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魔少年]陪我看世界

第9章 (9)

回姐姐進廚房，父子兩個都會惴惴不安。

【這小子！】蕾雅眯起眼睛，又想彈他一下，可變為迅速，拽着一護消失在原地。

“姐姐？”一護驚愕的從小橋上，一下就竄到岸邊。

“快走。”蕾雅發出沙啞難聽的催促聲，河水忽然洶湧而上，想靈蛇一樣吞噬行人。

“姐姐一起。”

“走——你礙事了。”蕾雅射出一只靈箭，斷了虛追擊一護的路。【該死的！空座町派遣的死神挂了，還沒得到替補！這些家夥……越來越猖狂了！】

細雨在東京的傍晚蒙上輕紗，格外朦胧的美若隐若現。蕾雅悄悄覆上胸口的位置，疼得幾乎無法行走，她的病又發作了。【糟糕、一護還沒動，身體遲鈍起來了！】

“嗚哇…呀…”一護還是被水蛇抓住，艱難的撲騰着。

【一護！不能出事，真咲還在等你回去。】蕾雅全身靈力飙升，裹身的水流炸開。削斷抓住一護的‘靈蛇’，跳入河流中尋找虛的本體。

噗嗤——蕾雅一箭射穿虛的腦袋，卻被暴虐的河流淹沒。好似聽到一護的哭聲，意識一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也好，馬上要十八了，與其病死，不如……

【真咲~謝謝你救了我……】

【所以，我用這餘下的生命，将恩還給你！】

【但你的感情…我會好好的保護…】

【再也、見不到你了。庫洛斯…】

救援隊已經過來了，可是破爛的橋梁上什麽都沒剩下。穿着救生衣的隊員，不斷的下河打撈。雨下的更大，河水的流動更快速了。

“姐姐、姐姐、姐姐——”一護看着平息的河水，幼小的心靈處于崩潰邊緣。他看到剛才姐姐擋住了什麽，背上被抽出一大片血跡。

“一護！”黑崎一心拉住兒子，阻止他想往水裏趟的危險行為。

“爸爸，姐姐、姐姐還在河裏。”

“什麽？”黑崎一心飛快跑到救援隊那邊，告訴他們小雅的相貌和身形，然後撥通了電話。

“石田，小雅出事了，你能下幫忙嗎？她帶着靈壓截斷裝置，現在在哪、我感覺不到。”

【……地點？】

“河邊，她掉進河裏了。”

【馬上就過來！】

一夜的搜索，毫無蹤跡，一護也受了點傷，累得睡着了。石田龍弦點一根煙，看着湍急的河流吐出煙圈。剛來就感覺到了虛和小雅的靈壓，據一護斷斷續續的說，他也能猜測個大概。

“放棄吧～就算今天不出事，她也活不過兩個月。”

“你胡說八道什麽？小雅、她…她…”

“她抱着必死決心保護你的孩子，她在意的是真咲和她的孩子。現在…你該做什麽？”

“……”

石田龍弦最後看一眼河流，掐滅煙蒂轉身離開。差不多六年之前，真咲在路上撿到蕾雅，那孩子渾身是血，卻還奄奄一息的活着。虛不斷的湧出來，直到他們出手，消滅所用的虛。将她帶回醫院，放在隔絕靈壓的病房裏，才将一切漸漸挽回。

蕾雅傷得十分嚴重，可并未危機性命，更可怕的是身中劇毒。那毒能夠腐化生命，将一切變為塵埃。她特殊身體堅強活着，細胞不斷抵抗，并未輸給毒素。龍弦知道這是一個奇跡，多年來研究過那病毒，卻遲遲無法研究出解藥。漸漸的她身體越來越虛弱……

“真咲、你可、不要辜負她的心意啊。”

