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首提明月 對上那樣的……
對上那樣的眼神，沈琦芸有些羞澀。
嚴韶羽沒有過夜，擦過藥後，很快起身離開。
他走了許久，屋中都還彌漫着一股冷梅香，沈琦芸在這樣的香味中漸漸清醒，睡了過去。
翌日早上，剛剛起身，就見院子門口有不少人來來去去，不時還有人探頭看一眼。就沈琦芸知道的，她這邊有些偏僻，屬于嚴韶羽院子的後面，一般沒人會過來。她側頭看向身邊的雨月，這才發現，雨月眼神閃躲，似乎還有些緊張。
“怎麽了？”
雨月慌張地搖頭：“無事！”
沈琦芸肅然：“我不喜歡別人騙我。”
雨月動了動唇，低聲道：“也沒什麽大事，就是……就是……隔壁院子裏今日搬來了人。”
沈琦芸先是一愣，再想起雨月的擔憂和慌張，問：“那也是世子爺的丫鬟？”
雨月低下頭：“姑娘，您別怕。奴婢聽說，男人對自己的第一個女人會格外在意，無論世子爺身邊有多少女人，都不會有人能越過您去。”
合着還真的有丫鬟了啊。
沈琦芸皺眉回想了一下，這不對啊，嚴韶羽在心上人回來之前，除了沈琦芸之外，身邊沒有別的女人……也可能隔壁這位很快就會搬走，要麽就是有了些改變。
事情超出自己的預期，沈琦芸有些慌亂。她站起身，在院子裏踱了兩圈，想到什麽，突然眼睛一亮，伸手一合掌，大笑道：“挺好！”
雨月：“……”主子這是瘋了吧？
于沈琦芸來說，這确實是一件喜事。
小說中沈琦芸後來得以出門，但卻被娘家拖了後腿，又被人暗算，最後死于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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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今換成了新的沈琦芸，如果毫無改變，那她還掙紮什麽？
她暗地裏希望隔壁的女人留下來……事實上，也根本不用沈琦芸祈禱，稍晚一些的時候，雨月從外面回來，面色很難看。
“姑娘，那是老王妃派來的人。聽說是雲嬷嬷的女兒。”
雲嬷嬷算是老王妃的死忠，也就是說，隔壁的這位姑娘身後的主子是王府內第一人。嚴韶羽再怎麽厭惡，看在主母的面子上，也不能虧待了人家。
沈琦芸閑适地靠在榻上，心中胡思亂想。卻聽見院子門口有腳步聲進來，她探頭就從窗戶看到了一位着紅衣的女子進門，身後烏泱泱跟着一群下人。
“姐姐，我進來了。”
清悅的女子聲響起，沈琦芸剛坐直身子，門就被推開，紅衣女子含笑踏入，走到了沈琦芸面前幾步遠處站定：“妹妹尋瑩，見過姐姐。”
那故事裏真的沒有這個人！
沈琦芸反應過來後，上前将她扶起：“不必這麽客氣，快過來坐。”
她臉上的歡喜毫不掩飾，親熱地将人拽到了榻旁。倒是尋瑩對她這樣的熱情很不适應，面色驚疑不定地上下打量她。不過，尋瑩是這府裏的家生子，從懂事起，最先學的就是掩飾自己的情緒，她笑了笑：“姐姐對我真好。”
沈琦芸真心實意道：“你值得！”
尋瑩聽着這話古怪，卻又想不透其中緣由。兩人閑聊了一會兒，沈琦芸東拉西扯，尋瑩抽空透露了下自己母親的身份。
總之一句話，她娘是老王妃身邊的人，日後有事情可以去找她，她一定幫忙。
話裏話外，都将自己放在了尊位。
以丫鬟的身份來論，進府才十年，根基淺薄到幾乎沒有根基的沈琦芸确實比不過她。尋瑩親娘是老王妃身邊的人，還有好些嬷嬷都是看着她長大的。
說真的，沈琦芸不知道她為何要想不開跑來給人做丫鬟……對了，不止是丫鬟，尋瑩雖沒有明言，但已經透露出多熬一段，等到夫人進門，她就會被擡為妾室的意思。
沈琦芸對此一點都不羨慕，如果誰能幫她離開王府，她巴不得。
就在沈琦芸等着觀望嚴韶羽要怎麽對待這位尋瑩姑娘時，他好多天不回府。
沈琦芸等閑不出門，吃穿都是好東西，偶爾她有種自己是頭吃了睡，睡了吃的豬。
豬一輩子是過得挺安逸，但最後下場忒凄慘。因此，沈琦芸時刻都在提醒自己，不能貪圖這份安逸。
半個月後的夜裏，嚴韶羽回來了。
彼時，沈琦芸已經歇下，聽到外面有人請安，她翻身坐起，身形修長的男人已經進門。
