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那個主角受看上我了(二十七)
蘇西背靠着門,心中暗自懊悔。
他和埃爾維德是老戰友了。
雖然他的綁定哨兵并不是對方,但在埃爾維德從軍這些年來,除開近期的席和光以外,對方之前僅有的一兩次精神疏導都是蘇西硬着頭皮給做的。
因此他們兩人之間的關系一直不錯。再加上在軍隊裏沒有那麽多規矩,之前他們有事互相找對方的時候,也不太注重這些敲門開門的禮儀。
最最重要的是,蘇西之前找不到席和光,又聽人說埃爾維德把對方叫去精神疏導的時候完全沒有多想。
笑話,他可是也給埃爾維德做過精神疏導的!他們兩人之間就是單純的精神疏導,在此期間,蘇西不被埃爾維德的精神觸手攻擊就不錯了。每次他都盡量坐的離埃爾維德遠一點,就怕對方突然暴起,這樣他還有機會逃跑,怎麽也不可能演變成這樣!
蘇西回想起剛才看見的那一幕,決定以後進埃爾維德和席和光的門之前,還是要先得到對方的同意才行。
不然萬一……
他還在這邊東想西想,身後的門“吱呀”一聲再次打開。
蘇西回頭一看,就見埃爾維德的軍裝外套敞開,露出內裏的黑色背心,包裹着胸前有力的肌肉。
他的身後,還有跟過來的席和光。
少年人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懷裏還抱着一只軟趴趴的小貓崽。他細白的手指撓着貓崽的下巴,腦門,又轉而在細密的毛毛間穿梭。
貓崽嗓子裏呼嚕呼嚕的,眯起眼睛非常享受和滿意的模樣,連細細短短的小尾巴都搖了搖。
少年人的身旁,還有一只骨龍侍立。那對看不出眼睛的黑黢黢的眼眶一直對着貓崽的方向,巨大的骨翼長開半包住少年人,長長的尾巴在身後搖來晃去。
精神體随主人。
一想到這裏,蘇西忍不住咳了一聲,連忙說:“剛剛伊爾将軍下令,說是事不宜遲,既然和光已經完成了初步的訓練,那麽今天下午就可以開始進行二號特訓的第一步了。”
二號特訓,就是伊爾将軍提出“二號女王”計劃後,專門針對新的戰鬥模式進行的特訓內容。
這是早就該提上日程的事,席和光和埃爾維德自然沒有反對,都點了點頭。
蘇西看了他們一眼,說:“那就好,今天下午兩點,在一號訓練室。”
語罷,他看了眼安安靜靜撸着貓崽,望着他的席和光,蘇西又忍不住多嘴了一句:“既然在精神疏導,就好好精神疏導。衣服,也記得要穿好。”
說完這句話,蘇西也沒敢看埃爾維德的臉色,轉身就溜走了。
埃爾維德:“……”
他轉頭去看席和光,就見少年人正認真地将軍裝整理好,貓崽趴在他的肩膀上喵喵叫。見埃爾維德看過來,少年人伸手幫他把軍裝也扯了一下:“衣服确實還是要好好穿。”
埃爾維德忍不住笑起來,伸手摸了摸對方的頭發。
當天下午兩點,一號訓練室。
這個訓練室比席和光之前跟埃爾維德待過的那個要大很多。他們兩人到的時候,來的人已經有不少,粗粗掠過一眼,基本上全是戰後排查的人。
其中就有諾曼和蘭斯洛特。
看見席和光,諾曼冰冷的面色上現出些許暖意,他向着少年人揮揮手。
席和光此時看見對方卻有些別扭。
他前不久才查看過埃爾維德的一部分記憶,雖然知道在那場毫無感情基礎的聯姻中,諾曼也不過是一位被脅迫的受害者,但是對方給同樣身為受害者的埃爾維德實施精神上的壓制和折磨就不太對了。
