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小BOSS
這個副本是楊曉凡故意激活的，趁着這個機會，他要弄清楚到底是誰在背後搗鬼。
楊曉凡這麽做的目的只是想知道，這事到底是不是蔣總在背後搞鬼，至于副本的風險問題，楊曉凡仔細的想過，蔣總基本上是個銀樣蠟槍頭，他的意志力跟他的地位完全不相符，自己有很大的機會在副本激活的時候，從他的面具上分析出有價值的內容。
總的來說，風險是肯定有的，但是楊曉凡願意冒這個風險，這不是為了殷秀玉，楊曉凡認為殷秀玉根本就不需要自己的幫忙，至少現在不需要，就在不久之前，殷秀玉還信心十足的去總公司發出了自己的戰鬥宣言。
而且，殷秀玉也沒有向自己提出需要幫忙的請求，更令他尴尬的是，楊曉凡也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幫上什麽忙，楊曉凡現在的冒險是為了自己，是為了數據部這個小小的團體。
他一直沒有注意到，自己對這個小小的團體有着一種自己都不知道的感情，特別是今天這件事情發生之後，楊曉凡發現原來這種感情并非只有自己才有，而是大家都很珍惜這種感情，楊曉凡發自真心的想要維護一個團體的利益，這種感覺已經久違了，似乎那還是小時候才有的感情。
因此，他想要主動的為這個小團體做些什麽，呵護住這份難得的感情，而不是等到将來再去後悔，因此，他願意冒險。
楊曉凡雙眼緊緊的盯着桌子對面的蔣總，距離大概有七八米，楊曉凡能清晰的看到蔣總金色面具上的每一個細節，連他自己都驚訝于忽然間變好的視力，或許，這是副本的福利也說不定。
蔣總的面具上努力的想要表現出威嚴中帶着憤怒的神情，但是在面具的細節上顯得很不自然，特別是眼睛與表情的配合問題，面具是遮不住眼睛的，眼睛流露出來的一絲慌亂和震驚，與面部的表情形成了微妙的違和感。
“請宿主注意，問題是：蔣總是否是這起事件的幕後策劃者？”
卡牌只有兩張“是”與“否”，楊曉凡微微一笑，這個BOSS果然是只紙老虎，連三個選項都做不到麽？
楊曉凡的手很自然的向着“是”那張卡牌伸去，不過當他的手指尖已經碰上卡牌那微涼的紋章時，楊曉凡忽然停住了。
他擡起頭，眼神向着趙經理看去，趙經理的人皮面具上一副嚴肅的表情，但是在嘴角位置，卻微微的有些皺紋，那是在笑麽？他在笑什麽？是在嘲笑還是在得意？
楊曉凡皺了皺眉，再向殷秀玉看去，殷秀玉的臉上換上了一副小猴子的面具，那表示她心情很輕松，當自己影射蔣總是幕後黑手的時候她的心情很輕松，這個……有些不大合理，如果易地而處，自己應該是很警惕才對，因為當真相被逼近的時候，不是應該準備好針鋒相對的面對面鬥争麽？
楊曉凡心裏一動，又向劉副總看去，劉副總的臉上戴着一張精致的木制面具，在他的臉上表現出來的是驚奇，木制面具的人表現出來的表情并不是完全與內心相悖的，而是半真半假的，所以，他也許真的是有些驚奇的，也就是說，自己的話是出乎他意料之外的。
再看采購部經理，他戴着的是半截面具，上半部的面具雖然是一副鄙夷的表情，但是下半截嘴角那得意的笑意卻是掩藏不住的。
楊曉凡嘆了口氣，這他麽真的好複雜，這些人的心裏在想什麽，楊曉凡完全猜不透，但是副本不可能無限期的延續下去，楊曉凡一咬牙，他選擇相信殷秀玉，既然殷秀玉沒有做出短兵相接的準備，那就說明自己猜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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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曉凡的手迅速的移動，再也不想繼續猶豫，直接将“否”的卡牌猛地掀了開來！
“對了！”
楊曉凡覺得身體有些發軟，頭也微微有些暈眩，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一次副本持續的時間太長的原因，幸好，這次他又賭對了。
世界重新開始運轉，蔣總高高舉起的手終于“啪”地一聲重重的拍在桌面上。
“楊曉凡，你太放肆了，要明白你自己的身份。”
蔣總怒吼着，衆人表情不一的看向楊曉凡，石文鑫和林慧心驚訝的長大了嘴巴，楊曉凡的表現已經讓他們徹底的刮目相看，心裏直管楊曉凡叫了大哥了，猛！太猛了！
