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顧家半夜裏的這番鬧騰并未影響到幽園，雖然心裏也是有事，不過長生還是睡了一個不錯的覺。
第二日醒來，梳洗過後便發覺了伺候的下人臉色有些不對勁了。
“怎麽回事？”長生問向了送早膳進來的淩光，便是到了顧家，她的衣食住行，都由淩光把關。
淩光道：“姑娘先用早膳吧。”
長生沒聽她的話，“出什麽事了？”昨天的事情顧老頭子還沒壓下去？
“今早天還沒亮，顧家三姑娘便來了幽園。”淩光只得道：“到了之後便跪着，一直跪到現在。”
“顧家三姑娘？”長生挑眉，“為她弟弟來求情的？”
淩光道：“不像。”
長生便奇怪了，“不是來求情？這跪着怕也不是來為弟弟報仇的，難不成她想要以這樣的方式讓別人以為我欺負了她，然後潑我一盆髒水？”
“顧三姑娘。”淩光沉吟會兒，“有些邪性。”
“邪性？”長生有些錯愕，一個小丫頭而已，能有什麽邪性？還是出自淩光之口，她尚且還沒讓她覺得邪性了，“怎麽說？”
“她很冷靜。”淩光繼續道：“超乎尋常更超乎年齡。”
“超乎年齡？”長生一愣。
“顧三姑娘今年九歲。”淩光繼續道：“既是顧家的後院沒表面的這般平靜，可也不至于養出這樣的姑娘，顧三姑娘，不像個孩子。”
所以，才邪性。
長生道：“我還比她小兩歲了。”
“姑娘。”淩光只是無奈地喚了一句。
長生自然明白她的的意思，她也不像是孩子，不過，她生在皇族，皇族的孩子，只要懂事了，便不再是孩子，更何況，她經歷了那般多，“依你看，這位顧三姑娘為何而來？”
“不管為何而來，奴婢希望姑娘不要與她接觸。”淩光道，“奴婢已經讓人去通知顧延了。”
長生沉思會兒，“既然已經通知了顧延了，便讓他處理吧。”好奇是好奇，不過既然答應了顧延讓他處理，便不适合見這位顧三姑娘。
“姑娘先用早膳吧。”淩光轉移了話題。
長生點頭，不過這早膳沒吃多久，外邊便進來一個丫鬟，神色忐忑地上前，“顧姑娘，三姑娘讓奴婢轉告顧姑娘一句話。”
淩光面露厲色，“沒見到姑娘在用早膳嗎？轉告什麽話？下去！”
她不希望主子跟這個顧三姑娘接觸！
“說說看吧。”長生聽了下來，看着那臉色發白的丫鬟，“淩光性子不太好，這位姐姐無需害怕。”
“奴婢不敢！”丫鬟趕緊道。
長生笑道：“你家三姑娘讓你轉告我什麽話？”
“三……三姑娘說……”那丫鬟斷斷續續地道：“姑娘……姓顧，乃……顧氏一族的……榮耀。”
便是害怕，說到了最後也還是有了奇怪。
長生臉色微變。
淩光眼底則直接散發了冷意。
姓顧乃顧氏一族的榮耀？！
長生放下了筷子，道：“請顧三姑娘進來。”
“姑娘……”
“去！”長生沒給淩光勸阻的機會。
淩光只好沉默。
丫鬟領了命令前去，沒過多久，便領着一個小姑娘進來，明眸皓齒的模樣十分的讨人喜愛，可是便是在這般一張臉上，卻是沒有孩子該有的稚氣，相反，是沉穩與冷靜，這般的神色在那張明明年幼的臉上卻不顯突兀，仿佛這便是與身居來，本該如此一般。
這樣的顧三姑娘，讓她覺得心驚的熟悉。
“三姑娘？”長生雙手放在了腿上壓下了心頭翻滾的情緒，冷靜道。
顧绮跪下，似乎刻意卑微一般，“是。”
“你來找我何事？”長生繼續道。
顧绮低着頭，“請罪。”
長生心裏的猜測得到了肯定，“除淩光之外，其他人都退下。”
下人們紛紛退下，屋子裏頓時安靜了下來。
長生沒有立即說話，也沒有阻止淩光不斷地往屋子裏訴訟冷空氣，而跪在地上的顧绮也是沉默，一直低着頭，卑微地跪着，仿佛在等待着她該領受的懲罰一般，身上隐隐還散發出了一絲決絕。
“你如何知曉本宮的身份！”長生打破了沉默，便是顧老夫人，顧延的發妻，這顧家後院的女主人，也尚且不知道她的身份，她一個小丫頭，怎麽便知道？“或者本宮該問你，你從何處得知？”
中秋那夜的刺殺如今還不清不楚，如今又冒出了這般一個顧三姑娘，她是不是該重新考量一下裕明帝讓她出宮是不是真的為了她好？
顧绮擡起頭，目光幽幽地看着她。
長生眯起了眼。
“顧绮見過長生公主殿下。”半晌後，顧绮開了口，然後，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叩拜大禮，不知是為了表示恭敬還是為了別的，那頭磕的十分的響亮。
長生冷聲道：“你還沒回答本宮的問題！”
“顧绮生母王氏，出自士族王氏。”顧绮道，頭仍是壓的低低的，“嫁入顧家後執掌中饋，雖多年未孕，但地位穩固無人動搖，後來受孕，身子百般不适便知可能熬不過生産一關，為了腹中胎兒，便事先走了一番安排。”
“你母親在顧延身邊安插了人？”長生揣測道。
顧绮道：“是。”
長生盯着她，“昨天的事情，與你有關？”
“是顧绮一手策劃。”
長生揮手摔了面前的碗，怒道：“你既知本宮身份還敢這般做，誰給你的膽子跟倚仗？！”
“顧绮別無選擇！”顧绮擡起頭，面色卻已是蒼白了，她一字一字地繼續道：“為了弟弟，為了死去的母親，既是下地獄，我也在所不惜！”
長生凜着目光盯着她，“顧三姑娘，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明明知道她的身份，卻還是這般做了，是為了她弟弟為了死去的母親？就算顧家後院真的藏污納垢，也還沒到讓她冒着吵架滅族的危險來設計這件事！“還是你恨你的繼母恨到了不惜拉着顧家陪葬也要置之死地的地步？”
“我只想保住幼弟，只想活下去。”顧绮道，眼眶卻已泛起了淚水，“公主殿下，我別無辦法，我已失敗兩次，這一次，絕不能再重蹈覆轍！”
081 震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