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又起內讧
殷秀玉舔了舔嘴唇，楊曉凡很想給她第一杯水，但是數據部的辦公室裏面可沒有飲水機，想要喝水得自己去水房打水，為了方便，楊曉凡使用了一個大號的運動水瓶，這個能裝一升水的瓶子，基本上夠他一天喝得。
“那瓶水能喝麽？”
楊曉凡看了看殷秀玉指的水瓶，自己早上受傷、下午都在忙着，所以沒怎麽喝水，水瓶裏還有将近一半的水。
“能到是能，只是……”
“拿來，渴死了。”
楊曉凡只好将水瓶子遞了過去，殷秀玉笑着接過，擰開蓋子就喝了一口，楊曉凡不由得也舔了舔嘴唇，這不是傳說中的間接接吻麽？感覺似乎真的挺奇怪的，看了看殷秀玉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楊曉凡又嘆了口氣，自己實在是想得太多了。
喝了一口水，殷秀玉沒有放下水瓶，而是抱在手裏，抿了抿嘴說道：“蔣總如此關心這件事，說明他對這件事有更多的想法，否則他大可不必到現場去湊熱鬧，事實上保安部的人處理這種事會沒有經驗麽？我就不明白了，他們怎麽可能提出要立刻報警，至少也會跟我商量一下吧？”
“嗯？秀玉姐，你的意思是石文鑫聽錯了或者故意謊報軍情？”
殷秀玉淡定的看着一臉不信的楊曉凡，很肯定的說道：“他應該也是聽別人說的，并沒有親眼目睹現場的情況，為了不影響營業，處理這種事的時候保安部一般都不讓大家圍觀，他們的人只是去現場确定了一下當時各人位置之後應該就離開了。”
楊曉凡想了想石文鑫的性子，這倒真是有可能的，剛才也忘了問他消息的來源，而殷秀玉的解釋有着嚴密的邏輯性，楊曉凡不認為殷秀玉的這個判斷錯了。
“秀玉姐……這麽簡單的手法能将保安部給攀扯進來？保安部的人也不是笨蛋。”
“連石文鑫都信了，別人會懷疑麽？到時候衆口铄金，保安部還能一個個的去給他們解釋？再說了，人家只是用這個事開了局造個勢，最終會如何發展，要看我們的應對，這種事基本上就是看看誰應對不當，誰能抓住對方的漏洞。”
楊曉凡揉了揉太陽穴，這事聽着就頭疼，而殷秀玉卻在一眨眼就想了這麽多，真不知道該贊她聰明伶俐，還是該感慨她老謀深算。
見到楊曉凡的動作，殷秀玉很知機的停住了話題，呼扇了一下耳朵，笑着說道：“只可憐了那個售貨員，如果是我們的員工還好些，酌情只要扣幾個月獎金就是了，聽說那個珠寶公司的規矩很嚴，這個損失可能要她來賠償一半。”
楊曉凡仔細一想，殷秀玉說得沒錯，超市對丢失商品這種事情處理時還是很有人情味的，除非是內外勾結，否則都是以敲打教育為主，很少讓售貨員來承擔損失。
想到愧疚的石文鑫，楊曉凡有些可憐這個家夥了，被殷秀玉幾句話就給套上了一個心理枷鎖，這個枷鎖不打開，他心裏的愧疚很難消除，如果這個售貨員還要被她的老板要求賠償損失，石文鑫的心裏肯定更不好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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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曉凡擡眼看向殷秀玉：“秀玉姐，你那樣說小石頭會不會過了？”
“過了？我不覺得，我倒是覺得應該給他一個深刻的教訓，讓他知道人與人之間要傷害起來真的是很容易，他對自己的要求真實在是太低了。”
“你是想說他不負責任麽？”
“你要這麽理解也沒錯。”
楊曉凡苦笑，基本上宅男和不求上進的家夥歸根到底就是害怕承擔責任的一群人，要讓石文鑫像個男人一樣承擔起責任來，似乎是另一個艱巨的任務了。
有石文鑫楊曉凡又想到了自己，曾幾何時，自己就是石文鑫，想到過去自己也是那種渾渾耗耗、逃避推卸的生活态度，楊曉凡就羞愧的想要滿地打滾。
殷秀玉抱着水瓶又抿了一口水，笑眯眯的看着楊曉凡尴尬的樣子，沒錯，楊曉凡以前也是這樣的，只不過好像一夜之間，楊曉凡就變得不一樣了，這個不一樣的楊曉凡以迅猛的态勢，轟隆隆地就這麽突然闖進了她的生活，然後，連她的生活也開始不一樣了。
原本枯燥的工作和冷酷的競争開始變得有意思了，自己辛苦的努力有人欣賞了，自己孤單的身影背後有了一個堅定的支持者，自己不顧一切前行的身上被拴上了一根保險繩……變化有好多好多，不過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正當兩人陷入了各自的心思，走廊上傳來一陣響動，看來是他們回來了。
