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躺槍的鼠
李辭辛接收了系統更新的資料, 仔細浏覽了一番,才明白之前所見的那些家鼠是什麽情況。
原來牙買加倉鼠在這一次鼠患中,純屬躺槍的存在。鼠患真正的原兇,其實是黑家鼠與褐家鼠。
對于被滅絕的牙買加倉鼠來說, 這簡直是無妄之災。
原本牙買加倉鼠的繁殖力并沒有那麽強, 繁殖力更強的是黑家鼠與褐家鼠。
只不過因為歷史太久了, 後世一些人在研究牙買加倉鼠滅絕問題的時候,和當時的人一樣,以為是牙買加倉鼠造成的鼠患。
可事實上, 牙買加倉鼠一直都在這個島嶼上生存,并沒有極端數量的出現。
而且牙買加倉鼠的戰鬥力和生存能力,也是不如黑家鼠與褐家鼠的。不然也不會出現,在人類的捕殺下,其他兩種老鼠都沒有滅絕, 就牙買加倉鼠滅絕了的情況。
即使因為捕食者數量減少,那它們的數量也不是占大比重的。
反而是跟随殖民者船只而來的黑家鼠與褐家鼠數量驚人。
家鼠作為人類歷史上入侵最成功的哺乳動物, 一直以來都是被人類忽視的存在。
經過科學家的基因測序, 褐家鼠可能起源于東亞南部。後來随着人類的活動,以及自然遷徙, 遍布亞洲不少地區。因為體型比較大也叫大家鼠。
而黑家鼠則主要分布于歐洲大陸, 歷史上恐怖的黑死病,就是黑家鼠泛濫引起的。
褐家鼠體型更大,社會性也更強,而且它們比較喜歡團隊作戰, 是鼠科裏比較兇悍的存在。
甚至它們會成群結隊地攻擊比它們大的動物,比如兔子、雞什麽的,會咬死它們的幼崽。
黑家鼠則要小一些, 它們更善于攀爬,被人稱為屋頂的老鼠。
在歷史上,褐家鼠來到歐洲後,因為自身戰鬥力,以及攜帶的病毒。反而巧妙的抑制了黑家鼠的數量,削弱了黑死病的泛濫。
而在長時間的競争中,黑家鼠與褐家鼠一個負責屋頂,一個負責地表。成為了一對黑褐雙煞,通過人類的船只偷渡到新的土地,直接或間接造成了許多物種的滅絕。
比如新西蘭的國鳥鹬鴕(也叫幾維鳥),差點被外來老鼠逼上絕路。因為島嶼上沒有天敵,又失去了飛行能力,它們只能在地面築巢,因此鳥蛋非常容易受到老鼠威脅。
這還是一個國家的象征,才得以保護下來,其他地栖小動物動物的處境可想而知。
“看來,這一次牙買加倉鼠的滅絕,屬于誤傷了。”李辭辛心道, “小寶,對于這種物種入侵的情況怎麽辦?”
“現在開啓C級任務副本,撲滅入侵物種。如若順利完成,可額外獎勵一個基因。”
李辭辛:“這是以殺止殺?”
“嗯,沒錯,這是保護本地生态鏈最直接的辦法。”
李辭辛挪動着身體朝甘蔗地走去,此時的他處于隐身的狀态。那些黑奴根本發現不了自己。
因為底處熱帶,所以這裏非常适合甘蔗這樣的糖料作物的生長。
這些被奴役的黑人經過了幾代人,已經喪失了他們的母語,現在他們的語言是英語。
李辭辛通過系統的能力,可以清楚地聽到他們的對話:
“該死的老鼠,今年的甘蔗都被啃了很多了。”
“這樣下去,主人一定會怪罪我們的。”
“那又怎麽樣?反正我們又一樣是勞作,損失的是他們的錢,不是嗎?”
