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陸尋默着臉将還冒着熱氣的粥放到了病床旁的桌子上, 他的聲音依舊沒有任何溫度:“自己可以嗎?”
李老師近乎讨好道:“放心,我可以的。”
聽她這麽說,陸尋沉默的點了點頭。
便轉身離開。
和她獨處的時間會讓自己感到壓抑。
他怕自己會忍不住問她當初為什麽會離開?
陸尋獨自走到安全出口, 他背靠着牆。
将褲兜裏的煙盒拿了出來, 捅穿。
他将煙夾在手中。
父親自從和母親離婚後, 就整天流連煙花之地, 很少回家,他從小便是爺爺和奶奶帶大的。
因為缺少來自于父母的關愛,他或多或少有些許叛逆。
高中的時候,他便學會了抽煙。
這煙也是他去部隊的時候才戒的。
戒了這麽多年, 如今他夾着煙的手都有些陌生。
将煙把玩在手中片刻,陸尋最終還是将那根香煙連同整個煙盒都丢進了垃圾桶裏。
猶記得小姑娘将頭紮在他的懷中,用力吸了幾口氣, 一臉嬌嗲的對他說:“陸尋,你不抽煙實在是太好了,因為我特別讨厭男人身上的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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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了甜甜, 陸尋的臉上又有了笑。
整理好自己的心情,陸尋便重新回到了病房。
病房裏只見他的媽媽,那個倔強的女人一臉艱難的夠着桌上的碗筷。
時間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 明明是再簡單不過的事兒,李老師卻笨拙無比的與粥遙遙相望。
這一刻,陸尋的心中湧現了一絲悲涼。
為她,也是為自己。
他大步朝前跨去,并順便端起了李老師面前的碗。
見到他,李老師一臉的詫異:“你不是走了嗎?”
陸尋将粥送到李老師的嘴邊。
李老師卻故作輕松的開口道:“陸尋, 我可以的。”
這下,陸尋是真的氣了。
他将碗磕在了桌上, 大聲道:“這就是你說的可以嗎?生病了連個照看的人也沒有,明明自己需要別人的幫忙,還冷言冷語的将人推開。”
停頓了一下,陸尋吼道:“這些年你就是這樣糟蹋你自己的嗎?”
李老師愣了愣。
向來高傲的她,第一次垂了垂眸子,低聲道:“對不起,陸尋。”
她很遺憾,沒有陪陸尋度過他的學生時代。
她有不得已的苦衷,但如今說什麽都是狡辯。
事實就是她那時候确實離開了陸尋。
在這期間,她也從未想過将陸尋接到自己的身邊照看。
如果不是甜甜,那麽他們母子今生或許無緣相見。
陸尋:“你對不起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說完,陸尋又再次将粥送到了李老師的嘴邊。
這一次,李老師很聽話的張了嘴。
雖然,兩人的動作都有些僵硬。
但也相安無事。
肖助理趕過來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仿佛跟李老師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高大英俊的男人冷着臉坐在李老師的床邊。
而向來冷氣逼人的李老師看起來似乎有些委屈。
她小聲詢問道:“陸尋,你可以讓我看看新聞嗎?我怕我生病的事兒鬧上了新聞。”
雖然,她已經不在江湖許久,但江湖依舊留有她的傳說。
如果她腦癱的事兒傳了出去,不僅會影響公司的股份,還會影響她即将制作的那出音樂劇。
半響,李老師小聲逼逼道:“算了,不看就不看吧。”
聽聲音似乎還有幾分委屈。
肖助理擦了擦自己的眼睛,不确定的叫道:“李老師?”
李老師看見他仿佛看見了救星,她慌忙地朝他招了招手,道:“小肖,你來了?”
