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蟲綠】Happy Tomorrow

第2章

Chapter02

哈利被注射了合劑之後，沒多久就陷入了沉睡。一直坐在病床前的彼得，最終沒能抵抗住睡意的不斷侵襲，趴在床邊也睡着了。這幾天實在太累了，彼得都幾乎沒怎麽合眼，所以他睡得很沉，夢見了很久沒有見到的格溫，她站在一片橙紅色的花海中，微風吹動金色的頭發，藍色的眸子帶着笑意。彼得在花海的另一邊遙遙地望着她，直至對方伸出手，指向彼得的身後。于是彼得轉過身，哈利躺在一張木制的長椅上，低垂的睫毛在濃重的眼袋上投下陰影，細長的腿從長椅的一側垂下，在紫色風信子叢中微微晃動。彼得走過去，伸手撫上哈利的臉頰，冰涼的潤滑感，以及肌膚下跳動的能量洪流。同時，一股香甜的味道席卷而來，最初是清淡的幽香，當彼得察覺到這股味道時，瞬間轉為濃烈的甜香，将其包裹，鑽入每一根毛孔，滲入心脾，讓彼得産生一種不斷沉淪的錯覺。這時候，哈利徐徐睜開眼，陽光射入冰藍的眼中，幾乎呈現透明。哈利就這樣靜靜地看着彼得，然後像格溫那樣伸出手，不過翹起的指尖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度，轉為掌心向上。彼得忍不住握住那只充滿邀請的白皙手掌，微微用力一拉，哈利順勢鑽入了他的懷中，在彼得的耳邊輕笑着。接下去的瞬間，哈利整個人在狂舞的風中消散，紫色的花瓣被吹飛開來，順着風圍繞着彼得轉着圈兒，有人在低語，聲音細不可聞：“……the Alpha and the Omega……the First and the Last……the Beginning and the End……”

然後彼得醒了，他盯着天花板發呆了許久，終于回過神來，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哈利坐在旁邊，用雙手撐着下巴微微蹙眉看着他。這下使得彼得徹底清醒過來，他就像背上裝了個彈簧似地坐起身：“我睡着了？哈利？你沒事了？”

哈利放下手，整個人安心地往後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彼得：“你猜猜睡了有多久？”

看到哈利臉色不再是病态的慘白，彼得猜測合劑已經在其體內生效，所以……“至少十二小時？”他不太确定地問，可是感覺自己并未睡得那麽久啊！

哈利搖頭：“至少二十四小時！”他站起來，挽着彼得的胳膊，把他從床上拖下來。彼得發現對方現在的手勁不小，但身體還是很纖細的模樣，雖然不似之前那麽瘦骨如柴。“你太累了，還好班納博士說以你的體質，只要好好地睡一覺就能恢複的。現在，我們去吃飯吧！相信你一定餓壞了。”

彼得踉踉跄跄地被哈利拖着走，然後捕捉到對方眼中閃過的得意，感覺有點好笑，這家夥才剛開始就想利用能力“欺負”自己了。“班納博士他們呢？”

“早就回去了，不過他說最好過兩天再去複仇者大廈做一次全面檢查。”哈利終于松開手，炫耀地跳起來騰空轉了個身，穩穩地落地，他打了個響指，笑嘻嘻地問：“怎樣？你剛變成蜘蛛俠的時候，也是如此心情吧？”

彼得忍不住笑了：“不不，才沒有呢。那時候我是完全莫名其妙，把一管牙膏都擠了出來，還搞壞了盥洗室的水龍頭，對了，房門的手把都被我拆下來了。為此梅嬸狠狠地批了我一頓。”

哈利大笑：“噢，可憐的彼得。好吧，但願你的胃口沒有擴張到三倍！”

正如哈利所說，走進餐廳聞到飯菜的香味，彼得才真覺得自己餓壞了。如同他剛變成蜘蛛俠時一樣，狼吞虎咽地補充了好多能量，哈利也吃了不少，估計胃口也變大了。當他們吃飽後開始商量接下來的安排。

“我要回一次家，梅嬸也挺擔心你的狀況，要不要一起去……？”彼得提議。

哈利想了想：“好啊，公司的事情我先在電腦上處理掉一些了，剩下的也不急，明天再去也行。你幹脆搬過來一起住吧，如果梅嬸願意的話，她也可以過來。”

