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Chapter25
彼得又被關回了那間客房中,考慮到他現在已經是ALPHA了,那麽就得盡快學會掌控自己的信息素。理查德通過視頻電話與彼得交流,把昆蟲運用信息素的原理和ALPHA身體構造變異解釋給他聽。另一邊廂,隊長他們把目前掌握的情況與娜塔莎、克林特通氣後,則議題轉到了為何雷神托爾不受影響上面。
班納覺得多半是因為理查德的研究建立在地球人類的基礎上,托爾他們仙宮人在嚴格意義上來說劃歸到外星人更合适,所以雖然從大體上看似乎身體結構、組織構成差不多,但核心部分還是有差別的。托爾則堅持這是魔法的關系,盡管托尼他們一向把魔法歸為科學的另一種表現形式。最後托爾提議,若有必要他可以回仙宮一趟,從那邊用魔法來查找抵抗ALPHA的方法。這種時候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隊長立刻同意雷神的暫時離去,為了讓他做測試,班納将一小罐蜘蛛俠的血液樣本給了托爾。等他們讨論完,理查德也和彼得溝通完畢走回來,再次感謝複仇者的幫助。
“說實在的,我覺得很愧疚。”理查德有些傷感地說,“我一直以為哈利是諾曼·奧斯本的翻版,他們父子倆都是一丘之貉。諾曼害死了我的妻子,哈利害死了彼得的女友……當我目睹那段時間裏彼得無比痛苦的模樣,在我心中也囤積了對奧斯本父子的憎恨。然而我萬萬沒想到,現在會是這樣的狀況……”他出了一會兒神,然後轉向史蒂夫:“隊長,能否讓我和哈利面對面談談?既然他看過了我的研究筆記,那麽恐怕關于OMEGA的部分,他所能知曉的并不多。不管他本人是否有意要成為The Primordial Omega,我覺得有必要先告訴他一些事情,以便有個心理準備。”
隊長想了想點點頭:“可以,我聯系一下娜塔莎,看安排在什麽時間比較合适。”
“謝謝!對了,彼得說想錄段視頻給哈利,既然無法見面,但是他很想讓哈利能看到他、聽到他的想法。”理查德回想起與兒子的長談,感慨萬千。“還有,彼得要我轉告你們,千萬不要把諾曼想标記哈利的打算告訴他。因為哈利一直以為自己是被父親所抛棄的,導致他的孤僻與任性,可他心裏很渴望諾曼的父愛,所以彼得曾經安慰過他,既然諾曼把一切都留給了他,那就證明是真的愛着他。彼得這孩子……”理查德的嘴角泛起一絲苦笑,“就和他的母親一樣溫柔,一心考慮着如何不讓哈利受傷。”複仇者衆人聽了亦是為彼得和哈利感到難過,紛紛表示一定不會再有說漏嘴的情況發生。理查德再轉向班納:“在我詐死之後,繼續對OMEGA進行了改造研究,大幅度弱化OMEGA對信息素的操控能力,強化生育繁殖能力,并把轉化過程調整為服用藥物,進行維持兩周的緩慢變異。這樣即便ALPHA病毒的蔓延後,也可以讓想成為OMEGA的BETA來進行轉化,不用擔心ALPHA無法繁衍後代的問題。只不過這項研究我還沒有資源進行臨床實驗,全部都只建立在我自己的演算上。”
班納了然地說:“那麽我的實驗室借給你,我們可以讓電腦進行第一波的模拟。不過針對生物基因改造的模拟設備,奧斯集團那套是功能最強大的,我這裏大多是針對伽馬射線的研究設備。或許你可以去見哈利的時候,向他借用一下?”
理查德搖頭:“我現在還不想讓別人知曉我還活着,因為彼得告訴我,諾曼有個叫蓋斯塔維·菲亞斯的摯友,在暗地裏操作奧斯集團。還曾背着哈利,讓章魚博士抓住彼得改造成屠殺。我很害怕這人或許會暗中搞鬼,因為是他把信息素研究的事情告訴了哈利。”
“那麽你去見哈利時,我建議最好做點僞裝。”托尼提議,“奧斯本大宅裏可是人多耳雜。”理查德對此也是深表同意,于是隊長立刻去聯系黑寡婦來安排合适的時間。
娜塔莎與隊長通完話後,克林特與毒液走進病房,發現兩名女仆正在整理床鋪、更換幹淨的床單與被子。不見了哈利的身影,毒液立刻很緊張地問:“哈利呢?”
“去洗澡了,這兩天他出了好幾身汗。你們去吃飯的時候,他突然發脾氣說受不了髒死了。”娜塔莎收起斯塔克手機,啃着蘋果回答。
“洗澡?”克林特與毒液面面相觑,然後齊聲說:“哈利連站都站不穩,怎麽給自己洗澡?要不我們去幫他吧?”
