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綠】Happy Tomorrow

第12章

Chapter12

彼得和哈利每天回家的第一件事依然是查找監聽設備，不過自從哈利讓仆人把那一堆竊聽器扔掉後，他們就再也沒發現新安裝的監聽裝置。

“九頭蛇應該不會這麽輕易地放棄吧？”彼得撓頭，這種暴風雨前寂靜的感覺令他心生不安。

哈利專心致志地看着辦公桌上投影的檔案，不在意地回答：“看到那堆被扔掉的竊聽器後，他們也應該知道現在是雙方明局狀态，只要沒有ALPHA病株的線索，九頭蛇是不會輕易露面的，所以才故意給我們足夠的自由度去尋找。彼得你看看這份驗屍報告……”哈利的手在桌面上劃撥了一下，辦公桌側面的牆壁上投影出放大的報告，這些都是他跟凱利警長打過招呼後，對方幫忙問馬塞諸塞州調來的檔案，因為那邊也想配備奧斯集團的新型防彈衣，所以非常積極地配合。

報告上顯示在哈佛被殺的3名女生應該是同一個兇手，雖然切割的手法從最初的生硬、拘謹轉為熟練和大膽，但是下手的切入點和切割的走向都是相同的。女生們在外貌特征上并沒有太多一致，不過都很漂亮，身材也很窈窕。劍橋市警方并未能找到兇手，加上相同的命案自去年年底就不再發生，這使得他們一籌莫展完全沒有了線索。這次溫蒂的命案則在兇器上有所不同，不再是刀具，而是爪痕，不過紐約警局對比了劍橋市那裏提供的檔案，也發現切入點和切割的走向是相同的。看來這确實是同一個連環殺手，并且更換了兇器。

“瑪麗簡真厲害啊！”哈利也有點佩服那位一心想當記者的紅發美女。“她居然能把溫蒂的命案與哈佛那3起聯系起來。”

“因為新聞社裏有位學妹的姐姐在哈佛念書，而且與其中一位受害者是同寝室的好友，所以瑪麗簡曾經特別關注過那3起命案。”彼得解釋說。

哈利翹起二郎腿，靠在皮椅上微微轉着椅子，掃視着這些檔案，然後問彼得：“那麽你打算怎麽辦呢？4起命案現場都沒有任何DNA的殘留，也沒有目擊者，這個兇手非常狡猾。從兇器和屍體的破損度都有所升級來看，他在不斷地改進自己的作案手段。”

彼得側頭想了想後苦笑：“暫時也沒什麽點子，只能出去多巡邏咯？”

“注意安全，我就不奉陪了。今天被隊長訓練的腰酸背痛，而且綠魔機甲還在托尼那裏折騰呢！”哈利關閉辦公桌上的顯示，把數據鑰匙盒拿在手裏抛着玩了幾下。

“你确定一個人在家安全？”彼得脫去外面的便服，露出裏面的蜘蛛衣，卻還是有點不太放心。

哈利笑了笑，走過去摟住彼得的脖子，幫他把面罩套上。“九頭蛇也不是傻瓜，不會貿然進行毫無收獲的行動。你看他們在神盾局潛伏的模式就知道，那些家夥在目标不明确之前是不會暴露自己的。”目送蜘蛛俠從窗戶跳出去，身影消失在夜幕籠罩着的樓宇間後，哈利把數據鑰匙盒放回衣袋裏，信步走到父親的房間。自從諾曼死後，哈利就再也沒進入過這間屋子，因為曾經長期被當做病房，所以在醫療設備撤去後，屋子裏顯得空蕩蕩的。諾曼本身也不是很喜歡繁複擺設的人，加之生前精力也都放在工作上，本來也就沒有太多私人物品。哈利走到床邊，看着斜對面的牆，那裏挂着奧斯本夫婦的結婚照，也是他在大宅裏唯一能見到母親艾莉西娅?奈芙?奧斯本的照片。結婚照中的艾莉西娅比那棟小樓裏的照片更為成熟，兩人相擁一起看似很幸福。然後哈利如願以償地聽到了腳步聲，他故意在彼得走後來此，就是想看看究竟有誰會忍不住來查看自己的動向。

