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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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民警原本就對方以則帶有幾分懷疑,是以沒有對陳震浩透露方以則跟何奕銘之間的信息,只是在之前交談時說明了大概情況,而方以則僅憑陳震浩那裏了解的情況,拿出了關于何奕銘最後出現的監控。
這大大出乎了民警的意料,他們對方以則三分懷疑直接說上升到了七分。
簡直是有備而來。
方以則沒把他們的懷疑放在眼裏,他将u盤插入陳震浩辦公室電腦,播放了五天前下午何奕銘跟趙霓霓在別墅前的監控。
山間別墅區居住的人非富即貴,監控設備完善性能絕佳,監控中可以清晰看到人物的面貌特征和語音。
監控中,何奕銘拿了藍粉兩只小熊後就離開了山間別墅,一路上進入好幾個監控鏡頭,方以則收到的這段監控是別墅前工作人員将何奕銘出現在監控的身影連續拼接起來的。
在視頻的最後,何奕銘站在距離大門十米的地方拿出手機,看上去像是等車,但下一瞬仿佛看到什麽般,快步向一處地方走去,而後門口的監控再沒有出現何奕銘的身影。
根據梁如是提供的線索,何奕銘确實是在監控中的這一天消失的。
“別墅對面是山,還有沒搬走的居民,道路上或許還有監控。”方以則可以動用關系調出別墅區的監控,但是道路上的監控只能依靠司法機構了。
這監控确實是意外之喜,但面對方以則主動提供監控的行為,還是讓民警放心不下,“我們會去查附近的監控,一會兒我們過去把所有監控視頻都調出來查看。”
“方總,還是要麻煩你把你這幾天的動向全部交代一下。”
“好。”方以則很是配合,仿佛被懷疑的并不是他一般,只是那雙向來冷靜的眼,極快地閃過一絲無措和茫然。
之後的事,鄭之烽不便再跟進,他此時根本無心上班,他想到之前陪學妹聯誼見過何奕銘的朋友,索性請假,讓學妹約出了梁如是他們。
幾人交換了已知情況後,梁如是急得跳腳,斷定這事跟方以則脫不了幹系。
鄭之烽倒是冷靜下來:“給何奕銘打電話一直關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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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沒打通過!”
“看看能不能定位他的手機。”
梁如是驚喜:“你能定位?”
鄭之烽聲音夾雜着說不清的情緒:“試試吧!”
時間在衆人的焦躁中,快速劃過。
對于何奕銘而來,一分一秒都是折磨。
醒來已經過了四天,他每天只進食半碗糊糊,從一開始為了活下去勉強進食,到後面他開始無比渴望那半碗糊糊。
肉眼可見的,何奕銘身上水分極快流失,開始連呼吸都費勁。
在他覺得沉睡都覺得難受時,刀疤男進來解開了他手腳上的繩子。
即便手腳不再收縛,可他身上沒有一點力氣,更多的時候他躺在那張發着黴氣的木床上昏睡。
清醒的時候,何奕銘會細細探索這間破陋的木屋。
這屋子是有木頭制成的窗,根據何奕銘觀察窗戶可以向外推開,但由于年代久遠,木窗一推就會發出難耐的吱呀聲。
何奕銘透過窗戶縫看到外邊連綿的山,知道這些綁匪敢給他松綁放在屋裏,不怕他跑。
至于那個刀疤男,自從何奕銘跟他交流過一句後,那個男人不再和他說話,有時候那男人會從門外進來坐在門旁邊的瘸腿長椅上擦拭木倉,或者打會游戲。
除此之外,這幾天何奕銘沒有再見過一個人。
他不知道自己怎麽會突然被綁到緬甸來,一開始他還以為會被要求聯系家裏人打錢贖人,被強迫犯罪詐騙,不配合就切手掌,但這幾天只有這一個男人看管他,除了不讓他出門,暫時沒有別的動靜。
但明顯吊着他命的舉動,讓何奕銘內心湧現無限恐慌和煎熬。
這天,何奕銘再次聽到女聲,這個女人只在他醒來那天來過一次,何奕銘雖然不知道外面的情況,但也知道這裏恐怕不止一兩個人那麽簡單。
“爸爸找你過去。”女聲快速說了一句方言。
“我一會過去。”
“你快點,裏面的豬還好嗎?”
“不會死的。”
簡單交談過後,門外響起腳步聲,何奕銘側躺在床上聽了好一會兒,确認腳步離開,才使出全力支撐起身體,他現在腳使不上勁,踩在木板上會發出清晰的聲音,何奕銘一條腿使勁往前邁,再慢慢挪過另一條腿,挪到木門前。
他透過門縫往外觀察,門沿外是一塊黑色泥土地,因為常年有人走動,黑土地光滑平坦,只有靠近山那邊的連接處長滿了雜草。
何奕銘試探地推了推門,果然上了鎖。
見門推不開,何奕銘便多觀察了幾眼周圍景色,将附近格局記在心裏。
這座木屋建造在山腳,地勢高,他能從青色雜草下看到幾片高低不等的屋檐。
這也許是間村子,裏面居住普通的村民,但更有可能這整個村子裏的人都是不法份子。
兩國國情不同,緬甸國內局勢動蕩,軍/政/府不睦,毒/販/猖獗,他落在什麽人手裏都不清楚。
何奕銘暫時不打算貿然出逃,他貪婪地看了一眼外面景色,打算回去繼續躺屍保存體力。
這時,一道鈴聲伴随震動的聲音隐約鑽入何奕銘耳朵。
何奕銘眼前頓時一亮,是手機鈴聲!
這是他到這第一次聽到手機鈴聲,有手機在附近!
一股極大的希望直沖大腦,何奕銘大腦飛速旋轉。
有手機,他要是能找到手機,就可以撥打電話報警求助。
何奕銘心砰砰直跳,刀疤臉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只要他夠快,神不知鬼不覺打了電話,他只要拖着有人來救他就可以——
一時間,腎上腺飙升,身體的疲軟仿佛一掃而空。
何奕銘直沖向木窗,窗戶是可以推開的,他要爬出去。
咯吱——
木門發出難聽的嘶啞聲。
剛才劇烈的動作讓他出了一身虛汗,刀疤男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回來,不能耽誤工夫。
何奕銘使出吃奶的勁兒爬上窗戶,從窗戶口鑽了出來。
窗戶比他想象中要高許多,何奕銘顧不得太多,直接跳了下來,整個人栽進了雜草堆裏。
沒時間耽擱,手機鈴聲不會一直響着,這短暫的響鈴聲對何奕銘來說刻不容緩。
何奕銘顧不得看附近景色,按照記憶小跑到木門前,鈴聲已經停止了。
“艹!”何奕銘狠狠攥緊拳頭,無力感深深席卷了他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