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靠近
看着莊靜純有些神秘的表情,徐熙舟一下來了好奇心,果斷抛下還在喋喋不休的王淼,跟着他走了。
莊靜純開車帶他去了山頂。
四周靜谧無聲,山頂的風帶着料峭的寒意。徐熙舟裹緊羽絨服,一下車就在草地上看到了一個蛋殼一樣的半透明建築。
“這是什麽?”
“自己看。”
徐熙舟臉上帶着探究,果斷擰開蛋殼的木門。他鑽進去,才發現裏面別有洞天。白色的氣墊大床鋪在防潮地毯上,床邊有個橡木衣櫃,還架着一副望遠鏡。弧形的玻璃屋頂在他面前延展開,可以清晰的看見閃爍着寒星的夜空。
徐熙舟走到望遠鏡面前,調整角度看了幾眼,頓時驚嘆出聲。
“這也太清晰了吧,連人馬座都看得到,你從哪兒搞來的?”
“我查了些攻略。”莊靜純語氣平淡。
徐熙舟見他脫了大衣挂進櫃子裏,又從裏面搬出毯子和被褥,神色有些詫異。
“我們今晚……在這過夜嗎?”
“你想回酒店繼續聽隔壁的聲音?”
徐熙舟連忙搖頭。這座蛋殼小屋與世隔絕,晚上睡覺還可以欣賞夜空,比待在酒店裏有趣多了。
徐熙舟在望遠鏡裏看了一會兒星星便直打哈欠,莊靜純坐在床頭看書,見他衣服都沒脫,直接鑽進了被窩,忍不住在他腦袋上敲了敲。
“這兒沒有暖氣,晚上會冷。把衣服脫下來蓋上。”
徐熙舟迷迷糊糊的嗯了聲,把毛衣和外套脫下來扔在被子上。兩人本來隔了些距離,可他大概是怕冷,不自覺往莊靜純坐的位置挪了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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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靜純翻了一頁書,一低頭,就看到徐熙舟的腦袋靠在他腿邊。男生吹幹不久的黑發亂翹着,濃密的眼睫緊閉,像是依戀主人的小狗一樣乖巧的依偎在他身邊。
莊靜純不知道自己怎麽會想到這個奇怪的比喻。他煩躁了一整天的情緒莫名的平靜下來,胸口充斥着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柔情。
萬籁俱靜,連呼嘯的風聲都止住了,整個世界仿佛只剩下他們的存在,一切都變得遙遠而模糊。
徐熙舟睡了個難得的好覺。清晨的陽光照進來,落在他眼皮上,帶着暖意。他翻了個身,慢慢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張深邃而俊美的臉。
暖金色的晨光把男人的頭發幾乎也染成了金色。陽光下,他纖長的睫毛根根分明,帶着卷翹的弧度。
徐熙舟看得心癢,忍不住伸出手,撥了撥他的睫毛。下一秒,男人無意識的皺了皺眉,他連忙收回作怪的手,小心翼翼的盯着他。
“幾點了?”莊靜純這一覺顯然睡得也不錯,嗓音中帶着愉悅和慵懶。
“七點半。”徐熙舟坐起身,抓起一件毛衣就往身上套,等穿好了,才發現莊靜純神色有些古怪。
“你幹嘛這麽看我?難道是我今天太帥了?”徐熙舟得意洋洋道。
莊靜純欲言又止。
“你穿的……是我的毛衣。”
徐熙舟低頭一看,黑色毛衣的胸口繡着繁複的花紋,果然是莊靜純的。他頓時臉色一窘,連忙拽住下擺,着急慌忙的想把毛衣脫下來。然而,心急的後果就是他脫毛衣的同時把身上的T恤也一并拽了下來。
皮膚接觸到寒冷的空氣,他不自覺打了個冷戰。
莊靜純視線掃過他赤/裸的上身,白玉般的臉忽然帶上一抹緋色。他迅速把徐熙舟的毛衣扔給他。
“趕緊穿上,別感冒了。”
他別開臉,去看窗外的朝陽,只是那段勁瘦有力的腰線,似乎仍在他面前揮之不去。
從森林公園回去後,王淼對那晚在溫泉池被徐熙舟抛下的事耿耿于懷,氣得好幾天沒理他。
徐熙舟也沒空哄他,他忙着考國內的駕照,每天刷題刷得頭昏腦脹,不過也卓有成效,科一考了滿分。
上午考完科一,下午他就直接上路開始練科二。教練是個保溫杯不離手,穿得像保險銷售的中年男人,嗓門特別大,遠遠的就能聽到他的聲音。
教練坐進副駕駛,喝了口保溫杯裏的菊花茶,看着徐熙舟挂檔的動作,有些詫異。
“小帥哥,挺熟練啊,在家裏練過?”