“喔!怎麽可以這麽說,小心主人用鞭子打你。”
“怕什麽,被打死算了。天天打這些惡心的老鼠。”
“別說了,主人來了。”
不遠處,一個白人奴隸主帶領着衛兵迎面走了過來。
黑人奴隸立刻站立,雙手交叉身前,低頭以一種非常恭謙的方式向奴隸主行禮。
奴隸主四下觀看了一圈,最後在甘蔗地的角落,發現了剛剛被啃食的甘蔗。
他勃然大怒,取下腰間的鞭子,朝最近的一個黑奴抽去。
纏着鐵絲的馬鞭帶着破空聲舞向那個黑奴,一下子就将黑奴的粗麻衣服給抽裂了,露出黑亮的皮膚來。
一時間,黑奴身上皮開肉綻。為了躲避鞭子,他狼狽地滾到地上,如同一只上岸的黑泥鳅。
沒一會兒,他身上就沾滿了鮮血和泥土,尖叫聲與哀求聲隔很遠都能聽的清楚。
“你們這些豬,讓你們看好甘蔗地,你們還讓這些該死的老鼠吃了這麽多,我今天就要讓你長長記性!”
奴隸主不斷地抽打着 ,嘴上還在不停的咒罵。
這時一個黑奴女子看不下去了,她就是剛剛表述危險言論的那個。
她撲到了被打的黑奴身上,鞭子也随即如雨點一般,落到了她瘦弱的背上。她高聲道:
“尊敬的主人,看在上帝的份上,饒了他吧!我有辦法對付那些該死的老鼠!”
一聽這話,奴隸主停下了鞭打,居高臨下地問道:
“哦?你有什麽辦法?”
黑奴女子連忙爬了起來,說道:
“我們可以用幹草混合辣椒粉,在老鼠洞口點燃,把它們逼出來,然後殺死!”
“就這樣?”奴隸主皺眉。
黑奴女子連忙繼續道:“我們還可以在糧食裏投毒,這些老鼠特別喜歡成群結隊的生存。如果糧食有毒,其他老鼠吃了也會死去。”
“這也是一個不錯的主意,既然是你提出來的,這段時間你就不用來甘蔗地了,一個月以後,我要看到那些該死的老鼠有所減少!你明白?”
黑奴女子連連點頭。
奴隸主撇了一眼在場的所有人,帶着衛兵離開了。
女子扶起地上受傷的人,看着對方身上傷痕累累,嘆了一口氣。
接下來的日子裏,這個黑奴女子一直呆在破舊的房間裏琢磨如何滅鼠。
而另一頭,李辭辛也第一次在動物身上嘗試了這個無限增殖的能力。
他趴在原地,能力開啓,只覺得身側一陣麻癢。
一個肉瘤出現在身側,沒多久就脫落在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了一只和他一模一樣的巨型牙買加倉鼠。
就在這個克隆體長全時,李辭辛突然發現,自己好像多了一個身體。
不對!更像是将靈魂切了一部分出去。總之,多了一種自己都難以用語言形容的感覺。
更厲害的是,這個克隆體居然能保存自己母體的三個能力。
不過也是有限制的,他一天只能複制一個子體出來。
這樣的能力也能理解,如果自己一年到頭來,每天都使用一次,那麽一年下來,也就有了365只克隆體。
這麽多擁有特殊能力的巨鼠,絕對比得上一小只軍隊了。
一個星期以後,李辭辛帶着自己的七個子體開始到處進行任務。他通過各種辦法捕殺黑家鼠與褐家鼠。
而當初那個誇下海口的黑奴女子,此刻也不得不趕鴨子上架,開始在日以繼夜地完成滅鼠的目标。
可能是克隆一個子體需要大量的能量,光李辭辛一只,就在一個星期內,吃完了差不多一畝的甘蔗。
當然他也沒有那麽蠢,他是鑽到甘蔗林裏面,隔一段距離挑一些甘蔗吃。
不過随着時間的推移,明眼人一下子就看出來了甘蔗林的稀疏變化,黑奴女子只好硬着頭皮上了。
