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綠】Happy Tomorrow

第23章

Chapter23

距離ALPHA病株事件過去了一整天，從外界來看表面上依然風平浪靜，為了避免恐慌，傳染病毒一事被政府嚴令暫時封鎖消息。所以媒體方面只報道了昨日奧斯本大宅外的街道上戰鬥，複仇者和NYPD的一致口徑是哈利·奧斯本已被救回，綁匪的目的是巨額贖金。警方雖已發布金霸王的通緝令并在機場、車站等交通要道設置盤查，不過依然毫無所獲。菲利西亞·哈代正式接手執行總裁一職，董事會公布這一人事變動雖然有被綁架一事的因素，但事實上哈利·奧斯本早有此打算，為了更加穩定的經營和開創新業務，他決定從繁雜的業務中抽身，專心做董事長關注資本層面的運作。這樣的說辭非常合理又比較利好，加上剛收購的幾家網絡媒體一起吹風，應該不會對公司股價有較大影響。

白宮方面指派了一名叫派特利克·拜登的議員，組建了一個臨時小組，負責ALPHA病毒擴散問題。這位一向以雷厲風行作風為選民們稱道、軍官世家出身的中年男子确實很有一套，當天就帶了幾名FBI的探員從華盛頓趕到紐約，把NYPD、CDC、奧斯集團、複仇者聚起來開了個會，了解具體情況。美國隊長代表複仇者出席了會議，把他們所掌握的情報做了共享，不過他沒有說出OMEGA和諾曼的計劃，這是複仇者們內部商量的結果——在一切未明之前，不能讓政府帶走哈利。而奧斯集團存有的信息素研究資料實在少之甚少，于是拜登就提出要與哈利面談，隊長實難拒絕，只能次日一早趁哈利清醒的時候，帶着議員、警長凱利和CDC的負責人瓊斯前去拜訪。

接到通知的娜塔莎把克林特和毒液趕到客房去，和私人醫生沃爾特給哈利略做準備，他的精神狀态越來越差，完全沒有食欲，勉強吃點流質的食物就都吐出來，結果只能依賴營養劑和輸液。于是當拜登一行來訪時，娜塔莎先把他們堵在病房外叮囑了一番：會談時間不能過長、也不能刺激對方，畢竟哈利是受害者，不是犯人。此前市長夫婦也想探望哈利，畢竟人是從他們舉辦的宴會上被綁走，怎樣都要來表示一下慰問，但都被謝絕。拜登風度翩翩地一一承諾，進去後大家都有點吃驚，也就短短幾天的工夫，哈利·奧斯本整個人都變了樣，消瘦了很多，裸露在床單外的手臂簡直是皮包骨頭，右手包着繃帶槍傷尚未完全恢複 ，他的臉色蒼白的可怕，眼眶深陷，一向柔順的金發也毫無光澤又淩亂地貼在額頭，原本紅潤的嘴唇也幹裂泛白。帶着鼻音柔軟的聲音也變得嘶啞低沉，哈利斷斷續續地回答了拜登他們幾個問題，并把ALPHA病毒的配方和精煉公式默寫了出來，本來他想自己寫，但是捏着筆的手抖得不行，寫了幾個扭曲的字母後就只能轉交給娜塔莎。以哈利的說法，父親諾曼與理查德·帕克當初研究信息素純粹是為了人類的福祉，正如奧斯集團一貫的宗旨，試想如果能夠加強并操作信息素，對于聾啞、盲人來說就能進行順暢的溝通。只是發現出現了ALPHA病株這個意外産物後，他們意識到危險并将之封存起來，沒想到如今被黑道和九頭蛇加以利用。隊長和黑寡婦在旁邊默不作聲，對哈利這種睜眼說瞎話的行為也只能腹诽而已，從大局來考慮确實也只是需要政府對ALPHA病毒的擴散進行控制，而非參合進諾曼的計劃，那會是複仇者的責任。

“那麽……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拜登聽完後說，“諾曼·奧斯本先生為何不在當年銷毀ALPHA病株呢？”