——黑崎家

真咲知道消息極為平靜，對于這一天早就預感。她摸摸肚子平複心緒，去二樓的房間，找到個盒子。這是蕾雅給弟弟、妹妹的禮物，還有…留言…

【真咲、我大概不能繼續…陪在你身邊了。我的願望、我的祈禱、我的幸福，你都懂。所以、幫我完成它好麽？別擔心、我很頑強，沒那麽容易死。就算哪天不見了，也只是去了挺遠的地方。就跟一護說我去外國，等他長大以後就回來。無法看到妹妹出生…真遺憾。別傷心，我、不會死的。】

“小雅、你不會騙我的，對吧？”

☆、黑色教團

蕾雅恢複意識，知道這次又小強的活着。睜眼看到一個紫發男人，白色衣服白花花的。黑線爬上額頭默默閉眼，有氣無力的嘆息。

【醫生可不會染成這樣！我…又跑到奇怪的世界來了。】

【真咲，別擔心…會找辦法給你報平安的。】

“醒了？別亂動，你被惡魔的爆炸波及，昏迷一個月了。”說話的是一個紫發男人，他聲音很溫柔，有安撫心靈的作用。細邊眼睛很有書生風範，是個标準的文人。

“惡魔？”這個詞很久沒聽過了，他胸口的紋章——驅魔師？黑色教團！

“不記得？”考姆伊看得懂唇語，沒有異樣的回答她。她脖子上有一道傷害，明顯是利器劃過的舊傷，嗓子應該是在那時候傷的。傷了聲帶是好不了了，真可惜！這麽小的孩子，就要承受病痛折磨，而且她還是合适者。“你還記得自己的名字嗎？”

“蕾雅！發生什麽事了？我附近有其它人麽？”蕾雅丢出一連串的問題，她要确認一下一護的安危。也不知道、那笨弟弟……等等，冷靜點，一護不會卷進來的：他在岸上！

“這裏是黑色教團本部，你是聖潔的合适者。除了你之外、沒有人活着。”考姆伊嘆了口氣，摸摸她的腦袋，疼惜的按在胸口柔聲輕哄。“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有橘色短發的孩子嗎？四歲！”果然是黑色教團！危險組織！必須逃走！

“抱歉、太多被害者……我會幫你查的。”

“謝謝。”蕾雅放緩呼吸假寐，可不一會卻真睡着了。朦胧之中聽到一些話語，她不會在這種地方入睡，恍然大悟是輸液裏有鎮靜劑。

“室長，她這樣已經不行了！”

“只能用第二使徒的方法，挽救她的性命！”

“別開玩笑了！那種方法早就封印了，不能在繼續實行了！”

“你打算看着她死？作為聖潔的合适者，戰鬥才是她的使命！”

“我們在想辦法，請再給我們一些時間！”

【實驗？】蕾雅勾勒一絲嘲諷的弧度：這世界的人性——沒救了！

蕾雅起身慢慢的走着，淺綠色的病號服在身上，繃帶還有許多沒拆掉。她撫着牆壁，一步步探尋道路。周圍黑漆漆的，陰森讓人難受。她能感覺到，很多怨氣和死氣。這裏肯定死過很多人，她不想成為冤死大軍的一員。【我要活下去，去別的地方…約定了，一護和妹妹，真咲…還有…】

“你打算去哪？”

“……”蕾雅瞅一眼那被人叫室長的男人，繼續光着腳丫走着。

“就算出了教團，你也沒法逃離追捕。”

“……”

“回去吧，現在治好身體…那些再說。”

“……”

“我會盡我所能救你，不會讓你變成實驗體！”考姆伊低聲說道，忽然将她拉入一間房。開啓無影燈，放在床上露出猙獰的笑容。“我們來好好檢查一下吧！”

【這家夥雙面人格嗎？】蕾雅木然的躺着，沒感覺惡意卻知道外面來人了。

“室長？您将蕾雅帶到這裏幹什麽？”

“自然是檢查啊！”考姆伊一臉理所當然。

“真的？”

“起來忽然想到一種治療方法，想嘗試一下。”

“是嗎？那就好，但以後請不要把病人擅自帶離病室！還以為逃走了。”

“哈哈哈…別說傻話了，她現在還不能走路的。”

