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是……你不是廚藝很好麽？午飯自己做就好了。實在不行自己開車出去吃也是可以的。或者讓你秘書給送上來。”幹嘛要賴着跟她一起去吃飯。
“聽說星悅的菜挺好吃的。”何霄澤一本正經地看着唐笙兒道，“不想做飯。我有點累。”這話其實倒是不假，昨天夜裏折騰了一晚上，腰酸背痛的，他是真累。他畢竟還是一只不甚熟練變身的小狼狼。
唐笙兒一臉懵逼看着何霄澤露出疲憊的神情。“那也不能賴着我。我跟朋友有重要的事情要說。”
“一起吃吧。”何霄澤又說道，“你們有什麽重要的事情？你們說，我不會偷聽的。”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說，還約在星悅。
星悅是青禾市一家非常出名的餐廳，裝修很有格調，建在市中心的護城河舊址旁邊，一面臨水，一面背靠小山包，風景秀麗，號稱青禾市約會聖地，去那兒吃飯的，十有八九都是情侶。
所以剛剛唐笙兒講電話的時候一說星悅，何霄澤就感覺那個叫許小河的小子多半都是對唐笙兒有什麽想法。
雖然他很想相信他們是那十之一二去吃飯的非情侶。
但他還是擔心以唐笙兒這種呆頭呆腦的虎子性格，肯定會識人不清的。他不過是想跟着去幫她把把關，而已。
這男生昨天分明目睹了唐笙兒跟自己告白。還趁着別人內心脆弱之際，拼命示好，又是送人回家，又是選個情侶餐廳吃飯，多半不是什麽君子。而且，還背過抱過唐笙兒。他跟唐笙兒從小一起長大，好像都還從沒背過她。
“行行行，你先回去。走的時候我叫你。我要洗澡了。”唐笙兒受不了了，幹脆直接推着何霄澤，連哄帶騙地轟他下樓。
這哥是忘了自己說不喜歡她了吧？
何霄澤走後，唐笙兒一頭紮進書房裏，把書櫃裏裏外外翻了個遍，也沒找到那種，想象中的、看起來古老破舊的、厚厚的魔法書。不免有些大失所望。
“會不會……已經失傳了……”
許小河早早地就到了餐廳，耐心地坐在早上訂好的位置等她過來。
“許小河。”唐笙兒紮着個馬尾辮，一身淡藍色長裙，清清爽爽地出現在許小河面前。
許小河紳士地起身幫她拉開椅子坐好，再回到自己座位上，端起桌上小玻璃壺泡着的檸檬茶給她倒了一小杯。“昨晚回去之後，沒什麽別的異常事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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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笙兒搖頭，一邊端起小玻璃杯抿了一口茶水，一邊回答道：“沒事兒，別擔心。我約你出來就是想跟你說這事兒。”另外也算是答謝他昨晚陪着她，送她回家。雖然地方是許小河提議的，但她說好了請他吃飯的。
“怎麽？你知道是怎麽回事了？”許小河關心地看着唐笙兒問道，然後把點菜單遞給服務生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唐笙兒放下茶杯，對他說道：“嗯。昨天晚上的事兒，千萬要替我保密。”
許小河沒有任何猶豫地點點頭。“嗯，放心。不會告訴別人的。”
唐笙兒倒是有些愣神了，問道：“你不好奇昨晚為什麽會那樣？”感覺換做別人肯定逮着她問個明明白白才罷手。
“好奇。”許小河輕輕一笑。
“那你怎麽不問我？”
許小河看了看唐笙兒道：“既然是秘密，你如果可以說自然會告訴我。不能說的，我也不應該知道。我只要知道你沒事兒就好。”
唐笙兒也笑了笑，所以說她挺喜歡許小河這個朋友的。跟他在一起仿佛永遠沒什麽負擔一樣，輕輕松松。
她隔着桌子湊近了許小河，盡量靠近他耳邊輕聲說道：“其實……我是女巫。這事兒只有你知道，我只告訴你一個人，不能告訴別人哦。驚訝吧？”
許小河微微發愣，握着杯子的手停在半空一動不動。