說完,她便對着面前的男人道:“甜甜現在應該在劇院,你去找她吧。”
陸尋默着臉起身。
經過肖助理的身旁的時候,他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小聲道:“她目前手腳不方便,麻煩你多擔待。”
肖助理愣了愣。
陸尋走後,他走到床邊,小聲詢問道:“李老師,那個男人是誰啊?氣場好強大啊。”
明明他沒有聽從那個男人命令的必要,可那個男人的視線一掃過來,他便不自覺地點頭哈腰道:“是是是是,好好好,您慢走。”
李老師笑了笑,倒也沒有隐瞞:“他是我的兒子。”
肖助理驚呼出聲:“啊,您結婚了啊?”
李老師出道的早,早前圈裏爆料過李老師已經結婚生子,但一直沒有被證實。
但自從他成為李老師的助理後,便自動的将那些新聞上關于李老師的緋聞給過濾掉了。
畢竟連有個同框都能編出一套狗血八點檔電視劇的媒體們說的話有什麽可信度。
這些年,他可是一直跟着李老師。
除了工作夥伴,李老師的身邊可是連個男蒼蠅都沒有。
她就是一個一心撲在工作上的事業型女強人。
肖助理剛才隐隐約約似乎聽到了甜甜兩個字,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猜想的那樣。
他不确定的開口道:“李老師,那你剛才說的那個甜甜是我想的那個甜甜嗎?”
似乎沒有比這更讓人高興的事情了。
李老師原本病恹恹的表情在聽到甜甜的名字的時候,立馬堆滿了笑:“對,就是你想的那個甜甜,不過,她現在是我兒媳了。”
肖助理:“......”
這是什麽驚天大八卦。
——
音樂劇籌備初期,無非就是選擇演員,修改劇本的那點事兒。
原本甜甜是不打算再進劇院的。
但她知道這個音樂劇對于老師的重要性。
為了這出音樂劇的熱度,老師原本是打算到一個關于表演節目的綜藝當評委的。
合同已經簽了。
可老師如今這個樣子,确實也無法上場。
老師已經許久未到綜藝上露臉了。
前期節目組也是花費重金以老師為噱頭在網上進行宣傳。
如果老師臨時毀約的話,不僅節目組會受到影響,更重要的是老師一直保持良好的聲譽也因此會一蹶不振。
經過好長時間的溝通,節目組才同意将評委換成參賽演員。
也就是說節目組同意了李老師可以不參加這個綜藝,但她必須派一位她的得意門生參與比賽。
這對于許多人來說就是一個機會。
他們平常面對的都是小衆舞臺。
這次能參與衛視的綜藝錄制,如果有觀衆緣,興許能成為與李老師一樣的流量與演技兼并的音樂劇演員。
相較于其他人的摩拳擦掌。
溫甜甜純粹就像是來湊數的。
她翹着二郎腿坐在下面看着舞臺上面演員們的精彩演出,并時不時的揉揉自己的肩。
場務真不是人幹的活。
肖助理要去照顧李老師,如今劇院人手嚴重不夠。
男男女女為了那個唯一能上電視的名號都摩拳擦掌的在後臺練習。
剩下的全部都是老弱病殘。
她總不能讓這些老人們負責抗水吧。
這不,她便主動挑起重擔。
好不容易才歇了一會兒,找茬的人便來了。
何詠菁帶着她的一衆小跟班來到溫甜甜的身旁,将手往她的面前一攤:“愣着幹嘛啊,拿水啊。”
溫甜甜含着棒棒糖,看了她一眼。
何詠菁立馬翻着白眼道:“怎麽?幹不慣這種端茶倒水的活兒,那你就別逞能啊。”
停頓了一會兒,她又道:“你還當現在是以前嗎?你以為如今李老師的角色還能任你挑嗎?”