蕾雅：為什麽袒護我？

當蕾雅能下床走動，認識了【室長】的妹妹，然後被帶到一個黑漆漆的地方。巨大的白色幻影伸出觸手，在她體內探尋。

【這是什麽生物？好大啊！】

【能動嗎？需要吃飯嗎？有這麽大的廁所給她上嗎？】

“蕾雅、蕾雅！”考姆伊拍拍她的肩膀，喚醒目不轉睛盯着，黑布拉斯卡的少女。

【什麽？】蕾雅茫然回頭，顯然将考姆伊的介紹略過了。

考姆伊：……這孩子，好難溝通！

考姆伊無奈極了，原想讓本是老師的曳加·凱文教她，可蕾雅一點面子都不給。從列位元帥中篩選，最後去請求克勞德元帥。希望女人比較了解女人，畢竟蕾雅挺給李娜麗面子的。

蕾雅見到克勞德，對考姆伊點點頭，表示願意跟着她學習。考姆伊可算松了口氣，安排好懂唇語的探索員，還有會營養餐的廚師，甚至随行跟了一名醫生，才将蕾雅這個禍害送出去。

蕾雅的聖潔名喚神弩，是極為合适滅卻師的武器。她将聖潔裝在右腕，每次當做射擊的支架。至于怎麽得到的，她并沒有什麽映像。李娜麗說，是她和探索到的聖潔共鳴，并消滅不少惡魔昏倒了，被幸存的探險隊員送回救治。蕾雅覺得，她肯定是将惡魔當成虛了。

克勞德的氣場有幾分像小姨，酷酷的卻很溫柔。她很照顧蕾雅，甚至學了唇語，就是為了真正發生交流。她眼中并沒有信仰，不會和那個老元帥一樣，開口閉口神啊、信仰啊。所以蕾雅不排斥克勞德，甚至會給她畫衣服，親手做一些配飾。在克勞德元帥麾下學習，一切都還算順利。可不管去哪，都有如影随形的視線。【教團、在監視她！】

經過兩個月的學習，蕾雅被要求回到教團。上層的命令大意是，她的戰鬥天賦不錯，可以自行進行任務。至于真實的原因，蕾雅這種對政治不敏感的人都知道。

“蕾雅、這是中央的檢察官，伊莉莎·姆提亞！”考姆伊打着哈哈介紹，鏡片後是深深的擔憂。

“……”蕾雅微微點頭，然後沒有看對方一樣。

“蕾雅小姐，我今天起會和你一起行動，成為你平常的代言人。”伊莉莎是個金發少女，一身制服幹練又精明的站着。

“……”這次是明着監視嗎？

“哈哈哈…蕾雅去休息吧！”

蕾雅淡然的轉身離開，伊莉莎卻跟着進了房間。蕾雅靜靜看着她，指着門口讓她出去。可伊莉莎只是露出淺淺的笑容，然後一本正經的告訴她。

“這是教團命令，我必須24小時跟着您。”

“……”蕾雅手中飛出靈線，将人丢出去關上門。

“叩叩叩——蕾雅小姐，你這是反抗教團命令嗎？請開門！”

“……”

“我會報告！”

“……”

伊莉莎黑着臉看着大門，有鑰匙也打不開。裏面上了鎖，根本不打算理人。她深呼吸一口氣，轉身去找室長，身為驅魔師竟然反抗命令。

“室長！這是怎麽回事？”

“嘛…哈哈，冷靜點。蕾雅可敏感了，不喜歡有人出現在私密空間裏。我可以在她旁邊給你安排一間房，你看如何？”考姆伊哈哈一笑，挂着冷汗暗嘆：果然發生了！

“室長，我的命令是……”

“還是不要逼得太緊為好！”

