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做出選擇
“果果,你家掃把星受傷了,你快過來一趟。”
電話那頭衛曉曉掩着聲音繼續說道:“你再不過來,邱老大估計要把掃把星徹底滅了,那你就只有等着收屍的份了。”
衛曉曉神神秘秘的壓低聲音,讓藍果有種事情大條的感覺,急忙問:“說清楚點,他怎麽受傷了?”
“呃……”衛曉曉憋着竊笑,“好像是他太性急了,被蘇妙語給摔了,運氣不好正好跌在地上的碎玻璃上。”
她還笑得出來,藍果可是一點嘲笑的心情都沒有,“嚴重嗎?”
“倒也不嚴重,就流了點血,但是一上藥就鬼喊鬼叫的,都折騰半天了,一開始四駒還在這裏守着,到後面大家都打算任他自生自滅走了,現在邱老大被他抱着,死活不放手,邱老大眼睛都氣紅了,你再不來,肯定會有一場腥風血雨。”
藍果沉了沉,她實在是不想見到容烨修,但他自小都是很怕痛的,小時候摔傷都是她邊哄着邊小心翼翼的幫他上藥,如此十二年,他都習慣了依賴自己,每次一受傷自己就必須在場,她現在處理傷口的技術已經熟練到堪比護士了。
就算再不情願,一向嘴硬心軟的她怎麽都不可能放任容烨修不理的。但是,現在走……好嗎?
目光看向盯着自己若有所思的溫斯宇,內心掙紮不已,耳邊又聽衛曉曉說:“我不是故意打擾你和溫監察的,不過我正和邱老大嗯嗯,掃把星一個殺豬叫的電話打來,硬生生把邱老大嗯哼嗯哼給憋了回去,心裏正窩着氣呢,惹了邱老大,大夥都得遭殃。”
應該只有你會遭殃吧!聽不下去衛曉曉的唧唧歪歪,避開溫斯宇的目光,“我馬上就過去。”
挂斷電話,藍果心虛地不去看溫斯宇,把床上雜七雜八的東西收起來,穿上外衣拿起包就打算要走。一直感覺得到身後那道目光,終是停下來,說:“他受傷了,我必須過去一趟。”
一直沉默不語的溫斯宇只是淡淡地問:“嚴重嗎?”
“應該不算嚴重,只是被玻璃割傷了。”
“那為什麽非要你過去呢?”他定定地看着她,少了往日的紳士和溫和,直逼問道。
藍果語塞,嗫嚅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個字,最後她也放棄了,其實理由很簡單,不管自己再怎麽厭煩容烨修,受的傷再怎麽深,可她和容烨修十幾年來的牽絆是無法被磨滅的,有了這道牽絆,她就無法徹底狠下心來。
看着她為難的表情,溫斯宇也意識到自己的态度過于堅硬,嘆了一口氣,緩和語氣說:“果兒,如果你真的想要拯救自己,今天你就不能過去,這不是對他的狠心,是你必須對自己狠心。”他向她伸出手,帶着一絲催眠意味的緩慢語氣,“相信我,好嗎?”
藍果猶豫不定地看着他,此時的她就像是侵泡在茫茫大海中,她一直渴望着能遇到伐木,好不容易遇上了,她怎麽可能不心動,不急不可待的攀上去?
可是就在手慢慢伸出來時,又驀地垂下,她痛苦地閉了閉眼,“對不起。”
然後便跑了出去,獨留下一個怔忪失神的男人。
一段不長的走廊,此時卻感覺怎麽走都走不完。
藍果心緒還未穩定,一顆心髒跳得砰砰的,回想起剛才的一幕,她幾乎不敢相信那是自己會做的事情。
她竟然拒絕了,拒絕了一個溫斯宇這樣完美的男人,義無反顧的選擇了容烨修。
藍果突然覺得可笑之極,一直以來都在告訴自己不要對容易修抱有任何希望,最後卻還是為了他放棄了更美好的愛情。無論自己再怎麽将他排斥在外,他依舊能輕而易舉地影響到自己。
“你終于來了。”老遠見到藍果,衛曉曉急忙把她拉進房間,“你趕快的吧,邱老大就快要噴火了,剛才險些拉着我上演真人表演了。”
藍果本以為是衛曉曉誇大其詞,但走進去,立刻被眼前的畫面和氣氛震驚住了,只見邱宜中黑着一張怒臉,身上一身昂貴的西裝狼狽不堪,衣裳不整,又見罪魁禍首容烨修半裸着身子,手抱着邱宜中的腰,身子趴在丘一中的大腿上,唧唧歪歪的讓醫生上藥。
這感覺……
“真激情四射。”衛曉曉小聲在藍果耳邊嘀咕,豈料又遭到耳尖的邱宜中一記怒瞪。
藍果無奈地從醫生手裏接過工具,“我來吧。”
突聽到她的聲音,容烨修便立刻望過來,驚坐起來,“老……老婆?”