以前,溫甜甜在的時候,她處處壓她一頭。
只要有溫甜甜,她永遠是女配。
她最受不了的便是溫甜甜永遠笑吟吟的對她說抱歉的樣子。
這無疑就是将她的自尊踩在腳底下摩擦。
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比溫甜甜差在哪兒。
溫甜甜能次次拿到女主角無非就是因為她和老師的關系好。
自從溫甜甜走後,她才得以喘-息,她終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如今看着充當搬運工的溫甜甜,她自然要踩上一腳,出一出當年自己的那口惡氣。
對于何詠菁的挑釁,溫甜甜視若無睹。
反倒彎腰将一瓶水遞給她。
只聽見何詠菁哎呀一聲。
随後水瓶落地。
何詠菁哼了一聲道:“不好意思,手滑。”
溫甜甜笑了笑:“沒事。”
她将地上的水瓶撿起,重新塞到何詠菁的手中。
溫甜甜手指用力,捏的何詠菁滿臉通紅。
她卻不肯認輸,惡狠狠的瞪着溫甜甜。
溫甜甜笑了笑,她退後一步,并拍了拍何詠菁的肩:“東西拿好了,畢竟你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
何詠菁氣的臉色鐵青:“你.......”
正待她準備發難得時候,球球不知從哪裏跑了過來,她擋在了溫甜甜的面前,指着何詠菁大罵道:“何詠菁,你什麽意思?能力比不過甜甜,就要欺負人家,我告訴你,你連甜甜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過,要不是甜甜不參加,這次你肯定連個入圍資格都沒有。”
先前本就被溫甜甜刺激的恨不得當場和她撕逼的何詠菁此時終于爆發。
她剛剛探出了一只手,正準備和球球現場表演個抓頭發的的年度大戲的時候。
溫甜甜眼疾手快的将球球往身後一扯。
她的肩硬生生的撞上的何詠菁的肩。
她力氣本就比一般女生力氣大。
球球還是一幅驚魂未定的樣子。
溫甜甜已經捂住自己的肩,裝腔作勢的叫道:“你既然打我?疼。”
被撞得坐在了地上的何詠菁只覺得自己的尾椎骨都斷了。
她一臉懵逼的注視着指控她的溫甜甜。
被溫甜甜撞飛的自己打了溫甜甜?
雖然她是想打溫甜甜的,算了......溫甜甜這個邏輯也沒錯。
但.......
要不是自己的幾個小跟班把自己扶起來,何詠菁覺得自己估計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何詠菁的宗旨是在和溫甜甜PK的時候,絕不認慫。
她哼了一聲,仰着頭道:“怕了吧?你下次再惹我,小心我再揍你。”
骨頭連着筋,她剛剛将背脊挺直,便覺得腰間一痛。
她的小跟班們關懷的問道:“詠菁,你沒事吧?”
咬着牙,何詠菁甩了甩自己的胳膊,虛張聲勢道:“我能有什麽事兒?你們應該問溫甜甜有沒有什麽事兒。”
衆人關切地看着何詠菁。
明明她看着就好像......
但她不說,別人也不好說什麽。
此時,望着滿臉委屈的溫甜甜,何詠菁還不忘撂下狠話:“溫甜甜,我告訴你,你要和我争,這就是你應該付出的代價,李老師新音樂劇的女主角的角色我要了,這個綜藝演出的機會我也要了。”
腰部傳來的疼痛讓何詠菁的臉黑成了一塊炭。
但她還不忘朝着溫甜甜耀武揚威道:“你給我小心點,我再見你一次就打你一次。”
她話音剛落,只見溫甜甜突然躲到了一個男人的身後。
甜甜扯了扯陸尋的衣服袖,又指了指何詠菁,控訴道:“老公,她打我。”
陸尋冷淡的看了一眼何詠菁,随後淡聲道:“叫人。”
他的身後跟着的是這個綜藝的制作人。
只見制作人惡狠狠的瞪着何詠菁道:“欺負我們大嫂就是欺負我們,打她。”
何詠菁:“???”
作者有話要說:
2分評紅包。
坐久了肩頸有點疼,明天晚上要去做個理療。
請假一天,後天晚上更。
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