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五只妖魂
這五頭吸血的妖魂和之前我看見過的吸血小妖是完全不同的兩類，簡單的來說，妖魂是死物，而吸血小妖是活物。
我站在鎮魂符的金光外，看着五頭吸完師傅鮮血後的妖魂漂浮在空中，一字排開。說實話這種類似的妖魂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在我看來，這五頭妖魂，身體這麽小，看起來又不像其他厲鬼那樣兇神惡煞。在我心裏，那種厲害的厲鬼應該和王風那頭千年老鬼一樣，一出現就霸氣的不行，鬼氣遮天蔽日的，看我一眼就讓我吓個半死。
不過，很快，我就明白，我的這個想法是有多麽幼稚。
師傅靠在牆邊，可能因為被五頭妖魂同時吸血的緣故，失血後臉色多少有些蒼白，只是手臂上的傷口卻已經止住了流血并且在快速地愈合。
說來也奇怪，和師傅相處這麽多日子，我最驚訝的就是師傅的身體自愈能力，簡直可以用變态來形容！
之前那次和厲鬼的正面對決，師傅明明被打傷了，然而，傷口沒過兩天就完好如初，連個疤痕都沒有。我一直以為師傅是用了什麽神妙的法術，後來才知道，這是道行深的緣故，身體內的氣會促進皮膚和纖維的加速再生。
道行越高的人，身上都沒有疤痕，就是這個道理。
所以，很多顯宗的得道高僧都是壽終正寝，不是因為病痛，也不是因為意外，而是因為壽元到了上限，才圓寂的，最誇張的是師傅和我說過在五臺山附近一個沒什麽香火的破廟裏曾經住着一位得道高僧，很低調，基本上不與外界接觸，但是很長壽，從康熙年間一直活到了民國初期，老了以後也幾乎不吃不喝，整日坐着打坐，也不動彈，但是死的時候卻依然天庭飽滿，滿面紅光，宛如活着一般。
這裏是扯遠了，我接着說五頭妖魂。
雖然我年紀小，但是靈覺卻真心不弱，這五頭妖魂身上沒有任何的鬼氣，就這麽漂浮着，也沒有進攻的意思，着實讓我有些奇怪。
不過，妖魂不進攻，不代表被厲鬼附身的小王不會主動攻擊。此時，小王泛白的雙眼死死地盯着師傅手上的青銅劍，雙臂垂在身體兩側，嘴裏的白色吐沫順着嘴角一點點往下流，惡心的不行！
“師傅，快出手啊！”
我在一邊看的心裏着急，對着師傅大聲喊道。
“急什麽？哼。”
師傅冷笑了一聲，也不見他捏符，更不見他擺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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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劍，還給，我……”
厲鬼附身的小王，低聲嘶吼，說話的時候依然不流暢。
師傅反手從口袋裏掏出一根煙，往嘴上一送，對着對面的小王地招了招手。
“要就來拿。”
師傅居然在挑釁小王！或者說，他居然在這個節骨眼上在挑釁厲鬼！
“吼……”
終于，小王爆發了！發出了一聲非人地怒吼，整個人沖着師傅直沖了過來，兩只手上有黑色的鬼氣缭繞，猛抓師傅的臉。
這些鬼氣可不是擺設，被鬼氣抓傷後，沒有道行的平民會當場感到頭暈，嘔吐，虛弱的甚至會直接昏死過去。
師傅雖然有道行，但是也不代表敢和厲鬼正面對抗。
“躲開啊，大叔！”
我着急地大喊。
然而，這一刻，我看見的卻是師傅嘴角發出的冷冷笑容，他叼着煙，輕聲說道：“吸了我的血，就要為我辦事了，把這頭厲鬼，給我拖出來。”
師傅話音剛落，五頭妖魂如同被激活的玩偶一般，直沖小王而去！
“滾，開！”
小王含糊地吼叫，兩只手不斷地攻擊漂浮在天空中的妖魂，只是這些妖魂身體很靈巧，不斷地在空中變化位置，小王的攻擊全部落了空。
厲鬼本來怨氣就大，這一回，先是被師傅挑釁，接着又是被妖魂戲耍，已經到達爆發的臨界點的厲鬼放聲怒吼，嘴裏不斷地有黑氣噴出！
“吼！”
這一聲狂吼震的我耳朵都生疼，甚至連房間內的水杯，玻璃，電視機屏幕都被震出了裂縫！
“就是現在！”
