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3.
五月被季時覃扭過腦袋，被迫委屈地垂了垂耳朵尖，一副被迫營業的樣子，不情不願地“喵”了一聲。
程鳶滿足了，嘴角勾了一小下。
她一雙玻璃眼望着他，語氣帶了點愉悅。
“我改主意了，明天給你喝銀耳蓮子羹。”
看着季時覃半靠在床上，手裏拿着劇本，一副專心搞事業的樣子，程鳶心裏說不上是什麽感覺，像是失落，又像是松了口氣。
她想說點什麽，想做點什麽，又覺得不合适，時間不對，地點不對，兩人的關系似乎也不太對。
程鳶抿了下唇，走到床邊，掀開被子躺了進去，季時覃偏頭看她，“要睡嗎？”
她心口猛地一緊，隐隐浮起寫期待，誰知下一秒就嘩啦啦碎掉，“我開小夜燈看劇本會影響你嗎？”
程鳶垂下睫毛遮住眼裏的情緒，在心裏嘆了口氣，她捧着手機躺下，側着身子背對他，“不睡，不會。”
簡潔明了的四個字，語氣還如之前。
季時覃又不是鋼鐵直男，怎麽會聽不出她情緒不對，他手指頓了下，下一秒把劇本放在了床頭櫃上。
結婚後兩人雖然沒有分床睡，但是也一直蓋兩條被子，沒什麽特別的，是季時覃覺得程鳶還小，兩人還是循序漸進地來，日子還長，不急于一時。
要說當初兩人是為什麽結婚，季時覃至今想起來都覺得不可思議。
那時候，程鳶好奇問季時覃，“網上說你有腰窩是嗎？”
沒想到她會這麽問，季時覃笑笑，卧蠶淺淺一條，“是啊。”
“那我可以看看嗎？” 程鳶純屬好奇，一本正經地說，“或者說要怎麽樣才能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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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時覃随口說：“跟我結婚就可以看了。”
原本就是随口一說想逗一下她，誰知道小姑娘竟然點了頭。
程鳶在他笑的那一瞬間，腦神經全部重新連接了一遍，沖動上頭，直戳戳看着他，一板一眼點頭，“好。”
回憶到此，季時覃嘴角不自覺帶上了笑意，他側身看着玩手機的小姑娘，“生氣了？”
程鳶抿了抿嘴唇，直接否認，“沒有。”
“是不是因為我沒時間陪你？”
程鳶心裏一陣無語，他能看出她情緒不好，卻猜不出她為什麽不開心，而且兩人在一起這段時間，他難道不知道她不會因為這件事生氣嗎？
她握着手機的手指收緊了幾分，繼續嘴硬，“我沒有不開心，我只是深夜emo。”
季時覃被她逗笑，“深夜emo”
雖然程鳶比季時覃小了十歲，但很多時候她還不如季時覃網速快，經常聽不懂網絡用語，吃瓜也趕不上第一線。
季時覃伸過手臂，修長的手指捏着她的手機抽了出來，接着對上她不解，還摻雜着埋怨的眼神，他眼神裏有些無奈，認真地對她說：“程程，我雖然比你大不少，但是我感情經歷并不比你多，我不能每次都猜中你的心思。”
娛樂圈裏關于季時覃的緋聞不少，總歸不是真的，他每次都一笑置之。
年少時期也就有過那麽一段感情，那時候他年輕懵懂莽撞，不懂得關心人，也不懂得理解人，在一起三個月就分手了，他是被甩的那個。後來就進入了娛樂圈，忙于事業，他無暇關心感情問題。
所以在戀愛這方面，季時覃也是一個新手。
程鳶想說點什麽，但嘴巴像是鏽住了似的，一顆心像是漂浮在半空裏，不真實，總有種什麽都抓不住的飄忽感覺。