娜塔莎狠狠地瞪了兩人一眼:“你們想都別想!自然有從小就負責照顧哈利的男仆幫他,哈利小時候就是那個人給他洗澡的,長大後也是那人一直給他吹幹頭發。”
沒過多久,就有名四十多歲的男仆推着坐在輪椅上的哈利回來,他換了件新的袍子,連頭發都吹得很柔順服帖,但是臉色非常陰沉,撐在輪椅扶手上的右手托着下巴,手指蓋住了嘴巴,目光一直盯着地面,整個人都散發着“我很不開心”的氣場。這導致跑到病房外想要迎接的毒液,立刻又縮回腳,退到走廊的牆角,可憐巴巴地看着克林特。後者也溜到牆角并排站着,拍拍它的肩膀安慰:“幹得好!你終于學會看哈利的臉色了,要記住,這種時候千萬別去惹他,否則肯定掉印象分。”毒液連連點頭,心中又有點小得意。
娜塔莎現在都懶得吐糟這兩個蠢貨,她悄然地跟在後面并保持一段距離,看着男仆把輪椅推進病房,在靠近窗口的位置停下,然後在哈利的側面蹲下來,低聲問了幾句。哈利依然維持着那個姿勢,完全不理睬對方。男仆遂站起來走出來,無視站在門邊的黑寡婦,徑直走到走廊上,看到正拿着一疊報告漫步過來的沃爾特醫生時,他快步迎上去,低聲說着什麽。娜塔莎走過去時只聽到最後一句:“然後他看到我的手撞傷了,就不說話了,之後一直很配合,但是完全沉默狀态,也不看我。”察覺到娜塔莎走近,那男仆警惕地側過身看了她一眼,他的右手背上有一塊烏青。
“我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沃爾特醫生拍了拍男仆的肩膀,後者點頭離開。待他走後,醫生對娜塔莎歉意地笑了笑:“這棟大宅裏的人們對外來的人多少都有些戒心,因為你們破壞了原有的平靜。”
娜塔莎則不以為然:“平靜?我覺得這屋子就像是一棟沒有生氣的鬼屋,每個人都只顧做自己被分配到的任務。一般來說,豪門的仆人們之間多少會嚼舌頭、聊八卦、甚至争寵等等。可是這裏完全不同,所有人都沒有一點好奇心,也從不多嘴。”
沃爾特醫生挑起眉:“你覺得這是反常現象嗎?而不是訓練有素、具有良好的職業操守?”
娜塔莎冷冷地笑了:“彼得曾提到過,有次哈利囑咐仆人們,他想一個人靜一靜。結果他在屋子裏被人綁架走,險些喪命,回來後又幾乎被強暴。前後那麽大的動靜,這棟大樓裏的人們就沒人來查看一下。金霸王的時候也是,只有管家沖了出來,其餘人也不是沒有機會反抗吧?”
這番話讓醫生無法反駁,他盯着娜塔莎看了一會兒後嘆了口氣:“我給奧斯本家擔當主治醫生差不多有二十年了,這棟屋子裏一直就是這個樣子。雖然有不少人,但是正如你所說,每個人只做自己被分配到的任務,呆在自己被分配到的區域,令人感覺不到絲毫人氣和生機。不過在這裏工作的人大多都已呆了十年以上,各個經驗豐富,幹活方面毫無可挑剔的。所以我認為,這大概是諾曼·奧斯本先生在世的時候管理有方吧?”
只是呆了幾天,就讓娜塔莎對奧斯本大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最為可怕的是這裏所有人都對這種反常的平靜無動于衷,甚至認為是應有的現象。她曾試探性地向哈利提過,結果哈利也是很淡然地看了她一眼回答說:“從我有記憶起,這裏的仆人們就都是這樣的,即便換了新人後也一樣。小時候,我經常會覺得自己一個人呆在巨大的迷宮裏。”他說得很漫不經心,娜塔莎卻聽得心驚,試想有哪個富貴人家的父母會讓孩子在如此冰冷淡漠的環境中生長?她挺想去問問彼得的感受,可惜還沒有機會,現在與醫生聊起時,突然有個念頭閃過娜塔莎的腦海,她差點為此打了個寒顫,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麽哈利就太可憐了——身為ALPHA的諾曼·奧斯本對這裏的所有人進行過操控,确保哈利的周圍沒人任何人愛他、關心他,這樣哈利也不會對諾曼以外的任何人産生感情,方便諾曼日後對哈利的标記和控制。但是理查德帶着彼得·帕克闖入了這座牢籠,打亂了諾曼的馴養節奏,導致不得不在哈利11歲的時候把他送去國外讀書,然後繼續那種孤立哈利的培養方式。
娜塔莎決定等理查德過來時一定要找機會聊聊,不過現在還有另一個問題要解決。“那麽,剛才那位是有什麽事情嗎?我看到哈利洗澡後回來非常不高興的樣子。”她微笑着問。
這令醫生再度長嘆了一口氣:“詹姆……就是剛才那位負責照顧哈利起居的仆人,他說洗澡的途中,哈利突然發脾氣,要求他離開,還推搡了一把,導致詹姆滑倒時手撞到浴缸邊緣。然後看到詹姆受傷,哈利就不吭聲了。”
兩人站在走廊中對視了片刻後,娜塔莎也忍不住嘆氣:“我猜,我想說什麽你應該也明白,醫生。”
“是啊……”沃爾特醫生苦笑,“我打算去找管家商讨一下,你要一起來麽?”