殷秀玉将手裏的水瓶仔細的擰好，站起來将水瓶放回楊曉凡的桌子上，戴上眼鏡道：“我得去看看情況了，你自己回去吧，記得好好吃飯，洗澡的時候用保鮮膜将傷口包住就不會進水了。”
楊曉凡笑着應了，殷秀玉抹去了臉上的笑意，轉身向外走去，到了麽口她忽然回頭道：“小凡，這事你別摻乎。”
“我？哦，我倒是想摻乎呢，可是我倒是怎麽摻乎啊？”
“誰知道呢，你總是會出人意料。”
殷秀玉頭上的虎紋耳朵用力的搖了搖，輕輕一翹嘴角轉身出去了，楊曉凡眨了眨眼睛，自己真的那麽多事麽？
不久之後，保安部那邊傳來了一陣争吵聲，不過距離有些遠，楊曉凡聽不清楚，原本還想去看熱鬧的他想到殷秀玉的警告，還是決定回家算了，顯然殷秀玉是擔心他跟蔣總再起沖突，總是這麽跟蔣總鬧，楊曉凡肯定會被人說狗仗人勢之類的，這對楊曉凡可不是好事。
殷秀玉當然不可能知道楊曉凡腦袋裏還有個要命的家夥呢，楊曉凡樹敵太多，絕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換成別人只是多謝流言蜚語，或者大不了就吵個架什麽的，放到楊曉凡這裏，那可就是真刀真槍的戰鬥了，他現在還是傷號，還是老實點比較好。
楊曉凡才收拾好背包準備離開，石文鑫就興沖沖的沖了進來。
“咦？你這是準備去哪裏？不會是回家吧？”
楊曉凡點了點頭奇怪的問道：“我不應該回家麽？”
“當然不應該了！”石文鑫一臉的一所當然，眼神裏還有些鄙夷。
“那我該幹什麽？”
“我不知道你該幹什麽，但是你不覺得你的女人正在跟蔣總交鋒，而你直接就回家了，這也太讓人……齒冷了吧？”
“你想太多了，這不過是工作上的事情，又不是個人恩怨，她的工作能力比我強得太多了，我哪有資格去幹涉她的工作，所以，我還是老實的回家洗洗睡覺。”
石文鑫眨了眨眼：“你這話聽起來怎麽就那麽不舒服呢！你丫是不是男人啊？自己的女人你就不心疼？”
“我說了，這是她的工作，你讓我怎麽辦？沖上去給蔣總來個嘴錘，打倒在地再踏上一只腳？啊？！”
石文鑫無言以對，這個事情似乎不能按常理考慮啊，楊曉凡找的這個女人還真不是普通女子，跟她相比，那個平日裏高傲得像一只天鵝的女售貨員顯得實在是太柔弱了，而且剛才石文鑫還聽說，這家珠寶公司的規章似乎是要售貨員承擔丢失貴重商品責任的，可憐的家夥，怪不得哭得那麽傷心無助。
“可是，可是……”
“可是什麽啊？小石頭，你到底想要說什麽？”
石文鑫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有些惱火的踢了桌子一腳：“我覺得我真的挺不是人的，那個女的，就是那個丢了手镯的售貨員，我聽說她要賠償幾十萬給老板，我靠！這也行？不是有勞動法的麽？”
“勞動法還管這個？不過要說玩法律，員工哪有玩的過老板的，如果這樣的合同存在，那肯定是符合相關法律的。”
石文鑫嘆了口氣：“我聽他們說了……勞動法承認勞動合同的損失賠償約定，我也就是發個牢騷，這幾十萬的損失要從工資裏扣，她可能要扣十幾二十年，你說可憐不？”
楊曉凡輕輕一嘆：“這個跟你不是人有什麽關系，雖然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人了。”
“你丫……靠！我是說我當時還幸災樂禍，跟別人說她平時如何如何，現在活該倒黴……這，這……”
“這個……你說什麽對她有影響麽？”
“你丫冷血的是吧！我發現我跟你說這個簡直就是向魔鬼忏悔。”石文鑫惱怒的說道。
楊曉凡笑了笑：“那你準備怎麽辦？你能幫到她？”
“我……我……要不我們去找那夥竊賊？”
“你以為你是福爾摩斯？或者柯南？”
石文鑫張了張嘴，像是一條離了水的魚兒一樣，光見嘴巴動，卻發不出一點聲音，末了他頹喪的低下頭：“我不是。”
“所以……”
“所以，我就只能這麽繼續愧疚下去了，是吧。”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傷害別人其實是很容易的，動動嘴皮子就行，幫助別人卻不那麽容易了。”
“你還是回家吧，看到你我心裏就更不舒服了。”石文鑫哭喪着臉道。
楊曉凡微微一笑：“那我走了，你好好值班吧，先做好自己的事情，再想那些不屬于你能力範圍內的事，騷年，生活的道路上溝溝坎坎是少不了的，不要氣餒，加油哦！”
“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