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造紙術還沒傳過去？
當早晨的第一縷陽光再一次的照耀着石城的時候，時間的指針己經快指到了七點。方逸己經起來快兩個小時了，這兩個小時過的有點兒無奈，方逸內心的小人兒一遍又一遍的提示着：該去老師的畫室了，還有很多的畫沒有看過臨摹過！最後方逸幹脆放下鉛筆，拿起了一本英文小說看了起來，借以鞏固自己的英文來擺脫內心的誘惑。
當牆上的鐘傳來一聲輕響，方逸立刻扔下了自己手中的書，穿上大衣帶上圍巾出了自己的房間。
“這孩子！怎麽這麽早又爬起來了，一天才睡幾個小時啊”于琴穿着睡衣剛出房間看到兒子己經站到了門口，拍了拍嘴打了個哈欠說道。
方逸把拉開的門又輕輕的推上了轉頭對着母親說道：“我想早點兒過去，一晚上我都惦記着昨天晚上的畫！以後不要給我做早飯了我直接路上随便吃一點”。
“那我就省點兒事，我和你爸兩人也不做了”于琴聽了方逸的話說了一句轉身回自己的房間打算趁着這一個小時再多睡一會兒。可怕的方國華就像是兒子的附屬品，兒子不吃早飯老子那份也跟着飛了。
出了門在小區門口不遠的早點攤上買了早點。一手拿着煎餅一手拿着豆漿，啃一口喝一下向着公交站臺。沒一會兒功夫公交車就到了，方逸一上車發現一天早的車上真是沒有什麽人，稀稀拉拉的只坐了五六個人，随便找了一個位子坐了下繼續啃着自己的早點。
到了老師的畫室，方逸直接按着老樣子開了電閘，等了一會室內的溫度升了起來，脫掉了外套開始畫了起來。
手上一抓起鉛筆方逸又忘了時間，直到劉鴻碩來到了畫室。
嗯！劉鴻碩站在方逸的身後沒有打擾自己的學生，看了快一分多鐘的時間不由的點了點頭，現在劉鴻碩自己都不得不承認自己的學生學的真的是太快了，這張借形的素描畫的又進步了一點。
形體現在帶了一點兒丢勒的嚴謹，線條更加的流暢細膩，手上掃出了線條修長而俊秀，逸動而挺括。獨特的素描風格己經大致的形成了，借用丢勒的畫中的姿态，方逸的畫面上卻顯現出不一樣的感覺，即便是手上粗糙的裂痕在自己學生的筆下也帶着一絲絲的柔軟，少了一些沉重卻多了一分镌秀。
看到了這裏，劉鴻碩不由的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學生，想了一下臉上就搖了下頭。自己的這個學生怕從小到大都沒有經歷什麽挫折，出生于富裕的家庭，家人的寵愛讓他的畫不由自主的帶着浪漫色彩。他是在真正的享受繪畫的樂趣，劉鴻碩的腦子裏跳出了這個念頭。
劉鴻碩看着方逸直到放下了鉛筆。
“老師！”方逸轉過頭看，看到劉鴻碩到了身後說道。
劉鴻碩點了點頭說道：“等藝考考完，素描就帶着畫一點吧，我開始教你油畫技法！”劉鴻碩覺得自己的學生的素描己經完全夠了，可以畫油畫了。別說方逸這樣的就是現在美院的學生到畢業時候也沒有幾個能把素描畫到方逸這樣水準的。
“好的！”方逸說道，不過想了一下又問：“那我可不可以沒事的時候選一些喜歡的素描臨？”
“除了這個箱子建面還有兩個箱子裏是素描，不管你想臨還是想看都自己找”劉鴻碩聽了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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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學生點了點頭，又張口問道：“你的文化課成績要多用心點，美術加試沒什麽問題了！別到時候藝考過了，文化成績出了問題！”
