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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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道白色的身影,何奕銘再熟悉不過。
何奕銘努力保持理智,不停安撫自己,方以則條件好,被人追也正常,說明有魅力啊!
何奕銘屏住呼吸,因為吃瓜吃到自己頭上,他震驚過度,眼睛緊張地瞪着很大。
他也不覺得眼球酸澀,觀察着方以則的神色。
方以則好看的眉眼幾不可察皺起,他并未回應女孩,淡然的目光落在女孩滿是緋紅的俏臉上,神色平淡得仿佛并未聽到女孩鼓起勇氣地告白,也像是在思考如何處置女孩的這段感情。
“以則哥。”名模嬌嬌軟軟叫了一聲,黑白分明流露出哀求之色。
她的驕傲不允許被當衆拒絕。
她原本要沖突胸膛的心一下子跌入谷底。出衆的家世和得天獨厚的外貌條件,讓她從小是交際圈中的中心人物。
她拒絕過很多條件優秀男士的求愛,她心裏憧憬的只有,從小對任何人冷淡的方以則。
越不會為人停留的目光,越誘使人不顧一切吸引他。
何奕銘略帶同情地望向優雅美麗的女孩。
方以則确實夠帶勁,但他喜歡男的,注定無法回應她的感情。
何奕銘是希望方以則能明确給女孩一個答複的,斷了女孩的念想。
“西西,女孩子這麽着急幹嘛!”一直在茶室門口的中年男人折回來,笑吟吟走到女孩身邊,站到了方以則對面,狐貍眼微微眯起,“你們現在的女孩子,膽子太大了,也不知羞。你看,你這麽直白,把你以則哥都給弄害羞了。”
“爸爸。”女孩乖嗔瞪中年男人一眼,幾乎要哭出來,“你不要說了,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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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年輕,臉皮薄。”中年男人笑呵呵望着方以則,別有深意說,“小方,代我向你爺爺問好,以後有機會再聊。”
方以則睫毛微微顫抖,像只振翅欲飛的蝴蝶。
他半晌這才有了回應:“會有機會的。”
中年男人笑意加深,斜長的狐貍眼幾次停留在方以則身上。
對于這個女婿,他是滿意的。
小年輕沒有感情問題不大,可以慢慢培養,主要是足夠優秀,女兒又喜歡他。
這次離開的時候,中年男人安撫般拍了拍女兒的手背,女孩摟着父親的臂彎走了。
目送這對身份顯赫的父女離開,何奕銘心裏說不出的別扭。
方以則的沉默可以理解成顧全女孩的臉面,但同時也可以理解成默許,不拒絕。
他腦子像被人放了一個即将□□,滴答滴答的鐘表聲持續不斷提醒他,爆炸即将到來。
“方總,這麽漂亮的女孩投懷送抱,你怎麽做起柳下惠了。”何奕銘喉嚨發苦,本來是詢問方以則的想法,結果話出口就酸溜溜了。
何奕銘不傻,女孩美則美已,但方以則對他的态度還比不上對他熱情。
但方以則敢把只上過一次的床的他帶回家來,說不準也能幹出轉頭就娶個老婆的事情。
不是他對方以則為人有所了解,而是他從沒摸透過這個人。
何奕銘被包間雕花隔斷遮蓋,旁邊還要一株一米六的發財樹盆栽,不從外面仔細看,是無法發現這裏有人的。
他這一出聲,令外面的男人狠狠皺起眉頭。
鄭之烽微微錯愕,擡眸望向何奕銘。镂空的隔斷不存在隔音,他也聽見了這個尴尬的場面,而故事的一位主人公做為公司老板,明智之選是忘記這件事情。
而何奕銘的行為,使鄭之烽臉色緩緩沉下。
方以則聲音低沉平穩:“你在這裏幹什麽。”
何奕銘一下子就火了:“我喝茶啊!不來喝茶我怎麽會趕上這出好戲!”
方以則唇角微微崩緊,顯然對何奕銘的怒火很不滿意,他斂下眼眸,想要出聲,卻從隔斷看到了另一個人的身影,“還有人在。”
“你什麽意思?”
方以則似顯然不想再多作解釋,轉身留下一個清瘦挺拔的背影。
何奕銘出離憤怒了,他氣得雙眼發紅。
他自嘲地想,他們之間從來沒有承諾,沒有感情,所以他在方以則眼裏沒有分量。
鄭之烽看着何奕銘的神情,眉宇狠狠皺起。
他從何奕銘不同尋常地表現,大概猜出了何奕銘跟方以則的關系。
鄭之烽目光複雜:“你跟方總是情侶?”
他問得很委婉,因為他看出方以則并不想讓別人知道他跟何奕銘的關系。
這見不得人的關系,讓鄭之烽心跌入谷底,語氣也變得森冷,毫不掩飾譏諷,“看起來,這好像還是你的一廂情願。”
如果說何奕銘一開始只是火冒三丈,鄭之烽的一席話直接把他理智點燃了,“這TM關你什麽事?你TM住海邊啊!管那麽寬,我跟我男人的事情你管得着嗎?”