邱宜中獲得解放,立刻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怒氣沖沖地拽着衛曉曉回房間“洩憤”去了。一下子,房間裏便只剩下容烨修和藍果兩個人。
“躺下。”藍果無視容烨修的一臉訝異,直接命令道。
容烨修見她一副不容置疑的樣子,遲疑了一下就乖乖趴在床上,下一秒就能感覺到酒精碰到傷口處的刺疼,不知是藍果手輕還是他沒剛才緊張的緣故,竟感覺沒有那麽痛了。
“老婆你不知道,我今天可倒黴了,莫名其妙遭了蘇妙語一個過肩摔,她倒好,對着躺在地上“血流不止”的我吐吐舌頭,丢下一句更莫名其妙的話就走了。”他委屈地向她告狀。
藍果手上動作不停,只是随意地問了一句,“她說了什麽?”
“說什麽,讓我別再欺負你。”容烨修仔細地想了想,一臉郁悶,“可我沒欺負你呀,我不是挺為你着想的嗎?受傷了都沒給你打電話,怕打擾到你和溫先生的春宵一刻……嘶~老婆,輕點!”
藍果突然手上用力重了一下,懲罰他的大言不慚,情趣玩具的事都還沒跟他算賬呢!
“诶!老婆,我就想不通了,她怎麽就說我欺負你了?”容小四同志一臉天真的還在糾結着這個問題。
藍果想起蘇妙語在晚飯席間說過,會替她報仇,想必指的就是這個吧。她沒有一點感激之情,也清楚了解蘇妙語不是這樣幼稚的人,只是為何這麽做,藍果無法想透,或許這只是一場試驗,蘇妙語只是想看看容烨修的反應,看看她會怎麽選擇。
然而,也是今晚的事情,讓藍果再也無法逃避。
“好了。”幫容烨修包紮好,藍果收拾好殘局,再讓客房服務把地上的碎玻璃打掃幹淨。再一回頭,容烨修已經酣睡,由于是趴在床上的緣故,他被壓迫的臉甚至不堪地半張着嘴,不時還很傻氣的回吸一下口水,毫無形象可言。
藍果随着床邊坐在地上,她很仔細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然後不停地問自己,究竟喜歡他什麽?
和溫斯宇相比,他除了名利之外,根本無法不堪相比。
可她到底喜歡他什麽呢?
藍果想了很久都沒有得出答案。夜幕深入,她不知不覺也睡着了。
第二天,感覺到微涼才慢慢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便是一襲白簾在晨風的吹拂下飄揚在空中,陽臺外,一目可見那薄薄的一層淡霧,遮住了山頭樹尖,獨有一股仙境意味。
藍果在地上坐了一晚上,身子動起來時有點無力和酸痛。看了看床上還在熟睡的男人,又檢查了一下他背上的傷口沒有發炎症狀,才梳洗完走出了房間,來到戶外。
清晨的空氣帶着一抹潮濕,涼涼的打在她的臉上,她已經失神許久,突聽到身後有木屐的聲音,回頭就見一身浴袍而來的溫斯宇,他臉上一如既往的笑,放了一套浴袍在她手中。
“有沒有試過早晨去泡溫泉?”帶着一抹趣味地說:“要不要試一試?我保證你會再睡一次舒服的回籠覺。”
藍果笑笑,便跟着他走進了溫泉場。
男女溫泉僅隔一面不高的鵝卵石牆,不會暴現春光,但卻可以高聲暢談。
兩人都背靠着一面牆,水蒸氣包圍着他們,感受着溫泉帶來的惬意。
“容四少還好嗎?”先打破沉靜的是溫斯宇。
“嗯。其實傷口不嚴重,他就是怕疼,大驚小怪。”
看不見那邊他的神情。他只是沉默了一會兒,又說道:“果兒,還記不記得我說過,遇見你,我才變成現在的樣子。”
藍果不語,靜靜聽他繼續說,“昨天你走了後,我反複的思考自己到底為你變了什麽?後來我想到了,是為你變得無力了起來。”他頓了頓,能聽見他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從來沒有這樣的感覺,那樣迫切,卻無可奈何,對我而言,你的确是特殊的。其實我很想問,他究竟哪裏好?從我第一次見到你,你就因為他一直發生一些不堪的糗事,在我看來,他并不是你生命中的幸運,而卻這麽徹底的影響到你。”
“呵……”他苦澀地笑了笑,“或許,讓他影響你的,不是他本身,而是你給了他這樣的權力。”
他一句話,一語擊中藍果內心的痛楚,她一直都知道,只要狠心一點,只要做到完全無視,那就可以遠離容烨修的世界,然而,最後她都以各種借口來掩飾自己的情不自禁。
“我知道你一直都在逃避,那就去試一試吧,勇敢的,毫無顧忌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到時候,也許你就找到方向了。”這是他想了一個晚上的決定,也是對每一個人都最好的決定,只要容烨修還橫在藍果心中,那麽,自己和藍果就無法再跨越一步。
當然,這是一個賭,他下了全部賭注。但他不會永遠停在原地等她,只是若她失敗的那一天,他還沒有愛上其他人,那麽,他還是會全心接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