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你有策略我有菜刀
“不想了，再拼幾年吧，到時候再說，來，喝酒，別說這煩心事。”
馬芸香煩惱的搖了搖頭，仰頭灌了一大口啤酒，重重的呼了口氣，似乎想要将胸中的郁悶一起給吐出來。
殷秀玉得意的抿嘴一笑，這下估計她再也沒有心情追着楊曉凡不放了。
但是殷秀玉顯然低估了馬芸香的執着，接下來她的話題還是圍着楊曉凡打轉，只是不再說楊曉凡不合适之類的，而是探尋起楊曉凡的個人情況，在這個經驗豐富的刑警面前，楊曉凡的那點根底三兩下就被馬芸香挖得幹幹淨淨，當然，楊曉凡也沒想要隐瞞什麽。
而得到了這些情報的馬芸香則更加好奇了，這個楊曉凡實在是太普通了，典型的門不當戶不對嘛，真不明白殷秀玉到底看上他什麽了？
楊曉凡給馬芸香留下最深刻印象就是很坦然，這種坦然讓楊曉凡始終能夠用一顆平常心來面對強勢的馬芸香，面對她的各種刁難和質疑，到了最後，反倒是馬芸香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了，這種奇怪的愧疚和挫敗的感覺馬芸香只好将之歸結為楊曉凡的心理戰術。
不過，一個感覺上很普通的男人，能用出如此高明的心理戰術，是不是也不能再将之歸結為普通人了？
從心理學上來說，人與人之間的碰撞和定位，固然跟身份地位、性格學識有很大的關系，但是更本質的其實是人格之間的對碰，馬芸香就是輸在了這個層次上，當她明白這一點的時候，馬芸香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了。
她用力的拍了一下大腿，吓了出租車司機一跳。
馬芸香明白自己從一開始就輸了，輸在了心态上，自己太急躁了，表現出了強烈的攻擊性，企圖以強大的氣勢一舉壓垮看似毫無特點的楊曉凡，但是當她碰到楊曉凡那韌性十足的坦然之後，攻勢就徹底的垮了，之後的糾纏簡直可以歸結為自己無理取鬧了。
看來，對付楊曉凡不能從正面來，要從側面突破才行！不過，自己為啥要對付楊曉凡呢？難道僅僅是因為敗在他面前的不甘心？
也許人家本來就很坦然，是自己在無理糾纏罷了，這兩人或許是真的在談戀愛呢，雖然看上去總覺得有些違和，但是自己繼續糾結與這個事情不是很無聊麽。
馬芸香笑着搖了搖頭，自己真是有點閑的荒了。
……
關于蔣總的謠言和徐勇林、姚素卿的流言在公司裏傳的很是熱鬧，在楊曉凡看來，這些謠言不過是茶餘飯後的談資，公司裏的人熱衷于傳謠其實都是因為閑的，又或者是因為生活太平淡，每一個人都期望着能發生一些新鮮又刺激的事情，而這些流言正好稍稍滿足了他們的精神需求。
但是在殷秀玉看來這個可不是什麽好事，一個公司裏總是充斥着這些謠言，長此以往公司的人心也就散了，一個公司能蓬勃向上并不是什麽創新精神，也不是因為資金雄厚，維系着一個公司蓬勃向上的，只有人心，也就是凝聚力，失去了這個，任你有再好的創新能力，有再龐大的資金，終究是昙花一現罷了。
殷秀玉确實在跟蔣總鬥争，但是殷秀玉本質上是一個經理，她的本職是促使公司沿着健康向上的道路發展，而不是別的，作為一個責任心很強的人，殷秀玉始終會将這個放在第一位。當然，這是指工作上的第一位，生活上則要另說，歸根結底，殷秀玉還是将生活放在第一位的。
殷秀玉将徐勇林叫到辦公室談了半天，徐勇林最終還是聽從了殷秀玉的意見，不再公開的針對蔣總，同時也将他跟姚素卿的關系公開，殷秀玉又向公司的中層通報了警察局的最終調查結果，這起案子已經結案了，很快就會轉到檢察機關起訴。
蔣總也不是笨蛋，知道這個時候最好息事寧人，這次自己是沒有占到便宜，只能暫時偃旗息鼓以待天時。
在各方的努力下，沸沸揚揚的流言終于開始消失了，只要這個風頭過去，在這個信息爆炸并泛濫的年代，眨眼間人們的注意力就會被別的東西取代。
楊曉凡安坐在辦公室裏，聽着石文鑫和林慧心打探來的各種消息，心裏知道殷秀玉這是在執行昨天晚上跟馬芸香商量的對策，暫時示敵以弱，然後再尋找機會以求一舉擊潰蔣總。
