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二夜
--只有戀愛中的人才認為他們的相遇不是偶然。--
這是一個約會。
Jenny在自己兼職的地方又遇上了卡西利亞斯,距離他們的約會還有半個小時。當時她已經在咖啡店裏忙得腳不沾地,最後一個小時裏她到外賣窗口接替請假的同事,等她将沖調好的咖啡遞過去,入目的便是他好整以暇的神情,Jenny不知他到底看了多久,只感受得到此刻定住了的自己是多麽的窘迫。
按照正确的約會準則她現在應該在家梳洗打扮,然後因為精心挑選搭配而禮貌地遲到半個小時,而不是提早半個小時就出現在約會場地附近。
所以,她現在該怎麽做,是面無表情說下一位,還是表示這杯咖啡我請?
“不好意思,我還想再要一杯蔓越莓果汁。”他說起話來慢理斯條不緊不慢的,棕褐色的深瞳對上她的,Jenny定了定神,“好的,請稍後。”
這樣想來,她還不知道他的名字啊。
那杯果汁在他手裏轉了一圈又放到了她手邊,他抿了一口咖啡,指着手腕的表,對她說:“待會見。”
Jenny瞧了瞧牆壁上的鐘,把果汁拿下來放到一邊繼續招呼下一位客人,而卡西利亞斯背對她離開店面以後她哪裏還有心情去應付別人?
下班時間一到Jenny就到休息室把今天買的新裙子換上,散開頭發,化淡妝,蹬着一雙帆布鞋才從後門出去,走到拐角的時候卻被人一把捂住嘴巴壓到了牆上,Jenny反應過來正要一腳踹過去時對方已經把她制得死死的。
“下次遇上的不是我,你可就倒大黴了。”卡西利亞斯戲谑中帶着警告的話語在Jenny的耳邊響起,她既好笑又後怕地捶了他的肩膀一下,而後十分嚴肅認真地舉起一只手對他宣誓似地,說:“下次一定好好走前門!”
他這才笑起來,鼻尖不經意蹭了蹭她的,Jenny覺着有些癢不禁輕笑出聲,說:“我們趕緊去電影院吧,要開場了。”
卡西利亞斯牽過Jenny的手走街過巷,穿過縱橫交錯的小路,頭頂落下來稀薄的陽光被他擋住,Jenny只能踩着他的步伐仿佛他就是那光線,被指引被帶領着往更光亮的地方去。電影院外頭的廣場太陽猛的很,他把挂在襯衫領口上的墨鏡戴到她的鼻梁上,他朝着Jenny眯起自己那雙眼睛,犯規地吹了聲口哨:“比我戴着要好看。”
Jenny忍不住對這樣的場景臉紅心跳,連自己都不知道怎麽就被按到了心動的開關。
一路過去有不少的人把卡西利亞斯認了出來,Jenny面不改色地在他旁邊,若是有人來要簽名或是合照她就讓開位置,直到電影快要開場才結束這些。
還未等卡西利亞斯準備說些什麽,Jenny就已經先開口發問了:“你是演員?”她認認真真地盯着他看的樣子叫他哭笑不得,“但我從來沒看過你的作品……”
Advertisement
“百事可樂?!”Jenny忽然想起那個有貝克漢姆的廣告來,“你在裏面……”但看樣子又不像是一個偶像明星,“所以你是哪個偶像組合的成員嗎?”
“嗯,我是皇家馬德裏管弦樂隊的成員。”他故作認真地回答。然後挑眉看Jenny點頭的樣子。
“你負責什麽樂器?”Jenny問。
這時電影開始檢票入場話題告一段落,Jenny走在卡西利亞斯的前面,昏黃的燈光如霧一般散落下來籠罩在她的頭頂,紅色的長發在光線下微微暈出一灘淡淡的光圈來,頭發随她的走動而擺動,他似乎嗅得到她身上那股馥郁的咖啡豆香氣。
這時她回過頭來,那雙略圓的眸子像是會說話,她笑時會露出整齊的白牙,甚至不需要說話,他就能有一種,彼此心意相通的感覺來。
電影很精彩,但Jenny還是睡着了。
影廳裏的冷氣開得很足,她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靠在卡西利亞斯的肩膀上,他的皮膚觸碰到她時冰涼涼的。他坐直身子探過手去橫在她的背上,把人攏進自己懷裏團好。他湊近了看才能把她眼底淡淡的青紫色看清楚,好幾次遇上,她都是在不同的工作崗位,這實在令他感到好奇。
而這好奇,不會随着解答而結束的,這好奇基于他想要了解她。
Jenny一睜開眼,有種恍如隔夢的錯覺蔓延全身,像是睡了許久的樣子,影廳裏面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她仰起頭,他亦是睡過去了。Jenny心裏的愧疚和尴尬減少了不少,正愁着怎麽開口,他就自己悠悠轉醒了。
“噢……已經結束了嗎?”卡西利亞斯從Jenny不疑有他的目光裏為自己的演技打了好評,他繼續惱怒地揉揉自己的後腦勺,對Jenny表示歉意,“沒關系!其實,我也睡過去了。”
“偶像樂隊的工作繁忙,說明你們正當紅,好事。”Jenny說,絲毫沒有察覺到任何不對,“我們這樣……你的經紀人會不會為難你?”
“啊,怎麽會,我是實力派。”卡西利亞斯對着Jenny wink了一下,咧嘴一笑,“今天是不是打擾到了你的休息時間?”