在席和光看來,如果諾曼不想給埃爾維德進行精神疏導大可以直接拒絕,實在沒有必要這樣發洩自己的不滿。
但即便諾曼做過這樣的錯事,他又确實對原身很好。從小到大,都是對方在護着原身,寵着原身,幫助原身掃平前進路上的一切障礙。
席和光此時的心情有點糾結,想跟對方打招呼,又怕刺傷身旁埃爾維德的心。而要是不打招呼,又确實對不起諾曼。最後他只能別別扭扭地跟對方簡單揮了揮手,就趕緊轉過身,一雙眼睛還偷偷看了一眼埃爾維德。
埃爾維德看見他的目光,笑了笑。
不管諾曼對待自己如何不好,但對席和光是真的好的。更何況諾曼也并不是他堕落為黑暗哨兵的根本原因,不過只是為當時就心情黑暗的自己添了一塊磚罷了。
埃爾維德是成年人,自然不會玩小孩子那套一定要跟自己完全同一戰線的游戲。更何況,他根本就不想,也不願意看着少年人為自己這樣為難,便露出笑臉來,伸手輕輕摸了摸席和光的頭發,道:“沒有關系,謝謝你。”
席和光看着他的模樣,原本有些緊張的心情也放松下來。
伊爾将軍坐在控制室內,他看到屏幕內的人基本已經到齊,就按開了按鈕。
冰冷機械的女聲在訓練室內響起:
“請先與你的同伴建立臨時的精神結合。再過兩分鐘,将進入一級蟲潮模式”
在場的衆人都紛紛與身邊的人配合起來。席和光和埃爾維德都閉上了眼睛,他們兩人額頭相貼,埃爾維德還伸手抱緊了席和光的腰。
諾曼收回了目光。
蘭斯洛特抱着手臂,下巴往埃爾維德那邊擡了擡,面上露出諷刺的笑容來:“他們兩個那樣,你就沒點想法?”
諾曼當然是有的。但是他并沒有接受蘭斯洛特的挑撥。
奧萊帝國的向導資源十分匮乏,不然就不會出現一個低級向導要同時解決很多個低級哨兵的精神疏導這樣的問題。
在帝國中,每一個向導都受到帝國的嚴格管控。現在又處在戰争時期,向導的重要性格外明顯。高等的向導已經直接綁定了高等的哨兵,即使還沒身體結合,也離婚配不遠。
而諾曼能夠獲得現在的婚配自由,确實是因為他犧牲了埃爾維德。強制的婚配使得他這個精神力為SS級的向導出現極強的攻擊性,對自己的哨兵産生了壓制和折磨的情況。
因此軍部高層不得不解除了他的聯姻,諾曼也終于不用再被迫像配種一樣被強制綁定給誰。
而席和光卻不一樣。
諾曼深知自己和對方在現行奧萊帝國的法律下幾乎是沒有可能的,他也無法阻止對方喜歡上別人。他只要能夠看見對方好好的,能夠遠遠地守護少年人,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因此諾曼完全不理會蘭斯洛特,只冷冷地說道:“打開你的精神屏障。”
蘭斯洛特眼見挑撥絲毫不起作用,在心裏暗罵一聲,卻還是順從了。
他本來就是聯盟與奧萊帝國簽訂和平協議的時候,從聯盟抽調到奧萊帝國銀河艦隊的,身份敏感。諾曼又是精神力等級比他高的向導,就算蘭斯洛特不願意,對方也能強硬地撬開他的精神領域。
等到所有的人臨時精神結合完畢後,在場每個向導的面前都收到了一份胖乎乎的淡藍色的精神觸手。
這精神觸手看起來就很軟,輕輕抖動着,似乎在催促眼前的人趕緊把它領回去。
諾曼伸手輕輕摸了一下,這觸手就攀住了他的手不放。
他笑了一下,就讓這只觸手進入了自己的精神領域。
一旁的蘭斯洛特看到這幅場景很驚訝。
他循着那精神觸手望過去,就看見少年人的黑發下伸出了許多精神觸手。
蘭斯洛特瞳孔一縮。
原來他就是“女王”!