“是有點讓人驚訝。不過好在有昨天那個場面打底，倒也能夠接受。”他說完笑了笑，回答唐笙兒道：“這個秘密不會再有別人知道。只是……真的是……？”
唐笙兒趕緊點點頭，還是壓低聲音說着：“真的，我媽不會騙我。只是我什麽都不會。以後要是能學會點什麽小咒語，一定讓你看看稀奇。”
“嗯。”許小河淺笑，似乎也能接受唐笙兒是女巫這件事了，也許這世界上就是有那麽無數種可能。
何霄澤一進餐廳，就看見唐笙兒整個身子伏在桌面上，側着頭靠在許小河耳邊說悄悄話。
他微眯着眼，三兩步就走了過去。
“唐笙兒。”
她真的敢不帶上他就自己來了。轟他下樓的時候說得好好的，一會兒走的時候叫他。
結果他等到快中午，才發現這丫頭早溜了。
他趕緊踩足了油門追過來。
“何霄澤？你……你怎麽在這兒？”唐笙兒有些心虛地問他。
這家夥，自己跟來了，屬狗皮膏藥的麽今天？
應該沒聽到她剛剛跟許小河說的話吧？要是何霄澤知道她是女巫，以後會不會用什麽異樣的眼光來看自己？
何霄澤聳聳肩，回答道：“好巧，你跟朋友也在這兒吃飯？剛剛在這兒跟客戶談點事情。”
“在這兒談事？”唐笙兒當然知道他随口瞎編的，還是覺得挺沒邏輯。
“恩，談完了。看樣子你們還沒開始吃，我肚子還餓着，跟你們拼桌好了。”何霄澤對着許小河打了個招呼，便好自覺地叫來服務生，硬生生給雙人座的小桌子加了張椅子。
許小河自然是第一眼就認出了這人是何霄澤，無奈地笑了笑。
唐笙兒本想給兩人互相介紹一下的，可想想又覺得沒什麽必要了。昨天舞會那事兒，三個人都在場的。
服務生陸陸續續地把菜端上來。
何霄澤看着服務生放在面前的五分熟牛排，拿起了刀叉，用力地将牛排切成了兩段，一邊明知故問許小河道：“你是唐笙兒同學？”
他今天顯然是認定了許小河對唐笙兒心懷不軌。
許小河看看唐笙兒又看看何霄澤回答道：“嗯，大學同學。你是唐笙兒的鄰……”“居吧？”兩個字還沒說出口。
就聽何霄澤繼續說道：“我是她哥。”
聽見何霄澤說“我是她哥”幾個字，唐笙兒一口檸檬茶“噗”地一聲全噴出來了，灑了何霄澤一臉。
“啊，對不起對不起。”她趕緊扯了紙巾往何霄澤臉上亂擦，嘴上也沒忍住哈哈大笑，“你……哈哈……你是忘了你們昨天見過嗎？”
許小河亦是跟着唐笙兒一起笑了笑。
何霄澤微微皺眉，切了一小塊牛肉塞進嘴裏，轉頭看着唐笙兒道：“有這麽好笑？你叫我哥的時候不停順口的？”
“哈哈，‘哥’，別逗我了。好啦好啦，以後我都好好叫你哥。嗯哼？”唐笙兒覺得何霄澤今天挺逗的，想了想又跟許小河解說道，“我們其實就是鄰居，很小時候就認識，算是青梅竹馬了。他比我大，也能算是哥。昨天以前我還錯誤地認為，他也喜歡我。結果是我想多了。也好，現在提起這事，好像也沒有很尴尬。”
“嗯。”許小河輕點頭，耐心聽她說完。
何霄澤聽到她最後那兩句話，眼色沉了沉，又看了她一眼，叫來服務生要了杯紅酒，一口喝盡。
唐笙兒眨巴着眼，看看他手裏空空如也的玻璃杯。“哥，紅酒是你這麽喝的麽？”
“渴。”何霄澤拿起餐巾擦了擦嘴。
過了也沒多久，期間唐笙兒一直跟許小河閑聊着，何霄澤也插不進去他們的話題，微微有些不易察覺的煩躁。
他想了想，突然對唐笙兒人說道，“我好像有點暈了，你送我回家吧，唐笙兒。不然一會兒我醉了，你把我弄不回家了。”
唐笙兒和許小河停下嘴上聊着的內容，齊刷刷看向突然說話了的何霄澤。
許小河挑眉，笑笑不語。
唐笙兒湊近何霄澤看看道：“沒毛病吧你今天？幼稚鬼轉世？我們還有事情要說。你自己回去呗。我沒記錯的話，你就喝了一杯紅酒吧？您那海量，就這杯紅酒能放倒？這就醉了？”
“我酒量其實不好的。感覺這酒度數挺高的。”何霄澤指了指跟前的酒杯，完全就是鐵了心耍賴，還做出一副似乎真的快要喝醉了的姿态，“喝酒了，開不了車。”
許小河也淡淡開口道：“沒事，讓你鄰居暈了的話就放心睡。我一會兒幫你扛他回去。”
何霄澤用不太友好的眼神盯了許小河一眼，然後直接硬生生地對唐笙兒說道：“跟我回去。”
