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綠】Happy Tomorrow

第38章

Chapter38

瓦坎達一行的結果超出哈利他們預料的順利，黑豹和X教授最終都同意協助他們，并且承諾會去制衡萬磁王，令其無法對哈利下手。原本黑豹還打算招待衆人在瓦坎達休息幾日，孰未料當他們談完合作事宜後，鷹眼就收到美國隊長打來的緊急電話，提示他們上網看美國的新聞。就在哈利他們從仙宮到瓦坎達的這段日子裏，原本看似逐漸趨于正常的世界又被一起AO事件攪動起來。

克麗絲·卡特是一名孤兒，憑借着自身的努力和聰明才智考入了耶魯大學，年級第一名畢業，被紐約TOP 1的律師事務所錄取，她原本以為靠自己的能力可以大展手腳，然而現實卻令她認知到真正的瓶頸。很多時候在職場中，僅有情商和智商并不夠，派系鬥争、家族背景往往比個人能力更加起到決定性的作用。尤其是克麗絲還是一名金發碧眼、身材性感的美女，無論是同事、老板、客戶，所有人看待她的第一印象從來就不會是對其能力的考量。OMEGA的推行政策讓克麗絲找到了重生的希望，尤其是當她成功轉化、并經過委員會檢測後被宣告是目前唯二的S級OMEGA時，克麗絲還一度以為這能夠令她翻越那道無形的屏障。然而，她萬萬沒想到的是等待着的是如此戲劇性的命運。首先是事務所立刻與克麗絲解約，并支付了大筆賠償金，理由是OMEGA不需要工作、而且會影響ALPHA同事和客戶們的正常判斷。委員會也派遣了一批保镖進行全天候的嚴密看護，并催促克麗絲盡快選定自己的ALPHA、完成結合、嫁入豪門。表面上看，這是一個灰姑娘飛上枝頭成鳳凰的最佳宣傳案例，尤其是克麗絲選擇了風度翩翩、博學多才的約瑟夫·摩根時，她還曾幻想過對方允諾婚後給予一片任其發展的天空。結果，表象與事實往往相差很遠。約瑟夫是一名喜歡性虐的控制狂，ALPHA對OMEGA的獨占欲在他們結合之後被發揮到了極致，克麗絲完全失去了自由，她只被允許在摩根家族豪宅中的幾個房間內活動，并飽受丈夫的各種折磨。在律師事務所工作的那段時間裏，克麗絲就已經見識過多少富豪耍盡一切手段鑽法律的空子、逃脫制裁。所以她很清楚，從正常途徑是無法擺脫約瑟夫和摩根家族的控制，于是克麗絲開始偷偷地研究OMEGA與ALPHA的特性和原理，終于被她發現，ALPHA從生理和本能上難以抗拒OMEGA所傳遞的信息素，她可以輕易地誘惑那些ALPHA們為她神魂颠倒、并願意做任何事情，除了自己的丈夫約瑟夫對自己的信息素中傳達的指令完全沒反應。

誰都不知克麗絲為此策劃了多久，她已有八個多月的身孕、行動不便，而且一直保持着溫順和服從，因此宅邸中監視她的保镖和仆人們逐漸放松了警惕。當某日早晨，仆人在卧室裏發現約瑟夫·摩根的屍體時，克麗絲·卡特·摩根已不知所蹤。警方在調查後，逮捕了殺死約瑟夫的兇手——摩根家族的旁支、死者的一名ALPHA表兄弟，那人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并激動地表示他這麽做完全是為了替克麗絲伸張正義、将她從苦難中解救出來。不過對于克麗絲的下落，這名行兇者也渾然不知，他還以為克麗絲會因為報答自己的恩情而委身于他。與克麗絲一起失蹤的還有宅邸中的安保隊長，一名曾在雇傭軍團中骁勇善戰的ALPHA，一個月後被警方在西海岸城市逮捕，那時候的他正失魂落魄地在酒吧中借酒消愁，因為他最心愛的克麗絲抛棄了他、悄然離去。

整起事件就此陷入謎團，無人知曉克麗絲的下落，也無從得知是否她教唆這兩名ALPHA殺死了自己的丈夫。因為即便被心儀的OMEGA所抛棄，那兩人依然一口咬定他們無法漠視克麗絲被約瑟夫虐待，是他們自己決定幫助她逃離這所魔窟。失去獨子的老摩根在媒體鏡頭前老淚縱橫，懇求克麗絲回來，他願意給予她莫大的財富和自由，只求能把她肚子裏懷着的唯一直系繼承人順利産下、并交給摩根家族來撫養，畢竟這将是S級ALPHA與OMEGA的第一個結晶，會是最佳基因的繼承者，更別提是摩根家族直系的血脈。媒體們圍繞着這起事件炒得沸沸揚揚，唯獨無法捕捉到克麗絲的絲毫音訊，她就像是整個人都從這個世界消失了一般。當謀殺事件尚未完全被大衆消費完，針對OMEGA的讨論開始塵嚣直上，有為OMEGA人權地位所鳴不平的，也有為OMEGA操控ALPHA的能力所擔憂的……人類學專家、人權和道德衛士、名人、心理學家、反家暴組織、以及全球無數的網友，從傳統媒體到網絡展開了一場又一場的口水戰，誰都無法證明自己是對的。