“唔……我覺得她舍不得離開那個家的，畢竟那裏滿載着和本叔的回憶。

“也是……”在陷入短暫的沉默後，哈利趕緊岔開話題：“你曠課了好幾天沒關系嗎？學校那邊不需要打個招呼？”

“哦，因為之前是在奧斯集團實習，所以學校也知道出事後，給我們放幾天假壓壓驚。奧斯集團的HR通知我們實習暫停，等一個月後暑假再開始，會給實習生們重新做安排。所以只要明天重新去學校，在接下來的一個月裏完成先前實習的論文就沒事了。”

“聽上去似乎很輕松？”

彼得很得意地笑：“數理化、生物學，我可是系裏的第一名哦！”

“學霸什麽的最讨人厭了！難怪你有那麽多閑暇去做義警。”

彼得嘿嘿笑着撓頭，這倒提醒了他，好久沒變成蜘蛛俠上街去維護治安了，有點憋壞了的感覺。于是他幹脆抱起哈利，直接從起居室的窗戶跳出去：“讓蜘蛛俠空中特快專遞送總裁大人去梅嬸家！”

哈利摟着彼得的脖子輕笑：“你得往高處飛，否則會被人看見你的真面目。”聽哈利這麽一說，彼得更加起勁地将蛛絲射向高空，借助摩天大樓的高度完成超過180度的擺動，然後松開蛛絲，将兩人彈射到空中，整個城市都在其腳下，接着迅速下墜。如此他們在高樓間快速地穿梭，享受着與引力對抗的快感，等到了一片平矮的住宅區，彼得才瞅準無人的角落降落下來。哈利眼中充滿着興奮：“這比之前你帶我去上班更刺激，是因為你現在達到完美進化的關系嗎？”

“固然我現在的力量和速度增加了不少，不過……”彼得有點不好意思，“之前你身體不好，所以我不敢玩得太刺激。”

溫柔的笑意在哈利的嘴角擴散開來：“噢，彼……”他踮起腳在彼得臉頰上輕啄了一下，“我就喜歡你這一點。”被人寵溺的感覺讓哈利覺得整個人都陷入了柔軟之中，化不開的甜蜜與幸福在心中回蕩。

彼得立刻嬉皮笑臉地指指嘴巴：“那不給我更多點獎勵嗎？”

“你要在大街上親熱嗎？別傻了，被人看到的話，吃虧的是你。”

“為啥？”彼得有些不解。

“我早就習慣被媒體包圍說三道四了，你能受得了嗎？沒準連梅嬸家都會被圍堵的，更別提時刻跟蹤的狗仔隊攝影師。”

這麽一說彼得完全懂了：“好吧……說到攝影，你有沒有看過我給你拍的照？”

“我就記得河邊那次你有拍過，難道後來你還玩偷拍嗎？”

彼得笑得賤極了：“不少哦！回頭給你看看。我的攝影技術還是不錯的，否則也不會被號角日報采用。”

“好吧，大攝影師。”哈利戴上墨鏡，“不過我還是希望你以後能來奧斯集團上班搞科研，而不是給詹姆森那個小氣鬼拍照。說起來，那家夥一直诋毀蜘蛛俠，你居然還投稿給號角日報。”

“那可是紐約最大的報紙！”彼得也有些無奈，小聲說：“而且我需要稿費來補貼家用，大少爺。”

哈利好笑地看着彼得，閃過一個念頭，奧斯集團負面事件不斷，或許收購一家權威性的媒體來主導輿論走向是個不錯的方案。于是他掏出手機，一邊走一邊給主管公關的VP發短消息，讓他評估一下此事的可行性。彼得瞥了一眼哈利正在發的短信，好吧，有錢人的世界他不懂，他現在關心的就是梅嬸現烤的蘋果派——出發之前他給梅嬸打了電話，雖然剛吃過一頓大餐，但彼得還是留了點餘量，最近事情太多，導致他好久都沒有嘗到梅嬸的廚藝。