結果出現在門口的是管家塞巴斯蒂安，這讓哈利的心中有些微微動搖，他曾把大宅裏所有人員的清單過濾了一遍，篩選出幾名懷疑對象，但是唯獨沒有考慮到為奧斯本家族服務年限最久的老管家。對方在門口停住腳步，臉上挂着一絲憂慮：“哈利少爺，您沒事吧？”

在他人面前，管家在諾曼死後就遵循了全體仆人對哈利改口“先生”的稱呼，但是私下獨處的時候，他還是會用過去一貫的“哈利少爺”稱謂。在離家八年的時間裏，塞巴斯蒂安是唯一經常和哈利保持聯系的人，起碼他會在每個周末的固定時間裏給他打一個電話，詢問是否有什麽需要。雖然每一次的例行電話都很短，也沒有特別的問候，但對于哈利來說已是莫大的安慰，盡管他明知這是管家的職責。

哈利回過神來，輕輕地搖搖頭：“沒事，我記得小時候曾問過你，有沒有我母親的其它照片或者遺物。”

管家瞥了一眼那張結婚照，然後回答：“沒有，少爺。在您出生後，老爺就讓我們把夫人的遺物全部銷毀了。”

和當年一樣的答案，讓哈利心中泛起一絲苦澀。他走向門口，從管家身邊穿過，扔下對方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把數據鑰匙盒放在桌上啓動界面後，哈利輸入母親的名字搜索，結果也只有她與諾曼?奧斯本結婚、以及死亡的新聞。奈芙家族在紐約也算是有點歷史、家境厚實的豪門，其獨女艾莉西娅?奈芙的人生軌跡在網絡中卻只有這兩篇新聞，并且當她去世後奈芙家族就恍若根本沒有這個女兒一樣，與奧斯本家徹底斷絕了來往，對唯一的直系繼承人哈利更是不聞不問。當艾莉西娅的父母去世後，奈芙家族的遺産也根據二老的遺囑，大半轉讓給了表妹芳婷?伊戈爾，法律既定無法更改的少部分則留給了哈利。這種态度與狀況，現在細想起來，甚是詭異。

哈利考慮了許久，撥通了伊戈爾家的電話，當他報上自己的名號後，接聽的管家沉默了片刻後才說：“請稍等。”結果這個稍等是漫長的十分鐘，然後一把中年婦女的聲音在聽筒裏響起：“哈利?奧斯本？”

“是的，請問您是芳婷姨媽嗎？

“啊……是我。這真令我意外，你突然打電話過來……我最後一次當面見到你，在艾莉西娅的葬禮上，你還是一個剛出生沒幾天的嬰兒。最近倒是在電視上經常看到你，都長這麽大了，已經是位英俊帥氣的小夥子了呢！而且你長得真像艾莉西娅。”對方的語氣從最初的略帶尴尬，逐漸轉為順暢。

哈利則繼續保持禮貌與柔和的聲線：“非常抱歉，這麽晚還打擾您。我只是……您知道的，我去年年初才回國，有很多事情要忙着處理。現在終于能有些空閑了，然後我想尋找有關母親的遺物或者照片，但是家裏完全沒有，于是就想到了您。”

芳婷有些驚訝：“奧斯本家沒有留下艾莉西娅的遺物嗎？”

“沒有，管家說我父親在母親去世後就全部銷毀了，除了結婚照外連任何一張私人照片都沒有。”哈利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非常的悲傷，以及可憐。

果然他那原本就帶着哭腔的鼻音打動了對方，芳婷有些激動起來：“這太過分了！真是難以置信！當年諾曼可是口口聲聲說艾莉西娅是他一生中唯一的摯愛，讓她不顧伯父的反對與他結婚。結果諾曼為了延續奧斯本家的血脈，強迫不适合生育的艾莉西娅懷孕，最後害死了她……啊，哈利，我不是在責怪你。只是當年的事情讓伯父他們傷透了心，從一開始他們就反對女兒嫁給奧斯本，和艾莉西娅大吵了一場，所以當她死于難産時，伯父他們就與你們斷絕了來往。”

