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不想當你哥
他發這條動态的時間是早晨,但看見的網友卻不在少數,沒多久就炸出了一群人——
[這誰?還挺好看的。]
[……昕嶼太子爺,馬上繼任董事了。]
[牛逼,胃口不小,可惜人家看不上你。]
[我靠,你還挺會挑人,你就單戀着吧,他這條件,不是你這個窮逼小主播能搭上的。]
[笑死,你不如大膽點說,直接講他是你老公好吧!]
[好家夥,我還挺吃這一口,人窮志堅小主播x高冷總裁,很好嗑,有無推文?]
付晚還沒來得及有反應,他那個冤種主播經紀人先給了反應——
[喪心病狂-老張]:哈哈哈哈哈,一大早笑死誰了?笑死我了。他要是你老公,我直接絕育好吧。
付晚:“……”
真話沒人信,謠言漫天飛。
他有點委屈地出門,齊烨人和車都在樓下等他。
繼結婚證往後,他又要和齊烨一起領畢業證了。
那天拍結婚證時的場景還在他眼前,當時他樂呵呵的,滿腦子都想着跟齊烨做一輩子的好兄弟。
昨天的夢還在刺痛着他,他忽然有點想問問齊烨,是不是也有點喜歡他。
他們去老師那裏領了學士服,黑色的,剛好垂落到小腿肚的位置,衣服的質量不算好,齊烨讓他轉過身去,用別針給他固定領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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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烨的動作很輕,蹭得他頸間微微地癢,他忍着沒動,感受着細密微小的電流慢慢地從他的頸間流過。
“哥……”他說,“你是不是……”
“好了,很好看。”齊烨說,“我們晚晚,是今天最好看的畢業生。”
自昨天那個吻之後,他倆之間的氛圍,似乎就有些微妙。
有幾個女生路過,看着他倆低語,付晚猜他倆在論壇裏的那棟樓大概是又要添磚加瓦了。
他跟齊烨不同系,他倆的合照不在一起。
四年的時間匆匆忙忙,若是一定要回想,他只記得所有和齊烨一起度過的片段。
拍完大合照,畢業生們三三兩兩地湊在一起,同學校的花花草草,留下自己四年最後的定格。
付晚人緣好,找他合照的人特多,齊烨在邊上等了好一會兒,終于忍無可忍地上前,把他家網線精從人海裏給撈了出來。
“跟我拍!”齊烨說,“跟你老公拍。”
畢業對兩個人來說,是挺重要的一個節點,齊烨自帶了攝影師。
這位攝影師,剛好就是當初給他倆拍結婚照的那位。
付晚還記得,當時這位對他的動作和情态百般挑剔,他當時不懂,現在倒是知道得明明白白了。
“去教室裏拍吧。”攝影師說,“你們學校很漂亮,保證給你們拍出青春友愛的校園風。”
付晚按攝影師的要求,坐在教室的課桌上,側着頭看窗外,黑色的學士服衣擺鋪在淺棕色的桌面上,齊烨就壓着他的衣擺,湊過去和他說話,就像是午後課間的打鬧。
“咦,你倆真有意思。”攝影師對着取景畫面看了一會兒,沒按快門,樂了,“當初我讓你倆拍愛情,你倆給我整兄弟情,現在我讓你倆拍校園好哥倆,你倆咋還給我含情脈脈了?”
付晚:“……”
似乎有什麽東西,被強行打碎了,噼裏啪啦地落了滿地。
他幾乎是錯愕地回頭去看齊烨,齊烨卻并不錯愕,似乎是心中了然,沖他彎了彎嘴角。
“晚晚,你先把我當哥哥,我們把照片拍完。”齊烨說,“我等下再給你當老公,怎麽樣?”
付晚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齊烨拉着他,配合攝影師的指示,路過校園的沒處風景,一步步回顧了他倆這四年。
“你倆真的有趣。”攝影師翻看着相機裏剛拍的照片,“當初婚禮要是用這一套,該多有說服力啊。”
他感慨:“先拍結婚照,再拍畢業照,你們真有意思。”
“行了,您別說了。”齊烨笑着說,“我讓司機送您回去,我和付晚還想在學校裏看看。”
付晚被齊烨牽着,一路走到了粉草從邊的小亭子裏。
天氣已經熱了,那片粉色的雲朵不再,付晚卻還記得剛結婚的那段時間,他坐在這裏,笨拙地學習別人相處的模式。
他為了做游戲,還問過齊烨,什麽叫愛情的苦,怎樣才能吃上愛情的苦。
現在想來,當時的他還挺好笑。
他在短短的幾個月裏,似乎成長了許多。
“我還沒問你,你今天怎麽一大早就不高興?”齊烨出聲打斷了他的思緒,“是我昨晚那樣親你的緣故嗎?”
“不是。”付晚想了想,說,“殿下,我扯了你的老虎皮。”
齊烨:“?付早早講人話。”
付晚把早晨發的那條動态給齊烨看:“我說我喜歡你這種的,你是無人能比的天花板。”
“你偷拍我。”齊烨說。
“對。”付晚大大方方地承認了,“你怎麽知道?”
“因為記者拍成這個樣子,差不多可以卷鋪蓋回家了。”齊烨笑他。
付晚的臉微紅:“你給我錢了嗎?能認出來是你不就得了。”
“算了。”他垂頭喪氣,“我有事想跟你說。”
他是個挺愛叭叭的人,這段時間的心路歷程,在平時他能唠個長篇大論出來。
可是這會兒,齊烨坐在他面前,耐心地等着他,他卻大腦有些空白,只剩下幾個幼稚而又簡短的句子。
“我之前不喊你哥了……是因為不想和你做兄弟。”他說着就有些着急,為自己這會兒的語言表達能力氣急敗壞,“你能明白我意思嗎?”
“當時不太明白。”齊烨說,“以為你不想理我。”
“哦。”付晚失落的低頭。
但齊烨又說:“因為我觊觎你,費盡心思引你上鈎,但你看起來反而拉遠了和我的距離。”
“你,觊觎我?”無法忽視忽然雀躍的心跳,付晚難以置信地問,“什麽時候?”
回答他的是齊烨的親吻。
他的嘴唇被齊烨厮磨着,揉捏出更多的緋紅色,連帶着他的臉頰和耳後一起染上了微紅。
他被吻了很久,齊烨松開他的時候,他有點暈頭轉向,輕喘着,感覺自己仿佛在做夢。
“你剛說什麽了?”付晚說,“你要不再說一遍。”
他有點想按個倒放,把剛剛那一幕再重現一次。
“對不起啊,晚晚,讓你不開心了。我喜歡你,但我沒法直接告訴你,我怕吓到你。”齊烨嘆了口氣,把頭搭在他肩膀上,“你想想我之前說的,我不想總是跟你過家家。”
付晚微微睜大了眼睛,他心裏那點期許過的可能,在一點點地放大成像。
“跟我回家好不好?”齊烨說,“我想要你,看見他們都說喜歡你,我會嫉妒。”
他們以兄弟的身份,相處了太久,情情愛愛的剖白,誰都說過,卻藏在日複一日的嬉笑打鬧裏,沒有人相信,沒有人敢信。
因為所有人都知道,喜歡一個人,對方也剛好喜歡自己的概率,是寥寥無幾的。
誰曾想到,不喜歡才會催生坦然的親近,喜歡卻粉飾為漸遠的假象。
“付晚。”齊烨說,“我不想當你哥,我他媽想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