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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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足壇]千帆
作者:灰伯爵
文案:
她在桑托斯港,望盲了兩眼。
時辰已太晚,熱海早變冷。
誰人愛她偏偏看他不上眼。
仍然迷信愛,但中獎太難,轉眼過千帆。
幾多個渡客有些精彩,但她等最愛。
西皮阿隆索 HE
內容标簽: 西方羅曼 競技
搜索關鍵字:主角:Jenny ┃ 配角:貝克漢姆,C羅,古蒂,路易斯,卡西,阿隆索 ┃ 其它:足球,看熱鬧不嫌事兒大,足壇報社,皇馬,利物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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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一次火起現場
作者有話要說: 2016/04/28修改Jenny跟Cristiano的伏筆。
人人都知道卡卡最近的新歡,某位南美裔英國富商的掌上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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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某位富商來形容Frederica的父親太禮貌,也太婉轉了,如果哪天她知道是哪家媒體如此溫柔對待她,她絕對不會待薄他們的。
往常那些記者都是簡單粗丨暴地把Frederica父親叫做“暴發戶”,而她則是“那個目空一切的暴發戶的女兒”。成人世界的樣子她也是見慣不怪,在那些以財富為先決标準的地方,所有人都恨不得跪在地上舔她父親,可背地裏卻又在貶低她父親并非他們圈子可以吸納的人。
同樣地Frederica一面對那個圈子極盡唾棄,一面又對它趨之若鹜,她渴望成為光芒所在,衆人眼中的焦點。她年輕貌美身家千萬起跳,某某知名商學院的資優生……原諒Jenny對這個妹妹履歷的選擇性遺忘,因為如何保證自己家人活下去才是她平日生活的重點。
Jenny是Frederica同母異父的姐姐,幾乎相同的相貌,不同的是Jenny的發色——毋庸置疑的蘇格蘭人,那是她母親婚內出軌的證據,Frederica父親遭發妻背叛的恥辱,這才有了後來背井離鄉在大不列颠發家致富的傳奇故事。
某一方面,Frederica如今的錦衣玉食和上流社會社交女王一樣的待遇,該感謝她生母在二十多年前的雨夜裏和一個不知名的蘇格蘭歌唱家風流一夜。如果吉納維芙知道自己的女兒是這樣看待
Jenny對于Frederica這個歷盡艱辛得來的新男友,不是不心驚,不是生怕一不留神他就會走掉的。她是相信會有好事發生的年輕人,可她從不相信好事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她要勞神于自己身上的每一件事,确保它們會按照既定的軌跡走,她不能出現意外因為負擔不起。
Jenny只需要演好一個暴發戶的女兒即可,讓所有人牙癢癢卻又不能動手的那種富家小姐,這件事從16歲第一次扮演Frederica開始,Jenny就駕輕就熟。
顯然,當你有一個願意支付高報酬讓你扮演自己的妹妹,你不會對這個賺錢機會say no的。
陽光十分刺眼,Jenny将遮陽帽的帽檐拉下更多擋住太陽的侵襲,眼前是一字排開的釣魚竿,她蹲在湖邊玩水望住湖面上泛出鑽石一樣的光芒,她又将帽檐拉下幾分,看起來不太快樂。
她的新男友就在前邊釣魚,坐在折疊椅上,拿着釣魚竿的架勢十足,腮邊濃密的胡子遮蓋了他原本英挺的容貌,其實細看眼角已經有細紋,Jenny站起身往他那邊走去,大喇喇地往他旁邊的空地坐下去,托着腮看向他認真盯着魚竿的臉。
看了好幾分鐘才自讨沒趣,這個人大概永遠只會專注于自己眼前的事情,不會理會身邊存在的她。Jenny脫掉鞋子把腳浸在河裏,熱氣從四面八方過來貼上皮膚,似乎連呼吸都能夠讓一壺水熱起來。
卡卡在旁邊釣了不少魚,但都不是大魚,他很沉得住氣,一直在等着大魚上鈎。Jenny在想,是不是他太過沉着認真并且成熟,才讓Frederica覺得窒息想要逃離?Frederica敬重她的父親,從不忤逆父親選定的良婿佳偶,才會找到Jenny——距離上一次見面已經好幾年了。
Jenny疑惑的是這兩個人的家庭風馬牛不相及,雙方父母是怎麽想到一起去的,大概是南美洲這個共同理念,她禁不住想阿根廷人和巴西人結為連理,世界杯和美洲杯時要不要暫時分居離婚?