這場針對OMEGA特殊地位的争執越來越激烈，不僅有更多的OMEGA站出來支持克麗絲·卡特，要求給與她們自由的權利，而非被ALPHA們束縛在家中。同時，OMEGA們也獲得了不得世界各國女權組織的力挺。在聯合國大會的專項讨論會議上，美國總統的夫人克萊兒·安德伍德的陳詞打動了在場的很多人，并在全世界被廣為傳播。她以女性所經歷的長期地位低下為例，聲情并茂地控訴如今對于OMEGA的保護政策實則是變相的歧視，如同60年代之前，社會觀念把婦女限制在妻子、母親和家庭主婦的角色，并根據生育來評判女性。即便在1920年聯邦國會通過了婦女可以參與政治投票的法案後，對婦女的歧視還是持續了40多年之久，為了争取女性應有的權益、證明她們在很多方面絲毫不必男性遜色，無數的女性為此付出了很大的代價。更別提如今在亞洲、非洲等一些國家中，對女性的歧視觀念依然是根深蒂固的普遍存在。

“我知道很多OMEGA與我一樣，為了深愛的ALPHA丈夫，選擇去改變自己的基因。但這并不意味着我們就此成為生育的機器，必須被深鎖在屋中。正如現在越來越多的的女性能夠在政界、職場等各行各業展現她們的才華和能力，OMEGA也應如此。克麗絲·卡特的事件只是一根導火索，點燃了這套匆忙成立的OMEGA保護政策所存在漏洞。我相信OMEGA保護政策是出于善意，為了拯救OMEGA們不被邪惡之徒所糟蹋。但是，現在我們必須勇于承認，這套政策中的一些不合理之處和有待改善的地方。我們所面對的不是那些被關在家裏、失去展現自己能力的OMEGA們，而是我們的下一代。請大家仔細地想一想，18年後，當我們的孩子們長大成人後，第二代的ALPHA、OMEGA通過自然誕生而非如今的強制更改基因。那個時候，他們會面對的怎樣的世界？一個更為美好自由的世界？還是一個充滿了對OMEGA歧視和排擠的世界？當你們現在還能肆意地束縛OMEGA，未來有可能你們會含淚面對自己的OMEGA孩子而吞下無盡的苦果。好好地想想吧！”

木制的小桌上放置的平板電腦上播放着克萊兒的演說，最後這段話語不僅震動了不少ALPHA們，也令更多BETA們陷入了沉思。争執的聲音逐漸平息，不過對于OMEGA的一些特殊性、該如何修改保護政策，又掀起了新一輪的辯論。晚風吹拂過木桌旁坐着的黑發美女，令其秀麗的短發在風中揚起。她擡手關掉演講視頻，将被風吹亂的發絲攏到耳朵後，然後低頭看着身邊的嬰兒車，躺在裏面的金發碧眼的嬰兒，正被豬豬俠逗得咯咯直笑。寵溺的微笑在黑發女子的嘴角洋溢開，她擡起頭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客人，問：“您有想過生育孩子麽？奧斯本先生。”

哈利苦笑着綴飲了一口花茶，搖頭回答：“不，雖然有人提醒過這件事，但是我并不想在如今的時機去考慮。”

女子了然地點頭：“可以理解。我很羨慕第一夫人，她有一位能夠理解并支持她的ALPHA丈夫，同時她也非常能幹、擁有一顆足夠強大的心。現在回想起來，走到這個地步也并且全是他人的錯，是我自己在最初不夠堅強和自信，妄想借助OMEGA的受歡迎和優惠待遇，來博取我原本可能憑借自身能力可以贏得的東西。”她停頓了下來，再度低頭看着自己的孩子。“按照原來的計劃，我打算在這個小村子裏隐居下去，撫養克裏斯長大……看着他讀書、工作、娶妻、生子……組建自己的家庭，過上屬于他自己的幸福生活。第一夫人的演講，使我意識到我有多麽膚淺、自私。即便我能夠逃脫法律的制裁，也未必能夠拯救我的孩子。當他長大成年後，他會成為ALPHA、或者OMEGA，對嗎？”

“不……”哈利望進女子那雙翠綠色的眸子，如果可能，他并不想說出這樣的結果，因為他很清楚這将意味着什麽。“我已收到克裏斯的血檢報告，他從你這裏繼承的特殊基因遠遠超出了從他的父親、約瑟夫·摩根那裏所獲得的。所以當他成年後，很大概率是成為OMEGA。”

“一名男性OMEGA……”翠綠色晶體中漆黑的瞳孔瞬間收縮，悲傷與恐懼浮現在克麗絲·卡特的臉上。“這是怎樣的一種體驗？”