“并沒有。”Jenny剛否認就立馬打了一個哈欠,眼眶聚了薄薄的水汽,“咖啡館是我的一個選修課的作業,而且披薩店的工作我已經辭去了。”
“為什麽?”他一邊帶着她走出烏漆墨黑的影廳,一邊問道,“不過,你能辭去對我來說也是好事,不然你再像遇到我那樣遇到另一個,那我可怎麽辦?”
“我想我不會再有運氣遇到一個偶像明星了。”Jenny回道,把他的墨鏡給他戴上,“我想你比我更需要這個。”
電影院外頭的天已經暗了下來,卡西利亞斯拿下墨鏡,“現在已經不需要了。”
天都已經暗了的确不需要再戴着墨鏡招搖過市,Jenny掃了附近幾眼才把目光定格在一幅巨大的海報上,順着Jenny的視線卡西利亞斯已經瞧見了他們這個賽季的宣傳海報,他說:“用樂團來形容一支球隊我認為是恰如其分的,我們各司其職,為彈奏一首完整完美的樂曲而共同合作。”
Jenny把目光從海報上收起,回到身側這個男人身上,他把自己的腰杆子挺得直直的,微仰起頭凝視着海報上的人,天色将暗未暗,夏天的飛蟲在不遠處嗡嗡作響,她好像沒法拒絕這一款的深情。比起鐘情于她或是別的什麽人,她認為執着于某種信仰時的男人,最能打動她。
彼時,卡西利亞斯只是單純的打動了Jenny而已,她喜歡上一個人時可以羅列出千奇百怪的理由,而當她不愛一個人時甚至是不需要理由的。
盛夏過了一半,他們還在約會着,Jenny覺得他們離暧昧很近,但是離愛情似乎又很遠的樣子。
在加油站約會,是他們之間共同的必修課。
卡西利亞斯會給Jenny說很多與皇馬有關的故事,盡管Jenny對足球一竅不通但對于故事她是不會拒絕的,雖則說是聽故事,不如說是看着他說故事。她喜歡看他談起那些新的、舊的事情時臉上那抹淡淡的光。伊比利亞午夜疏朗的月光從來不吝啬,給予那些深夜還沒有入睡的人兒溫柔的撫摸,它逐寸逐寸地把青年臉上的青澀抹掉,取而代之的是鄭重的、虔誠的信仰。
Jenny從來不說,伊戈爾你為什麽不和我聊點別的事情,她的一顆心呀都像是裹了蜜似的。她就這麽看自己一頭紮了進去,她甚至都不想掙紮。
他也是驚訝于自己居然會對Jenny說得那樣多,他們幾乎無話不聊,她是個十分出色的傾聽者,他們對話時她都會直視他的眼睛,那裏有尊重、有贊賞,以及愛慕。不知她能否也從他的眼裏發現,他們共有的這份戀慕。
第一個吻發生在清晨。
卡西利亞斯晨運過後給花圃裏的花澆水,他家的金毛就在旁邊戲耍,追着蝴蝶跑個不停,間中從水霧裏沖過,他嘴裏訓斥着,手裏卻是有意地把水往Ika身上去,清晨的太陽光穿過噴灑的水形成一道顏色極淡的彩虹。
Jenny換了一份新的工作——送牛奶,數不清這是她在馬德裏的第幾份兼職了,大概是年輕吧,這個時候的她有用不完的活力,對未來的規劃也不多,有大把大把的時光可以拿來虛擲,像其他的同齡人那樣。可她說不清為什麽,三年的游蕩經驗促使她把自身丢進一樁一樁忙碌的事情裏去。
仿佛只有如此消耗,她才能安心。
當卡西利亞斯在日光下揚起手裏的水管,想要把這道彩虹看清,Jenny從中穿過了,騎着單車的少女在清晨夾裹着薄薄水汽的陽光穿過,風揚起她紅色的馬尾,最後定格在她剎車一臉不可置信看過來,再轉變成驚喜的神色。
如果要問他是在哪個時間點決定必須要同Jenny在一起,那麽就是這個時刻,盛夏即将過去,秋風還沒開始凜冽起來的交界線。卡西利亞斯朝晨曦裏的Jenny展顏,然後就看到這個臉紅撲撲的姑娘臉更加紅了。
他丢下手裏的水喉往她的方向走過去,她在白色的矮栅欄外不明所以地看他,直到他離自己很近的時候,她有些窘迫地對他說,“能不能別對我笑了?”
他不理會,她只好伸出手去擋住他的嘴巴。
卡西利亞斯執起Jenny的手在她手心印下一個吻,Jenny的忽然坐不住了,把自己的手從他手裏抽回來,生怕穩不住自行車。卡西利亞斯以為這是Jenny拒絕自己的信號,不由得得擔心起來。腦海裏閃過的是他先前好幾次沒有把握好的機會,懊悔幾乎就在這瞬間在心口炸開了,她把自行車停好,擡腿跨過栅欄站到了他面前來。
Jenny沒有得逞,是卡西先按住了她的後腦勺。
被愛被抱被吻,被帶走的是Jenny。
“天氣很好,我想跟你在一起。”
“那天氣不好我們是不是要分手?”
作者有話要說: 太上清和扔了1個地雷
伏武陵的銅鏡扔了1個地雷
你喜歡我我知道了
聖切赫扔了1個地雷 這個人想追我
太上清和扔了1個地雷 這是憤怒的地雷嗎?
葉子橙扔了1個地雷這個丢給一開的
謝謝啦以上的各位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看過毛姆的《刀鋒》,那是我最喜歡的小說。
如無意外,周四還有三千……周五六日搬家,下周一再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