果然，一進家門彼得就如願地聞到了蘋果派的香味。“梅嬸！”彼得抱住來迎接的老婦人微微搖晃着，把頭埋人對方的肩窩裏，一股溫暖的芳香味道充盈着他的心肺。

“彼得你讓開，梅嬸要見的是我！”哈利笑着拉開彼得，與梅嬸也來了個大大的擁抱。

這令嬸高興地合不攏嘴：“哈利你沒事就好，我看到新聞說你被襲擊了，太吓人了！唔，氣色也比之前好多了，不過還是瘦了點。來！我給你們做了蘋果派，多吃點啊！”兩個大男孩齊齊點頭，在小餐桌旁坐下，充滿期待地看着梅嬸端着熱氣騰騰剛烤好的蘋果派走過來。哈利自告奮勇地來切，先分了一大塊給長者，然後給彼得，最後是自己。梅嬸笑眯眯地看着他們兩人，最初哈利突然來訪時，她也有些意外，而且彼得對待哈利的态度，總讓她覺得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違和感。不過随着時間的推移，梅嬸能察覺到彼得在苦惱，加上他開始頻繁地在奧斯本大宅留宿，使她确信彼得又陷入戀愛了。對于梅嬸來說，看着彼得逐漸成長、戀愛、成家生子是她的心願，雖然若是與哈利相愛的話，那是沒指望抱第三代了，但是只要能看到彼得過得幸福快樂就好。所以如今再次看到他們兩人在一起，之前那種看不見的隔閡已然消失，在梅嬸眼中這對小情侶相互之間的一颦一笑一個眼神一個小動作，無不透露出兩人之間的親密與自然，這使得梅嬸放下了心。

在哈利使了個眼色後，彼得一邊啃着派一邊偷瞄着梅嬸，開口說：“嗯，真好吃……唔，梅嬸你的手藝還是一如既往地棒！”

梅嬸有點好笑：“彼得?帕克，你是不是有事要說？別吞吞吐吐地。”

彼得一臉“哎呀被看穿”了的尴尬表情：“好吧，果然什麽都瞞不過你。我……嗯……想搬出去與哈利同住……所以……”他沒再往下說下去，和哈利一起有點緊張地盯着梅嬸，生怕她會為此不高興。

其實這個提議在梅嬸的意料之中，畢竟孩子大了要離開家自己住也是常理，雖然比她原本設想的提前發生。于是她笑起來：“你們還怕我會不同意嗎？哎，反正彼得你最近都三天兩頭往哈利那邊跑，索性搬過去也省點心。而且上次哈利來的時候，你們兩個啊……折騰得那叫驚天動地，我在樓下都擔心彼得那張小床會不會塌了。”

兩個大男孩齊齊臉紅，心中都在叫苦：冤枉啊！那次是在打架！不是在辦事！

當然打架的事情是絕對不能說出來的，彼得只能認命地把剩餘的派都塞嘴裏，含糊地說：“那我去收拾一下東西，不過我們會經常回來看你的。”

哈利跟着一起點頭：“如果有什麽事情的話，你也可以随時聯系我們。”然後兩人狼狽地逃進彼得的小房間，看着他們的背影，梅嬸再度感慨，年輕人就是活力充沛、行動力至上。

一進屋，哈利就躺倒在那張可憐的小床上，長舒一口：“吃撐死我了……都怪你，讓梅嬸以為我們在這裏做愛。”

彼得爬到哈利身上，把對方的手按住在枕邊：“那要不要再實際操練一下？”小小的木板床在兩個成年男子的重壓下發出輕微的嘎吱聲，這使得他們同時想起梅嬸剛才對小床的擔憂，不約而同地笑起來。彼得松開手站起來：“好吧，還是別考驗梅嬸的心髒了。我去拿些替換衣服和課本……對了，還有這個臺式電腦要怎麽辦？我得經常查些資料的。”

“你把需要的數據拷貝到移動硬盤不就得了，我給你買臺新的筆記本吧！”哈利不以為然，其實他覺得彼得真心沒啥需要收拾的，基本上奧斯本大宅裏設施齊全，實在沒有的東西也都可以買得到。彼得可不這麽想，如果可能的話，他還是希望盡量少用哈利的錢。于是彼得先随手拿了幾套日常衣服扔在床上，想了想又拿了一套西裝出來，上次還被奧斯集團的HR批評着衣太随意，不符合企業的精英文化，等暑假開始新一輪的實習，勢必得穿戴正式點。當彼得轉身去開電腦時，哈利皺着眉拎起那套西服袖子問：“這是啥？”

