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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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奕銘立刻把手機鎖屏扔到一邊的沙發凳上。
方以則長翹的睫毛微顫,他鮮紅的唇瓣,肆意扯開的襯衫,上面印着幾枚鮮紅的牙印,平添了幾分脆弱的淩/辱/美感。
這在何奕銘眼中就成了十足的美景,忍不住再在方以則白皙的肌膚上再添上屬于自己的痕跡。
“把照片删掉。”
何奕銘本來也就是一時興起,剛才方以則唇瓣殷虹,眼神濕潤的樣子太勾人,等拍下的時候他才反應過來,但他可不會和方以則說實話。
“別想了,我手機你打不開,反正不會敲詐勒索你。”何奕銘掰正方以則腦袋,讓他墨玉般的長眸裏只有自己的身影。
何奕銘有點心軟:“你剛才因為什麽生氣?跟個娘兒們似的,老子跟你好是找刺激的,可不是來哄你的。”
“你先放開我。”方以則看一眼被緊緊抓住的手腕,示意他放手。
何奕銘老實松開雙手,規矩坐在床邊,他跟方以則相處挺快活的,看得出來方以則是個認真的人,兩人不是一路人。
方以則不想他過界。
“是不是我和趙霓霓開玩笑觸及你底線了。”何奕銘心裏有數,他們就是炮/友,方以則帶他過來顯然也是保姆回家,他一時半會兒找不到人看孩子。
“你确實不該和小孩胡說。”方以則聲音冷淡,他察覺到何奕銘的氣息變化沉默兩秒,解釋,“她還是不到十歲的孩子,不應該接觸有違常識的東西,你認為我們的關系适合出現在別人面前嗎?”
“确實不合适。”何奕銘心裏被擰了一下,泛起密密麻麻的酸疼,跟方以則住一塊的日子讓他跟泡在美酒裏似的,飄飄欲仙,老是讓他忘了他們其實關系很簡單,也沒有什麽感情。
這還是方以則第一次坦誠跟他說這些話,何奕銘也不是玩不起的人,保證道,“那我以後注意,我知道方總您的意思,咱兩的關系就是互相纾解,我以後絕不越界,等咱們兩個膩了,好聚好散。”
方以則眉宇一皺:“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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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奕銘憋在心裏的火氣一下子就被點燃了:“這不就是你想的意思嗎?”
方以則警覺到何奕銘的怒氣,他保持一貫的冷靜,不願争吵,“我下樓做飯。”
何奕銘想不明白自個為什麽剛才突然就冒火了,好像心裏早就有團火,他扪心自問對以前其他看上眼的人都是好聚好散,也沒和人糾纏過那麽長時間。
方以則不愛說話,兩人溝通更多的是在床上,但方以則卻是好相處,很照顧人,這樣的人都不怕吵架,因為人家根本就不搭理你。
就像剛才,他還想和方以則好好掰扯掰扯,方以則直接說要下去做飯,不給你擴大戰火的機會。
這一拳就像打在棉花上。
何奕銘憋回這口邪氣的時候,生生拐了個彎兒,“方總,公司到底怎麽安排我?不成我就出去找個工作,之春總不能就這麽把我晾着吧!給個準信。”
說出來誰信!
他白跟老板睡那麽多天,不說升職加薪,總不能這麽把他放着不管,光給人帶孩子吧?
看看人家喬鄲,在式方集團混得風生水起,過兩天就去團建了。
方以則看着何奕銘的咄咄逼人的模樣,冷下臉。
何奕銘冷笑一聲:“我也不求方總啥的,能轉個正就行。”
方以則眉眼肉眼可見的冷淡下來,他無聲看着何奕銘,斂下眼簾,“既然你是這麽想的,那你明天回去上班。”
何奕銘像是被人刮了一個大耳光子,話明明是他自個說出來的,但真聽到方以則真應了他的話,何奕銘感覺不僅被人輕視,還被人碾在地上踩了一腳。
他看不慣方以則對自己冷冰冰的模樣,他們之間明明只隔了一步的距離,但好似一瞬間相聚了無盡的距離。
何奕銘咽下口中的苦澀,仿佛戳破方以則自定的外殼才能痛快,“那就多謝方總了,不過我可是聽說式方集團過兩天就去團建了,也不知道咱們之春有沒有這樣的待遇,不過沒有也正常,誰讓之春只是一個小公司。”
方以則眯起眼,深深看了何奕銘一眼。