“請問不适合生育是怎麽回事？”哈利覺得心在揪緊，父親果然只是想要一個血脈的延續麽？為了讓這個罪惡的姓氏繼承下去而不擇手段。

芳婷遲疑了一下，然後說：“這……其實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他們結婚6年了，都沒有孩子。我聽說諾曼非常想要子嗣，因為奧斯本家一向比較短命。然後好像諾曼帶艾莉西娅去公司的實驗室住了一段時間後，她就開始懷孕了，但是狀況非常糟糕，伯父他們曾去奧斯本家探望過一次，回來後大發雷霆，說艾莉西娅整個孕期都躺在病床上，人都憔悴得不成樣子。哈利，希望你聽了別介意。伯父他們很寶貝艾莉西娅，就這麽一個獨生女兒，他們甚至想說服艾莉西娅堕胎，因為他們覺得她的身體狀況根本不适合生産。但是艾莉西娅非常堅持，她說這孩子是唯一的希望，然後她……不惜把自己的父母趕出奧斯本家。最後，她果然還是沒能挺過去……”

哈利的手緊緊地攥住了那個數據盒，方形的棱角戳得掌心生疼，但他還是覺得幾乎無法呼吸，匆忙地說了幾句客套話：“謝謝您……告訴我這些，謝謝！對不起，我現在需要……呃，梳理一下，抱歉。”然後挂斷電話，捂着臉靠到椅背上。所以，這就是父親把母親所有存在的證明都抹消的原因嗎？就因為他真的是為了延續血脈，而害死了她。

蜘蛛俠在城市中穿行，今晚他遇到的罪犯并不多，所以大多數時候都是盲目地在街道上空飛來蕩去，試圖找到任何蛛絲馬跡。當他落在靠近一片住宅區的牆壁上時，看到遠處有對情侶勾肩搭背地走在夜路上，原本這不應引起他的注意，但是不知為何，蜘蛛俠突然想跟上去看看。他順着蛛絲蕩到斜對面，然後發現那對情侶是卡薩帝與一名陌生的年輕女性。蜘蛛俠瞬間僵住了，就在今天早上卡薩帝還一副為溫蒂悲傷的模樣，現在卻跟那位女性有說有笑非常親昵，這變化也太快了吧？就在他打算繼續跟蹤卡薩帝的時候，蜘蛛感應突然響起，彼得迅速轉身，便看到一團黑影以淩厲之勢向自己撲過來。蜘蛛俠頓覺一股怒氣直沖腦門，他從未如此地放任憤怒與憎恨來掌握自己，但是如今，在看到毒液的那一剎那，他不避反而迎了上去，灌注着所有的力氣揮拳猛擊對方。

這場戰鬥可以說沒有任何技巧，純粹力量的比拼，他們誰都沒有開口說話，只是一味地将憤怒發洩在自己的拳頭上，相互将對方毆打進大樓的牆壁中，或是砸入街道的地面上。美國隊長傳授的那些戰術與技巧都被蜘蛛俠抛到了腦後，他只想狠狠地痛揍對方。直至數輛警車呼嘯而至時，蜘蛛俠站在被他們戰鬥中破壞的一堵碎裂的圍牆前，喘着粗氣，瞪視着前方四肢着地背部拱起的毒液。那個漆黑的怪物發出一串低沉的嘲笑聲，随即擡手向身後射出漆黑的液體線，迅速地飛走。蜘蛛俠環顧四周，這才發現自己造成的破壞，趕緊在被警察包圍之前離開。但是他沒敢直接回奧斯本大宅，因為蹲在廣告牌上略做休息時，蜘蛛俠發現自己的手還在顫抖，心跳依然很快，自己這副模樣不能回去見哈利，肯定會被對方有所察覺的。自從那天之後，彼得就沒有在哈利面前提到過毒液，他害怕勾起對方那噩夢般的回憶，所以裝作一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哈利亦是如此。可是彼得心裏很清楚，自己有多在乎這件事情，以致于看到那怪物的瞬間便無法控制住自己的理智。

最後，蜘蛛俠選擇前往複仇者大廈，攥着面罩向美國隊長道歉：“我今晚似乎惹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