卡卡不解地瞥了一眼一直安安靜靜坐在自己身邊的姑娘,她的眼睛一直含着淡淡戲谑的笑意,在看他。那副專注的神情,好像沒有其他重要的事情一樣。
太陽爬到正中時,卡卡的神情終于有那麽一丁點的松動,大魚上鈎了,Jenny心想。她勾起唇笑了一下,湖面反射的光照在她的臉龐,她笑起來嘴角有個小小的梨渦,裏面盛滿今天正午充沛的陽光。
這個約會要結束了,到時她就可以丢掉頭上該死的假發和發套,坐觀光巴士回家,下車的時候還能順便去超市買到今天大甩賣的滞銷品。
可Jenny很快笑不出來了,她不過是想要表達一下對卡卡釣到一條大魚的恭賀之情,順帶幫他把魚扯上岸來,哪知忘記自己現在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在接觸到卡卡疑惑的眼神後,Jenny順勢“掉”到河裏去了。
上帝作證,她絕對是一時大意忘記,而不是天氣太熱借故掉到河裏去。
此時Jenny已經一身濕漉漉,坐在岸邊扭衣服的水,卡卡遞來大毛巾,Jenny眼紅紅沒有理會他,卡卡好脾氣蹲下來用毛巾輕輕給她擦拭身上帶着綠色泥垢的痕跡。
說實話,她認為自己是很難抗拒這樣的一個男人。Frederica可以,但是她不可以,因為她們是如此截然不同的兩個人,Frederica不喜歡的,恰恰是Jenny所渴望的。
然而,這個人看起來并不像Frederica父親嘴上說的那樣喜歡他女兒,不過即便如此,Jenny也是沒有機會的。誰清楚他究其實真正喜歡的類型呢?一個和初戀女友修成正果,結婚又離婚的男人,哪怕換Jenny的母親來揣度,也未必能看得清。
Jenny不是不難過的,因為她比自己想象中要喜歡這個人。
成熟穩重,高大英俊,絡腮胡……如果理想型的存在是為了給他騰空雅座的話,Jenny想,那就是他。
于是換下臉上不太高興的表情,笑得很甜,嘴角咧開露出皓齒,刷得根根分明的睫毛眨巴着看向面前這個成熟俊朗的男子,他的眼神閃躲着沒有去看她,Jenny扁扁嘴也沒有生氣,喜歡他大概是因為他不理她。
“還能站起來嗎?”他問,幹燥的手心隔着毛巾扶着她的脖子,她覺得呼吸有些困難起來,她逞強說,能,按住他的胸膛借力站起來,無奈才站起便腿軟被他穩穩地抱在懷裏,Jenny的臉碰到他堅毅下巴的胡子上,那種癢從皮膚一直癢到心口去。
她假裝虛弱被他打橫抱起往車子去,挨着他胸膛,肌肉線條随呼吸的節奏起伏着。Jenny有些遺憾,看來今晚是走不了的了
湖邊是熱熱鬧鬧的氣氛,而酒店大堂空落落的,風一吹過都不是熱的,而是夾裹着空調的涼意,她在卡卡的懷內一陣哆嗦,他便柔聲低頭問:“冷嗎?”
Jenny擡起頭,笑着說:“如果我冷,你會抱緊我一點嗎?”
他抿唇不言,步入電梯內,便将她放下倚在一旁,Jenny望着卡卡的側臉在心底默默嘆了一口氣,哪怕Frederica在所有社交媒體上被打上“新歡”這個标簽,哪怕他一句話都不辯駁,并不是坐實這個身份,而是任由模模糊糊地任人猜測。
他只把她當一個被周圍人寵壞的小姑娘,然而,這個被寵壞的小姑娘,完全是她自己演出來的啊!
