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綠】Happy Tomorrow

第14章

Chapter14

既然彼得請了一天的假，兩人索性一起前往昨晚的住宅區偵查。修建隊正在那裏修複重建被戰鬥破壞的圍牆等設施，彼得與哈利繞過碎裂的路面和坍塌的牆壁，一路無語。走出戰鬥區域後，彼得往右前方指：“昨晚看到卡薩帝和那個女孩往那邊走去。”于是他們沿着右邊的小道繼續前行了一段路後，遇到一個十字路口，這下可完全不知該往哪個方向走了。彼得趁周圍沒人爬到路邊的樹上張望了一下，發現左邊遠處的一棟房子前似乎聚集了不少車，于是跳下來招呼哈利前往那邊查看。

那是一棟兩層樓的普通公寓，門口停了一排的警車、救護車，外圍則有不少記者和圍觀群衆。彼得他們走過去，正好看到一具具屍袋從屋子裏擡出來，記者們蜂擁拍照，圍觀衆人竊竊私語。彼得擠上去詢問一位家庭主婦，對方立刻八卦起來：“哎呀，這真是太慘了。那裏住了四名女大學生呢！昨晚大家都光顧關注蜘蛛俠在前面鬧騰了，誰都沒注意到這裏的慘案。早上有個女孩的男友來接她，才發現四個人都被殺了，據說被切成碎片哦！這個區域的治安本來一直還可以的，太吓人了。”彼得與哈利對視一眼，兩人心中都有了底。

“該死的，昨晚毒液果然是為了幫卡薩帝來阻止我的。”彼得憤恨地踢了一下路邊的石子。

一把年輕女性的聲音自他們身後的人群中響起：“彼得！”兩人齊齊回頭，看到瑪麗簡端着攝像機跑過來，她看到哈利也在立刻伸手捂住自己的嘴，放低聲音說：“哈利也在啊，你們快離開，前面全是記者，別被發現了。”三人一起迅速離開圍觀現場，往住宅區外圍走。一路上瑪麗簡告訴他們大致的狀況，與那位家庭主婦所說的差不多，四名合宿的女學生在昨晚深夜被殺，正值蜘蛛俠與一個怪物在附近大打出手之後不久，所以當時雖然住宅區裏有不少警車、居民們也都被鬧醒，但注意力都被吸引到蜘蛛俠破壞的那片區域了，以致竟然沒人聽到這棟樓裏女生們發出的慘叫。不過瑪麗簡推測兇手很有可能上手就制住了她們，所以沒有人聽到動靜，就與前四起謀殺一樣，沒有目擊者也沒有指紋和DNA殘留。最後瑪麗簡有些好奇地問：“你們倆個怎麽會在這裏？”

哈利搶先回答：“是彼得擔心你的安危，畢竟這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而且專門對年輕貌美的女性下手。所以他就打算也來幫助調查。”

瑪麗簡感動地看着彼得：“謝謝，彼得！你真是和小時候一樣，就算不會打架，還是願意出頭幫助別人。”

彼得有點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對了，你這邊搜集到什麽線索嗎？要不要我們一起研究一下？”

“好啊！前面有家快餐店，我們去那裏商讨。”瑪麗簡快步前行帶路。到了餐廳，他們坐下來簡單點了些飲料和小食，瑪麗簡掏出記事本一邊翻一邊說：“我從維持現場的警官那裏打聽到的消息，最近這兩起的兇案并非完全沒有留下任何線索，他聽CSI的人在讨論，好像是在一個受害者的傷口裏找到過一滴奇怪的液體，紅黑色的，很粘稠，現場無法判斷，CSI拿回去做化驗去了。然後再說這些傷口，比哈佛那三起更加誇張，其中有個姑娘幾乎被切成了碎塊。目前警方還沒匹配出合适的兇器，就像是金剛狼的爪痕一樣。”

哈利忍不住莞爾：“我也說過像金剛狼。”

