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3)
沒有發現任何不妥,“是呀。”
Frederica覺得,如果能先瞞住,就先瞞下來。
“也是,這種事情急不來。”
Jenny其實已經忘記那天Beckham在床上說過的話,為了不想讓他清醒後尴尬,才故意回避的。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三更 我錯了,不應該将貝殼寫成這樣……
然而Jenny是個渣呀,一開始還打算倒追托妞來着……好扯的劇情……
我覺得這天我會卡文是因為沒有買到那條裙子
總是忘記這個——(不好意思(謝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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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投雷
榜單還有一千字左右,晚點發。
☆、葉已枯樹要斬
“這世上不存在相愛卻不能在一起的人,如果沒有在一起,只能說明愛得不夠深。至少愛,比讓你們分開的因素重要。這樣看來,也沒什麽好後悔的。”
“我和他是何其的相熟?我們知曉彼此的命門,我們懂得該怎樣才會重傷對方。哪怕我們穿上了铠甲,我們都知道哪裏有空隙一刀下去叫對方痛不欲生。在我們這場對弈裏,還是分出了勝負——他盡了全力,而我沒有。”
“結婚嗎?”
“不結。”
Frederica和Jenny的談話戛然而止,她對Jenny說,“我有些累了,先上去躺一下。”她站起身走了幾步,指了指廚房的方向,“我做了晚餐,餓了就吃。”
“你還好吧,嗯嗯,快去休息吧,我自己能搞定。”
Frederica胡亂地應了幾聲就往樓上走,進房間把門反鎖關上窗,想來想去也只能給Cris打電話。
從前那些酒肉朋友哪個會有耐心聽她說心事?
今天他休假,Frederica每次打過去的電話都是掐準了他的空餘時間。可Frederica存了一肚子的問題,電話接通的瞬間她就不想問了,問他又能怎麽辦,問題還是問題,他又不是當事人……
“沒事了。你有David的電話號碼?”
“有的。什麽叫沒事了,你這樣分明是有事呀,Frederica,到底怎麽了你?”他發誓,自己僅有的細心都給了這對兒姐妹了。
“我看到娛樂報紙了。你姐……知道沒有,我猜她肯定還沒有。”那頭的Cristiano窸窸窣窣地抽出一份報紙來,“所以,你看到了對不對。”
“Frederica你聽我說,他要跟誰在一起,真的只是他自己的自由,他比你歲數要大,他經歷過的事情都比你要豐富得多,所以……他完全是個有自我抉擇能力的成年人,你別把這當成天大的事情。”Cristiano是知道Frederica的,他知道的事情,比Jenny要多得多。
他的擔心不無道理。
但是Frederica徑直挂了他的電話。
Frederica下樓去,故意放輕動作,貓着腰看客廳沙發上的Jenny,報紙被攤開放在Jenny的腿上,那副平靜的樣子,并不是裝出來的。她這樣生氣,不過是為Beckham感到不值,哪怕到了這一刻,Frederica承認,她還是認為這是Jenny自找活該。
而事實,的确是如此。
Jenny和Frederica都下意識去隐瞞對方,Frederica是怕Jenny傷心,又怕Jenny一臉無謂并無異常。
她的姐姐真的愛Beckham嗎?
Beckham真的愛她的姐姐嗎?
為什麽這些人能把愛情當作游戲,為什麽這些人能将“愛”字如此輕易說出口又如此松懈地收回?
他們真的是在相愛嗎?
而Jenny……見Frederica這般小心翼翼,于是她也就裝作不知道,不想讓她心疼。大概潛意識,Jenny根本就把這則新聞當作笑話來看。
怎麽可能?
但Frederica比Jenny想象中要對這件事上心,她的聲音往上拔高帶着顫音:“萬一那是真的呢?你就真的一點都不害怕嗎?!”
Jenny不知怎麽地就笑了,“我為什麽要害怕?”