伊莉莎：……

将事情報告給魯貝利耶長官，可長官卻告知是任務時才随行。當蕾雅出任務，卻又一次将她丢出車外，一個人霸占整個豪華馬車。

【這個女人！】伊莉莎很生氣，蕾雅從不跟她說話，根本不理她就算了。還在任務結束後，喜歡四處亂走。【想逃跑嗎？】

蕾雅完成任務後宣稱需要休息，思考逃離計劃。慢慢在腦中成型後，瞅一眼不遠處藍色少年。身邊的李娜麗拉着她過去，還笑眯眯的介紹。

【他就是神田優嗎？唯一活着的第二使徒……】蕾雅緩慢進食，抿抿唇咽下湯藥。

——深夜

蕾雅敲開神田的房門，少年一臉冷淡。想問什麽，卻被闖入房間。少年臉色更難看了，見蕾雅關上門，黑着臉質問她。“你想幹嘛？”

“我想了解一點第二使徒的事！”蕾雅用靈線勾勒字母。

“出去！”

“昏迷時我聽到中央的對話，魯貝利耶想要将我當成載體，重新開始第二使徒計劃。”

“……”藍發少年可算有反應了，眯起眼睛打量她。

“我潛入過秘密檔案室，知道一些個體特征反映。據說是得到可以抵擋病毒的身體，迅速愈合的體質。我想知道的是…怎麽獲得？這方面的資料是空白！”

少年沉默許久，緩緩說出一句。“用腦！移植大腦，到特制的身體裏。”

蕾雅滿臉驚訝，抿唇點頭致謝。“多謝告知了。”

“喂——”

“唔？”

“想活着嗎？”

“這當然！”蕾雅勾出一絲笑容，轉身離開房間。

教團有抑制惡魔毒素的成果，參照第二使徒計劃，考姆伊給她制作了一種藥。她的身體确實好受了不少，可現在缺的生命力，若是從前……還能接着草木生機慢慢康複。

這一點科學班的人都知道，考姆伊卻擅自将資料篡改，糊弄那些中央來的人。也數次對蕾雅道歉說，沒辦法推掉她身上不斷砸下來的任務。

“對不起，你一月必須出四次，我會盡量找最簡單的給你。”

“嗯、多謝。”知道室長在袒護自己，蕾雅也盡力不想讓他為難。

【不過、我必然會離開的，多謝照顧了。】

考姆伊：⊙﹏⊙為什麽要對我鞠躬？還用這麽肅穆的表情？我還沒死噢！

作者有話要說： 蕾雅躺在床上無聊透了，原本在跟人商量藥劑匹配的室長，化作Q版狀态，深情無悔的捧着心髒。

“李娜麗——”

“哥哥……”

衆人：……

蕾雅：原來是妹控啊！

(蕾雅還是要男主來救啊！哈哈哈哈……)

☆、總是下雨呢

——地下水道前

考姆伊特地去迎接歸來的元帥，由于各種原因五位元帥在不同的地域，要聚在一起十分困難。這次長期不在教團的元帥回來，他需要好好‘交流感情’！

“庫洛斯元帥總算回來了啊？這次又半年以上了。”

“呵呵～考姆伊啊！”庫洛斯皮笑肉不笑的敷衍兩下，陰暗的天空飄下蒙蒙細雨。他仰頭望着天空，伸手接住水滴。【蕾雅～又下雨呢。】

“快進來吧。元帥？”

“什麽？”

“您還喜歡看着下雨的天空發呆啊？秋雨很涼，還是進來吧。”

“你去忙吧～我再待一會。”

“您不會跑路吧？”考姆伊用豆豆眼，十分懷疑的鎖定他。庫洛斯啞然一笑，擺擺手在細雨下淋濕自己。“這幾日會留在教團，我房間整理出來了嗎？”

“嗯，早交代了。”

“晚些我會跟老頭子們去打招呼，不用操心了。”

考姆伊自然信不過這位元帥，他實在太‘自由’了。于是就站在旁邊跟他聊天，過不了多久李娜麗慌慌張張的跑過來。“哥哥——”

“李娜麗怎麽啦？想哥哥啦？”考姆伊瞬間變成Q版妹控狀态，扭着身子過去圍着妹妹打轉。

“惡魔，蕾雅遇到大量惡魔了！”