這個策略不能說不好，但是楊曉凡是個比較沒有耐性的人，他可沒有那麽多的耐心去等待，所以說他始終不會是一個合格的獵人。
他琢磨着要不要跟徐部長商量一下，這次徐部長被蔣總搞了一次，這個仇算是結下了，如果有保安部的配合，楊曉凡應給能在蔣總的辦公室裏布置上嚴密的監視監聽設備，不過這個主意殷秀玉肯定不會同意，這種事情一旦曝光那可就是驚天大事，到時候殷秀玉就算再能幹恐怕也保不住楊曉凡和徐勇林。
再說了，楊曉凡也不想再給殷秀玉添麻煩了，殷秀玉為自己做得已經夠多了。
最後楊曉凡決定自己來試試，雖然塗靈不能取得任何實證，但是卻能毫無破綻的監視蔣總在公司的一舉一動，至少獲取更多的情報才能夠更多的可能性，因此楊曉凡毫不猶豫的派出了塗靈，雖然長時間的維持塗靈對楊曉凡有些負擔，但是這個負擔他願意承受。
中午吃飯的時候，殷秀玉很敏銳的發現了楊曉凡的不妥。
“小凡，你的精神不大好啊？怎麽了？是不是病了？”
“沒有吧，就是昨晚睡得不大好。”
“怎麽了？有心事啊？”殷秀玉既好奇又關切低聲問道，那一對可愛的貓耳朵也朝向了楊曉凡。
楊曉凡怔了一下，他自然明白自己精神萎靡是因為長時間維持塗靈造成的後果，可是這個原因是說不出口的。
“心事？那到沒有，只是最近發生了那麽多事情，所以腦袋裏總是在回想這些東西，看來我始終還是适合過一些簡單的生活，才這樣就有些受不住了。”
殷秀玉玩味的看着楊曉凡：“是麽？可是，我在你的眼裏看到了躍躍欲試，這跟你的論調剛好相反。”
“有麽？”楊曉凡有些驚訝的問道。
“有，我爸曾經說過，他崇尚簡單平凡的生活，但是平凡不是平淡。”
楊曉凡想了想道：“不明白。”
“不明白下次你就去問明白吧，來多吃點，吃飽了就有精神了。”
殷秀玉笑眯眯的将一塊紅燒肉放進楊曉凡的碗裏，楊曉凡很自然的夾起來塞進了嘴裏，這溫馨甜蜜的一幕食堂裏的人早就看習慣了，羨慕嫉妒的各有其人。
殷秀玉小口的吃着，眼神裏有一絲笑意。
楊曉凡忽然若有所覺的擡起頭，他像是看着殷秀玉，其實卻在看她身後的塗靈，塗靈正在扭來扭去的擺着字母造型。
“蔣……總……外……出……約……見……蕭……老……板”
“你在看什麽？”
楊曉凡皺了皺眉道：“沒有，我覺得有些不大舒服，要不我下午請個假吧？”
殷秀玉狐疑的看向楊曉凡：“真不舒服？”
“啊，真的，可能感冒還沒有完全好，加上休息不好……”
“嗯，那就回去休息吧，身體重要。”
楊曉凡心裏暗笑，果然是自己人好說話，這要是放在以前，這麽連續的請假肯定很麻煩。
楊曉凡先将塗靈打法去繼續監視，自己三兩口将剩下的飯都吃了，看到楊曉凡的動作，殷秀玉更懷疑了，這個樣子像是不舒服麽？
不過殷秀玉也不揭破，或許楊曉凡有什麽必須要做的事情吧，看着楊曉凡匆匆而去的背影，殷秀玉眨着眼睛琢磨着。
楊曉凡先找到石文鑫和姜世勤，跟他們交代了一下，然後自己就匆匆返回辦公室拿了背包，下了樓塗靈就已經等在停車場了，它正在不安的團團轉着，見到楊曉凡出現立刻就開心的迎了上來，然後比劃着告訴楊曉凡，蔣總已經開車走了。
楊曉凡跟着塗靈來到馬路邊上，看着馬路上來往奔跑的甲殼蟲，深呼吸了好幾次，給自己進行了半天的心理準備，終于一咬牙：“開啓嗅覺強化。”
盡管他做足了準備，還用手捂着鼻子，但是嗅覺強化開啓的瞬間，楊曉凡依然感覺像是有一個棍子一家夥捅進了自己的鼻腔，一直捅到自己的大腦中，将自己的腦漿都攪成了一鍋漿糊，那個難受啊！
楊曉凡眼裏鼻涕齊流，還劇烈的咳嗽打噴嚏，周圍的路人看得驚心動魄，都下意識的拉開了距離，這貨不會是有什麽傳染病吧？
大概過了一分鐘，楊曉凡的症狀終于緩解了許多，這個見鬼的技能真是要命，每一次都是這樣，不過這個技能每次啓動時候的痛苦都警醒着楊曉凡，讓他別忘了自己随時都面臨着死亡的威脅。
楊曉凡用力的挺起了腰，抹掉自己臉上的眼淚鼻涕，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很快，紅色的大甲蟲就混進了甲蟲們的洪流中，向着煙霾彌漫的叢林深處疾馳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