Frederica走了過來把沙發上的報紙揪了起來,她倔強的不肯讓自己哭出聲來,她看着自己毫無知覺的姐姐,腦海裏如同電影那樣把所有與Beckham有關的全部記憶輪番播放,她渾身顫抖着不說話……她又記起那年她在聖保羅的街頭亦步亦趨跟在Beckham身後時,自己那暗沉又灰白的心情。
她恨透了Jenny的淡定,四兩撥千斤向來不會為他過分傷神,每每都是成竹在胸,像是吃定了他不會走。
不願意承認的是,她幾乎以為Jenny要跟Beckham成了,以後看着和她自己有着差不多面孔的人同Beckham長相厮守,白頭到老,都不枉是她的一個私心的願望。而Jenny看來又是要再一次毀掉了。
“你說過,如果他不再喜歡你,你會把他追回來,讓他重新喜歡你?”Jenny點頭,Frederica的情緒平複下來,“我真的想看到你們好好的。”
Jenny想起戒酒互助會裏一位前輩說過,戒除酒丨瘾的過程裏會出現情緒波動起伏大,并且伴随毫無緣由的失控。于是她便大意地将此歸結為Frederica戒丨酒壓力過大,Jenny出言勸慰:“今天遇到什麽不開心的事情嗎?”
Frederica搖頭,擠出笑容來,“沒有,我先去休息了。”
“還有,如果Cris打電話來說什麽……你知道他有點太敏感了什麽的。”
Jenny點點頭,同意了Frederica的這個觀點。
Cris的電話果然緊随其後,Jenny咬着蘋果接起電話,Cris在電話那頭聽着那“咔嚓卡擦”的咀嚼聲只想直接把電話摔了,他給這對兒雙胞胎操的心還少?他為什麽要管她們兩個?一個全身都是心眼兒,一個只缺心眼兒。
他深深呼出一口濁氣,他也是一個有自己事業要忙活兒的成年人好嗎?!
“Jenny,別想着僥幸,那是真的。我都收到請柬了。”
是不是所有人都認定了她對他沒有真心,所以每個人将這件事抖出來的時候,都無需停一停,想一想,她其實也是會傷心的,對不對?
她的眼神沒有落點漂浮了好幾秒才着陸到那報紙上的标題,用不了多久鋪天蓋地都會是他的新聞吧。這是第幾次了?從報紙得知男友感情的新動态,嗬,一個一個,嗯,好聰明不需要當面分手了。
下次談戀愛絕對不能找那些會登上報紙的人,嗯,社會版的更加不行,我把他變成社會版的小方塊?
這個可以有。
“Jen”
“我在呢,你說,我聽着。”
分手後一分鐘就有後悔聲音,能傷他最深的人偏深得他心。應該漠不關心,但仍然着緊。
Beckham把報紙輕輕放下,他的未婚妻站在陽臺處,他走了過去将她攬入懷內,“風大……進去吧。”
當攬緊他人,想起的卻是她的臉。
愛過太深,原來身體會疑問。
“你想好了?”Alexandra問David. “當然。”他回答,“沒有任何猶豫的可能。”
☆、似一塊石頭不懂痛
“你知道有些東西是無法被取代的。他是你的災難,你在劫難逃。恍然間又想起你曾經問過的那個問題。嗬。原來真的有這樣的一個人會讓你心甘情願地追着他的靈魂漂泊不定,即便你知道那是一場流離失所的放逐。沒有辦法,你知道,你無法解脫。”
“若你沒厮守一生的決心,請不要愛上我這麽一個人。在你字典中一句揮之則去,對我仍過分。若你曾講的都不可算真,請不要愛上我這麽一個人。而其實我太認真,心中很記恨。”
他們也曾經讨論過與未來相關的話題。
那是一個暴雨如注的早晨,在不具名的湖區邊上的別墅裏。
“你得站在最明亮的地方,叫我看到才行。”Jenny給Beckham修剪指甲,低着頭對他說道,“哪裏才算是明亮呢?就跟啓明星那樣的,才算是明亮。”說完她羞澀地擡起頭來朝他露出一個笑容來。
Beckham也随着Jenny的笑一起笑出聲來,他揉着她的頭發,應允她說:“好呀。”
他眼神灼灼言猶在耳,熱燙地從她心口上滾了過去留下鮮明的印記。這一個耳光扇下來她被打得別過臉去,真疼呀,從來沒有這麽疼過。他是早有預謀,還是下不了手才拖了一些時日叫她好看?
想知道答案嗎,Jen 她低聲地問自己,想嗎?