“什麽？我現在立刻……”

“你們說誰？”庫洛斯滿臉驚愕，拽住考姆伊的衣領。

“元帥？”

“是蕾雅嗎？是這個樣子？”

考姆伊接過保存很好的照片，黑白的卻很清楚。照片上的女孩，和現在的李娜麗差不多大。她抱着迪姆，笑顏燦爛甜美，眉眼也給人十分熟悉的感覺。他打量幾秒，遲疑的點頭。

“唔、應該是？”

“在哪？她在哪？”庫洛斯激動的揪着考姆伊的衣領，指尖忍不住顫抖起來。【蕾雅、是你？】

“就在布萊頓那裏！”李娜麗連忙回答，解救了要斷氣的哥哥。“哥哥！”

“咳咳咳…沒事…”考姆伊松松領口，咳咳換一口氣。

“這是蕾雅？真可愛！”李娜麗拿着照片，看着元帥消失在水道裏。

庫洛斯要了一匹馬，确認方位就出動了。離得确實很近，那個地方他也很熟悉。本部在郊外，只需要幾十分鐘就能到。

另一邊蕾雅不緊不慢殺着惡魔，一點點往七姐妹崖退着。惡魔被她散發出來的氣息吸引，一個個都緊跟着她，沒有一絲猶豫。

伊莉莎在旁邊幹着急，突然跑出來這麽多殺不完的惡魔，簡直太邪門了。“援軍來了？”

“就快了，本部說、元帥會過來？”探索隊長躲在旁邊，目光緊緊盯着戰局。

“克勞德元帥嗎？快一點就好，她撐不住了。”伊莉莎很讨厭蕾雅，因為她的輕蔑态度、無視的眼神。可她是【鴉】，不能讓遺失任務目标，也不能讓那個目标任務死亡。

蕾雅刻意露出一個破綻，伊莉莎再也不能藏了，沖出去用咒符擋住攻擊。探索隊見狀也拿着結界裝置出來，蕾雅專心殺敵，借機往旁邊挪了挪。

“上啊！殺了那個驅魔師！”等級二振臂一呼，等級一蜂擁而至。

“蕾雅小姐——”

庫洛斯勒住馬，看着遠方的身影呆住。那雙琉璃剔透的火紅眸子，眉宇間淡淡寧靜，只要一眼就和記憶中的女孩挂上了勾。【是她，真的是她！】

砰砰砰——

所有的攻擊都被擋住，但蕾雅還是失足跌落了。比伊莉莎更快的一個人影下去，一頂禮帽随風飄上來，落在崖壁邊上。

“該死！”伊莉莎一拳打在岩石上，看着混沌不清的海水悔恨，剛才為什麽不快些。

“蕾雅、別怕…你不會有事的。”庫洛斯抱着女孩，手中閃着雷光。

【庫洛斯？真是你？】蕾雅猛然擡頭，看到一張陌生的臉，長長的紅發豔麗如初。白色的面具遮去半邊臉，鼻尖充斥着煙草的味道，不由嫌棄的屏住呼吸。眼看就要落地了，将他拽到地上。海水拍打着岩壁，她就這麽木然看着那高大的紅發男人。

【壞我事！你跟下來，讓我怎麽失蹤啊！吸引這麽多惡魔，需要費多大功夫知道嗎？我靈力不斷散發，引怪不說，還要一邊射殺……累死了啊！蠢蛋！】

“喂！你這種很礙事的眼神是什麽意思？”

“哼！”

“你難道、故意的？”

“哼！”

“呃…我…那個…”庫洛斯瞅着少女臉上嫌棄的表情，大受打擊扶着崖壁低落。“我以為…”

蕾雅收斂靈力，氣呼呼的邁步。好好的‘墜崖計劃’就這麽流産了，還是這個混蛋壞的事，心裏這種亂七八糟的感受煩透了。

“蕾雅、你去哪？”

