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遭遇戰
叢側翼包抄過來的緬國特種兵動作極為迅捷，村南的村民們被前方猛烈的火力吸引和壓制，根本沒注意到還有一夥致命的敵人。
緬國特種兵或三人一組，或兩人一組，有的占領制高點，有的跳入村內直奔村南。闖入村子的敵人将背部出賣給曾大帥，距離不足三十米。
曾大帥半蹲在竹林邊，屏住呼吸，雙手緊抓81杠。久違而又熟悉的戰前情緒再次降臨身上。緊張，恐懼，刺激與生死交雜，如同一股電流流過，猛烈沖擊每一條神經，脈動心髒，汗珠一顆顆凝聚于額頭，盈滿而響應地心引力呼喚，涔涔下淌……
“動手！”
果斷依舊，捕捉戰機恰到好處。細微之處表明他是一個經驗豐富的戰士。只見他大吼一聲，一半身軀露出掩體外，朝着兩名闖入村內的武裝分子的背後打出幾個短點射。槍口噴着可怕的火舌，目标應聲撲倒，死絕。
7.62毫米口徑子彈，短距離內，即使穿着防彈衣也無濟于事。
幹掉兩名敵人的同時等于暴露了自己的方位，他毫不猶豫奔向預先看好的第二處藏身地，一凸起的土坡下。尚未躲好，一顆槍榴彈落在竹林邊爆炸，掀起的氣浪波及到他背後，将他推倒。
菠蘿麻子！
怒罵加側翻，他吐掉嘴裏的砂子，眼角餘光閃動着游四海與老班長的連續交叉火力，然後見到老班長向他打手勢，表示幹掉了槍榴彈手。
這夥武裝分子的表現稱得上精銳，反擊速度還算快，一照面死傷八人但是剩餘者沒有陷入慌亂，在指揮者的呼喝下，各自散開依托着障礙物頑強抵抗，戰術沉穩恰當。
論人數，曾大帥的分隊占據優勢，但是受限于視界和距離，身後的戰友無法給予足夠的支援，重火力又投鼠忌器，擔心傷到自己人，一時之間反而落下風。
進入村內的敵人極其善于巷戰，狡猾似老鼠，一個點射換一個地方，而且槍法刁鑽，對射中曾大帥差點挂彩，子彈濺起的硬物打在身體上就算隔着衣物依舊生疼。
砰砰砰！
曾大帥抓住時機扣發一個短點射，迅速又躲回樹幹之後，報複的子彈馬上追風而來，從樹幹邊擦過，帶落樹皮。
菠蘿麻子。又是兩點射。
老毛子造的步槍真變态，精度驚人，甚至兩點射的落點散布緊湊，首發後坐力居然對第二顆子彈的精度無影響！
曾大帥很想換一個藏身之所，可是被兩名敵人夾擊封鎖住了路線。游四海與老班長同樣受到牽制，無法提供火力掩護。
“阿鬥，11點方向五十米，大樹之後，敲掉他！”
曾大帥很無恥地呼喚火力支援，活像大片中的花旗軍士兵。
隔了十數秒，才聽到巨大一聲：砰！
南北鬥的12.7大口徑反器材狙擊步槍強悍點名。
子彈落點處，粗壯的樹幹碎裂斷成兩截嘩啦啦倒地，躲在其後的敵人渾身鮮血，跪地捂臉慘叫。子彈沒問候到他，關照他的是無數碎木屑，插滿他的臉面，前胸與手臂。
“阿鬥幹得漂亮！”
曾大帥痛呼。為了找到合适的射界，南北鬥扛着重達二十斤的AMR大狙冒險向前移動數十米，自始至終，耳塞通話器傳播着他的粗重的呼吸聲。
南北鬥沒吭聲，只以輕敲聯絡器回應。
曾大帥蹲下，從腰間取下榴彈發射筒與兩顆榴彈，飛快裝填，然後冷靜将槍管氣孔關閉。
“繼續，兩點方向，石堆之後。”