且把舊日的諾言封存起來,誰都覺得那是一巴掌,沒有糖。
——
“Jen”
“我在呢,你說,我聽着。”
Cris在電話裏将Frederica的反常羅列出來,Jenny越聽眉頭越緊,那些細微的小線索居然被她如此大意地忽略掉……她深深吸了一口氣,“我知道了,我會看着她的。”
挂掉這通憂心忡忡的電話,Jenny打開電腦點開搜索引擎,她不怎麽會用電腦,在等待的間歇裏她打開了雜物間裏的櫃子,裏面安安靜靜地躺着不同顏色的瓶罐,瓶身沒有一個字母能夠表露它的真身。
Jenny拿起其中一個,手裏猶如千斤重,裏頭的藥片大都是滿的……Frederica前些時間看起來根本一點異常都沒有,跟在島上遇到時判若兩人。她應該早點察覺的,Jenny摳住櫃子的邊角,額頭抵在櫃子上,她只給自己五分鐘情緒低落的時間。
網頁顯示有些慢,“……一般認為,情感性精丨神丨病比精丨神分丨裂丨症更易遺傳。此外,幼年的不良情緒反應模仿也是重要的致病因素。生活中的刺激因素是重要的誘發因素……”
“……又稱情感失常或情緒紊亂症,其症狀的特點是心境或是情緒具有極端性,或是極度興奮,或是極度低沉……躁狂時,患者表現出狂喜、思維飄逸、言語滔滔不絕;抑郁時,患者則表現出極度的情緒低落,對周圍事物均不感興趣,有自丨殺傾向。”
“……一生中可以反複多次發作,兩次發作之間謂之間歇期。此時病人的精丨神狀态完全恢複正常。其反複發病的形式可以每次都是躁狂,也每次都為抑郁,也可有躁狂抑郁兩種形式不規則的交替發作,少數一生只發作一次……首次發病多為16——30歲之間,女性患者多于男性患者……”
Jenny打了電話給吉娜維芙,第一句直接開門見山,“躁郁症……你是不是有躁郁症?這個會遺傳的對嗎?”
她們之間向來說話都是這麽直白,那頭吉娜維芙呆了一下,便很快回答了Jenny:“你發病了?”
“不可能,發病了哪裏還知道給我打電話。”
Jenny沒心思跟吉娜維芙瞎聊,“你就說是不是。”
“這是我們家的遺傳病,沒事的,我已經差不多十年沒發病了,你16歲的時候不也好好的嗎?我問過醫生,你不要擔心……”
Jenny還不知道要不要說Frederica的事,可那邊的吉娜維芙顯然開始了她的發散思維,“我的天!Frederica!是不是?”
仿佛是什麽跌落的聲音,Jenny嘆了口氣,“我們得回去見你一面。”
再多說什麽不要擔心都是假的,Jenny此刻恨不得立馬帶着Frederica回到西班牙,去他丨媽的Beckham訂婚,去他丨媽的生活。
Jenny到二樓去卻發現房間一早空了,她到大開的窗口去看,那一連串的腳印讓她開始絕望起來,Frederica會去哪?她拿起車鑰匙出去找人。
她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那麽害怕失去Frederica,網頁上的字字句句在眼前揮散不開,一個一個單詞地壓下來讓她喘不過氣。Jenny一邊開車一邊留意外頭是否有Frederica的身影,天色慢慢暗了,小鎮上行人寥寥,一直把車開到了鎮外都沒有Frederica任何蹤跡。
Cris的電話又打了過來,“她在馬德裏!”他的語氣急匆匆又帶着火氣,Jenny頓時就慌了手腳,心裏不斷地告誡自己不要慌亂,但是說話間的語調已經将她的擔心和害怕暴露出來,“好好好,我立馬過去。”
“你別慌啊!”
她把車停下來,幸好她在這個時候沒繼續邊開車邊接電話的傻事,說:“好,我不慌。她是去找他了嗎?這也好,讓她到馬德裏去,我媽媽會帶Frederica去看醫生的,好的,我把這邊的事情收拾收拾就過去。謝謝你,Cris,如果沒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沒事,不客氣。”他還想說什麽,可那頭Jenny又說:“給你添麻煩了……”說到這裏Jenny已經控制不了排山倒海一樣的潰敗難受,趴在方向盤哭起來,她想要挂掉電話,Cris大聲呼叫:“你哭得時候記得把窗關上,不要被打劫了!”