“離開教團！”蕾雅随手寫到，将偷來的小船拖出來。【((‵□′))不對、我幹嘛要理他？】

庫洛斯也厚臉皮的上來了，一葉扁舟往下。見少女那不耐煩的表情，心虛的挪過去撫摸烏發。她還是不理人，就直接抱在懷裏，一本正經道。

“海風涼！”

【我現在能丢他下去嗎？】蕾雅身子僵了僵，考慮一下輕重緩急嘆氣。

“別生氣，雖然計劃破壞了，我會幫你圓回來的。”

“謝謝。”

【謝謝？等等、為什麽不說話？】庫洛斯愣住了，拉開她的衣領，瞅見一個猙獰的傷疤。“你的嗓子怎麽啦？你的身體怎麽會變成這樣？”

“咳、咳、咳……”

“蕾雅！”

“走、開，煙…咳咳…”嗓子疼得飙淚，蕾雅艱難的擠出單字。

“煙、味道嗎？我給你看看。”庫洛斯不再對着她說話，握着小手用出最不擅長的探測魔法。只是初級的魔法，卻讓心一下子血淋淋的疼，誰來告訴他蕾雅這樣的狀況是怎麽回事？

庫洛斯停了船，用團服裹着她，找到一個相熟的朋友，住進一家醫院。得到的檢查報告，轟得他六神無主。再次重逢的喜悅還沒燃起來，心愛女孩就要死了？

【我絕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庫洛斯拿起蕾雅的格雷姆，拆掉之後又裝起來，鎖定好自個的聲紋拿起電話。“考姆伊嗎？”

“元帥？庫洛斯元帥嗎？你們在哪？蕾雅沒事吧？”

“她狀況不太好，你那有她的檢測報告吧？撿重要的說一下。”

“從喉嚨到胸口利器劃開，傷到了嗓子。後背也是同樣利器所傷，可肋骨斷裂的碎片還剩下小塊沒取出來。離心髒太近、無法動手術。右手曾多處骨折，但受創傷嚴重的是神經。第二次創傷是爆炸的燒傷，目前右手完全無法動了。目前惡魔的病毒侵蝕暫時被阻止……”

就算有心裏準備，也感覺天旋地轉，他半響沒有說話。考姆伊陸陸續續說了不少，然後催促他快點将人帶回來，他現在馬上準備人員接手治療。

“考姆伊、養養神，将最好的手外科的醫生召集起來。等我理清她的傷勢後，給她的手正骨。背上的碎骨也要取出來……”

“這些我們當然也想過，但她身體…根本…不能承受手術的創傷…”考姆伊連忙争辯，這樣羸弱的身體會……死在手術臺上的！

“儲備p1型血袋，我能保證她不會死！那些再不治療，她的身體會一直惡化。必須下定決心。”

“……是，我明白了。”

“我不回去！”蕾雅虛弱的戴着呼吸器，想要爬起來被握住手。她看到半張溫柔的笑臉，似乎看到曾經那個臭屁少年的影子。【庫洛斯……】

“我都懂，別怕、我們只是去治病。你想走、我自然能帶你走。現在教團有最好的醫療技術，在別的地方，一時間找不到這麽多人手。”

“我不要變成實驗體，我不回去，不要十字架……”

“不會的！放心、你一定能活着。有我在呢，那些讨厭的事，都不會發生。”

“我、不信！”蕾雅木然看着他，靈線勾勒字母。

庫洛斯默然垂下眼，少女眼中再也不是從前的依賴，而是什麽都淡薄的冷漠。他的蕾雅明明不是這樣的：得意時會像小貓一樣揚着小下巴，優雅的邁步；生氣時氣呼呼的，鼓着可愛的包子臉，整個人散發‘我很生氣’的氣場。可稍微逗了一逗，她就會忘記不愉快。

“再相信我一次。”

“我一直很信任你，可你從不按約定時間回來。晚一天、兩天、三天都沒所謂，我可以等。”

“蕾雅…我…”

“不管你那時去幹什麽了，都證明那件事比起跟我約定重要。”