彼得白了他一眼：“都說了金剛狼才不會幹這種事情！”

“這只是比喻嘛！”輪到瑪麗簡幫哈利說話，“沒準兇手也是個變種人？”

“如果真是變種人幹的，那麽X戰警早就出現了。”彼得堅決否認，其實他和哈利心中都清楚，那是屠殺。所以他非常不希望瑪麗簡繼續調查下去，但是又不知該如何打消對方的念頭。

還是哈利看穿了彼得的心思，他眼珠一轉對瑪麗簡說：“沒準就是和蜘蛛俠打架的那只怪物，那家夥好像也是用爪子的？我們剛才路過現場，看到地面和牆壁上有不少爪子撕裂的痕跡。”

瑪麗簡想了想：“從時間上來看倒是也比較吻合，那個怪物好像去年年底在紐約街頭出現過一次，那時候正好是劍橋市那邊不再發生命案的時段。”

“對吧對吧？”哈利急切地說：“如果兇手是怪物，那瑪麗簡你就別追查下去了，太危險了。”

“身為新聞記者怎麽能懼怕危險呢！”瑪麗簡突然眼睛一亮，對哈利說：“有傳聞說那個怪物是奧斯集團的實驗産物，還請奧斯本總裁解釋一下？”

哈利傻眼了，他沒想到對方那麽快就毫不客氣地把矛頭指向自己，一時語塞。彼得在旁邊看了暗笑，趕緊打圓場：“應該不是吧？還有傳聞說這怪物第一次被人目擊，是在紐約大學校園裏。”

瑪麗簡突然一拍手：“這就說得通了！奧托?岡瑟?奧克塔維斯博士！那個怪物是他搞出來的！”她看到彼得他們面面相觑的樣子，便開始解釋：“你們想想看，怪物第一次被目擊的時間點，那時候奧克塔維斯博士還在我們大學裏。第二次被目擊是在奧斯大樓附近，博士已經去奧斯集團了。然後他發狂要追殺哈利的時候，也有人看到類似的怪物從奧斯大樓裏沖出來。時間點都吻合，所以這個怪物一定是奧克塔維斯博士研究出來的！現在博士下落不明，怪物就開始狩獵人類。一定是這樣的！”

“呃……那哈佛的兇殺案呢？”彼得很佩服瑪麗簡的想象力和敏銳度，居然還能把這些事情全部串起來。

瑪麗簡很得意地回答：“前幾年奧克塔維斯博士剛離開奧斯集團時，也去過哈佛講課的。太感謝你們給我的靈感了！我要趕回去寫報道！”她匆忙收拾東西站起來告辭。“我先回報社了，你們倆慢慢玩！”

彼得和哈利齊齊裂開嘴裝笑與她揮手告別，待紅發少女走後，兩人不約而同地嘆氣，哈利先開口：“看來卡薩帝已經變成屠殺了，如果你想對付他的話，先別急着動手，我去取回綠魔機甲。我們兩人一起才比較有勝算。”

“不，你不要插手。”彼得攥緊了拳頭，他不會忘記哈利被屠殺洞穿身體、奄奄一息地倒在自己懷中的情景。“我也不會獨自去對付他，複仇者會幫忙的。”

哈利看着彼得，猜到他是出于擔心不想讓自己參與，但是又怎麽可能讓蜘蛛俠去對付屠殺？好不容易才從那個瘋狂的怪物控制下脫身，如果擊敗了卡薩帝後屠殺又選擇附身蜘蛛俠該怎麽辦？不過哈利覺得彼得不會聽進去的，便問：“那現在怎麽辦？要不要先去奧斯大樓确認一下卡薩帝是否照常上班？”彼得點頭贊同，帶着哈利走出餐廳後拐入無人的小巷中，抱起他爬至樓上，從高空一路返回奧斯大樓。