“世子爺？”沈琦芸此時頭發淩亂，當然，這也不能怪她，以往嚴韶羽夜裏要過來，都會先派人過來送信來着。
嚴韶羽坐在床邊，冷淡的眉間滿是風霜，摸了摸她的臉：“有沒有想我？”
沈琦芸：“……”這有點太難了。
她羞澀垂眸：“世子爺，您餓不餓？”
嚴韶羽皺了皺眉：“喚我韶羽。”
沈琦芸可不敢，揚聲吩咐：“雨月，送些吃食進來。”說着起身，将人扶到桌旁坐下：“世子爺最近很忙？”
嚴韶羽沉默了下，道：“是有些忙，郡主要回京。”
聞言，沈琦芸倒茶的動作一頓。
當朝有許多郡主，但最出名的除了行事霸道的無憂郡主外，還有一位明月郡主。
前者衆人提及都是滿心戒備，生怕被其盯上，後者不同，那就如天上的皎皎明月一般，出身趙王府，這可是當朝唯一一位有封地的異性王爺，她是長女，得雙親疼愛，本身容貌絕美，才藝雙全，前兩年就已經有了第一美人之稱。
這位第一美人指的不只是容貌，還有她的才學。衆人提及明月郡主，心中毫無邪念，只有滿滿的尊重。不少女子都追捧于她，不是貴女們沒有嫉妒之心，而是相差太遠，嫉妒不起來。
明月郡主最喜紅衣，整個人張揚熱烈，不少男人都想娶她為妻，甚至有人揚言：會将明月一輩子珍藏在心底。
若是沒有記錯的話，面前的嚴韶羽也是其中之一。
沈琦芸動作只一頓，很快恢複自如，将茶水放在他面前：“既然這麽忙，那一會兒用了膳食就早些歇下。”
話音剛落，就察覺到面前男人的目光，裏面似乎帶着點不悅。
沈琦芸一頭霧水。
嚴韶羽對上她茫然的眼，擡手喝了茶水：“你早些睡吧！”
然後，他将茶杯重重磕在桌上，拂袖而去。
生氣了？
沈琦芸回想了一下二人從見面起的對話，不覺得自己有錯。貴人的心思難猜，男人心也如海底針。她想了半晌無果，幹脆放下，早早就歇了。
她不知道的是，嚴韶羽在園子裏假山高處站着，那裏一眼就看得到屬于她的芸院。他看着裏面燭火熄滅，放在袖中的手緊握，轉身去了書房。
翌日，沈琦芸剛起身，尋瑩就帶着人過來了，語氣酸溜溜問：“昨夜世子爺回來了？”
沈琦芸颔首：“來喝了杯茶。”
沒有過夜！不用嫉妒我！
可這話落在尋瑩耳中，又有了別的意思，世子爺大半夜回來還不忘探望沈琦芸，這是在炫耀吧？
“世子爺很孝順，他今日肯定會去給王妃娘娘請安，稍後就……”說到這裏，她臉有些紅，羞澀起身：“妹妹得回去準備，先失陪了。”
說着，小碎步遠去。
沈琦芸看着她的背影，頗有些無語。
而尋瑩沒猜錯，嚴韶羽在長輩面前是個孝順聽話的晚輩，凡是長輩有所吩咐，他都一定照辦。但有一樣除外，就是他不接受任何人送的女人，就連疼愛他的祖母也一樣。
“孫兒怎麽好要祖母身邊的人，稍後就讓人将她送回……”
“韶羽！”老王妃一臉嚴肅：“你是皇家血脈，一舉一動暗地裏不少人盯着，別讓人鑽了空子！”她語氣不容拒絕：“我知你疼愛那琦芸，但若你身邊就只有她一人，外人會利用她打擊你，多兩個人混淆視線，對你對她都有好處！”
嚴韶羽沉默下來：“多謝祖母為孫兒考慮。”
這就是答應下來了。
老王妃見狀，頗為欣慰：“尋瑩是個好姑娘，她娘跟了我多年，母女倆做事都挺細心，有她在你身邊，我也放心不少。你可千萬要善待人家。”
嚴韶羽突然道：“祖母，孫兒還是不想留她，稍後會将人送回。”語罷，又行禮告辭，跑得又急又快，期間沒有給老王妃再開口的機會。
看着他背影消失，老王妃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孫兒從頭到尾就沒想接受尋瑩，先前答應将人留下，也只是擺個靶子替那沈琦芸分擔危險，聽到她囑咐好好待人家……對于一個做通房丫鬟的女子來說，只有寵她，才算是對她好，他把人送回，就表明他這是不想寵！
老王妃氣得一拍桌子：“那種長相的女人都是狐媚子，攪家精！”
邊上雲嬷嬷急忙上前安撫。
另一邊，沈琦芸在屋子裏糾結嚴韶羽生氣的點，倒不是在乎他心情，而是怕弄不清楚他喜好一個小心再丢了小命。聽到隔壁吵吵鬧鬧，她看向雨月。
雨月急忙奔出門，再回來時，面色複雜：“尋瑩姑娘被送走了。”
沈琦芸有些驚奇，嚴韶羽這是連祖母的面子都不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