徐熙舟慢悠悠的沿着 S道行駛,嘴角帶了點笑,“我是職業賽車手。”
教練手裏的保溫杯頓時一晃,狐疑地盯着他。
“真的假的?哪有開車開得這麽慢的賽車手?”
徐熙舟聳了聳肩,“我又不趕時間,為什麽要開得那麽快?”
教練還是不相信,“小夥子,吹牛吹過了。你看你走的這個S線,太貼邊了,差一點就踩線,很危險。職業賽車手要是像你這樣,那我都能當賽車手了。”
徐熙舟點了點頭,“您說的對。”
他就這麽四平八穩、不緊不慢的練了兩天,很快就把科二過了。
第三天,他開始練科三,還是那個握着保溫杯的教練教他。
他們在一條偏僻的鄉村道路上練車。教練對他很放心,全程幾乎都在車上睡覺。徐熙舟練了幾圈,完成學時就準備走人,忽然,後方響起了警笛聲。
教練一個激靈從座位上跳起來,他第一反應是以為徐熙舟撞車了,然而他好好的坐在車上,什麽都沒發生。
下一秒,一輛黑色的越野車唰地從他們面前駛過。幾分鐘後,兩輛警車追了上來。
“前方的犯罪分子!立即停車,配合警察執法!不要負隅頑抗!”
徐熙舟好奇地盯着那輛遠去的黑色越野車,越野車明顯是改裝過的,引擎的聲音跟普通車輛不一樣,那兩輛警車根本追不上他。
看着其中一輛警車一個打滑,卡進了泥濘的路面。徐熙舟眯起眼,忽然踩下離合,挂檔,加油。
車子陡然像離弦的箭一樣竄了出去,教練被安全帶勒回座椅上,震驚地盯着他。
“徐熙舟,你幹嘛?是不是瘋了?”
兩分鐘不到,徐熙舟的車便停在警車面前,他從車裏探出頭,朝那兩個正在推車的警察大聲道,“上車。”
兩個警察猶豫着上了車,其中年長一些的警察道,“小夥子,這附近有犯罪分子,很危險,你們應該離開——”
年長的警察話沒說完,徐熙舟已經踩下油門,推到最高檔,看着儀表盤上快要爆表的轉速,教練捂着胸口,覺得自己沉寂多年的高血壓快要犯了。
“你小子還真TM是賽車手啊!”
徐熙舟側過臉,勾了勾嘴角,“忘了說,我是開F2的,所以,你們一定要把安全帶系好。”
兩個警察同時倒抽一口冷氣,手忙腳亂的把後座的安全帶系上了。他們看着徐熙舟把十萬不到的教練車開出了頂級超跑一樣的氣勢,引擎咆哮着卷起一地的煙塵,而視野裏,那輛黑色的越野車離他們越來越近。
副駕駛座上的教練幾乎快喘不過氣來,他的手緊緊抓着自己的安全帶,轉頭瞥了眼駕駛座。這小子竟然還在笑!他還笑得出來!
徐熙舟很快追上那輛黑色的越野車,跟它并排行駛,越野車好幾次想別他,都被他靈活避過。越野車前後都有保險杠,正面逼停不太可能,他微微眯起眼,看着前方的告示牌,忽然有了主意。
他猛的踩下油門,超過黑色越野車,緊接着挂空擋,松油,往左急打方向盤。黑色越野車避讓不及,車身擦過他的車頭,頓時重心偏離,一頭撞在鐵質的告示牌上。
看着側翻在地的越野車,徐熙舟心情十分輕快地吹了個口哨,“兩位警官,可以執行任務了。”
半響不見回應,他轉過頭,這才發現後座上的兩個警察都是滿臉菜色,其中一個更是趴着車窗,一副要吐出來的樣子。
徐熙舟:……
十分鐘後,看着不遠處黑色越野車裏的犯罪分子被拷上手铐,徐熙舟懸着的心徹底放下來了。剛發動車子,突然,巨大的砰的一聲響起。
靠,爆缸了。
他轉過頭,對上面如土色的教練,尴尬一笑。
“教練,往好的地方想,您可以換新車了。”
“徐-熙-舟!”教練氣憤的咆哮聲響徹整條道路。
徐熙舟坐在訓練場的長凳上,等着莊靜純來接他。他已經做好了被男人罵一頓的準備,沒想到莊靜純見到他,卻像是松了一口氣的樣子。
“你知道你開車追的是什麽人嗎?”
“什麽人?”
“潛逃了十八年的惡性通緝犯,涉嫌強、奸,綁架勒索,惡意殺人。警方曾經開出五十萬懸賞他。”
“卧槽,我把這種人渣的車給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