沒意思透頂了,她扁嘴,擡眸看他,他在看電梯的數字,倒數十秒,他就能不用跟她獨處了,呵!
“叮”電梯門一打開,Jenny沒有猶豫大步往自己房間走,絲毫不見有任何問題。
卡卡收回目光,拿出房卡正要打開門,肩膀被拍了一下,他回過頭去,綻出笑容:“Hey,好久不見。”
夜晚酒店出了狀況,火警鈴響個不停,Jenny套進一件襯衣抓起最重要的錢包跑出房間,直直去敲卡卡的門,門開後她拉過人的手就跑,沒跑幾步便遇上只圍着浴巾的男人,他回過頭來,第一眼落在她身後的人臉上,然後才是她。
Jenny原以為再也不見的人,此刻站在她跟前,身姿相較當年已經是壯實不少,臉上也褪去了那有點可笑又可愛的青澀。水珠滑過他的腹肌落入浴巾處,她咬住唇勒住眼淚,回頭去看卡卡,她想她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了。
她松開手,輕輕退後,光腳踩地原來這麽冷。
火警的聲音在過道裏響個不停,水珠從四處砸下來,Jenny身上的襯衣已經被打濕透出裏面的背心來,她環住自己的肩膀很想開口說話,卻不知說什麽,最後還是那抹難看的笑容爬上了嘴角。
“真是……糟糕的一個晚上,不是嗎?”
酒店的工作人員這時跑了過來,推着他們幾個走應急通道,Jenny每走一步就覺得自己的腳尖踩在刀刃上,好疼好疼,疼得不像自己的腳。
那個被壓在腦後的事情——因着這晚顯山露水的證據,還有平日的細枝末節,統統都指向一個她完全不願意承認的事實。
Cristiano走在卡卡身後,隔着酒店工作人員黑色制服望着正低着頭走路的女人,剛剛那一眼他并沒有認出她來,但是此刻望着背影時,卻記起了她。其實自己早就已經忘記了這個人,在新聞上見她與卡卡的合照也并沒有着意,因為時間真的改變了彼此太多太多的模樣。
這個時候,她側過臉來看他,凝着眼淚,琥珀色的眼睛裏不知是什麽情緒,他忽然覺得自己出現在這裏是個錯誤。可他還是好脾氣地給Jenny一個安撫的眼神,如果可以,他也不想這樣重逢。
Jenny瞪了他一眼,再對上卡卡那雙眼眸的時候,所有氣焰都澆滅了。
疏散的人群都站在了酒店大門外,終于有好心人遞給Jenny毛巾去裹住瑟瑟發抖是身子,她擡手去摸了摸頭發,确定那頂深棕色的假發還好好的戴在頭上。
Cristiano在和卡卡說着話,Jenny用餘光去看他,豎起耳朵生怕他說出什麽關于Jenny而不是Frederica的事情來,其實更在意的是,他為什麽會如此湊巧的出現在卡卡和Frederica度假的酒店裏。
這個叫Cristiano的人,曾經在她一次感情重傷後,被她拿來當作救生圈死死抱住不肯放,在得救上岸後被她抛出了海,此後,她所有的戀愛都變得更加坎坷。本來已經忘記的事情,因着這晚夜的大火,她又想了起來。Jenny習慣跺腳,這時光着腳踩到石頭上,鑽心的疼。她的哭聲壓在喉嚨下,忍了很久,終于忍下去了。
年輕時做過的壞事情,一樁樁報應找了上門。
“想起來我們,真的很多年沒有見過面了。”
Jenny紅着眼瞪着Cristiano:“呵呵……”
并不想跟你再見面好嗎,哪裏來哪裏回去,可她沒有說話,生怕一開口哭聲就壓不住了。
Cristiano瞟了一眼Jenny修長的腿,把自己手裏多餘的毛巾給她圍了上去,盡管兩人有過過節,但放任一位女士在這樣的驚恐的狀态下,還要受冷風吹的确不是紳士行為。
可他的示好,明顯是吓到了Jenny,呆呆地把目光望向他身後的卡卡,Cristiano明了地挑眉,回頭對Jenny說:“新男友?”