“放心吧，文化課問題不大！”方逸自信的說道，現在又不是央美是石藝文化成績三百多分，英語和語文兩門自己就有信心考個二百二三了，又不用轉成文科，按着現在的水準總分湊個三百多那真是小菜一碟。
劉鴻碩看着方逸自信滿滿的樣子打擊說道：“再有把握的事情只要結果沒出來都不算數，關羽還有大意失荊州的時候！別把話說的太滿！”
方逸聽了老師的話笑了笑，沒有說話。
“今天早上剩下來的時間就不要畫了，跟着我學繃畫布，繃完了畫布還要做第一層的底子！明天的時候幫我繃一個大一點的布，以後這個活兒就全部由你來幹”劉鴻碩看着方逸根本沒有聽進自己的話，也沒有繼續教訓自己的學生換了個話題。
聽了這話方逸直接開口答應了下來：“沒有問題！”不就是在畫框上面蒙上一層布然後往上面刷東西麽，這有什麽難的？就像是這種活兒放建築工地上都是最低級的活！
“那去那邊拿兩個畫框過來”劉鴻碩伸手指了一下畫室一角擺滿了大大小小畫框子架子說道。
聽了老師的話，方逸擡腳就到了架子前面，伸手指了一個說道：“這麽大的行麽？”
“太大了！到他的三分之一，你指着一米五的框子了”劉鴻碩看了連忙說道。
方逸用手撥了兩下就找到了老師要的畫框。提到了老師的面前又聽到老師說道：“去那邊的房間裏把亞麻布拿出來！”
勤快的把畫框放下方逸又走進了劉鴻碩說的房間，抱着疊在一起的棕色亞麻布走了出來。
“去把那邊的盒子拿過來！”
“小釘子！”
“去把底料拿過來！那個房間架子上面最上一層放着的玻璃罐子！”
沒用幾次劉鴻碩就感到了有一個學生的好處，以前這些事情都是自己慢慢悠悠的做，現在畫室裏有個小跑腿的，自己只要動動嘴皮子立刻就有人幹！這種感覺可不是一般的好，而是非常的好！
使喚了方逸十來次，劉鴻碩就發現自己沒什麽想要的了，要用到了東西全都擺上了畫室一邊的大桌子，這個大桌子個頭可不小！有街頭的臺球桌一般大。
劉鴻碩把畫布展在了桌子上，把畫框放到了畫布上面用剪刀裁畫布，邊裁邊對着方逸說道：“裁布的時候要注意，一般來說我都會比外框大個八九厘米，看着不要偏差的太大。我用的這種亞麻布是雨露亞麻，采用了經緯交織的方法使得線與線之間更加的緊密與細致，整個畫布也密實均勻。猶其是極少有那種跳出的線頭，如果畫布上有這種線頭就要用剃須刀片把它仔細的割掉……”
方逸站在旁邊仔細的看着老師劉鴻碩的動作，把畫布裁了下來老師先把畫布四角用圖釘簡單在固定在畫框四角背着畫布的那一面，然後在畫框一條邊的中線開始用釘書機釘釘子，釘完了這邊開始釘對面的那條邊，直到四邊中線完全被釘完了。
“釘的時候一定要注意，幾個邊的松緊是不是均勻，畫布有沒有歪斜！如果有一定要立刻改正過來，切不可糊弄将就。另外一點要注意的就是一定要保證整個畫布松緊有度，太松了不好畫，太緊了就把亞麻布的網眼拉大，這樣底料很容易透過網眼。我只所以沒有用國內常用的方法也就法國标準！是因為如果繃在側面畫布只轉了九十度，現在我的方法書釘在背後畫布轉了兩個九十度便于拉緊，同樣釘書釘的受力也比釘子寬，就更容易拉緊畫布了！”
接下來方逸又看到老師把畫布的四個角包住了畫框四角而且疊的非常的平整美觀。最後在畫框的背面每隔四五厘米的矩離上劉鴻碩釘上了一根書釘。這下整個畫布才算是繃好了。
“現在把你面前的畫框自己繃起來給我看看！”