何奕銘被方以則意味深遠的目光看的如芒在背,說不出什麽滋味。
晚上,連趙霓霓也察覺到方以則和何奕銘之間的不對勁。
小姑娘在餐桌上看看沉默的方以則,又看看埋頭夾菜的何奕銘,小腿蹬了一下何奕銘,一雙烏黑的圓瞳詢問何奕銘發生了什麽事情。
何奕銘心不在焉地夾了一塊生姜到小姑娘碗裏,催促她趕緊吃飯。
趙霓霓把姜塊撥到碗外面,就看到哥哥如有實質的目光,她一頓,飛快埋頭扒飯。
八點,其中一個保姆趕回別墅。
何奕銘和方以則兩人驅車回家,一路上兩人都沉默以對。
車子一停,何奕銘也沒理方以則,直接回去抱着自己衣服去了客卧。
在方以則停好車回來前,就把門一摔,衣服也沒整理,趴到床上。
客卧比起方以則主卧還沒人味,床單被套一味的白色,沒有方以則身上染的淡淡青草味,只有使用洗衣液清洗過後殘餘味道。
何奕銘蓋着被子,聽着外邊傳來的走動的聲音,數着秒數,尋思方以則會不會過來哄他回去。
直到過了十一點,以方以則規律地作息肯定已經入睡的時間,何奕銘也沒等到方以則。
也不知道是失望還是意料之中的感想,何奕銘有些委屈。
他今兒跟方以則說的話太過分了,其實他心裏不是這麽想的,他沒指望傍方以則給自己謀取好處,不然他不會和鄭泥鳅沆瀣一氣了。
這就是氣話,可方以則的态度着實是在他理智上來回蹦跶。
何奕銘有後悔沖動嘴硬,但更多的是屈辱感,回來的路上,何奕銘仔細想了一下他跟方以則的點點滴滴。
他恨不得扒個縫鑽進去,他跟方以則能混到一起去,從頭到尾都是他主動。
方以則是怎麽想他的?
一個投懷送抱的男人,不要白不要?
何奕銘睡不着,也沒敢再想下去,他掏出手機玩了一晚上游戲,連輸了幾局,心裏更加窩火。
一夜無眠。
第二天,何奕銘一早起床,避開方以則,走路去公司。
何奕銘精神有些恹恹的,他到公司的時候還不到八點,全公司只有零星幾個值班的同事。
何奕銘直接去了他和鄭泥鳅的辦公室,開機,打開文檔。
等他删删減減寫了大半,外頭才有人氣,其他員工陸陸續續上班,沒一會兒,辦公室門被打開,鄭泥鳅悠哉走進來。
鄭泥鳅看到何奕銘的時候還錯愕了一下,老泥鳅馬上調整了神情,“小何,這麽快就回來?我還以為你還得等幾天。”
何奕銘沒有理會鄭泥鳅,手指快速在鍵盤上跳動。
沒見何奕銘老練的回應,鄭泥鳅也不尴尬,自來熟寒暄,“怎麽了,還和你鄭哥生分了?”
“我們那個設計過了嗎?”何奕銘不耐煩看了眼鄭泥鳅,這老滑頭和以前一樣,沒什麽變化。
他真是傻,被人當槍使了,出了事他背鍋,這老滑頭一點事都沒有。
鄭泥鳅敏銳察覺到何奕銘對他态度的轉變,鄭泥鳅笑容勉強,“小何,你該不會是記恨上我了吧?鄭哥也是給人打工的,這可怨不得我,再說你現在不是回來了嗎?”
何奕銘心下生冷,“別整天鄭哥鄭哥的,我媽就生了我一個。”
這話就撕破臉皮了,饒是鄭泥鳅也拉下臉,“看來是我不配跟你稱兄道弟攀關系了。”
“你是不是搞職場霸淩搞傻了?還真以為誰都要遵守你這套規則?”何奕銘繃不住了,他惡心這老滑頭,從第一天就惡心。
他想留在之春,想謀一個好的發展,可他到公司跟的設計師就是這條泥鳅。
別人都說,社會上的人都披這一層皮。他不信,在前公司摔了一個跟頭,他認栽,既然原來那條路走不通,他爬起來拍拍灰換個法子繼續走。
可他兩條路都走不通,既然後面那條路不行,他還是走第一條自個最順心那條路就好。
何奕銘把辭職報告打印出來甩在桌上:“你自己知道事情做得厚不厚道,但凡你跟陳總硬氣點說就是你想這麽幹的,我都服氣你,怎麽?好處是你的,鍋都是我背是嗎?”
鄭泥鳅圓胖的臉橫肉猙獰,小眼噴出怒火,等看到何奕銘的辭職申請,怒氣一下子偃旗息鼓,“你這是也不至于辭職,你怎麽不和方總說說,你們的關系不是不一般嗎?”
何奕銘都氣笑了,也不再跟鄭泥鳅故弄玄虛,“我真要和方以則關系不一般,就不是你領導我了,是我差遣你,你會不知道?”
鄭泥鳅這段時間對他的态度,他會沒琢磨出來?
不過是拿準了他跟方以則關系根本沒他一開始想得那麽近。
“我今天會把辭職報告遞上去,”
鄭泥鳅臉色沉靜,所有挽留,“你要是想好好幹,也不用太在意陳總。”
何奕銘懶得再看鄭泥鳅一眼,他就是回老家考公/務/員,也不在這裏受人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