“不,要分手了。”
“噢,為什麽,挺登對的呀。”
“你誤會了。”你跟他更登對些,她覺得喉頭苦澀像是壓着塊石頭,“祝你們愉快,謝謝你的毛巾,我走了。”
“我們還會再見嗎,Jenny?”
“我想不會了。”Jenny急着脫身,也就沒有留意到Cristiano對自己的稱呼。
☆、記再一次起火現場
Jenny和Cristiano再碰面是在第四街區的馬路邊上。
街口一家法國餐館發生火災,整條街口被消防車、警車、救護車塞滿,還有無所事事的居民就像是圍觀世紀末最盛大的一場表演,這些穿着各異的觀衆們賣力地為這場火熱的戲劇提供他們過剩的精力。
Jenny從家門口跑到這裏後目睹的便是這樣一副景象,太多救護車以致她無法辨認那一輛才是來接她母親去社區醫院的,下午四點鐘的陽光鋪陳在地面,她虛脫地蹲在地上去打電話,熱騰騰的空氣從水泥地一層層地壓上來。
電話還沒接通前,她面前停下好幾輛車,她站起身朝裏面挪了挪,電話終于接通了,通過電話話筒她聽到了火災現場的各種聲響,救護人員同Jenny一家也算是相熟,Tom直接就說,讓Jenny自己帶吉納維芙過去。
她深吸一口氣,“她吞了整整……我數不清有幾顆,鋪滿了一個置物架的安眠藥……每行乘以每列……我害怕極了,我想我需要你派一個人過來幫忙!”
Tom在電話那頭也是很為難,“Jenny,我需要你先将你母親從家裏移動出來,我過去需要……一段很長的時間。”
“好。”
她掉頭要跑回去,腳上的人字拖因為用力過猛而被甩了出去。
“Jenny?!”從副駕駛座下來的卡卡不解地看着Cristiano,“我得過去看看怎麽回事,Ricardo.”
“Jenny?”他記得Frederica是一頭棕發,卡卡跟在Cristiano身後朝Jenny家跑去。
Cristiano推開半掩的門,Jenny正跪在地板上去扶起她母親,屋內一片狼藉,沙發下是一粒粒混合着唾沫的白色藥丸,卡卡從Cristiano身後走上前,輕而易舉地抱起了Jenny的母親。
“Thank you!”Jenny很自然地道謝,可下一秒看清了對方相貌後,十分震驚:“Holly Sh*t!Ricardo!”
“抱歉,無意冒犯!”Jenny白着臉對卡卡道歉,站起身時因為腿軟險些跪倒,是Cristiano将她扶住,“Jenny,小心。”
“我去,你也在!”
她覺得今天的劇情太精彩了,這時大開的門閃進來隔壁的豪森大叔,“Oh God!”一下子看到兩個足壇巨星讓豪森呆在了原地,只有Jenny及時清醒過來,沖到門邊去:“吉納維芙得去一趟醫院,麻煩你在接Henry的時候順便接Debbie放學。萬分感謝!”
屋裏的兩個男人帶着Jenny的母親跟在她身後一直到救護車上,救護車臨開走以前,Jenny對他們表示了真切的感謝,“等事情結束,我再解釋,再次感謝。”
并不放心的兩個人開車兜了很遠的路才去到醫院。
一路上卡卡的心裏滿是疑問,而駕駛座上的Cristiano又是那樣嚴肅冷峻的神情,也就沒有多說話。本來今天只是他們兩人打算出來吃一頓飯敘舊,哪知在去餐館的路上遇到塞車,導航儀才誤打誤撞将他們送到了“Frederica”家門口去。
Frederica,那個父母堅持要他多見面多接觸的女孩兒……卡卡低頭沉思不多時就尋思出味兒來。為數不多的幾次接觸裏,他對她理解不深,而且這次在美國度假過程中自己的可以疏離還有忽略更是沒能發現兩者間的不同。
她們,兩個有着相似模樣的人,扮演得再相似,某些細節還是很容易被人窺斑見豹。卡卡瞥了眼Cristiano,他應該認出來了,難怪那晚Jenny的表現如此奇怪。
經過一番搶救已經脫離危險的吉納維芙被送人普通病房,結束這一連串熟悉又讓人心驚膽戰的事情後Jenny總算可以坐下來喝口咖啡,以此證明自己又活下來的事實。真不敢想象……另一種更糟糕的情況如果發生了,她這一刻還能喝上醫院裏如同馬尿一樣的咖啡嗎?