“不是的！我那時只是…我沒覺得什麽比你重要，沒想過你會出事…”

“我已經不生氣了，可是…可我現在沒時間等你了，也不想再等了。庫洛斯·瑪麗安，我們之間的誓約早結束了。你放開、我還有事要做！”

“你想做什麽？我幫你。”

“謝謝，不用了。”

庫洛斯薄唇抿成一條線，很不能接受她油米不進的樣子。連蕾雅都開始讨厭他了？【不是約定過的，将我當成全世界嗎？是這‘世界’千瘡百孔，你不樂意要了？】

“蕾雅…我拼命學了醫術，還有照顧病人的方法。治療你身體的辦法、也一直、一直在研究！你喜歡的食物，對身體好的藥膳都會煮了。甜味兒的點心，也會做好多好多種了，可以讓你一個月不帶重樣的吃。18年了，我一直再找你。”

“所以呢？”18年？難怪你滄桑成這樣了。

“沒有結束！我說過、我會娶你，會照顧你，會保護你！”

【笨蛋，別露出這種表情。你這樣，讓我怎麽狠下心？】蕾雅睫毛顫了顫，将霧氣壓下去。再次看向他，恢複淡漠的表情。“謝謝你的好意，已經不需要了。”

“不要跟我說謝謝！你答應過我，不會說的。”

“……”可我不能再說：很喜歡這種話了。

“蕾雅、你知道我的性格吧？”

“……”什麽？

“我想要的，從來沒放手過！”

【沉睡咒？他想幹……】蕾雅失去的意識，呼吸清淺的閉上眼。

作者有話要說： 沉睡咒：能讓生物睡着，除非解咒，不然不會清醒。（有效期看施術者魔力。）

睡眠咒：能讓生物入睡，和普通睡眠一樣，能夠被驚醒。

注：蕾雅和考姆伊、克勞德交流用唇語；對其他人會用靈線寫字；對庫洛斯生氣了，會不小心蹦出話來。

☆、契約

回到教團，考姆伊準備就緒。庫洛斯讓蕾雅在自己房間休息，讓人把行禮都送來。成箱的醫書和藥材，剩下的都是款式、料子都很普通的衣服……看來、她和從前一樣不愛打扮。

“考姆伊，給我撥一筆款。”

“呃？元帥、這有點……”

“要給蕾雅買些東西，這是什麽？”庫洛斯沒有理他，打開盒子發現裏頭仍然是藥品。這些似乎是成藥，她習慣在底座放着蠟紙，果然……上面寫着配方和功效。

【解毒劑、眼鏡蛇血清，黑寡婦蜘蛛血清……】

【養氣丸，取自鲑魚身，益氣補虛，活血通淋。】

【重組膏，還原肌膚細胞排列。滋潤膏，給細胞滋潤讓其再生。白玉無暇膏，消除頑固疤痕。】

“嗯？”庫洛斯一愣，心底暈開滿滿的甜蜜。這藥要抹一星期才能抹下一種滋養的，最後才是除疤。這樣完全修護的藥膏很費心思和功夫，也不知道花了多少時間研制出來。

【你還記得嗎？】

【蕩漾什麽？】考姆伊看着忽然百花齊放的男人，豆豆眼用喇叭呼喚。“元帥、元帥——”

“什麽？”庫洛斯硬梆梆的回頭，嫌棄的瞥他一眼。

“該去開會了。”

“哼！知道了。”

經過十幾個小時的探讨，總算商定了手術計劃。庫洛斯伸個懶腰，揣着錢款去購物。用手給蕾雅量過身，尺寸完全沒有問題。當然睡着的蕾雅若知道，肯定會抽他一巴掌：誰準你摸我的？

——手術室

四個醫生，四個護士，先從最好處理的手開始。但這是個極其細致的活，将神經和肌肉重新矯正實在太耗心神了。所以他們四個人輪着上，按照早就分配好的工作緩緩進行。

蕾雅躺在手術臺上，身上纏繞數個魔法陣。手術完成之後，不需要縫合，一股生機澎湃的魔力融入進去，那傷口肉眼可見的愈合。強行運轉不熟悉的魔力，庫洛斯幾乎要栽倒下去。他又扯出一條畫着魔法符文的繃帶，催動咒語将蕾雅的右臂裹住，完全封印起來。