哈利将視線轉向站在拜登身後的瓊斯，諷刺地笑了：“在亞特蘭大的疾病控制中心裏存放了多少致命的病株？光是天花病毒的存量就可以制作超級生化武器。誰都無法保證不會在哪天被恐怖份子加以利用吧？但是對于研究人員來說，這些病毒樣本雖然很危險，卻能夠用來成為拯救人類的鑰匙。”在場的人士都是官/職場或軍隊裏一路摸爬滾打混過來的，當然都聽得懂哈利的潛臺詞：冤有頭債有主去找金霸王和九頭蛇，別想把責任推到奧斯本的頭上。

其實能拿到ALPHA病毒的配方和公式，已經令拜登很滿意了，于是他率頭起身告辭，免不了再追加幾句祝願哈利早日康複的客套話。送走拜登一行後，哈利非常疲憊地向隊長說出他的擔心：“ALPHA病毒不是致命的疾病，金霸王也問過我一個問題——「如果把ALPHA病株放在每個普通人的面前，告訴他你有一定幾率可以超人一等，你覺得有多少人會伸出手來？」答案幾乎是100%吧。所以只要九頭蛇刻意散播或是在地下渠道出售病毒，當其他國家、武裝組織擁有不少ALPHA人員後，恐怕美國政府的選擇也就只有一個。”

史蒂夫了然地點頭，接替他說出答案：“白宮會批準向全國散播病毒的行為，雖然未必放到明面上。”

哈利冷笑：“然後如果大量的BETA民衆對此不滿，政府就得推出一個替罪羊來承擔所有的罪責，沒有比我更好的人選了。”

“那麽，哈利……”史蒂夫盯着那雙淡藍色的眼睛，試圖找出裏面是否有動搖的情感。“諾曼有沒有留下關于OMEGA的研究資料或是樣本？”

哈利皺起眉頭反問：“那是什麽？彼得給了我一張母親的照片，後面寫着The Primordial Omega的字樣，可我完全不知這是什麽意思。我只找到了父親留下來的ALPHA病株。”

“不知道就算了，你好好休息吧。”史蒂夫告辭後上樓去找娜塔莎。後者正站在客房門口旁觀克林特給毒液灌輸所謂的愛情理論——“單相思并不是壞事，你要知道當你真心真意地愛上某人時，你所想要的并非是對方的回報，而是希望那人能夠得到幸福。”毒液聽得連連點頭，這令娜塔莎直翻白眼，相信誰的也不能信鷹眼的話啊！天知道這家夥勾搭過多少女人和男人！随便走在路上看中一位美女的車都能聊幾句就把對方勾搭上床、然後為此得罪了黑社會開始一連串的糾葛，這種事情也就鷹眼能辦到了。隊長走過來戳了戳她的肩膀，示意借一步說話。

“哈利在說謊，他還是隐瞞筆記本和OMEGA的事情。”史蒂夫把剛才的對話轉述了一遍後說，“可能是因為他害怕別人知曉後，會再度對他不利。”

娜塔莎聳肩：“這很正常，換做我也不會說的，他目前的處境已經夠糟糕了。現在怎麽辦？”

“彼得告訴我，父親有個秘密研究室，他已經把地圖畫給我了。我會去那裏查看，試着能否聯系到理查德·帕克博士。畢竟這是他的研究成果，他最清楚完整的事實情況，我們必須說服他站出來施以協助。”

“去吧，我還得照料那兩個蠢貨。”娜塔莎說着撩起袖子走回客房大吼：“克林特！別瞎扯了！回去照看哈利去！”

史蒂夫今天為了陪拜登他們特地換了一身便裝，以免被媒體發現美國隊長登門奧斯本大宅，那就麻煩了。所以現在他可以不受人注意地前往地鐵站的廢棄入口，照着彼得給的地圖，順利地找到了羅斯福車站。不過裏面沒有人，于是史蒂夫留了一張紙條，以美國隊長和彼得的名義請求理查德前來複仇者大廈，并告知彼得已經感染了ALPHA病毒。當史蒂夫從隧道離開時，有人從後面追了上來，正是彼得的父親，原來他一直躲在旁邊的一條隧道中。