這已經不是吉納維芙第一次因為強迫症而吞下一整盤排列整齊的安眠藥了,Jenny頭痛欲裂,她不知道這次Frederica給自己的報酬能撐到什麽時候。
丢掉一次性紙杯後她發覺自己只穿了一只鞋,正巧過道裏推來一名待産的孕婦,Jenny抽走了那位痛得大喊大叫的準媽媽的拖鞋,一擡頭就看到Cristiano和卡卡并肩而行向着自己走來。
第一反應很誠實,Jenny扭過半邊身子要走,但是理智及時懸崖勒馬拉住了她即将要邁出去的腳步,她應該去對他們的友好幫助表達謝意,然後根據他們的提問進行解惑。Jenny把腳尖挪回來,站在原地笑着等他們朝自己款步而來。
Cristiano看到Jenny站在亂糟糟的過道裏對自己微笑,她看起來一點都沒有變,上一次她在扮演Frederica,棕色長發寬松白襯衣,表情倨傲中帶着富家小姐慣有的自矜自貴,他才會認為時間改變了彼此太多。
現時此刻,她頂着一頭紅發,背心短打,穿着兩只完全不一樣的人字拖站在不遠處朝他笑,還是他當年羨慕的痞氣。可還是有了很大的改變,他記得當年Jenny像是從文藝小說裏走出來的女主角,現在他看她,像是周末連續劇裏……一言難盡的女配角。
這個境地不可能不尴尬的,但是Jenny的笑容看起來太坦蕩,以致于卡卡無法主動開口詢問任何有關他度假伴侶Frederica的問題。
當他的眼睛直視她的時候,Jenny會覺得無法順利說出接下來的用以欺騙的話句,尤其當這個人還用他對她安撫地笑過。如果眼下一切都不曾發生過。也許等下次Frederica需要她再次上陣的時候,她還能跟他見面。以一種體面的方式。
對于理想型Jenny向來沒有定向,也許潛意識是有的,但是很多時候,她遇到一個人并且墜入愛河并不是因為對方有多優秀,也不因為在他面前她可以成為誰。而是,當她于喧鬧嘈雜的環境裏将目光投向他的時候,可以重拾“我的生活一點都不糟糕”的念頭,然後繼續面對那些讓她焦頭爛額的事情。
就拿當前的例子來說,Ricardo和這一個要點,完完全全吻合。
可惜他已經心有所屬,Jenny瞥了一眼Cristiano的臉,對手太強勁她連挑戰的資格都沒有。她組織起語言來,她的蘇格蘭口音在緊張的時候就會原形畢露,“我不是Frederica……抱歉我忘記她接下來的姓氏和名字了……當然這個并不重要。”
Cristiano沒有料到Jenny緊張時就會說塑料英文的毛病這麽多年還沒改,看着她隐隐有笑意,居高臨下看她低着頭有些窘迫咬着嘴唇的樣子,像是逮到兒子偷偷在後巷抽煙的父親。
Jenny在心裏已經把嗤笑自己老毛病的“舊友”翻來覆去罵了一遍,等着哪天她搞到一個二手音響,第一件事就是去他家門口蹦迪。
Jenny深吸一口氣對上卡卡的眼睛,懇切地道歉,說道:“在道謝之前,我得向你道歉,為我頂替Frederica同你‘約會’這件事,也許那該稱之為……度假。”
她很認真想要道歉,語氣卻不自覺地帶上平日自己吊兒郎當,尤其“約會”那個單詞她加重了語氣。
在Cristiano聽來這完完全全就是無視他對Ricardo的調情,在這方面,她真的和少年時期一模一樣。某個程度上,他現在所謂的撩妹技巧,都是當年Jenny玩剩下的。
他覺得自己被忽視得很明顯的瞬間,Jenny就看了過來,像是将他看透一樣,Cristiano不覺得緊張,反而有種躍躍欲試,想要較高下的感覺。
Jenny客客氣氣地對Cristiano表達了感激,還有在他鄉久別重逢的喜悅,可看她的神情一點都不是喜悅,Cristiano方才燃起的戰意頓時澆熄。
Cristiano和卡卡對望一眼,在對方眼裏看到了一樣的情緒——Jenny太坦蕩了,無從下嘴,但是好脾氣的卡卡接受了在這場三人對話裏負責發問的角色。
“你為什麽要扮演Frederica?”