“噗…咳…”庫洛斯嘔出一口血，胸口出舒服一些。一名護士趕忙過來扶他，他擺擺手漱口。展開一卷黑色羊皮，将兩人的血液滴上去。這是研究這些年來，研究赫特爾輔助魔法的成果之一。

【敞開吧，冥府的地獄之門！流動不息的泉水，将我們的生命相連！請回應我的祈求，重疊幻想與現實！以我的魔力之源起誓，有我在一日，就會守護你！】

巨大魔法陣閃耀，庫洛斯只感覺撕裂的一樣的疼。他将自己的生命，和蕾雅連在一起，這樣她就不會因為生命力耗盡而消亡。

“元帥——”

“呼呼呼……沒事，考姆伊，開始吧。”他氣喘籲籲的捂着胸口，發現體內空虛大片，從大魔導師變成了大魔法師。

“好的。”

外科和神經科的醫生汗流浃背出去，接下來是內科和骨科的工作。将心髒附近的碎骨取出，整整花去了八個小時才完成。結束之後，醫生都跌在地上喘氣，一股股眩暈席卷而來。

“室長，我不行了……”

“我也是……”考姆伊也暈乎乎想喊人進來，看見庫洛斯直直倒下去，臉色蒼白的虛弱呼吸。看着這樣的元帥，考姆伊陰笑在病室加了張床。【我好心将你們放一間房，可不準窺視我妹妹！】

防範‘未來’的第一好哥哥考姆伊，想着心肝寶貝的李娜麗，快樂的出了手術室。外面的伊莉莎見室長這麽‘蕩漾’，認為是個好消息，轉身去報告了。

庫洛斯昏迷一日就醒來，戀戀不舍松開手。回房解決三急、洗了個澡，又雷打不動的守候。現在要不停冥想，來供給她複蘇的消耗。看着蒼白的小臉，忍不住心疼。撫摸柔軟的手，感受她的溫度，每天聽着她的呼吸都覺得無比幸福。

“蕾雅、你不想見我吧？既然出現在我面前，就好好覺悟吧！你已經…無處可逃了！”

直到确定疼痛完全遠離，庫洛斯才讓她醒過來。右手和上身的還有禁锢魔法的繃帶，她簡直成了一個高度癱瘓的病人。

在溫柔魔力包裹下，蕾雅舒服低吟一聲，睜開朦胧的紅眸。旁邊湊過個紅色的腦袋，還有一團金色的軟軟貼過來。驚喜的呼喚聲回響好幾次，才後知後覺想起他們是誰。

迪姆恰比趴在蕾雅脖頸處，又蹭又動淚眼汪汪，激動的圍着她扇動翅膀。庫洛斯理理她被弄亂的劉海，嘴角勾勒笑容。“摸摸它，迪姆也很想你。”

蕾雅茫然伸手，摸摸撒嬌賣萌的格雷姆沉默。迪姆恰比被撫摸後似乎滿足了，落在枕頭旁邊張開嘴磨牙。蕾雅知道它是要投喂，手裏被放了一枚糖果。她瞅一眼面帶微笑的男人，腦袋扭到一邊，擺出一副不想認識他的樣子。

“蕾雅、喝水！”

“咕嚕…咕嚕…”喝着溫度适宜的溫水，蕾雅看着男人憔悴的臉，再生氣也發不出來。

“嚼…嚼…”迪姆咬住糖果，團團鼓鼓的咀嚼，滿足了之後盯着他們。

【叫寵物賣萌，轉移話題很可恥！】蕾雅反應過來，鄙視看了他一眼。庫洛斯眼神一飄，清清喉嚨摸摸小臉。“餓嗎？營養針的效果該過去了。”

“唔…”

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