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暗流湧動
她是知道的。
她沒有第一時間覺得憤怒,覺得悲傷,她明白淑妃的險惡用心。這個發現讓蘇珏既歡喜又難過。
謝青萱瞧着傻瞧着好欺負,其實當真的是這樣嗎?
在聽到淑妃要為他求娶沈邀月的時候,居然還能鎮定的分析淑妃的心思,她到底是有多鎮定?還是……她并沒有多在乎他,所以她才能這般的淡然?
蘇珏恨恨的飲盡了杯中酒,而身後的謝青萱卻咬碎了一口銀牙,在心中默默的思考,姚玉所說的将蘇珏搶回有窮的可能性有多大。
真正喜歡的人,必須要打上自己的烙印才行啊。這樣放在這裏,哪天被人兜走了走不知道,她心上戚戚然,一國女帝的身份尊貴,她卻連宣告自己的所有權都沒有。
如果帶着聘禮來下聘呢?東臨帝君會把蘇珏嫁給她嗎?
她腦中各種可能猜測飛來飛去,場中已經氣氛低沉得不行了。
滿朝文武誰都知道東臨帝君是一心要扶持太子的,淑妃要為蘇珏迎娶沈家的姑娘,這是在宣告別人,她的兒子蘇珏也要培養自己的勢力?
東臨帝君似笑非笑的看着淑妃道:“愛妃如何會想着挑選沈家的姑娘?沈家的姑娘可是要沈愛卿做主的,沈愛卿何在?”
一人慌忙出來,他暗道一聲不好,這東臨帝君是要他來拒絕了。此時他的心中将蘇珏和淑妃列上了黑名單,他想要的是将沈邀月嫁給太子做側妃的,此時求取無疑是将沈家推上了風口浪尖。
一場宮宴變成了暗鬥,大家都知道今夜過去之後,來年的第一天,朝堂之上的勢力将會重新洗牌。
那個五皇子,危險了。
場中的對話還在繼續,整個宮宴之上最淡然的人便是蘇案了。
淑妃對他說,蘇珏在查一些舊事,不能留了。而現在他在朝堂上舉步維艱,最好的便是将他推到風口浪尖,讓蘇珏為他擋着一切,好讓他休養生息。
犧牲一個蘇珏,換得自己的好,他自然是欣然同意。而且,他總有一種感覺,仿佛他這些日子的倒黴都和蘇珏有關,他昨夜想了一夜,卻又發現,什麽都和蘇珏扯不上關系,他摘得幹幹淨淨。
蘇珏不能留了。
沈邀月看着場中的父親和高高在上的東臨帝君和跪着的淑妃,面色煞白,她知道自己錯在哪裏了。
她忘了帝王心!
沈家的地位在,東臨帝君不會讓她嫁給蘇珏的。
淑妃剛說要她的時候,她還高興了一下,卻不想,是這一步棋。她猛地看向了沈明珠,見到她對她一笑,得意非凡。
果然是她們幹的,背地裏是多想将她随意塞給一個混帳皇子,她緊緊的握着手。和淑妃一起坑害她和蘇珏,她該動手了。
一場暗鬥下來,無人再有心思吃飯宴飲了。向來帝宮之中的飯就沒有容易吃的,這個是真理。
蘇珏走在宮道之上,素日裏同他交談的大臣們此時也是形色匆匆的離去,不敢同他說一句話。
謝青萱心中也惱怒不已,蘇珏努力了這麽久,好不容易打下來的一點根基,就這樣被淑妃給毀了。
神一樣的人,也害怕有一個拖腿的坑貨。而且顯然,淑妃是故意的。
她後背寒意陣陣,這樣的母親,真的不若沒有。
驀地蘇珏轉身,伸手握住了她的。
“別,被人看見你更說不清了。”
蘇珏卻不肯放開,反而将她的手握得更緊了,還将她往自己的身側帶了帶。
“青萱,你看到了嗎?”他道:“我的母妃在後面害我,我怎麽努力爬都沒用。我的帝父,為了他心愛的兒子,可以毀掉其他兒子的一切,包括……性命。我苦心經營了這些日子,放着那些大臣世家大把的撈錢,安置自己家族人進入朝堂,他們今日便要和我劃清界限了。”
“還好……你在。”
“沒事的蘇珏,我們重頭再來。”
蘇珏笑了笑,擡頭看了看沒有星子的夜空,他終究是對淑妃手軟,可她對他一點也不手軟。
用他的命去還蘇案的死灰複燃嗎?他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的。
“不用重頭,”蘇珏冷笑道:“既然已經沾了我蘇珏給他們的銀子,就全部都別想抽身而去。”
謝青萱心中咯噔一聲,心中有了猜測。
“你手中?”
“沒有世家和大臣是幹淨的,青萱,”蘇珏道:“他們所有的事情,我全部都查得清清楚楚了。”
将他們的把柄都抓在手中,蘇珏在玩兒火啊,一旦他們有了反心,他們會将蘇珏啃得骨頭都不剩。
“走,”蘇珏道:“去瞧瞧我的好母妃在幹什麽。”
謝青萱和蘇珏在黑夜之中潛行,他們的目标是淑妃的鳴翠宮,避開所有的守衛和宮娥太監,蘇珏熟門熟路的打開了她的密室然後帶着謝青萱等在了密室之中。
不一會兒便有人進來了,是淑妃的心腹宮女白芷,她将一個渾身破破爛爛滿是鮮血的老婦人推了進來。
“求求……你,放過我……”
老婦人氣若游絲的求饒,她躲了這麽多年,終究還是沒有躲過。
白芷冷笑一聲道:“多年不見,公孫姑姑倒是沒了當年的傲氣和氣節了。怎麽,柳妃死了,你的傲氣便随着她也死了不成?”
“這麽多年我都沒開口說一句話,你們為什麽還不肯放過我?當年的事情,我沒有對任何人說過。”
她說話的聲音很是沙啞,聽着也很奇怪,有些清楚的感覺。難道她真的很多年都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謝青萱看了看身旁的蘇珏,總覺得,他在帶着她窺破一個秘密,為什麽是今晚,他是不是早就埋下了引子?
“公孫姑姑,”淑妃的聲音傳來,“帝宮華美依舊,不知道有沒有勾起你當年的回憶?”
“淑妃……”
淑妃穿着素白的衣裙帶着笑容緩步而入,老婦人看到她身子一顫。
“為什麽不放過我?”
自從出宮之後,她再也不是宮中得寵帝妃身邊的大宮女了,她需要為了生存去勞作,需要看世人白眼,為了隐藏身份,她不敢在繁華的城中,只敢在小鄉村之中隐姓埋名,這麽多年過去了,她偶爾想起來曾經的風光歲月,恍若隔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