,是要受到懲罰的。”
我身子一滞,呆呆保持原本的動作,擔心趙落白接下來會說些什麽,可他什麽也沒有說。我聽見輕微的腳步聲,應該是離開了。
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他剛剛的話,語氣有些認真。
不過還有什麽比我愛上他這件事情更受罪的呢?
我咧開嘴苦笑一聲,從兜裏摸出了煙。
那之後很長一段時間裏我沒怎麽見過趙落白,白天他媽終日在外游離,我便算是在他家住下了。有的時候會叫秦諾一起,三個人打打游戲,做做飯,或者看看黃-片。
白天每次都會在看到一半的時候往衛生間鑽,我便趁機握住秦諾的手。
我說:“秦諾,也許我不能給你一個很好的未來,也許你要和我一起奮鬥很長時間才能過上安定的生活。我們沒有房子,沒有車,沒有人祝賀,而且……”
最終想說的話還是沒說出來,但是說這些,我是想告訴他我有想過以後的。
秦諾呆呆看着我,眯着眼睛笑道:“年哥,你怎麽了?”
我看着他,伸手按在他的頭頂:“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騙你,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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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諾好像愣了一下,語氣篤定:“年哥,你不會的。”
我抿了抿嘴:“我是說如果,你會離開我麽?”
秦諾沉默了。
白天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一臉疑惑,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秦諾,走過來推了一下我的肩膀:“怎麽了?年哥。”
我對他搖搖頭,身邊秦諾忽然站了起來:“那個……我姐還在家等我吃飯,我先走了。”
“這麽一會兒就走啊!”白天有些不滿意的看着他,起身送他離開。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煩意亂的點上一根煙,掏出手機給周澤明打電話。
白天送秦諾回來的時候就看我正在套外套,嘆了口氣問道:“靠,你也要走啊?”
我對他點點頭:“有點事。”
“年哥,”白天在我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叫住我,“我聽瑞迪說你是GAY。”
白天說這話的時候顯得很淡定,就像是在說我是個男人,或者我喜歡女人。
可是在我聽來,這語氣過于冷淡。
我微微偏轉腦袋,眼珠往他的方向轉了轉,點了點頭,算是默認。
我以為白天會很驚訝,可他聽完只是像是松了口氣,忽然笑起來道:“我就說嘛,你這種帥哥怎麽可能這麽長時間都沒交過女朋友。”
我愣了一下,擡腳準備離開,白天卻再次在背後開了口:“年哥……你剛剛拿錢出去買煙的時候,落了一張照片。”
我一驚,連忙轉身去拿白天手裏的照片。
“秦諾看見了麽?”
白天點點頭:“年哥,我喜歡張淼。不管她是誰,她多壞。我都喜歡她。”
我看着白天,喉結滾動了一下,然後笑出了聲:“謝謝。”
不知道為什麽,聽到白天說這種話,總讓我有一種愧疚感。就像是自己做錯了的事情,一昧的阻止白天去做。
可沒嘗試過的人永遠不甘心。
“那就好好愛她。”
我咬了咬牙,慌忙追了出去。
其實本來已經做好了會被發現的準備,可現在心裏還是有些毛毛躁躁的。
秦諾竟然什麽都不說,就像個悶葫蘆把心事都放在心裏,等有一天堆積不下瓶口擠塞才知道自己根本就沒那麽結實。
說出來也沒那麽難,就好比我。
我追了一條街終于在站牌下看到了秦諾,他木然着表情呆站在那裏,夕陽将他的頭發染紅。
這個時候我忽然有些害怕走過去。
趙落白如此,秦諾也是如此。他們在我的眼裏都太過美好,不好的是我。
秦諾在公車來了的時候扭頭看到了我,直到公車開走,他沒說一句話。只是眼淚有些不争氣的噙在眼眶裏,看起來有些可憐。
我盡量站得遠一些,和他隔着一個站牌的距離。
我笑笑,問他:“你會離開我麽?”
秦諾終于捂住臉,拼命的搖頭。
“年哥,對不起,年哥……”
“或許……或許我根本就沒喜歡過你。我……我每天每天反反複複做一些怎麽也做不完的事情,我只是太害怕。我怕,我就要這麽漫無目的就要被所有人遺忘。可是……年哥,不行,我做不到。現在也是,我很害怕那些人看我們的目光,我沒辦法和你在一起了。抱歉。”
我嘆了口氣:“是……因為趙落白麽?”
秦諾搖頭:“我在和你表白之前就已經知道你是落白哥的弟弟了。”
我點頭。
也就是說,這麽久以來,他不過是在拿我當實驗品。來試驗他究竟能否過這種異常人的生活。循規蹈矩的日子過夠了,和我在一起完全是因為新鮮感。
我所設想的未來,一輩子,以後,根本就只有我一個人。
“年哥……”
我終于知道為什麽我讨厭周澤明叫我年哥了,因為這個時候我才發現,年哥,也是哥。關系,也是兄弟。
“以後……別再叫我年哥了。”我笑笑,“叫我錦年吧。”
他還小,還不懂事。
我只能用這種方式來安慰自己,畢竟他陪伴了我這麽長時間。就像我用這種方式來安慰我自己,我還小,所以喜歡上趙落白,不是我的錯。
喜歡,不是誰的錯。
到現在為止我才發現,原來,我還是有那麽一點點愛秦諾的,不,比一點點更多。
我不是個多情的人,我分得清喜歡和愛。
可是,我開始分不清哪些人是愛我的。
“錦年。”
也許,這就是趙落白所說的懲罰吧。
當天晚上我是和周澤明在賓館裏度過的,雖然我不喜歡周澤明,但不能不承認的是,我們兩個身體的默契程度很高。
我說:“周澤明,你有沒有愛過一個人,願意為了他舍棄尊嚴?。”
周澤明奇怪的看了看我:“沒有尊嚴,活着多難受啊。”
我想想也是,就換了種問法:“那你有沒有想過結婚?”
這回周澤明不說話了。
過了很久,我幾乎都快睡着了,他才小聲的說:“年哥,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和你一輩子保持現在的這種關系。但是結婚,我還是要找個女人。很多事情不是只看我願不願意,我還要顧及我父母的面子,未來的事業,還有周遭人的滿意。”
“年哥,感情這種東西,別那麽認真,玩玩就算了。”
“是麽。”
周澤明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他從被窩裏爬起來接電話。
“你說什麽?”
挂了電話之後他的表情難看的要死,我皺着眉頭問他:“怎了麽?”
他的目光有些閃躲。
“年哥……你媽……你媽她……”
“我媽怎麽了?”
“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