哈利咬了咬嘴唇，遲疑了一下後如實地告知：“很糟糕……你很清楚當我們走入ALPHA群中，會被怎樣的眼神所圍繞，更別提發情時自己的意志都被扭曲。當然，我們可以讓ALPHA們臣服，但就目前來說，這個能力只可在水面下發揮作用。即便是我，也得小心行事。”

豬豬俠從嬰兒車跳到桌上，抱住哈利的臉，用鼻子蹭了蹭：“但是我會陪着你，哈利。”

克麗絲露出悲傷的笑容：“真令人嫉妒……希望我的兒子以後也能找到願意陪伴他共度難關的真愛之人。”

與克麗絲·卡特告別後，哈利抱着豬豬俠漫步在大片的薰衣草花田中，身後那棟小屋越來越遠，天色漸漸地暗下來，暖風轉涼。當最後的一抹晚霞消失在遠處連綿的高山之後，彎彎的月牙爬上天幕，一顆顆的星星慢慢地點亮夜空。哈利停下了腳步，仰頭望着夜空，即便他沒有說話，懷中的豬豬俠也能感覺那股充滿悲傷的信息素在擴散。

“哈利？”彼得不安地問。當他們獲悉克麗絲事件後，就急忙離開瓦坎達，然後鷹眼和哈利分別進行了各種調查，幾個月後，借助于洛基的力量，他們終于找到了克麗絲·卡特。她剪短了自己的頭發并染成黑色，帶着已經生下來的兒子，安居在英國的一個偏僻小山村中。他們的來訪讓克麗絲吓了一跳，但是她很快發現哈利也是OMEGA，立刻鎮靜下來并招待他們。哈利與她進行了一番長談，了解到她的能力和兒子克裏斯的情況，也取得孩子的血樣去化驗。他們在克麗絲家中呆了三天，今天下午聽了克萊兒的演講後，哈利決定告別。所以彼得不明白，為何哈利會如此悲傷，正如告別時克麗絲的神情。

哈利沒有回答，而是更加抱緊了豬豬俠。

一個月後，克麗絲·卡特獨自出現在紐約的自由女神下。她原本戴着墨鏡、穿着兜帽衫，在陽光最為燦爛的午後，游客最多之時，她掀下兜帽取下墨鏡，露出那頭恢複成金色的秀發，開始大聲地對着人群說話，迅速擴展開的信息素和她的話語吸引了周圍所有人的注意。游客們紛紛舉起手中的相機、手機對準她，聆聽着她對自己罪行的陳述，克麗絲承認因為遭受虐待，而對丈夫起殺意，并挑唆了三名ALPHA分別實施殺人、協助她逃跑的事宜。

“這是我一個人應該承受的罪。”克麗絲望着聞風奔來的警察們，舉起了槍對準自己的太陽穴，瞬間無人敢上前。“然而我意識到，我不能讓自私去毀了所有OMEGA們應有的未來，更不能在我們的孩子、下一代的OMEGA誕生成長之前，就斷絕他們的幸福和自由。你們覺得OMEGA就應該呆在ALPHA身邊，為他生兒育女。這确實沒錯，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無論是ALPHA還是OMEGA，都是人類的一種進化，不是所有人都能達成的進化，只會存在于一部分基因鏈特別優秀的人群中。當然，随着時間的推移，這個人群會不斷擴大、孕育出全新的一代。所有的事物在初始，都會很難被接受。我只希望，現在的痛苦和磨難只是暫時的，未來可以收獲更多美好，為了我們的孩子們……”

槍聲響起時，看着新聞播報畫面的彼得終于醒悟，為何那天哈利站在星空下、花田中，會如此地悲傷。他猛力地推開昆式戰鬥機中作戰會議室桌上的立體投影，轉身快步沖入哈利的卧艙內。

哈利靠在圓形的小窗前，額頭貼着艙壁，背對着門口，聽到彼得進來卻一聲不吭。

“你早就知道克麗絲·卡特會去尋死？！”彼得想要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卻忍不住還是擡高了聲音。

“她是一位偉大的母親，自願犧牲她一個人，但卻能為這個世界的走向，用力地推動一把。”艙內響起另一把聲音。彼得才發現洛基坐在旁邊的床上，自己進門時完全沒察覺到對方。

彼得皺起眉頭：“你也是這麽想的嗎？哈利！”

哈利沒有回頭：“你知道答案，彼得。無論是OMEGA們，還是這個世界，都需要推進力。耶稣也曾為了世人舍己受死……很多時候，我們都是自私的。如果你無法忍受，可以離開。正如克麗絲承認她的罪行，我也有我要背負的罪責，既然是我把這個世界拖入AO的進化之路，那麽我就得負責到底，即便為了導向正軌需要一定的犧牲。”

狹小的艙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彼得艱難地邁步向前，眼角餘光瞥見洛基又消失在空氣重。“我不會離開……”彼得用力将哈利的身子板轉，摟在懷中，然後伸手拭去他臉頰上的淚痕。“我承諾過，會陪伴在你身邊。你的罪，我會幫你一起來背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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