每次等她放下拌有毒藥的糧食時,李辭辛就隐身上前,将這些毒糧放進外來家鼠的地盤,避免牙買加倉鼠誤食。
因為黑家鼠與褐家鼠的到來,擠壓了牙買加倉鼠的生存空間。甚至有很多洞穴,本來就是牙買加倉鼠的地盤,結果被這些外來戶給侵占了。
這些外來物種身上的病菌,也造成了牙買加倉鼠的大面積染病死亡。
黑人女子的方法,加上李辭辛隐形的幫忙,很快就起了作用。
一個月以後,這一片的褐家鼠與黑家鼠數量明顯得到了減少。
不過也因此帶來了一個嚴重的問題:這兩種家鼠,之所以一直沒有被人類消滅 。一方面是繁殖力恐怖;另一方面是它們非常聰明,有的時候,上了一次當就不會再上第二次。
後來有的家鼠還能分辨出毒藥,甚至出現了極個別個體産生了抗藥性。實在是讓李辭辛頭疼。
黑奴女子也沒有好多少,她的一些新辦法往往都是一開始奏效,時間一久就沒用了。不過,好在她的腦子活絡,一直能想出辦法應付着。
于是,奴隸主在鼠患得到一定程度的遏制時,他把黑奴女子當作炫耀,以高價租借給了島上的其他奴隸主。
其實之前那些吃倉鼠幼崽的大螞蟻,一開始也是在1762年,被一個叫托馬斯.萊芙的人從北邊的古巴帶來的。
只可惜,這種螞蟻同樣在這個島上沒有天敵,最後反而淪為了害蟲。
然而這種愚蠢的行為并沒有停止,後來還發生了兩次:
1844年,一位名叫安東尼.戴維斯的人從巴巴多斯引進了海蟾蜍,一開始也是指望這種大蟾蜍消滅鼠患,控制大螞蟻數量。
結果又是重蹈覆轍,雖然海蟾蜍也吃鼠類和螞蟻,但是收效甚微。最後治害沒成,又成了一個大禍害。
1872年,糖料種植園主艾斯佩特為了平息鼠患,從天竺國引進了9只紅頰獴。
以獴治鼠的辦法,一開始的确取得了非常顯著的效果,甚至一度被種植園主所廣泛推崇。
紅頰獴不僅吃鼠,其他的如同毒蛇、兩栖類這些小動物基本上都是它們的食物。給島上的其它小動物帶來了巨大的生存威脅。
還有一個非常尴尬的問題,那就是紅頰獴一般都是白天捕食,可家鼠卻是主要在晚上活動。所以對于家鼠數量的控制,紅頰獴的作用微乎其微。
那麽?是誰在白天喪失于獴口?
自然是倒黴的牙買加倉鼠。它們先後經歷了大螞蟻、海蟾蜍、毒糧食以及紅頰獴的多次迫害。
最終在1880年,作為原生物種的它們,就這樣可憐的滅絕了。可家鼠們卻頑強地活了下來。
此時還是18世紀中後期,人們還只引進了古巴大螞蟻。李辭辛每次見到這樣的大螞蟻,就會動用生物粘液膠,把它們都粘住。
或者找到蟻穴進行銷毀。
李辭辛留下幾個克隆子體,母體跟随着那個黑奴女子去了新的種植園。
這天夜裏,黑奴瑪麗借着油燈,畫着她猜想的捕鼠裝置。她沒有學過繪畫,甚至是第一次接觸繪畫工具,但是她依舊畫的像模像樣。
這段時間,她的表現獲得了奴隸主非常大的贊賞,她也被租借到新的種植園來滅鼠。
“你不仇恨嗎?”
就在她聚精會神地畫畫時,一個聲音在她的腦海中響起。
驚下之中,瑪麗丢棄了畫筆,起身四下觀察,她小心翼翼地開口:
“誰?誰在那裏!?”
那個聲音再次響起:
“這樣沒有自由的日子,你真的不想改變嗎?親愛的瑪麗。”
這個聲音憑空響起,卻又充滿了誘惑力,如同撒旦的低語:
“我能幫你獲得自由,只要你願意幫我。”
瑪麗沒有立刻答應,良久,她試探着開口道: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