鄭之烽用他看透人心的目光望着何奕銘,他眼中似有一絲迷茫劃過,“在讓人失望這件事上,你從來沒讓人失望過。”
“滾!”
何奕銘幾乎是咆哮地沖出包間,聽到他失控地喊叫聲,茶室的茶娘正在猶豫要不要進來查看情況。
他出去的時候,正好撞上錯愕的茶娘。
何奕銘匆匆看了茶室工作人員一眼,掏出手機,直接給方以則打電話。
微信還沒打開,他就看到方以則站在茶室門口。
何奕銘暴躁的步履一頓,鐵青着臉,“找個地方聊聊。”
方以則神色依舊冷淡:“跟我來。”
何奕銘就跟着方以則穿過休閑區,而後坐電梯去了頂層套房。
一路上何奕銘都沒跟方以則說話,他本來就覺得跟方以則的關系不長久,很不安,今天直接撞上了方以則被女人告白的事情,讓他更不安。
結果鄭之烽那個傻逼還來刺激他,他現在肺都要氣炸了,要不是想跟方以則掰扯清楚,他非把鄭之烽打的跪地喊爸爸不可。
一進屋,何奕銘就暴躁門一摔,看着方以則冷淡的臉就來氣。
但他稀罕方以則,知道現在不是跟他生氣的時候,主要是把事情問清楚,方以則到底對女的有沒有興趣,将來會不會結婚。
要是方以則不結婚,他就跟方以則說清楚,要是方以則以後要結婚,那就趁着還沒陷進去前一刀兩斷。
何奕銘深吸一口氣:“你跟那個女人什麽關系?”
方以則倒是配合他:“小時候見過,她父親是生意夥伴。”
何奕銘想到女模跟她父親說的話,應該沒撒謊。
“那你對她感興趣嗎?”
方以則聲音一貫地冷淡:“不感興趣。”
何奕銘心裏松了口氣,把最重要的問題問出口,“那你會和她結婚嗎?”
既然方以則不喜歡那個女生,也不會走到結婚這步。
但方以則在面對女孩求婚時,沒有明确拒絕,讓他心裏警鈴大作。
男人為了繁衍,是會和沒有感情的人結婚生子的,就連他都想過以後要個孩子,但是他一個gay要孩子涉及太多,尤其是情感和法律上也不支持,他也歇了心思。
可方以則不一樣,他有很多選擇。
方以則長眸極快地閃了一下,沒有出聲。
何奕銘眯起眼,心凍成一塊,“你沒否認。”
方以則輕輕掀開眼皮。
何奕銘看到方以則黝黑的眸子裏,映着他的倒影。
何奕銘心仿佛被麻了一下。
“我不會結婚。”
何奕銘聽到方以則冷靜的聲音。
“你要是結婚,咱兩也斷了吧!”何奕銘臉色稍緩,但心裏的不安仍未散去。
出了這個變故,何奕銘對晚會徹底沒了興趣,方以則從頭到尾沒打算去參加,兩人就在套房裏休息。
礙于酒店員工多,何奕銘沒在方以則房裏多呆,回了自己房間。
晚上十點左右,跟何奕銘同宿舍的哥兒們已經喝大了,他一回來就磨磨蹭蹭收拾東西。
“這麽晚了,你收拾東西幹嘛?”
那哥兒們大着舌頭抱怨:“也不知道小鄭折騰什麽,突然跟我說要換回來,問他為什麽也不說。”
何奕銘眉頭狠狠擰在一起,嫌惡道,“鄭之烽要住回來?”
“可不是嘛!說要換的是他,不換的也是他。”
何奕銘這下坐不住了,直接從床上跳下來,這時候門口傳來敲門聲。
那哥兒們進來的時候準備收拾一下東西就走的,門根本沒關,鄭之烽就冷着臉,拖着行李箱進來了。
何奕銘是豬,也知道鄭之烽是故意針對他了。
“得!我走!”何奕銘氣不打一出來,他還想多活幾年,惹不起他躲得起。
本來還想跟方以則冷處理,現在他被逼的直接去方以則屋裏睡。
鄭之烽簡單跟人道謝後,開始慢條斯理整理他的衣服,看到何奕銘将衣服團成一團,一股腦塞進行李箱後,他淡淡開口,“你要去找他嗎?”
這個他,何奕銘一下子就聽出來了,是方以則。
何奕銘語氣不善:“關你什麽事。”
那個喝大了的哥兒們神經有些遲鈍,沒看來兩人之間氣氛暗流湧動,還感概道,“你們兩個同期的實習生,關系挺好。”
聞言,何奕銘臉色沉下來。
好個屁!
鄭之烽倒是點點頭,但轉頭對着何奕銘時,語氣又不掩飾譏諷,“我建議你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