“因為你是美國隊長，所以我相信你。”理查德說，然後他焦急地詢問彼得的狀況，有沒有起轉化。

隊長和他一路走一路告知：“目前彼得還很正常，看不出成為ALPHA的跡象。若是轉化會需要多久？”

理查德苦笑：“完全因人而異，ALPHA非常随機，當年的樣本數也很少，我沒能摸到其規律。”

他們回到複仇者大廈後，就立刻召集黑寡婦和鷹眼以外的成員聚集開會，彼得也從隔離室放了出來，不過他必須單獨坐在會議桌的另一頭，與衆人保持一定的距離，戴着手套和口罩、穿着長袖長褲，連和父親一個擁抱都不行。

“既然事态已發展至此，那我也沒什麽好隐瞞的了。”理查德心疼地看着兒子，無奈地全盤道出過去的事實。“當年的實驗其實是成功的，諾曼·奧斯本成為了ALPHA，他利用控制信息素的能力，讓九頭蛇以為實驗失敗，并将病株藏匿了起來。我擔心諾曼會濫用ALPHA的能力，于是開始研究能夠與之對抗的OMEGA。與ALPHA不同，OMEGA不是傳染病毒，而是利用昆蟲雌性的統禦力，配合對信息素的強化控制，植入人體後産生的基因變異。我們都知道，昆蟲的集群體系全部是母系社會，尤其是像蜜蜂、螞蟻這類生物，在一個集群裏都會有一個女王處于頂端，掌控着集群裏最強悍的雄性們，而下面則是負責勞力的工作群體。The Primordial Omega就是源自于蜂後的原理，其信息素是獨一無二的，會讓所有的ALPHA趨之若鹜為之沉迷，并能夠對ALPHA們進行指令操控，讓他們徹底臣服。然後，The Primordial Omega能夠挑選出最強的ALPHA，與之結合孕育出完美基因的子嗣。不過實驗最初很不順利，OMEGA的轉化過程遠比ALPHA更痛苦，對身體的損傷也非常大，沒有人能夠熬過轉化的過程。諾曼是ALPHA，所以無法使艾麗西娅生育，于是她獲悉我的研究後就主動要求成為OMEGA的實驗體，因為她不僅想要屬于他倆的孩子，也希望孩子能繼承完美基因，去除奧斯本家的遺傳病，逃脫死亡的詛咒。”

理查德停頓了一會兒，嘆了口氣：“借助于完善的醫療技術來輔助，艾麗西娅終于完成了轉化，成為了The Primordial Omega。但是，她始終是普通人，無法駕馭這種超常的力量，反而被信息素給壓垮。加上諾曼與她結合後，會在OMEGA的子宮裏留下專屬ALPHA的标記信息，這能使OMEGA反過來服從标記她的ALPHA。所以最後的結果，就是艾麗西娅死于了分娩，哈利還是繼承了奧斯本家的逆轉錄遺傳病，并且沒有任何ALPHA或OMEGA的特征。在艾麗西娅9個月身孕時，我給她腹中的胎兒做過穿刺取樣，研究後我發現那是因為逆轉錄增生的克制影響，覆蓋了他的The Primordial Omega隐性基因。如果他能夠獲得自愈能力、根治遺傳病後，其身體才是The Primordial Omega的最合适載體。要順利地使用The Primordial Omega的能力，需要耗費超出常人的腦力和精神，沒有自愈體質的話，普通人的正常能量循環是完全跟不上特殊信息素的消耗，這也是導致艾麗西娅死亡的最重要原因。”

“而諾曼知曉了一切，他的計劃就是讓我研究蜘蛛血清，根除逆轉錄遺傳病、讓父子兩人都獲得自愈能力。然後把ALPHA病毒擴散到全球，再讓哈利變成The Primordial Omega，統治所有的ALPHA，諾曼只要标記哈利，他就可以稱霸世界了。所以當我的奧斯圓蛛研究成功後，我就帶着研究資料和妻子逃走，為了不讓奧斯本獲得自愈能力。後來的事情你們應該都知道了……”理查德終于說完，但是這讓彼得坐不住了。

