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京瓷摔斷手
看到季無淵突然走掉,方挽晴心裏有些失落。
同時也很奇怪:發生什麽事了?
從他剛才的舉動,別說匆忙,說是慌張都不為過,一點也沒有向來臨危不亂的穩重。
所以這是怎麽了?
什麽事能讓他慌張至此?
方挽晴其實有些不開心,感覺沒受到重視。
但又想到如果真有急事,她應該表現得體諒大度才對。
而且這次沒說完,下次還有機會,一想到又能和這位尊貴的C總獨處,她就止不住自己的心跳。
于是她嘴上又挂了笑,收拾好桌上的文件,離開會議室了。
……
市醫院……
獨立病房……
床上坐着一個人,臉色蒼白,臉上有擦傷。
整條右臂纏滿了繃帶,小臂處還打了一層厚厚的石膏固定。
在她旁邊還有兩個人,一個是她的老師,蔣廈明,一個是當紅男星顧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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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人的臉色都有些沉重,但床上的女孩卻很雲淡風輕。
偶爾說一兩句笑話逗人樂,結果看得那兩個人男人更沉重了。
就在這三人有一句沒一句閑聊的時候,病房外闖進來一個人。
來人十分高挑,衣着講究,卻在闖進房門的時候,顯而易見的慌亂。
他一眼看到病床上的人,又看到那人手上的繃帶和石膏。
開口的聲音都啞了:“京瓷……”
暮京瓷前一秒還在和蔣廈明說話,下一秒被闖進來的人吓了一跳。
再看到來人是誰,她前一秒還淡笑着的臉,下一秒就垮了。
毫無血色的唇抿在一起,眼眶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
再一下秒,她再也繃不住,眼淚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疼……”
季無淵心都碎了,迅速走進去。
看一眼她的右手,小心避開,也不管旁邊有沒有人,輕輕攬過她的身子,擁入懷裏。
“疼……”
暮京瓷還是重複這個字,也不躲開,縮到他的懷裏一抽一抽地哭。
季無淵整個人都在顫,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心疼疼的。
但也好像無計可施,只能不斷用手輕拍她的背,給她順氣,不讓她哭得那麽難受。
他的眼眶也逐漸漫上一層猩紅。
随着暮京瓷哭得越久、哭聲越委屈,那層充滿戾氣的紅色就越深重。
但他從始至終一個字也沒有問,一個字也沒有說。
只讓暮京瓷在自己懷裏放開了發洩,他聽得出來,那哭聲裏面含有這陣子她一直忍着的委屈和哀傷。
坐在病床旁邊的蔣廈明和顧沉,靜靜看着這一幕。
蔣廈明看着看着,側頭看了顧沉一眼。
看到他直直盯着那兩人,眼睛許久不眨一次。
眼裏有一層看不透底的灰,滿是意味不明的情緒。
蔣廈明內心嘆了一聲,眼裏已有了然。
感覺這個場面,自己不應該待在這裏。
但見暮京瓷哭得那麽凄慘,也不好說走就走。
他想了想,小聲說:“突然這麽疼,是之前打的麻藥,藥效過了嗎?要不然,讓醫生再開個止痛藥吧?”
沒想到他一說,暮京瓷哭得更難過了。
季無淵低冷而隐忍的聲音響起:“她對麻藥和止痛藥,全部免疫。”
顧沉和蔣廈明都驚住了。
對麻藥免疫?
那剛才……
剛才是白打了嗎?
也就是說,剛才醫生給她接骨,給她上藥,給她打石膏,她都是強行忍着的?
還一直這麽雲淡風輕的樣子……
這兩人突然明白,她為什麽一轉眼能哭得這麽崩潰。
而且照這麽看,給她上藥的藥裏,某些能夠止痛的藥物,對她也沒有任何作用了。
這真是……想象一下就夠痛苦了。
顧沉的心髒跟着暮京瓷的哭聲,也越發抽着痛。
可是思來想去,也沒有讓她好一點的辦法,只能問那個男人:“沒有別的止痛方法?”
季無淵的聲音很沉、很啞,也很低落。
回答:“哭累了,睡着了,稍微能好一點。”
顧沉就沒轍了。
也就是說,根本沒有別的辦法。
暮京瓷在季無淵懷裏,從嚎啕大哭,逐漸變為抽泣。
小腦袋在他胸膛一聳一聳,大約過了近半個小時,她才慢慢不怎麽哭了,人也不怎麽動了,是真的哭累了。
季無淵的手一直很有耐心地給她順背,這時也跟着變了位置。
在她後腦勺的地方輕而小幅度地順着,沒到一會兒,她的呼吸終于平穩下來。
暮京瓷睡着之後,他還是沒有放開她,又等了好一陣子,等她徹底熟睡。
這才極其小心地把她放到床上,蓋好被子,确保她沒醒,這才站直身子。
就在這一瞬間,他整個人氣場都變了。
從之前溫柔耐心的樣子,變成一個随時爆發的暴君。
轉頭看一眼顧沉,看一眼蔣廈明。
沉着聲音道:“借步說話。”
……
醫院走廊……
季無淵沉默着,把暮京瓷受傷的經過全聽明白了。
是他們今天在大舞臺排練,暮京瓷中間有一段用到滑板的戲。
戲裏是她滑着滑板出場,在舞臺側面一個漂亮的急剎,然後和男主、配角對戲。
這段戲以前排練,一直沒有問題,暮京瓷的滑板每次都控制得很好。
但今天在她應該急剎的地方,居然有一灘水,舞臺又沒有鋪地毯,表面變得非常滑。
暮京瓷的滑板一下子沒剎住,強行腳剎,也因為地面太滑沒成功。
于是整個人沖出舞臺。幸好她反應快,強行在空中轉了個半身,讓側身先落地,不然以她沖出去的形勢,是要後腦勺先着地的。
但是側身着地也沒好到哪裏去。
學校的歌劇大舞臺快有兩米高,她這麽一沖一摔,肩膀脫臼了,小臂也有幾處輕微骨裂,手上還擦傷了一大片。
臉上也擦傷了,所幸不嚴重,不會留疤,幾天就能好。
蔣廈明把事情緣由說完,就感受到走廊裏的氣溫迅速下降。
擡眸看一眼眼前的男人,發現他臉上已經陰沉得風雨欲來了。
“有水,是麽?”
他冷聲問了一句。
蔣廈明約莫能猜到他在想什麽,說:“我回去會好好調查。”
“不過排練的時候,學生買了兩箱冰礦泉水,可能是取水的時候剛好把水弄地上了,所以這事估計是個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