聽了老師的話，方逸就拿起了剩下的一個畫框放到了布上，學着老師的動作繃了起來。當釘完了兩個對邊中線的時候，劉鴻碩喊了聲停拿把畫框立了起來說繃的太松了，讓方逸用畫布鉗拉緊一些。
拿起了畫布鉗方逸重新釘了一下，這次劉鴻碩對說太緊了！方逸又不得不重新來的一次。這樣反複的繃了三四次，劉鴻碩這才點了頭。每一次繃劉鴻碩自己試完都要讓方逸親自感受一下，然後和自己繃的對比着試。很快的方逸就明白了畫布要繃到什麽樣子。四邊繃好了接下去就是四個角，很順利的繃完後就在四條邊框的背面釘上了書釘。
“很不錯！”劉鴻碩試了一下，對着自己的學生誇講了一句。不過接下來又使喚起方逸來了：“把那個膠罐子拿上”說完背着手邁着八字步向着畫室的一個門走去。
方逸乖巧的拿着罐子跟在老師的後面進了房間。進去一看這個房間太小了，看起來，不是看起來，它就是個廚房！裏面不光有媒氣竈旁邊還放了一個媒氣罐，牆上還挂着一個鍋。
難到是老師沒事的時候背着師母偷偷開小竈？方逸不由的在心裏惡意的揣測道。
“愣着幹什麽？把罐子放下，牆上挂着的那個棉布給我取過來”劉鴻碩說着走到了竈臺前面，把鐵鍋從牆上拿了下來，彎腰把旁邊媒氣罐的閥門打開鍋放到了竈臺上。
從方逸的手中接過了棉布疊成了一個小四方塊，在鐵鍋裏放了一點水，四方的棉布被放到了水裏，方逸拿過來的罐子被劉鴻碩加了一點兒清水放到了毛巾上，蓋上了鍋蓋以後直接打開了火。
“兔皮膠要這樣加熱！小火這樣煮十分鐘左右，直到罐子裏的小顆粒變成了凍狀就好了”劉鴻碩看着竈頭的火苗舔舐着鍋底對着方逸解釋：“現在國內喜歡钛白色粉和鋅白色粉加膠之類的做底子，不過我不太喜歡這樣的東西，還是習慣用兔皮膠！我建議你也用免皮膠，因為這些東西都是經過時間考驗的，至于別的方法你可以參考一下……”
方逸聽着老師說完點了點頭：“嗯！那我還是用兔皮膠做底子吧！”方逸師徒兩個輕飄飄的一句兔皮膠就定了下來，劉鴻碩一幅畫幾十萬當然不覺得法國進口的兔皮膠有多貴，方逸是不知道兔皮膠一斤就要兩三百塊，以為這個玩意兒能有多少錢？不就是膠嘛！兔子皮能值多少錢！老師用自己也跟着用呗！
當別的學油畫的學生用自己調制的底料甚至是直接用乳膠兌水打底，用的畫布也是混紡等等偏宜貨的時候。方逸就在亞麻布而且是雨露亞麻織成的畫布，兔皮膠做的底子上畫習作。
師徒二人煮好了膠，劉鴻碩又試範了一下将熬好的膠刮到畫布上，先水平刮勻了一次然後又豎直來了一次，兩次過後又用木制的刮板在畫布上刮下多餘的膠。
“現在第一層的底子就做好了，等它幹了以後再上第二層底子，在上第二層底子之前一定要檢查第一層的底子，看看上面有沒有小顆粒留下來，如果有的話還是用剃須刀修掉，通常我是這樣反複來個四次到五次，做好了這個底子以後，我還會視情況再上一到幾層色底，這個現在不好說，等這些底子做好的時候你看我調色底就明白了”。
方逸聽着心裏不由的冒出一句：這麽麻煩！老外這是不是沒事找事幹！弄張大白紙直接開畫不就行了！難到歐洲那會兒咱們的四大發明之一的造紙還沒傳過去？
方逸這邊是埋怨洋鬼子把油畫弄的這麽複雜，連做個底子都要幾天的時間，還要等着上一層幹才能搞下一層。沒有想到這個時候，昨天被自己調戲的矮個靓妹子正動員自己的舍友在滿校園的搜索自己。而在她嘴裏，自己被描述成了長着八角臉三角眼的“王八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