完全沒有任何含金量的問題,第一擊失敗,Cristiano在心裏咆哮,但面上還是保持鎮定,他絕不要在Jenny面前露怯,她會得意的。
“我需要錢,至于Frederica為什麽要這麽做,你可以問她。”Jenny回答,然後看着Cristiano,“Your turn.”
“……”其實他沒有任何問題,“再見到你很高興,我沒有任何問題要問你。”
“好,也許這次談話不太愉快,不過我得走了。下次見。”大家都心知肚明,不會有下次見面了。
Jenny終于可以做從他們一出現就想做的那件事——轉身、擡腿……“Jenny!”她頓住身形,微微側過臉去,這個角度凝望Cristiano讓她心上的節拍器猛地加快,是害怕他還是期待他說什麽,都很難在這個混沌的時刻去辨清楚……
只看得到他笑,聽到他說,再見到她很高興之類的話,他是真心的。Jenny也很客氣地表示一樣的心情,但她不是真心的,他的存在除了印證她一次錯誤的心動惹下的事故外,大概就是勾起某些她不太願意記起的舊日回憶。
這些舊日回憶特指發生在大不列颠群島的所有事情。
她忙于生計,忙于照顧患有各種疑難雜症的母親,忙于創造讓Debbie脫離本階層的生活條件,實在沒有太多時間去傷春悲秋。
“真希望我們有機會坐下來好好聊一聊,真可惜,再會。”
Jenny的出現和離開都匆匆忙忙的,Cristiano當然沒有認為她是真的還想要“再會”,他看着她消失的拐角皺眉,他們的相遇還有重逢都繞不開Frederica……他想知道該怎麽做了。
“Ricardo,我們走吧。”
“Cris你看起來不太對勁。”
“我很好,托你的福重遇到一個老朋友,真是奇妙的緣分,不是嗎?”他拍拍卡卡的肩膀,後者也回應他微笑,“的确是奇妙的緣分,Jenny、Frederica真是讓人困惑……”卡卡想起那天在電梯裏,Jenny說的那句話。
“如果我冷,你會抱緊我一點嗎?”當時她看起來漫不經心,可當他沉默以對時,眼底分明是閃過傷心的。
作者有話要說: 2016/04/28 修改Jenny與Cristiano的BUG
☆、攔路雨飄似雪花
作者有話要說: 2016/04/28 修Jenny與Cristiano的BUG
阿姜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6-01-20 23:39:38
Alexandra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6-01-27 18:17:08
3Q愛妃
在等待吉納維芙醒來的間隙裏Jenny把視線裏可以整齊排列的東西都按照吉納維芙的習慣一一排列整齊,以防她醒來的時候感覺不适。病房窄□□仄,消□□水的氣味無孔不入,Jenny坐到床沿去看自己的母親。
吉納維芙不僅僅曾經是個美人,現在還是,不過已經是僅限于她正常情況下——好比如此刻安然入睡的模樣。
醒着的時候,她就是一個移動的麻煩。
Jenny也曾經将吉納維芙送去公立的精神醫院接受治療,然而除了讓吉納維芙病情加重之外再沒有其他的收獲,最終Jenny把吉納維芙從醫院裏偷偷帶了回來,所有可以被标上價碼的東西都是一分錢一分貨。
吉納維芙睜開眼睛,“Jenny,你應該離開我的。”偶爾清醒的的情況下,吉納維芙冷峻又嚴肅地要求Jenny丢掉她這樣的包袱離開。通常Jenny都會當作沒有聽到,這次也是,Jenny握住她的手,“我去把Debbie接過來。”
“也許患病的人不止你一個,好好休息吧,我去去就回。”
吉納維芙也許不需要她,但是她很需要吉納維芙。
Debbie乖乖在豪森的家裏和他的小兒子一起寫作業,Jenny從家裏帶了幾件吉納維芙的衣服才來敲豪森一家的門,Debbie看到姐姐的瞬間就明了發生的事情。
“街口起火的餐館是媽媽放的火嗎,Jen?”Debbie被Jenny抱在手裏,她金黃色的頭發遺傳自吉納維芙,瞳孔的顏色像是碧藍得如水洗過一樣的天空,她對着Jenny的眼睛發問。
Jenny細致地回想了今天下午兵荒馬亂的狀況,“不是,她沒有離開過屋子。”
“那就好,我們家現在還有多少存款?”
