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我為何要答應
白堇玥已經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來做什麽的，随着九禦的氣息沉淪，還有唇齒屬于他的血香。
微睜開的眼睛，終于看見了身下九禦心口處的那根針。
她眼眸終于清醒了些。
手指毫不猶豫的按了下去，破肉取針。
那針随着她手被帶出，而她心口處也破開。
還連在一起的兩人，男人忽然悶哼一聲，加快了動作。
白堇玥瞳孔劇震，嗚咽了一聲，閉上雙眼，眼睫顫栗。
她閉上了眼，自然沒注意，二人連接的地方，一道光芒很快閃過。
終于結束了。
翻身下床的白堇玥，快速的穿好了衣裳，整個人都是恍惚局促的。
回頭看了一眼，九禦還在夢中，可身下，半點沒有消減。
她趕緊移開視線，看着手中的連理針，那根泛着白色光芒的針。
她用指甲劃破自己的手背，床上男人的手并沒有受傷。
他們之間的連接，終于解了。
可不知為何，她心裏，并沒有覺得解脫，反而覺得壓抑難受。
白堇玥知道，她是真的愛上九禦了。
這麽多年，她也不是沒有遇到誘惑，可像九禦這般，讓她義無反顧陷進去的，也只此一次。
她将連理針放下，又看着那張布滿汗水紅透了的臉許久。
最後默聲為他穿好了衣裳，又将自己流出的血抹在他的心口，還有脖頸，那裏因為她忘情咬下的痕跡。
白堇玥有些想笑，還是頭一遭為自己咬下的傷口愈合。
做好一切後，她怔怔的看着男人。
須臾後，她輕嘆：九禦，你我兩不相欠了，後會無期。
她不怪他騙她留下，畢竟她也是想留下，只是接受不了被他利用，若是旁人她還能殺了了之，可偏偏是九禦。
放下了連理針，白堇玥走出了這間屋子。
剛出門，她腳下踉跄，兩眼發花了一瞬。
白堇玥怔然，擡頭看了看天，已經暗了下來。
她記得，九禦來的時候，天就沒有大亮，這是晚上了啊。
他們纏綿了一整天。
可她一個吸血鬼也會覺得累嗎？
還沒走多遠，她迎面碰到了雪悠和霄南。
雪悠見到她，眼裏再無之前的熱情。
“你怎麽在這？九禦呢？”
白堇玥一臉冷漠：“裏面……”
雪悠越過她往裏走。
霄南看着她笑得尴尬：“白姑娘，你別介意，雪悠姨只是擔心九禦。”
“嗯……”
她有什麽好介意的，自此後，天涯再不相見，他們都是過客。
“白姑娘，九禦都跟你說了吧？”
見霄南笑得神秘，白堇玥眼眸眯了眯：“說了……”
霄南一臉好奇：“你答應了？”
怪不得他問，只是覺得此時的白堇玥有些怪異，不像高興。
“我為何要答應？”
霄南一噎，不知如何接話了。
白堇玥眼底慢慢浮上殺氣和暴戾。
“我沒殺了他就不錯了，你還盼着我答應他？”
霄南愣了，張口欲問，那紅色的身影已經快速消失了。
他心裏一驚，狂奔進了屋。
屋內血腥氣，還有呆在原地的雪悠。
霄南奔到九禦邊上，那個猶如從水裏撈出來的男人，面色虛弱得不行。
雪悠撲了過去：“九禦，兒子，你怎麽了？”
霄南雙手顫抖，在九禦身上探了一圈，整個人瞬間懵了。
“雪悠姨，九禦……九禦他……他靈力盡失了。”
“怎麽可能，九禦體內可是妖神之靈，怎麽可能沒了。”
“可就是，妖神之靈沒了……”
雪悠不信，自己探了一圈。果然，躺在床上的九禦，已沒了半點靈力，虛弱得不行。
雪悠眼底憤恨，看向門外，她仰頭大喊：“所有蛇族聽命，找到白堇玥。”
已經離開了蛇族的白堇玥，越發不太對勁。
她感覺到了饑餓，還有……疲憊……
可是，她怎麽會疲憊。
太陽似乎太刺眼了，刺得她睜不開眼。
擡手擋了擋陽光。
她心裏生出孤獨感，就那一瞬，她竟不知何去何從。
或許……她還有一個去處。
拖着沉重的步伐，白堇玥自己都沒注意到，她快速移動的腳步，也比以往慢了很多。
九禦醒來時，剛睜眼，猛然吐出一口鮮血，想移動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
雪悠忙給他擦拭嘴角。
“九禦，你可有哪裏不舒服？”
見雪悠擔心過度，九禦有些疑惑。
不過一場夢欲，怎麽會這麽疲憊不堪？甚至覺得很虛弱？
“我這是怎麽了？”
他一開口，連嗓音都沙啞了。
“怎麽了？”雪悠尖聲：“我跟你說了，非我族人，其心都誅，你非要那白堇玥，如今好了……”
她說着說着，就哭了出來。
九禦看了一眼，房間裏還有霄南，他一個眼神看去。
霄南面色也很不好看：“九禦，你不覺得身子不對嗎？”
“堇玥給我下了枯葉。”他現在整個人都是無力的，什麽也感覺不到。
“你可是從不會中枯綠草的啊。”雪悠顫聲道。
九禦低頭沒有說話，以往，他自然不會中，可這次他就是中了，而夢裏和他纏綿的，都是白堇玥，一場他都不願意醒來的夢，那麽清晰，那麽真切。
難怪不少蛇族都喜歡夢欲，盡管是假的，都願意沉醉其中數日。
“堇玥呢？”
九禦這一問，讓雪悠徹底爆發：“你還敢問那個女人，她拿走了你的妖神之靈。”
那雙異瞳，在聽到這話後，猛然劇縮。
“娘，你說什麽？”
霄南沉聲：“九禦，你的靈力，都沒了，妖神之靈，也沒了。”
九禦凝神，沒能感受到力量，只有一陣無力。
“不可能，妖神之靈認主，既認了我，無人取得走。”
九禦不相信的否認了：“而且我們身子連在一起，她承不下妖神之靈會被吞噬，我怎麽不會痛……”
聲音戛然而止，九禦死死盯着霄南手心的那根針，那根曾在他體內的針。
他再無法冷靜，翻身就要下床。
身子不穩的他直接跌落在地。
他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心口處，還有脖頸處，都是鮮血。
他伸手摸了摸，沒有傷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