“我關了的。”
她哭了一會兒就收住了,“你好好工作,我能搞定的。”
“我相信你可以的。別太逼自己硬撐,實在不行,不是還有我嗎?”哪裏還好意思再麻煩你,Jenny在心裏想。
“我挂了。”
事情解決得很順利,邁克爾派了他自己的飛機來接Jenny回馬德裏,一降落她就往Beckham的家跑。這些街道她都認識,可今天為什麽覺得這段路是如此的漫長?她跑過了好幾個路牌才到達他家,帆布鞋打腳她将它脫了下來拿在手裏。腳底心踩着地,心口沁涼沁涼的。
他家門口沒有Frederica,Jenny看了看時間,這個時候他應該不會在家才對。她吐了一口氣,拿出手機看,已經沒電了。她走了一大段路才看到電話亭,投幣、按下號碼,然後等待接通,沒有人聽。她又撥了一次,還是沒有人聽。
Jenny推開電話亭的門打算回他門口等,就是覺得有些可笑,前一腳到這裏來她還是來表白的,後一腳到這裏卻是……一言難盡的跌宕起伏。夜風一吹,她禁不住哆嗦起來,可接下來的場景,她是怎麽也無法忘記了。
馬德裏的夜晚可真特麽的冷。她只有這麽一個想法。
Beckham一出現Jenny就開始哭,她隔着馬路看他的側影,她以為她自己是足夠堅強的一個人,可總有什麽人會是閥門吧?
Jenny哭得眼線亦全融掉,她渾身顫抖地看着對面的他,卻一絲聲音也沒有發出。他是誰,為什麽會叫她如此這般的難受?
Alexandra挽着Beckham的手,看向面前一臉倔強的Frederica,她這幅咄咄逼人的樣子如果針對的對象不是Alexandra自己,她會覺得對方真是可愛。據說是她情敵的雙胞胎妹妹,至于這姑娘跟Beckham的恩恩怨怨她可沒有什麽興趣想要知道。
她打了一個哈欠,同Beckham低聲說,“我先回去了,你跟她好好說。”
“不!”Beckham拒絕,“我說完就同你回家。”
Frederica冷笑:“怎麽了,搶了別人的東西,是不是良心不安?”
“搶別人的東西?”Alexandra是真的開心地笑了出來,她眼底的天真幹幹淨淨,“喜歡搶別人東西的不是你跟你姐姐嗎?”她是受夠了這對姐妹。
眼見Frederica就要沖上前,Beckham覺得Alexandra的想法很對,對她說:“你自己回去吧,我随後就到。”他們親吻了彼此的臉頰,Frederica竟已經不覺得刺眼,只是疑惑地看着Beckham,他看起來……還真是那麽一回事,顧家、體貼,且深愛着自己的未婚妻。
那她姐姐Jenny那一段又算是什麽?
Alexandra轉身擡腳要走,餘光瞥到對街的哭泣的人,那姑娘哭得搖搖欲墜,視線落在她身上,盈盈的淚水在臉上泛着光。Alexandra推了推Beckham朝對街努嘴,Frederica也跟着看了過去。
他是見過她哭過很多次。
Frederica是沒見過Jenny哭得這麽……醜的,她憤恨的眼神更盛了,可是她只有一雙眼睛,面前有兩個人她看不過來。
是不是非要讨個說法?分手該以何種姿态才會比較好看?Jenny想着這些不着邊際的話題,是必須要分手分得漂亮才算挽回顏面嗎?還是要絕地反擊,還是潇灑轉身大步離去?如果這一切是構建在她愛他的基礎上,那麽都是不成立的。
都是不成立的。
他看到了也不會再痛心吧。
Jenny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咬着下唇恢複知覺,Alexandra松開了手,“我先回去。”
Beckham站在原地不想動,可心裏卻是想要第一時間飛奔過去攬她入懷,但是下一秒又開始唾罵自己不知悔改,他仿似看到Jenny臉上神秘的笑意,像在說,放不下她,是他自己活該。
她就是什麽也不做,他都想要把所有最好的送給她,可事與願違,在無數次他捧着一顆心遞過去時,她做了什麽?
那些傷心的往事一樁一樁,他都不忍再細讀,就讓她嘗一次他曾經承受過的感受吧,他是這樣想的,也這麽做了。還不過是一兩天前吧,她來表白,可那個時候,他就已經決意要讓她知道,愛上他是個失敗的誤會。
多麽可惜,他想起來,心口也像是被割了一刀,日後每每想起大概也是汩汩流血的舊患。
Alexandra拎起自己的裙擺往Beckham的家走,上坡的路并不陡,但她走得很慢,想要在Jenny的眼裏逗留久一些,她這一次不想放手了,如果那些過客注定不懂得珍惜他,那麽這件事就交給她來做吧,她想守護他,給他幸福。
——
這條街就剩下他和她們兩個。Jenny站在原地不肯走了,Frederica同Beckham站在那一頭,Beckham一瞬不瞬看Jenny,卻沒有動。Frederica覺得腦袋疼得要命,總有很多事情喜歡循環播放,無分彼此地重播一次。
Frederica是這段孽緣的起點,她好累看着Jenny和他這樣。她輕聲問Beckham:“你舍得嗎?”