實戰證明，呼叫火力能上瘾。沒辦法，敵人手中的步槍确實精良，卧射時頭部暴露甚少，再加上亂石的掩護，很難命中。
砰！
大狙再次發威，亂石激射，塵土漫天飛揚迷蒙一片。幾乎與此同時，南北鬥驚呼一聲，顯然他受到了狙擊。
曾大帥內心一沉，意識到緬國同行也有狙擊手，可戰場上不需要傷春悲秋，戰機稍縱即逝，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帶着仇恨，他一閃身，朝亂石堆扣發槍榴彈。
轟！準頭百分百。不奇怪，類似戰術動作曾大帥這個流氓積累了不下千次經驗。
再吃一顆！
轟！
連續兩顆榴彈在剛才嚣張的火力點處爆炸。可憐的敵人在空中飄跳兩次，死無完屍。
“阿鬥，命令你給我活着！”
解決了威脅，曾大帥低頭吼叫。
然而，通話器裏沒有期待的回應。
菠蘿麻子！
憤怒驅使曾大帥沖進硝煙。
轟！
不遠處，一座房子被炸碎。曾大帥的傑作。接着，噠噠噠，一串火舌，躲在附近的兩名敵人被驅趕出來。
此時，鐵軍佑率領四名戰士包抄趕到。數支81杆組成交叉火網，将無遮掩的兩名敵人打成篩子。
人多力量大，何況加入戰團的都是精銳中的精銳。村內的殘敵很快被肅清。
“隊長。小心！”
鐵軍佑跑到曾大帥身邊，按住他，生怕他繼續前沖。
噗！
話音畢落，一顆子彈打在附近的半截土牆裏，發出沉悶的入土聲。
看來敵人的狙擊手有點腦子，找到了最有價值的目标，只是太遲了，聯絡器裏同時傳來吳漢中與南北鬥的捷報：敵人兩名狙擊手回老家了！
阿鬥還活着？！曾大帥驚喜大笑。
“有我老吳掩護，阿鬥安全得很！”
插話者，吳漢中。在曾大帥的堅持之下，激進“憤青”吳漢中還是獲得了一張緬國邊境90天游的入場券。
戰鬥對于兩組狙擊手來說已經結束，對方沒有重火力，沒有狙擊手，剩下的只有輕松打掃戰場。所以，他們無須顧忌暴露位置。
“呵呵，剛才虧老吳及時開槍掩護，否則真要千年道行一朝喪。”
南北鬥大方表示感激。
“瓜兮兮的！注意隐秘，老鐵，老游，跟我上，把剩下的敵人全部送上路！”
任何時候，曾大帥始終牢記作戰目标。
兩組狙擊手立刻“潛水”，其餘龍雇傭軍士兵則分成兩路包抄向村頭。
村南方向，緬軍特種兵影影綽綽，互相配合攻擊前進，時而躍起射擊，時而趴伏躲避，精确射擊壓制得村民們擡不起頭。眼看屠殺在下一秒，曾大帥等人及時出現。龍雇傭軍戰士們氣勢如虹，突如其來的兇猛火力将敵人掃個人仰馬翻。數名漏網者也難逃狙擊步的點名。
戰鬥結束，本着警惕原則，村民們被繳械。
“你們果敢軍怎能如此對待我們？”
一名膚色黝黑的漢子怒氣沖沖，看樣子很想與曾大帥徒手較量。
曾大帥笑望着他，反問：“你懂漢語？”
“漢語？你們，你們不是果敢軍？”
漢子露出警惕之色。在果敢地區，漢語被稱為華語或果敢語，鮮有漢語之說。
曾大帥擺弄着戰利品，一把AN-94，忽然毫無征兆扣發，子彈打在漢子的腳下，激起的砂子跳起一人多高。
“記住，我問，你答。下次你就沒那麽好運了。”
漢子怒，卻不敢言。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忍氣吞聲是唯一的選擇。