“Oh,Debbie你在擔心什麽?”Jenny用鼻尖磨Debbie的,“不過要給你打一支預防針,我們很有可能又要搬家了。”
“為什麽,我們又被債主找到了嗎?他們比我想象中要聰明。”
“Debbie你為什麽不能可愛一點?”
Jenny把Debbie留在吉納維芙身邊,自己獨自返回家中收拾行李。
夜晚的風城無端下起雨來,Jenny還是下午那身衣服走在雨裏,腳上的鞋子不知何時已經斷了帶子她幹脆脫掉鞋子慢慢走了回去。行人大多是用狂奔來應對這突如其來的大雨,她茫然四顧,比她狼狽的人比比皆是,這下子Jenny覺得好受多了。
他等在她家門口有一段時間了,本不想見面的Cristiano在看到Jenny從雨幕裏走出來時就繳械投降了,雨簾有些厚他看不太清楚她臉上的神情,他抓起後座的薄毯推開門走出去,她連看都沒有看他,繞過就走。
已經站在雨裏的Cristiano展開毯子徑直将Jenny裹住,幾乎是提着她跑到了她家門口。她的腳一落地就要回頭去對他動手,哪知體力懸殊被Cristiano抵在了牆上。
他的頭發在滴水,黑色的頭發,黑色的眉毛,還有在夜色裏暗沉的雙眸,她平視他,鼻尖滴下的水砸在她的臉上……天幕劃下一道閃電,照亮了他半張臉,“Cristiano?你怎麽……在這?”整個過程裏Jenny心跳如雷,耳膜鼓噪,手心貼在他的胸口,還可以感受到衣料底下緊繃的肌肉。
雨水被風吹刮着砸了過來,Cristiano擋住了越來越猛的雨勢,Jenny的意識終于回籠了,“先進去再說。”
Jenny扯下身上的毛毯丢回給他,從門板下翻出鑰匙開門,屋內的陳設平平整整,所有東西都被排列好,除了地板上被摔得七零八落的椅子,Cristiano猜想當時的情況一定很混亂,Jenny丢了幾件衣服過來:“別着涼了。”
她拿着抹布收拾地板上的藥片,身上還滴着水,Cristiano搶過她手裏的東西,“我來。”Jenny看着他蹲下去時弓起的背,眼淚“啪”一下就砸了下去,下一秒她就像受驚的兔子蹿進浴室。
他們在客廳相對而坐,客客氣氣好像剛剛在大門口的那個擁抱不存在一樣。Jenny喝完手裏的熱咖啡,将杯子捧在手裏燙着掌心,漫不經心地去看Cristiano,他穿着一件白T恤,黝黑的皮膚在T恤顏色的映襯下越加突出。
“為什麽來找我?”Jenny問,她今天在醫院的表現出來的疏離難道還不夠明顯嗎?
“想見你。”他也不打啞謎,說完後等她的反應。Jenny把杯子放下坐到他旁邊的位置去。電視機裏放着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