為了方便蜘蛛俠和綠魔進出，哈利早就讓人把總裁辦公室的一堵玻璃幕牆改裝成遙控的玻璃升降門，這樣可以直接進入辦公室，而無需利用專門的電梯或是爬通風管道。哈利在辦公桌上調出安保的監控錄像，屏幕中卡薩帝正在研究室裏工作，怎麽看都一副很正常平靜的模樣。彼得看了為之皺眉：“如果不是昨晚我親眼看到他與一位女性有說有笑的，根本就不會懷疑到他。而且如果他被屠殺附體的話，還能保持自己的姿态和神智來上班？”

哈利想了想後問：“你想知道答案嗎？我有個辦法，但是前提你不能生氣。”

“什麽辦法？”彼得話一出口就随即有所領悟，“不準去找毒液！”

哈利聳肩：“放心，我不會去找它的，但是問問無妨。”他掏出手機放到桌上，撥通了一個號碼後打開免提。

“哈利，找我有事？”手機中傳來的是一個青年男子的聲音，彼得從未聽到過，所以最初他還有點納悶。

哈利看了彼得一眼，揚聲問：“你知道克雷斯?卡薩帝是個殺人狂魔嗎？”

青年男子笑了：“我當然知道，這家夥主張一套很有意思的哲學理論。他說人類在自然界是處于獵食者的地位，而人類本身其實是也是有分階的。有的人是獵食者，有的人則是被獵者。要成為獵食者其實很簡單，只要有勇氣去殺人。所以任何普通人都可以成為獵食者，只要能夠殺人即可。”

彼得實在忍不住吐糟：“這什麽狗屁哲學！根本就是為自己變态的殺人欲望找的借口！”哈利都來不及阻止他開口，只得趕緊握住彼得的手。

聽到彼得的聲音，對方沉默了片刻，然後發出一串低沉的笑聲，聲線從陌生青年男子轉化為彼得所熟悉的粗啞并略帶喉音：“原來蜘蛛俠也在……那麽你得感激我，把屠殺給了卡薩帝而非別人。”如果不是哈利緊緊地握住彼得的手，估計彼得在頓悟這就是毒液的瞬間差點爆發，他惱怒地看向哈利，對方沖着他緩緩搖頭，淡藍色的眼睛中掠過一絲憂慮。

這令彼得不由得逐漸冷靜下來，深吸一口氣後反問：“憑什麽我要感激你？屠殺選擇誰附身有關系嗎？”

“當然有關系，共生體的執念會影響到融合後的思維。”毒液居然慢條斯理地解釋起來，這讓彼得有點意外。“卡薩帝在之前見到你變成屠殺，令他無比地崇拜這個形态，因為他認為這才是獵殺者該有的終極形态，而彼得?帕克是向他展現了這個神之領域的啓蒙者。然後對于屠殺來說，則是彼得?帕克賦予了他活化的形态、激發了他的能力，使他從一個液态的共生體細胞變為一個有自主思想的生物體。所以當他們倆個融合後，思維的同調率非常匹配，能夠在更短的時間裏相互适應并完全自由轉換。”

“也就是說，兩個興趣相投的變态遇到一起，才能同調融合。”彼得厭惡地總結。

毒液居然贊同說：“一點沒錯，所以無論是卡薩帝還是屠殺，都對彼得你有着好感，但是哈利……你得當心點，老實說這并非我的初衷，現在看來似乎有點不好的發展趨勢。”

哈利眉毛上挑：“這跟我又有什麽關系？”

“啊，你不知道屠殺有多憎恨你嗎？畢竟是你從他那裏奪走了彼得。至于卡薩帝，他對你倒是沒有成見，只是他很喜歡讓美麗的生物在自己手中被切碎。我把屠殺給卡薩帝時的條件，就是不準碰你，雖然他目前是遵守了這個約定，不過……”毒液頓了頓，有點無可奈何地說：“上次那個女孩是金發吧？昨晚四個女孩中，金發藍眼的那位被剁得最碎。所以我也吃不準，屠殺的這種發洩能維持多久。”