不過蘭斯洛特到底是曾經受過特訓的人,他極快地收起複雜的面色。這點驚訝也僅僅只激起一點小小的水花,仿佛魚兒入水,轉瞬悄無聲息。
席和光看着前方的蟲潮。
這次的訓練模式跟埃爾維德昨天帶他做過的不一樣。昨天的訓練,不同的蟲陣是拆開進行擊破的,而這次的蟲潮卻是模拟的蟲族一貫的作戰模式。
前方傳來窸窸窣窣的震響,是蟲足在地面上劃動的聲音。
席和光仔細辨認,就見蟲潮最前方打頭的是跳蟲,後面依次是刺蟲和炎蟲。
這個蟲潮規模很大,蟲族數量很多。就是跳蟲的方陣都不止一個,那麽指揮跳蟲的腦蟲也不止一個。
這樣的情況下,當然是不可能像前幾次那樣單靠個人的力量去切開腦蟲。
埃爾維德身經百戰,這會兒已經直接在腦中下令。
所有的信息彙聚到席和光的腦海中再依次下發,所有的哨兵即刻聽令行事。
大部分哨兵在前方排列成一條長線,量子加農炮已經推了過來。
這樣沉重的,威力巨大的炮車只能由精神力等級為A以上的哨兵驅使,而在場的哨兵基本上精神力都在A級以上。
埃爾維德和蘭斯洛特兩個S級的哨兵則背着沉重的背包,準備從側面對陣中的腦蟲進行收割。
量子加農炮的炮火向前掃射,比起可以手持的量子火箭炮這樣的輕型炮彈,顯然是大型炮彈的威力更強。
巨大的骨龍已經展開了雙翼,埃爾維德跳上骨龍的背部,從空中俯瞰蟲陣。
最前排的跳蟲已經被掃射過蟲足,無法前進,徒勞地發出蟲鳴。然而後面的蟲族卻沒有就此停下腳步,而是硬生生将同伴踏碎前行。
埃爾維德已經發現了左邊陣容的腦蟲所在。
席和光即刻在腦中下令。
左邊的量子加農炮炮口立刻被操縱的哨兵轉移了方向,向着埃爾維德所在的那邊瘋狂掃射。埃爾維德從空中跳下,落到跳蟲背上。
蘭斯洛特也已經爬上了跳蟲的背殼,依靠自己的灰狼嗅出了腦蟲的所在。
無數的信息在席和光的腦海中交彙,順着淡藍色的閃着光的精神觸手下發,所有的士兵都共享同一個視野。
“少将那邊有跳蟲跳上來了!向那邊集火掩護!”
“上校這邊的跳蟲在試圖将他帶離,向那邊掃射阻止它!”
諾曼的精神力也捕捉到中間有塊陣型的腦蟲所在,埃爾維德即刻通過席和光的大腦察覺到,又坐上骨龍前往剿滅。
所有人整齊劃一,默契非常,效率極高,很快就消滅了所有的跳蟲陣。
無數跳蟲的屍體堆積成山,極大地拖累了後面蟲族的行進步伐。
這位在場所有人争取了很多時間。接下來,衆人又如法炮制,接連消滅了下面的兩種蟲陣。
當冰冷機械的女聲宣布退出戰鬥模式的時候,所有人都向着席和光歡呼起來。
他們都能感受到這次前所未有的默契度極高的配合,也都明白這是因為有了席和光、
少年人的額角還有汗水,同時承載這麽多信息,還要不停下發指令并不容易。更何況這還是他第一次應對蟲潮。
不只是誰先喊了一句“女王”。
緊接着,整個訓練室內,所有人都圍着有些羞赧的席和光歡呼:
“女王!”
“女王!”
“女王!”
伊爾将軍在訓練室裏露出了微笑。
他的副手看着一幕,上前道:“這次的作戰很成功。”
伊爾将軍點點頭,看向最中間的少年人,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敲擊:“他是當之無愧的女王。”
他話音剛落,控制室的門忽然被推開。
伊爾将軍皺起眉,正想看看誰這麽不禮貌,就見分控室下的以為哨兵臉色蒼白地跑進來。
對方有些氣喘籲籲,面上還存有驚惶:“将軍,前方五十千米處,有大批蟲族正在向着‘曙光’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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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龍不高興,尾巴把貓貓拽到自己的腦袋頂上:(這是我的女王!不是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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