師傅右手伸出，快速地畫了一個五角星圖案，此時五頭漂浮在空中的妖魂就像是得到了命令一般，一個接着一個從空中沖下，一下子鑽入了小王的嘴中！
正在怒吼的小王，被這突入起來的變故給驚住了，想要閉嘴，卻看見一直站在牆邊的師傅猛的蹿了出來，一拳打在了他的肚子上。雖然厲鬼是附身在人身上的，但是并不表示人體沒有痛覺反應，師傅這一拳打在小王的肚子上後，小王本能地彎下了腰，嘴巴長的更大了！
這一刻，五只妖魂全部鑽入了小王的嘴中。
“小子，好戲上演了。”
師傅退到了我身邊，看起來很是篤定。
“師傅，這妖魂是啥玩意兒啊？”
我問道。
“這五只妖魂是我前些年在泰國邊境轉悠的時候從一個降頭師手上搶來的，這個降頭師原本依靠這五只吸血的妖魂作惡，被我發現後，給打了個半死。當然，我這五只妖魂就成了我的戰利品。”
師傅奸奸一笑，我可想而知，這個臭大叔當時搶這妖魂的時候有多兇狠。
“你別看這五只妖魂身體小，沒什麽鬼氣，但是它們是以藏樹妖精的魂魄煉制而成的，成了妖魂之後以主人之血為食，可以鑽入生物的體內，将這個生物的魂魄活脫脫地拉出來！當初那個降頭師就是靠它們害人取魂的。”
師傅說話間，小王也有了劇烈的反應！
他捂着自己的心口，原本狠戾的樣子蕩然無存，此時整個人趴在地上，臉上有青筋暴起，雙腿一個勁地狂蹬，發出痛苦的嚎叫，不斷地掙紮，就好像有人在将他的身體掏空一般！
嘶吼的聲音傳遍了整個房間，痛苦的小王雙手在地上猛捶，地板被捶的“咚咚……”直響！
漆黑的屋子裏，我看見小王好似發瘋了一般，滿地打滾！
“差不多了。”
師傅開口說道。
就在此時，小王停止了掙紮，整個人仰面躺在地上，嘴巴長的大大的！我看見，他的嘴裏有東西飛了出來，一個接着一個飛了出來。
赫然正是五只妖魂，随後，一團黑色的鬼影也被強行拉出了小王的嘴巴。
這個過程那是要多惡心就有多惡心！
我看的都快反胃了，整個胃裏直泛酸，一轉頭，胃裏猛地一抽，我大口大口地開始嘔吐。
“小子真沒用。”
師傅嘲諷了我一句，葫蘆蓋一開，将妖魂連帶着那團鬼影一起收入了封鬼葫蘆內！
小王則徹底昏迷了過去，但是呼吸卻開始漸漸舒緩。
當我們開門的時候，門外幾乎站滿了人，原本我以為大家會像歡迎英雄一樣迎接我們，然而，等待我們的卻是一雙手铐，以及四周老百姓恐懼和質疑的目光。
“為什麽抓我們？我們幹了什麽啊！師傅！”
我大聲地喊了起來，聽見四周的人對我和師傅指指點點，甚至還有人對我們露出了鄙夷的目光。
“就是他們，好像殺人了哦。”
“我聽說是搶劫，小小年紀就搶劫。”
“一大一小，不幹正道，盡做壞事。”
這一刻，我忽然愣住了，為什麽我和師傅拼了命地在幫助小王，師傅用自己的血救下了小王的命，卻沒有一個人念我們的好呢？
我忽然想要大聲咒罵這群無知的人，就在我小臉滾燙，正要開口的時候，卻感到一只手放在了我的肩頭。
“走吧，小子。”
師傅對我微笑着，此刻，我在師傅的眼睛裏看見的是一種無奈，他的笑容裏有一點點的苦澀。
等我們坐進警車後，車門一關，副駕駛上的警察就轉身把我和師傅的手铐解開了。
“對不住啊，蔣大師，上面交代過了要保證你們不暴露在公衆眼裏，所以，剛剛铐了你們，抱歉抱歉。”
那名警察一個勁地打招呼，臉上露出歉意，師傅擺了擺手，說了聲沒事。
“小子。”
師傅看着窗外，喊了我一聲，我轉過頭看着他。
“你要記住，幹我們這行的是和髒東西打交道的，我們不是大英雄，不是讓人贊美的職業。如果你想成為英雄，那就不要做陰陽代理人了。你不能怪老百姓不相信你，因為，這個社會，老百姓誰都不相信，更何況是我們這群見不得光的招魂者了。”
師傅說這話的時候一直看着窗外，我能聽出來，他的話語裏有一絲絲的惆悵。
也從那天起，我記住了一點，我做不了英雄，我只是陰陽代理人。
到了警局之後，師傅要了一件單獨的審訊室，然後将審訊室的燈關上了，将四周的窗簾都拉了起來。
“師傅，這是幹嘛啊？”
我好奇地問道。
“我要給這厲鬼用點刑。”
師傅冷冷一笑，我則是渾身一陣發寒，師傅每次這麽笑，鐵定沒好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