管家塞巴斯蒂安的病房就在哈利的斜對面,老人家畢竟年紀大了,槍傷雖然不是特別嚴重,也足夠讓他必須卧床一段時間。聽完沃爾特醫生的描述後,管家也對PTSD(創傷後應激障礙)的解決方案沒啥好建議,他看着娜塔莎說:“如果彼得·帕克先生在的話,可能會好些。老爺去世後的那段時間裏,少爺的情緒非常不好,一直在酗酒……從雷文克勞夫特回來後也變得很陰晴不定,帕克先生住進來後,少爺就整個人都開朗了。”
“奧斯本家就沒有聘請過心理醫生嗎?”娜塔莎更加懷疑自己的推斷了,有着如此設備健全的一整層小型醫院,以及好幾位接受過護理培訓的仆人,常年待機随叫随到的醫生,卻連心理醫生都沒請過,這完全不科學!
管家苦笑:“從來沒有請過。老爺是很……意志堅定的人,他自己不會需要。至于哈利少爺……在他小時候有段時間,很愛惡作劇,故意打破貴重的花瓶、在名畫上塗鴉。我曾向老爺提議過,是否讓少爺做次心理咨詢、或是輕松點的談話溝通之類的,結果老爺的回答只有一句話——沒有必要。然後他當着少爺的面,把負責維護清潔的女仆們狠狠地責罵了一頓,我大概這輩子都不會忘記少爺當時被驚吓到的表情吧……之後那孩子就變得很乖,不再在家裏惹禍了。”
娜塔莎聽得寒毛直立,想了想後說:“如果你們信得過我的話,能否讓我和哈利談談?雖然我不是心理醫生,但多少也學過點這方面的知識。”
“那就拜托了,我也幫不上什麽忙。”老實說管家也沒啥其它選擇。“在少爺小時候,老爺就不準別人親近他,認為奧斯本家的繼承人不能被寵溺壞,必須從小就學會獨立。曾經有位女仆,因為看少爺獨自玩積木挺可憐的,陪他玩了一下午,第二天就被老爺解雇了,打那以後就沒人敢再多事了。所以現在這棟樓裏的人,包括我在內,無論說什麽話,估計少爺都聽不進去的吧……”
娜塔莎回到病房,發現哈利正眺望着窗外發呆,克林特站在門口低聲告知,剛才他試圖搭話也沒反應。她點了點頭:“幫我守着門。”然後走進去把門關上。
“哈利……”娜塔莎走近幾步,在輪椅的斜後方停住。“隊長剛才給我消息,等你這次發作恢複後的那段較長時間裏,會有個人代表彼得來看你,他有些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說。”
“是誰?”哈利的聲音聽上去波瀾不驚,沒有任何感情。
“一個你完全意想不到的人,但是出于某種原因,現在必須保密。”
這令哈利終于扭過頭來看着娜塔莎,但是眼神非常冷淡:“哦?不過我猜,這不是你真正想說的主題吧?”
“是嗎?那你猜想的是我要說什麽?”
