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你說過你絕對不會不要我
季無淵沒有說話，從她進來後，眼睛就只直直盯着她。
俊美無俦的臉上沒有半點情緒，好似一塊封存已久的冰雕。
但眼裏莫名又有一片深邃的漩渦，能夠把人吸到裏面。
再再深處還有一把火，似能把映在他眼裏的暮京瓷整個吞噬到裏面，焚燒殆盡、生吞活剝。
暮京瓷倏忽有些發毛，往車門的方向躲了躲。
倒不是說害怕，只是這樣的他讓她看不透也摸不透。
就連眼神裏的意味也看不懂，那種奇怪又複雜的情緒讓她感覺十分陌生。
而季無淵因着她這個動作，眸裏的色澤又暗了一些。
放在方向盤上的手無聲握緊，隐隐有些顫抖。
暮京瓷實在吓壞了——她何曾見過這樣的他？
當即擡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怎麽了？快說話，別吓我。”
見他還是沒有吭聲，她真的急了：“你怎麽了嘛？是不是心情不好？”
“嗯。”
“嗯……嗯？”
“心情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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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真乖……
暮京瓷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馬上問：“怎麽了？”
“我是不是讓你困擾了？”
“什麽？”
“我說，你不喜歡我接你，是嗎？”
“不是啊……”
“那你為什麽每次都要拒絕我？”
“呃……”暮京瓷沉默了一下，目光在他臉上來回掃視。
半晌，有些遲疑地問：“你心情不好，是因為這個？”
“嗯。”
她瞬間尴尬：因為這個？
那別是被傷到自尊心了吧？
好吧，這種姿色的男人放到外面，根本就是珍稀動物。
女生們大概巴不得車接車送，帶出去招搖過市吧，哪有她這種反應的？
她想到這裏，驟然笑道：“我還以為什麽大事呢。不是，你誤會了。我不是不喜歡，是不太好意思。”
季無淵臉色還是沒有變，還是盯着她：“怎麽不好意思？”
暮京瓷歪了歪頭：“我覺得你肯定有工作。你之前在咖啡館看股票盤，我看到了，要不是得等我，你需要到那種地方看盤這麽麻煩嗎？
你以前好歹名義上也是我助理，車接車送算是本職工作。可現在不是了呀，我沒理由還這樣占用你時間……”
“怎麽不是？”
“啊？”
“我怎麽不是你助理了？”
“你都走了五年了……”
“我辭職了嗎？”
“你說要走。”
“交辭職報告了嗎？”
“那倒沒有。”
季無淵點頭：“那沒交報告，算什麽辭職？”
暮京瓷愕然：“我們也沒簽合同啊。”
“簽了……”
“什麽？”
“簽了終身合同。”
“什麽時候？！我怎麽不知道？”
“你把我帶回家的第二年。
你在暮家後花園說：這輩子除非我自己不想幹，否則絕對不會不要我，你還記得嗎？你說你要是食言，你就是烏龜王八蛋，記得嗎？烏——龜——王——八——蛋——”
他刻意加重了「烏龜王八蛋」這五個字，話的內容很诙諧，但他說得十分認真。
冷峻的臉上多了一分執拗，倔強得仿佛回到那時的年紀，滿是單純和虔誠。
暮京瓷：“……”
她徹底無語了。
這尼瑪……
得多小時候的事了？
那時候兩人都是幾歲大的小屁孩，她是見他在暮家沒什麽安全感，想讓他安心才這麽說的。
這麽久遠的事情還記得……
她突然不知道說什麽好。
而季無淵看她表情，就知道她沒忘記這件事，臉色終于有了點轉色。
薄唇微微揚了揚：“想起來了？”
接着說：“我那時只是說去闖闖，沒說辭職不幹。所以現在我還是你助理，你不能不要我，也不能拒絕我，除非你承認你是烏龜王八蛋。”
暮京瓷：是和王八蛋這梗杠上了？
不過當時也是少不經事啊，随随便便許承諾，這下好了吧，被抓到把柄了吧？
雖然口頭承諾沒有法律效益，可是在她的世界裏，她的人品就是她的法則，是萬萬不能說話不算數的。
她有些無奈：“你說你圖的什麽？”
“你。”
“什麽？”
“沒。”
“你聲音敢不敢大點？我以為我聾了。”
“我是說，外面的工作不穩定，跟着你，我比較安心。”
“你不是只說了一個字嗎？”
“愛信不信。”
不過在暮京瓷眼裏，季無淵一直是個沒什麽安全感的人，從小就喜歡「黏」着她。
她只好認了：“行吧行吧，你說是就是。”
季無淵這才滿意地點頭：“那以後不許再拒絕我的接送。要是你擔心會影響到工作，我可以低調些。也不介意你對外聲稱我是你的司機、助理，反正只要你別說不，一切好說。”
暮京瓷笑得無奈：“那我是不是還要給你開工資？”
季無淵搖頭：“欠着吧，好好努力，賺大錢了再還我。”
“那我還得謝謝你咯？”
“不用客氣。”
“呃……”暮京瓷忍俊不禁，直直搖頭。
見季無淵還在看自己，輕輕推了一下他的臉：“還看？話都給你說完了，還不開車，你想餓死我嗎？”
季無淵臉上的寒冰終于化解，嘴角嚼着一抹笑。
回頭啓動了引擎：“今晚做了清蒸魚和小脆腸。”
暮京瓷突然興奮：“嗷！都是我最愛吃的！”
一雙眼睛亮閃亮閃：“淵仔好愛你！！”
季無淵：“……”
記住這話了。
晚上……
暮京瓷吃了飯，終于收到租房房東的回複。
但上面寫的不是好消息，只說：【抱歉，房子已經租出去啦，暮小姐再找別的房子吧。】
暮京瓷皺了皺眉頭：前兩天才問的，怎麽就租出去了？
租得真快……
她想了想，多問了一句：【那您還認識其他要出租的房東嗎？方便的話，希望給我介紹一下。】
她知道很多小區會有業主群，如果有要出租的業主，會在私底下知會，讓鄰居們有機會介紹租客。
那房東沒多久又回了消息，上面寫道：
[最近小區好像來了不少租房子的人，我剛才替你問了其他業主，房子好像都租出去了呢。
我後面再幫你留意一下吧，如果有空餘的房子，第一時間聯系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