就差那麽一秒,他就要回答,他舍不得。
Beckham聽得到Alexandra的腳步聲漸漸消失,那是他即将到來的新生活,有他期待的新生命,有他想要的家庭生活,而這些是站在對街那個姑娘給不了自己的。她給他的是一次又一次從高處跌落的感覺,這才是她的專項,但他已經不想再去體會。
他到英國去找她的那個時候,是真的抱着,這次他們能成的信念過去的。他不問過去,不想将來地去見她,她也丢掉那些無謂的掙紮抱緊了他,異地戀愛的那些日子裏她時常過來,有時候是他過去。那些日子裏的每個小細節,都快要說服他放棄心底想要報複的念頭,都快要說服他愛到雙腳不着地。
在最甜蜜的時刻,想要承諾,也是情有可原的吧?可她并沒有任何要安定下來的意思。忽然他的夢就醒了。
緊接着Alexandra回來,同他說她有了身孕,是他那次傷心失意時……
現實幫他做了選擇,斬掉他欲斷難斷的藕絲,順帶送了Jenny一個完美的報複劇情。
真精彩,他都要為此鼓掌了。
如果說上一次為卡西利亞斯的離開痛哭流涕苦苦哀求無果之後,看到天空只是覺得灰敗,那麽這一次是在等到天亮,陽光再度普照在大地時,有人跟她說,天氣預報要下雨了,她搖頭說不相信,緊接着一場雨兜頭淋下來,然後嘩啦啦地持續一整天的昏天暗地暴雨傾城。她被淋濕了,站在雨裏死活不願意相信,明明還是晴空萬裏,怎麽就下起了雨呢?
對呀,怎麽就下起了雨呢?
是在責怪她太過篤定于Beckham的不會離開嗎?是在譴責她先前對待他那些混蛋事嗎?對呀,明明有那麽多的好時光,都被她平白浪費了,順帶耗掉了他所有的愛意。
這一分鐘,她只想要一個答案。
“你是故意的嗎?”這不對,難道她還期待着他說一句無心之失來道歉嗎?
“你恨我對不對?”這也不對,她分明是感受到了他的愛意,如果這樣問,不就是抹殺了從前的所有好?他并沒有待薄她啊,除了這一次。
“你走吧。”她只能這樣說。
Frederica聽到後氣極反笑,“敢情我這樣是在自作多情了,Jenny我他丨媽的為你不值,你能不能硬氣點?”她掉頭就走,踩着夜色離開這個街區。Jenny沒有看她一眼,她的眼睛沒法離開面前的這個男人,這晚過後,真的是看一眼少一眼。
她沒有去擦眼淚,只是苦笑起來,“我這樣又是何苦,你記住我,忘記我……都已經沒關系了。我就說一個事情吧,跟別人分手,我是等着看他以後過得不好的。可是同你分手,我還真的是真心希望,你遇到的下一個人比我好……你不是答應過我,站到最明亮的地方,叫我沒辦法忽視嗎?你其他諾言不必兌現了,這個做到就行。”
路燈似乎有些耀眼了,還是眼底淚水太多以致視線模糊不清?
她繼續說,也不管他是否有聽進去,“……我也要食言了,那句,如果你不喜歡我就要追你回來,的話……聽過就算了吧。因為對手是她……在我心裏,你就該跟她那樣的人在一起。”
“對呀,你最潇灑。”Beckham喉頭腥甜就差吐一口血,他保持得體的笑容,一絲疲憊難受都不洩露,“我會站到最明亮的地方,讓你一想起都會後悔沒有捉住的人。”
是呀,都是她的錯,潇灑也是錯。
Jenny胡亂地點頭,“對呀,我當然會後悔的。”
“你知道我最痛恨你什麽嗎?你總是将自認為對我好的加諸在我身上。我曾經毫無指望地愛過你,而你一再對我揮之則去,我曾經沒有任何祈求,只想同你一起,你躲閃,你逃離……Jenny,今天的局面都是你咎由自取的。”Beckham極其痛恨Jenny從來都是把別人放在自己的面前,“知不知道,如果哪天Frederica會因為你而徹底陷入自我懷疑,堕進看不清前路的迷惘不安,繼而選擇離開你,都是你自作自受。同理,這個道理可以放在你身邊所有的人身上。”
“你的奉獻型人格,會逼走所有人的。”
“我現在來跟你說,我決定走了。”Beckham不再看Jenny的眼睛,他怕再多看幾眼,會想一生跟她走。一生,多麽漫長的時間,她都已經愛上自己了,再多一些時日,他們會走到最後的。
然而,命運這一雙手,覆手便是萬裏晴空,他要和別人開展新生活了。輕松,簡單,和諧,不是跟她在一起時上一秒怕得要死,下一秒就乍然喜悅的生活,從過山車到慢騰騰的火車,他耗不起了。
從今以後,牽她的手,心為何逗留?