彼得轉身掃了一眼，很無辜地回答：“西裝啊？怎麽了？”

哈利嘆了口氣，把這種皺巴巴的衣服稱為西裝，實在有違他的審美。“你平時穿的這些衣服不是挺好，幹嘛要帶上這種「西裝」？比如，上次我穿了你的一件什麽劇集的T恤？還被好多人誇了。”

這下輪到彼得嘆氣了：“大少爺，你穿啥都會有一堆人稱贊好麽？你就沒發現整棟奧斯大樓裏，除了我這種屌絲實習生外，只有你能穿着T恤牛仔褲不會被HR數落反被誇，其餘男人全部是西裝、女人都是職業套裝？”

“咦？奧斯集團還有着裝規定嗎？”哈利有點詫異，不過他想了想好像還真是大家都打扮得挺正經的，沒見過自己以外的人穿過皮衣之類的服裝。“好吧，那幹脆去訂做幾套西裝吧！這套不用帶去了。”說着他把被彼得稱為西裝的衣服扔回亂糟糟的衣櫥裏。

“什麽？！訂做？”彼得僵硬了，看了一眼躺在衣櫥裏的西裝，那可是他最貴的一套衣服，為了中學畢業典禮買的。然後他再移回視線，哈利正跪在床上興致勃勃地整理那些T恤、夾克、牛仔褲，把它們一股腦兒地塞進背包中。

察覺到彼得的視線，哈利擡頭白了他一眼：“西裝不都是訂做的嘛！話說我上次讓管家給你的兩套衣服呢？啊！找到了！”他跳下床，從衣櫥裏拿出唯獨用衣架很整齊地吊着的兩套PRADA的衣服，然後撤掉衣架，跟那些廉價衣服一起卷成團塞包裏。

彼得扶額：“哈利，據說這兩套衣服很貴？你這麽放，會弄皺的。”

“弄皺了讓人燙一下不就好了。”哈利從來不關心這些，包括衣服的價格。然後他好像發現新大陸一樣，從衣櫥的角落裏抽出一件印着美國隊長盾牌的T恤。“居然還有這種？複仇者給版權了嗎？”

“版權？”彼得莫名其妙，“HotTopic有很多這種衣服，還有鋼鐵俠的……對了，還有蜘蛛俠的哦！”他有些沾沾自喜地在電腦裏打開網站。“我有個同學很崇拜蜘蛛俠，買了好多件T恤呢！”

哈利湊過來看：“啊！這件蜘蛛俠的圖案不錯啊！你給號角日報賣什麽照片啊？還不如問這家服裝公司要版權金呢！”彼得摸摸鼻子，心想我怎麽去問人家公司要版權金啊！人家肯出蜘蛛俠的T恤，還和美國隊長、鋼鐵俠放在一起銷售，已經讓他頭頂青天了好麽。哈利搶過鼠标繼續浏覽，然後很不滿地說：“為什麽美國隊長的周邊有這麽多？蜘蛛俠的才這麽幾件？設計團隊腦抽了吧？完全可以推出什麽手環、毛巾、書包、皮夾、帽子、太陽眼鏡之類的周邊，不要局限在衣服主體上嘛！而且還沒有支付版權費？這不科學！我就不信托尼?斯塔克會放任這種事情。”他飛快地點開HotTopic的公司介紹，然後掏出手機撥了法務總監的電話：“斯諾，是我，奧斯本。你幫我查一下這家公司，是否有斯塔克集團注資……”哈利挂掉電話後，指着一件黑色印着鮮紅蜘蛛俠标志的T恤。“我想要這件，買給我吧。”

沒想到這麽快就可以輪到自己給哈利買衣服了，彼得滿足地把T恤加入購物車，一邊說：“正好在搞打折活動，買滿50美金能免郵費呢！那我也來一件……”這樣就能湊一套情侶衫了，不過這句話彼得沒敢說出來。他偷眼看了下哈利，對方似乎完全沒有在意兩人買同一個款式的衣服，以及免郵費這種斤斤計較的小事。其實彼得不知道，哈利沒有什麽網絡購物的經驗，對五位數以下的價格更是完全沒感覺，至于情侶衫什麽的，他也完全沒有這方面的意識，最多只是覺得彼得穿件蜘蛛俠标志的T恤還不如直接穿蜘蛛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