“住手！別傷害我哥哥！”
清脆的女聲，帶着憤怒和着急。
曾大帥轉臉，視線中，一道倩影由遠及近，是剛才屋裏那美女。可惜了，美女胴體多了一層防護，一襲淡綠色連衣裙。
“阿妹！”
漢子将美女扯到身後，緊張地望着曾大帥。
“呵，兄妹情深啊！”
曾大帥向美女微微一笑，有點不解，兄妹兩人，膚色一黑一白，仿如兩個極端。不理解歸不理解，威脅還是要的：“盡管你的妹妹很漂亮，不過，你最好還是回答我的問題。”
美女無所懼，挺身而出：“他是我哥哥白慕大，我，我，我叫白非煙，白族。”
“非煙？好，很好聽，嗯，白，确實白。”曾大帥眼神暧昧，仿似功能強大的透視機，上下掃描着美女的窈窕身軀。
“你，你看什麽？”美女露出羞澀态，滿臉緋紅，雙手下意識保護重要部位。
一切盡在不言中，無須回答。
這時，鐵軍佑帶來戰果：“擊斃三十，俘虜倆。隊長是不是過去看看？”
俘虜在他身後十數米，與村民分開看押。兩名俘虜均為腿部負傷，子彈擊碎了他們的膝蓋。兇手姓吳，名漢中，作案工具：88狙擊步。
審問俘虜的難度甚于戰鬥，挑戰着衆人的智慧。雞與鴨講的時候，很讓人蛋疼抓狂。特戰小分隊裏個個與緬語無緣，而計劃中依仗的翻譯——果敢向導又不在現場。
無奈之下，曾大帥擡眼向白非煙望去。
白非煙冰雪聰明，遲疑了一下，邁步走過去，免費上崗當翻譯。
事情的來龍去脈頓時如抽絲剝繭，漸漸浮出水面。
襲擊村莊的武裝人員乃緬國陸軍戰術總司令部轄下的第一特種分隊，打算出其不意翻越北瓦聯合軍控制的地盤，目标直指位于老街市的果敢軍司令部。
斬首？
曾大帥與鐵軍佑相視而笑。不經意間，首戰告捷，并解除果敢軍的最大威脅。
再仔細盤問得知，緬軍特種分隊依靠重金收買的毒枭帶路，避開路上瓦幫的關卡，一路都很順利直到這裏遇上這個新建的白族村莊。本來他們是想化裝成販毒運輸隊通過的，孰料村民嚴禁販毒，拒絕了他們的要求。
村長白慕大覺得對方不會善罷甘休，于是帶領村民挖掘工事防禦，并加強崗哨。緬軍特種分隊見無回旋餘地只好發動強攻，千算萬算，漏算了曾大帥這一致命的變數。
“菠蘿麻子，咱們終于可以過一把AN-94瘾！”
曾大帥舒心大笑。一共繳獲20支完好的AN-94步槍，好東西！加裝皮卡尼汀導軌，紅點全息瞄準器。唯一遺憾的是子彈口徑，老毛子步槍采用5.45毫米口徑，與漢龍國軍工标準的5.8和7.62都不接軌，相當糾結。
“真沒良心！我們死傷那麽多人，你還想着吃什麽麻子。”美女不滿，送出一個冷眼。直覺告訴她，曾大帥并非敵人。他們的行為與表情均支持她的判斷。
哈哈！
龍雇傭軍們聞言笑得前俯後仰，眼淚都出來了。
大帥哥滿臉黑線。耍流氓向來是自己的專利，今天竟然被颠倒被逆轉。
所謂的菠蘿麻子，乃曾大帥惡意問候的口頭禪。菠，動詞也，與嫖之一字有異曲同工之妙，蘿，第二人稱，麻，可以理解為女性，子，表示A與C之間那個偉大的字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