姜世勤則一臉擔憂的看看楊曉凡，又膽怯的看看蔣總，最後求救似的看向殷秀玉，殷秀玉立刻察覺到了，微微沖他點了點頭，示意他不必擔心。
楊曉凡呵呵一笑：“蔣總，我只是在表達我們的意見，你那麽生氣幹什麽？如果你對我們的結論有所懷疑，可以向總公司電腦部，或者是向第三方數據安全公司咨詢，看看我們數據部的結論是否是錯誤的。”
蔣總忽然覺得心裏的火氣莫名其妙的消散了，他實在不明白自己剛才那突然竄出來又突然消失的怒火到底是怎麽回事，他掃了衆人一眼，見沒有人出聲幫腔，心裏固然感覺很是無趣，但是這也讓他認清了一個事實，在翠香路分店，他蔣總并不是一個一言九鼎的人物，想到這裏，蔣總終于冷靜了下來，轉頭看向趙經理道：“趙經理，你覺得數據部的結論可信麽？”
“這個……老實說，我們都不是專業人士，因此這個結論是不是正确的我們也不知道，但是，數據部的職責是什麽？是維護服務器的正常運作，保護數據的安全，現在的事實是服務器它壞了，數據丢失了，還造成了直接損失，這……如果說這事跟數據部完全無關，似乎有些說不過去，你說是吧，殷主管？”
趙經理的話裏可以轉圜的地方很多，他的話看似是指責數據部沒有盡責，是站在蔣總這一邊的，但是他的話裏面關鍵的尺度問題卻沒有定死，他随時都可以利用這一點來左右搖擺，所謂的職責有虧也是有程度的，輕的只需要批評警惕，嚴重的則需要嚴肅處理，而這個關鍵尺度，則掌握在趙經理的一張嘴裏。
“不錯，趙經理說的很對，數據部的職責是什麽？事實證明，不管什麽原因，數據部的人沒有履行好他們的職責，并對公司造成了直接損失，難道不應該承擔相應的責任麽？”
殷秀玉嘴角輕輕的一扯，語氣很平和的說道：“蔣總，有種東西叫做力所不能及，我們現在正在做的，就是在評估數據部是否已經按照規章制度履行了自己的職責，如果他們已經完全的履行了自己的職責，而事故依然發生了，那麽這個事故責任他們就無需承擔，因為那已經超出了他們的職責能力範圍，這一點蔣總不要故意混淆。”
蔣總動了動嘴唇，發現在自己沒法反駁，而且現在不管他是進是退，都被打上了一個故意混淆的标簽，這個殷秀玉果然是厲害！一句話就讓自己進退不得。
蔣總求救似的看向趙經理，趙經理呵呵一笑：“殷主管說得對，現在的關鍵是數據部有沒有嚴格按照規章制度幹活，有沒有欺上瞞下，有沒有僞造證據之類的，這些都要評估，另外，我也想請各位注意一點，這事已經是全公司上下皆知，如果最後不了了之，恐怕難以服衆啊！作為管理人員，我們也必須考慮事實之外的事情，對嗎？”
殷秀玉嘴角一翹，立刻接口道：“不錯，趙經理的顧慮非常對，因此，我準備暫時免去姜世勤數據部部長職務，在最後弄清事實真相之前，數據部暫時由我直接管理。這樣既照顧了影響，也不會打擊數據部員工的工作積極性，等到事實清楚之後，再做公開處理。”
“殷主管，那事實要什麽時候才會清楚呢？”
殷秀玉攤了攤手，看着蔣總道：“這個我不知道，這事交給我調查麽？如果是的話，下次的會議我會提交一個時間表，否則，這個事情應該問蔣總你吧。”
殷秀玉巧妙的抛出了一個很合理的方案，然後再反過來向蔣總要事實真相，一下将蔣總給架在半空，讓蔣總沒有辦法繞開事實真相先插手數據部，至于事實真相，如果被揭開的話，殷秀玉相信麻煩的肯定不是自己，而這一切完全建立在殷秀玉對楊曉凡的信任之上，只不過楊曉凡并沒有領會到這一點，其實他已經幫了殷秀玉很多了，只是他自己根本就不知道。
而楊曉凡此刻正在猶豫着，要不要利用這個機會，跟趙經理也來一次正面的碰撞，在楊曉凡那相對簡單的頭腦裏認為，既然不是蔣總，那麽在背後使壞的只能是趙經理了，但是趙經理明顯跟蔣總不是同一個等級的對手。
剛才他差點就在他自己都看不起的蔣總身上栽一跟頭，如果對上趙經理，楊曉凡的心裏一點底都沒有，但是自己什麽都不做，只是等着殷秀玉來保護自己，保護自己的朋友同事，楊曉凡的心裏又非常的不甘。
楊曉凡沒有意識到，不甘是有能力、有想法的人才會有的，沒有能力的人沒有不甘的資本，他們只能被動的接受一切結果，兩個星期之前，楊曉凡就是一個只能接受結果的人，而現在，他已經開始不甘了，他已經開始想要做些什麽了，從某種意義上，楊曉凡從那一天早上才開始一段真正屬于他自己的命運，一段為自己抗争和努力的命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