哈利能感到彼得瞬間握緊了他的手，他自己倒并不是很擔心，畢竟之前什麽兇險和死亡沒遇到過。“那麽，屠殺這算是與卡薩帝徹底融合了？它應該無法再附身彼得了吧？”哈利最關心的還是這一點。

毒液想了想後回答：“我不覺得彼得現在的體質能适合屠殺，否則當初就不會被逼迫離開了。”

“很好……”哈利冷笑，“最後，我們會收拾屠殺，你不準再插手，否則就一起幹掉。”

“放心，昨晚我見過那個現場後就不想跟他攪合在一起了。”毒液說完就把電話挂了。

彼得一副很想發怒但又無處發洩的樣子：“啊啊！氣死我了！這家夥究竟是怎麽回事？！明明是它搞出來的麻煩，現在還想無事抽身？還有那聲音、這電話號碼又是怎麽回事？！哈利！你究竟跟他聯系過幾次？！”

“這……屠殺事件之後就一次，是它聯系我要求履約，電話號碼也是那次存的。毒液能自由切換到埃迪?布魯克，所以聲音會有變化。”哈利趕緊轉移話題：“彼得，現在要緊的是如何對付屠殺和卡薩帝。我們只能想辦法在他作案時逮住他，否則平時的話沒法在公司裏或是街道上去攻擊一個普通人。”

“那屠殺事件之前呢？”彼得依舊繼續追問。

“啊？”哈利冷汗都要下來了，彼得可從未如此深究自己過去幹的那些勾當。

“克拉文那次之前……”彼得開始回憶過去，“在你從我這裏奪走毒液後那段時間……然後你就把毒液給了布魯克對吧？”

“彼得！那段時期我以為布魯克可以控制毒液，而且他只是我的手下之一。我是老板，他是給我打工幹活的，沒有其它關系！即便是現在，我對它除了厭惡之外也沒有別的感情，它只是一個可以利用的棋子。”

彼得揉着皺成一團的臉：“我知道，但是……它跟你說話的口氣……”他搖搖頭，苦笑着攤開手說：“哈利，原先我以為它只是個變态的怪物，一個意外的細胞産物。但是它現在說話的語調和思維，就像是個人類。老實說在他變聲前，我根本就以為那是個人，一個跟你很熟的人！”

辦公室內瞬間陷入短暫的沉默，還是哈利将之打破：“确實，毒液現在的行為越來越像人類，這是它自己在做的調整，我也不清楚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你生氣也是應該的，畢竟不管過去還是現在，我都只是想着怎麽去利用它，因為我很清楚它對我的……”哈利實在無法說下去，不過他們心中都明白這是怎樣一種扭曲的關系。

彼得蹲下來，将胳膊放在哈利的大腿上，仰頭看着他低垂下來的臉。“哈利，你自己應該很清楚過去的你做了些什麽，我一直都不去追究，是因為我覺得既然你願意和我在一起，那麽就讓我們重新開始，逐漸改變你的壞習慣。你想依賴它，是因為它能替你做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可是你現在不需要去做那些事情了，你有我，我們還有複仇者做後盾。然後再說毒液，如果它真的是在自我調整更加趨向人類，那麽你一定要慎重地處理和它的關系。和怪物的扭曲心靈不同，人是有感情的，或許它會真正地愛上你，和我一樣深愛着你；也或許會變得憎恨你，當它體會到只是被你不斷利用的時候。”

哈利眨動着長睫，沒有吭聲，但是彼得知道這番話還是很有效地打動了他，如今只能這麽一點一點地去扭轉。彼得站起來的同時，将哈利拉入懷中。“好了，現在我們去複仇者大廈，和大家一起商量如何對付屠殺。”他低頭望進那雙晶瑩的眸子，在裏面看到自己的倒影，以及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