“等等！那哈利要怎樣才會變成The Primordial Omega？還有諾曼打算标記哈利是怎麽回事？按照你前面的說法，标記是在子宮裏通過性交留下的……可他們是父子！而且哈利是男的！”彼得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其餘的人也都聽得瞠目結舌。

理查德苦笑着解釋：“諾曼不僅藏匿了ALPHA病株，也拿走了The Primordial Omega的濃縮液，只要把濃縮液注入哈利的腹部，在轉換時實行對應的引導修複手術，就可以成為完全體的The Primordial Omega，他的體內會變異出OMEGA的子宮，并且能接受ALPHA的精子，生育後代。至于标記這件事情，我知道聽上去很瘋狂，可是對于諾曼來說，統治世界的野心遠遠超過了不道德的父子亂倫。”

彼得完全呆住了，他不敢相信諾曼真的是把兒子當成了道具，可笑的是自己還曾勸慰過哈利，諾曼是愛他的。所謂的唯一的希望，只不過是諾曼那瘋狂的野心而已。看到兒子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理查德也很難受：“彼得，所以我本不想讓你知道這麽肮髒的事情。這也是為什麽我始終不信任哈利的原因，諾曼死了，他的一部分野心破滅了，但是以他的個性不甘這樣的失敗，在臨死前他肯定會把所有的東西都留給哈利，并且要兒子至少能成為The Primordial Omega、達成他的野心。”

彼得痛苦地緩緩搖頭：“你錯了，哈利是無辜的，他肯定不願意執行諾曼的計劃，而且他根本就不知情。”

理查德張口想說什麽，但是看到兒子的神情，他又閉上了嘴。一直旁聽不做聲的托尼終于看不下去了，咳嗽了一聲後說：“小蜘蛛爸爸，我對奧斯本家是一直有成見的，包括哈利這小子為人陰險狡詐、喜歡算計別人、經常說謊還面不改色，脾氣也很不好……”“托尼……”“隊長別打岔，讓我說完！我想說的是，即便哈利是這麽一個滿肚子壞水的小子，但他對你兒子彼得确實是真心真意的，這點不光是我能打包票，在座的其他人也一樣。我們都不是瞎子也不是像小蜘蛛這種被愛情沖昏頭的小青年，哈利·奧斯本在你兒子面前的那些表情動作，根本就不可能是裝出來的，他們倆個是真愛沒有半點虛假。”

彼得看着托尼，眼中充滿感動，理查德則露出滿臉的愧疚。史蒂夫忍不住扶額，好吧，撇開那些負面評價不談，哈利是真心愛着彼得這點确實也沒錯，但是他想到筆記本的事情，隊長始終有疑問，為何哈利不把研究筆記的事情告訴彼得？

就在這時候托尼的電話響了，他一看是黑寡婦打來的，以為是要了解他們開會的結果，就開了免提讓大家都能聽到。結果電話一通，娜塔莎就跟竹筒倒豆子一樣飛快地說：“托尼！我知道為什麽哈利會被多次性侵了！「Phantom」是能讓大腦處于異常興奮與快感的幻覺夢中對吧？會激發患者潛意識中最渴望的快樂行為。所以當哈利處于「Phantom」的幻覺時，一直在喊着彼得的名字，幻想是在和彼得親熱，這時候只要和他對話，就可以誘導出你想知道的答案。金霸王他們一定是利用這點，逼迫哈利找出病株。我剛才試過了，問了哈利有關研究筆記的事情，他說因為筆記裏彼得爸爸對艾麗西娅的死很自責，然後又很敵視諾曼和他，所以他打算先自己研究裏面的線索，不想給彼得增加煩惱。所以啊，你記得轉告小蜘蛛，哈利之所以瞞着筆記的事情，純粹是因為太愛他。這孩子真是太讓人揪心……啊……醫生過來了，剛才我趁哈利神志不清時套話被他數落了，我得挂了，你們那裏有新進展了記得告訴我。”

托尼無比尴尬地環視衆人，班納在用責怪的眼神瞪着自己，隊長等人則是一臉震驚，當然最可憐的還是彼得，臉色刷白，直接從天堂掉入了地獄一般。托尼真心地期望，自己能有時間逆轉的能力，或者實際點，在地上挖個洞也好。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