唐笙兒都懶得跟他争辯，除了讓她送，他還有叫代駕和打車兩個選項。不過以她對何霄澤這麽多年來的了解，這狗東西一般不耍賴，一旦耍賴那就是無敵賴。
她想了想認命地說道：“好吧好吧。哥，那您請，我送你。你現在還能走穩的吧？許小河，我改天再約你。不好意思啊。”她說完對許小河比了一個噓的手勢，示意他剛剛跟他說的女巫的事情一定要保密。
“也行。”許小河點點頭，對她笑笑。
唐笙兒還想叫來服務員買單，被許小河制止了：“我還在吃呢。你先送他吧。沒事。一會兒我結賬。下次換你請。”
何霄澤聽着兩人的對話，微微蹙着眉。兩人下次還要再約？
“唐笙兒你走不走？”
唐笙兒發出“啧”的一聲，極度嫌棄。“哥，走吧走吧。”
她實在覺得在同學面前丢人了，自己怎麽喜歡了這麽個東西，趕緊推着何霄澤往外面走了。她還想跟許小河解釋，何霄澤日常不是這個死鬼樣子，可又覺得沒必要無謂解釋了。
一出餐廳門，何霄澤就完全恢複了正常，也不裝醉酒樣子了。他躲開唐笙兒扶着自己的手，沖她笑了笑。一點看不出剛剛演的那種假假的醉态。
唐笙兒雙手握拳，強忍着胸腔中的怒氣。“何霄澤，你說你無不無聊？我是真有事情跟別人說。”
何霄澤沒理她說的話，自顧自說道：“這兒風景真好。吃飽了，要不要去那個小山頭上散散步。”他指了指餐廳背後的小山丘，看起來修建得還不錯，能遠遠看見頂上還有些小涼亭之類的。
不過唐笙兒是一點不感興趣。“要不是看在你是何霄澤的份兒上，我是真不想搭理你。你沒事兒非要跟來湊熱鬧就算了，還鬧着要走。那是我同學呃，不覺得會讓我丢人、讓我困擾嗎？”
何霄澤輕輕點頭，但眼神明顯不是認同的樣子。“你昨天才跟我告白。被拒絕了今天轉身就跟別的男人約在個情侶餐廳吃飯。青春期想談戀愛？你可別忘了，你剛簽了經紀公司，別沉迷男歡女愛，好好拼事業。女孩子要有強大自己，才能把握話語權，才能收獲更好的男人。”
“呵。”唐笙兒咧嘴沖他假笑，“還青春期呢？姐都快成老處女了。就是想讓我好好工作別搞兒女情長是吧？然後真的事業有成之後，我還能收獲你嗎？”
何霄澤微微一愣，然後猶猶豫豫地還是搖了個頭。
“不能收獲我。”
唐笙兒輕嘆口氣道：“知道了。昨天已經了結了嘛。我知道，情感劇全劇終，接下來是女性職場大戲。哎呀不說了不說了。你真是煩人，什麽狗屁歪理一大堆。你倒是吃飽了，我還餓着呢。我才吃了半片牛排，你居然就吃飽了？成功人士吃飯也是這麽麽有效率的？”
“回去吃吧，我給你做。想吃什麽？”何霄澤一本正經地對唐笙兒說道。他只是單純的不喜歡唐笙兒那位男同學而已。害她沒好好吃上飯，還是很內疚的。
唐笙兒吃過何霄澤做的飯，确實是相當好吃。只是他實在太忙了，成年之後，就很少再吃到他做的飯了。所以，說實話，她還是有些心動的。“不是說累不想做飯嗎？好吧，不過你以後不能再搗這種亂了。你今天不忙嗎？”
“嗯，今天休息。”每個月月圓夜前後他都會休息兩天。
何霄澤一恢複正常沉穩的模樣，唐笙兒就忍不住看傻眼了，那精致優雅的輪廓在陽光的修飾下，更好看了，簡直是全世界最帥。
唐笙兒擺擺頭，覺得肯定是自己情人眼裏出西施，實際何霄澤應該就是個醜八怪。
對，清醒清醒，冷靜，她應該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自己是女巫的那件事情裏，就會忘記自己曾經很喜歡很喜歡何霄澤了。嗯。
“做醬排骨吧，還要……番茄牛腩，嗯，冬瓜蝦仁兒，再……炒個青菜吧。”
兩人回半山腰別墅前，一起去超市買了做飯需要的蔬菜和肉類，剛提着東西走出超市，何霄澤就感覺周圍有一股很危險的氣息。
超市在負一樓，出來直接就是車庫。
直覺告訴何霄澤，這危險感是沖着他而來的。
唐笙兒見何霄澤把手中的兩袋東西緩緩放在地面上，一臉好奇地問他：“怎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