哈利冷笑了一下再度背過身去:“黑寡婦,我不是你要審訊的犯人。”
“是啊……不過你也知道我很擅長幹這個,很多人自以為很聰明,結果往往會在最得意的時候吐露真言。”娜塔莎走過去在哈利面前俯身下來,伸手去捏他的下巴讓他擡頭看自己,這個舉動果然激起哈利猛烈地反抗,扭過頭的同時揮手撥開。
“別碰我!”淡藍色的眼中充滿着厭惡。
娜塔莎展開雙手:“好的,不碰你。哈利你知不知道之前發作的時候,因為時間太長,怕你的大腦受損傷,所以醫生注射了「Phantom」來緩解。”
“那……又怎樣?”哈利垂下眼簾,開始無意識地咬自己的嘴唇。“本來就是要靠遞減份量的方式來進行。”
“那你知道嗎?當人類的大腦被快感與興奮刺激時,首先被篩選出來的會是自己的潛意識裏最想要的事務,以及最真實的一面。因為這時候沒有任何計算過的思考,只有最直接的反應。”
“你他媽的想說什麽?!”哈利猛地擡頭瞪着娜塔莎,那種兇殘的眼神大概只存在于彼得所說的「過去的綠魔」之中吧。
娜塔莎微笑起來:“我想說的是,那時候的你非常可愛,也很直率。”
哈利的臉瞬間漲得通紅,憤怒地想起身揮拳打她,不過顯然他太高估自己目前的身體狀況,不但被黑寡婦輕松地抓住手腕,還差點絆倒,直接跌入對方的懷中,臉碰到了高聳的胸部。他立刻想要推開,娜塔莎卻用另一只手環上他腰扣住,導致哈利掙脫不了,以非常暧昧的姿勢貼着她。“放開我!”紅暈都蔓延到哈利那有點尖尖的耳朵根,語氣也不如之前那麽惡狠狠了。
“你好輕,腰也好細。哈利,你太瘦了。再不吃飯光靠營養劑是不行的,你會越來越沒力氣。若是缺乏足夠的體力,你就熬不過這些痛苦的過程,你會在發作中虛脫,心髒負荷過大,自愈因子都救不了你。”娜塔莎說着,突然朝下略蹲,抱住哈利的大腿,把他扛到肩上,往病床那邊走。重心不穩令哈利驚叫起來,然後就被摁倒在床上,作為一個身高1米77的男人被一名才1米60(雖然穿着高跟鞋導致看上去像1米72)的女性輕易抱起來,實在是太丢臉了。這個沉痛的事實讓哈利切實地認知到自己是太瘦了,他不甘心地想要坐起身來,娜塔莎卻直接把他的雙手抓住固定在枕頭兩邊。
“你要幹嘛?”哈利有些驚慌地說。娜塔莎則很滿意,對方前一刻還很陰沉的模樣現在終于轉變得可愛些了。
“我還能幹嘛?我是女人,你是男人。”
“這……也不是沒有過女人強……”哈利的聲音逐漸變得很輕很輕,他徹底想起了壓在自己身上的是黑寡婦,某種層面上複仇者中最厲害的人,然後他閉上了嘴。
娜塔莎笑得很開心:“哈利,你現在的樣子比剛才好太多了。當然最可愛的模樣,還是你在彼得面前的時候,那才是敢于面對自己的真正的你。但是平時,在其他人面前,你很會戴上面具,這是你從小在這座迷宮裏,因為孤獨而養成的習慣,不是嗎?”她松開對哈利的束縛,用手撐了一下,讓自己能穩穩地坐在床沿,側着身子看着對方。哈利則依然保持躺着的姿勢,暫時沒敢動。“所以我會說,你在「Phantom」的幻覺中時,才能直率地表達自己。”
哈利垂下了眼簾,長長的睫毛抖動了兩下後再度擡起眼來,輕聲說:“但那會變成軟弱,然後……”
“……然後被敵人所乘。”娜塔莎接續他未說出的話,“所以我們都會把自己從頭到腳武裝起來,否則過去的黑暗會把我們吞噬。在我成為複仇者、加入神盾局之前,我做過很多壞事,殺過不少人,跟我比起來,你還真是個孩子。然後當我剛見到蜘蛛俠的時候,那時候我還在給神盾局搜集關于他的資料,以便判斷這位超能力者是否具有危險。結果我發現,蜘蛛俠就是一個逗比。”這形容讓哈利忍不住噗嗤笑出來。“一個不知天高地厚、沉醉于自己力量并來玩耍的孩子。他還不懂英雄的真正意義和代價,也不懂這個世界的殘酷一面。接着,他嘗到了……”娜塔莎停頓下來,望着那雙慢慢地被悲傷與內疚籠罩住的眼眸。她接下去說:“于是我想,如果他就此被擊沉,那也就是一個孩子而已;如果他能爬起來,那才會是真正的成長。當然,他爬起來了,但不是我所預想的那樣,他确實在變成熟,可是依然保持着他的直率和開朗。就好像是……”
“太陽?”哈利低聲回答。
“是啊,就像是太陽。而我們呢,從黑暗中掙紮地走到陽光下,沉溺着陽光的溫暖,卻總在不經意間,會被光刺傷眼,最後還是躲到灰影之中。”
哈利突然笑了:“娜塔莎,你可以去做詩人了。”
娜塔莎伸手捏住他的鼻子:“要尊重女性的多愁善感。”她松開手,表情變得很認真:“哈利,有些事情你永遠都無法忘記,有些事情則是永遠都不能忘記。但是你只要記住,不要讓過去壓垮你,不要讓你的敵人戰勝你……最後最重要的一點,不要讓愛你的人遠離你。”她看到了她想看到的,冰雪在那副美麗的容顏下融化,取代的不會是軟弱而是更加堅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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