他很快樂,真的快樂,卻還是覺得依依不舍。
Jenny皺着眉,為什麽他連離開前都這麽不放心要給她忠告,并且……這個忠告該死的應景。
“祝你幸福。”Jenny別過臉走,“愛人都不會長久的,我很小的時候就知道。”
☆、就算抱得住你
“盡管緊緊抱得穩你,兩臂卻分得開我共你。”
Jenny別過臉走,才不過兩三步,她就回過了身,冷淡的光線落在他側影上,他才堪堪轉過半個身,一張臉半明半暗的,在她眼內是沾滿了舊日落拓的時光,她哪裏還走得動?她朝他緩緩踏出半步,他此時已經完全背了過去,那肩膀、那手臂自此以後再也不能任她随意觸碰了。她猛地向他跑了過去,她想跑回到所有傷害都還沒有登臺的那個時候,然後全力抱住他。
是的,抱住他,Jenny撞向Beckham的背脊,然後伸出手用力圈住了他,她以為先前已經哭夠了,原來不是的,還不見棺材哪裏會流眼淚?Jenny努力克制自己,好讓自己哭得秀氣一點,聲音好聽一些,留點好的回憶給他。
多麽簡單的一件事,為什麽她做起來這麽的艱難?
他的手落在她的手腕,手指覆蓋在她的手背,他的掌心滾燙滾燙的,她的也是,她鼓起了所有的勇氣來抱住他,光是想到以後回憶這天都是這樣昏暗的街燈,她的心口就酸澀難當。Jenny把頭往他的肩窩埋,他們的身高是如此的相配,為什麽早些時候不知道?
“放手吧。”他說話都在打顫,那些回憶這麽好,他怎麽可能舍得不要,可是所有的事情都逼到了眼前,對于Jenny他也到了不得不認命的時候。
Jenny哭到打嗝,還是擠出了一句話,“我就走,我就抱一下。”她說完,Beckham鼻頭就酸了,整顆心都像是浸到了梅子釀的酒水裏,他咬着牙關擠出一絲絲的微笑,讓自己的身體放松下來,而不是緊繃着叫她抱住自己時像塊石頭那樣僵硬。她的眼淚打濕了他的襯衣,涼涼地貼在皮膚上,Beckham握緊了Jenny的手,“我該走了。”慢慢地他感覺到了她離開的動作,她會是怎麽樣的表情?Beckham不打算給自己機會去看她的臉,免得将這個告別的動作拖延下去。
Jenny松開了圈住他的雙手,她臉上濕漉漉的,幸好今天用的化妝品都是貴價貨,除卻那頑固的眼線。不然他這一身白襯衣沾染上她的遺留下來的眼影、粉底、口紅混雜成一團的痕跡,被新的那一位看到該多麽的難看。她可真是個大度的人呵,無非因為對象是他而已,才會拿出如此寬容的态度。
“我不想你難做,既然你認為她是對的,你就走吧。千萬不要回頭,你知道我舍不得。”Jenny低着頭看他的影子。
“好。”Beckham微微仰起頭,波瀾不驚地吐出一個單詞。
Jenny挺起胸膛轉身,“好,再見。”
Beckham還是回了頭,但Jenny沒有,深夜的風冷冷無情,席卷了他身體裏所有的溫度,她說過的話,他不會忘記的,可是啊,他給的愛,是要不回來的了。他一顆心都不知被這風吹到了哪裏,他又是在哪裏,她又會去哪裏,成為誰的某某某,跟哪位纏綿于床榻,會叫哪一個親愛的……他緊皺着眉,她的以後,就此與他無關了。
光是想到此,就心酸難當。
Frederica失蹤了一丨夜,Jenny就找了她一丨夜。
期間,她們兩個人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