她默默在心裏嘆了口氣，良久才說：“我只是在想，你跟我結婚是認真的嗎？”
其實這會兒回憶當初決定結婚時的心情，季時覃還記得清楚，甚至有種領證是昨天剛發生的事情一般。他不得不承認當初熱血上頭跟程鳶去領證的想法是沖動的，但是要結婚這件事是認真的。
後來很多次他都問自己為什麽就那麽沖動地去結婚了，還是跟一個年紀相差這麽大，性格截然相反的姑娘去領了證。季時覃找不到合理的原因，那一刻的沖動更是無可考究，但是他知道，想結婚的沖動，是只面對程鳶才有的。
他失笑，手指曲起來在她額頭上敲了下，“說什麽傻話，當然是認真的。”
“程程，我今年三十五了，不是二十五，更不是十五歲，到了這個年紀，我不會拿結婚來開玩笑。”
就算是三十五又怎麽樣，程鳶覺得像季時覃這樣的人，有錢多金帥氣性格好，且不說快要一億嗷嗷喊着要當老婆的粉絲了，就算只是一個普通男人，也是會被好多人喜歡上的。
但是程鳶必須承認，剛剛的話切切實實像一股暖流，流進了她的心裏。
程鳶嘴角幾不可察地翹了下，疏解了剛剛的煩悶，又或者說有些“欲/求/不/滿”的心理。
季時覃探過手臂按着她的肩膀把她上半身微微抱了起來，另一只胳膊從她脖頸下穿過，接着曲起胳膊把人納入懷裏，下巴輕輕抵着她的額頭，“拍完這部戲，我會休息一段時間，陪你好不好？”
程鳶沒想到他會突然抱自己，腦子一陣懵，他穿着絲質的睡衣，這會兒她鼻尖輕貼在他胸口處，在心裏出神地感嘆了句一副很舒服。
在他下巴磕在她頭頂上時，她心跟着一顫。
她手指捏緊被沿兒，“不用……”
“嗯？”
“我們現在每天呆在一起的時間也很多。”
程鳶說的是實話，季時覃所有行程她幾乎都跟着，除去他工作的時候，幾乎都“膩”在一起。
季時覃笑了聲，把人又往懷裏摟了摟，眼底還蘊着笑意，“不委屈嗎？”
程鳶心髒咚咚咚狂跳，但還努力裝作淡定，“這有什麽委屈的，只是恰好這段時間我比較空，等我以後忙了，就得你遷就我了。” 她是有打算繼續讀書的，只是還沒有想好讀什麽專業，是繼續讀中醫營養，還說別的，她還沒有決定好。
于是她幹脆給自己放了一個假，更何況他們兩人剛結婚，也需要時間來培養感情……
“好，到時候換我來。”
季時覃在拍的戲是一部現代戲，比古裝戲省事很多，早晨可以偷懶多睡那麽一會兒。
大多數時候程鳶都比季時覃醒得早，不是她不愛睡懶覺，而是她白天實在沒什麽事，經常在房車裏或者休息室裏睡回籠覺。
還記得兩人剛認識時，季時覃問她是學什麽專業的，程鳶說是學中醫的，那時候他可是吃驚了一番。
後來程鳶問他為什麽那麽驚訝，他說：“是我以貌取人了，我以為你的性子會學語言啊教育啊什麽的。”
他說完，還找補了一句，“中醫很好，現在因為疫情更前景明朗了。”
想到此，程鳶不自覺輕笑出聲。
昨天說好給季時覃改吃銀耳蓮子羹，程鳶也沒有忽悠他，等他起來時便看到小姑娘正把冒着熱氣的蓮子羹往保溫桶裏裝。
“起這麽早啊。”
程鳶嗯了一聲，頭也沒擡地說：“雖然今天不喝養生茶了，但是羹裏也沒有給你放冰糖，還是要注意糖分攝入的。”
程鳶知道季時覃愛吃甜，怕他喝了以後覺得不甜，于是提前給他打預防針。
季時覃打了個哈欠，揉了一把雞窩頭，有些睡眼朦胧，“啊……沒事，不喝養生茶就好了。”
在程鳶看來，季時覃一點都不胖，雖然之前還調侃他說喝荷葉茶是減脂，但那時候也不過是想騙他喝掉而已。看着眼前清瘦的男人，程鳶覺得他現在有點太瘦了，他一米八五的個子，體重堪堪一百一十斤，怎麽說也不算是胖的行列。
但是吧，季時覃跟同身高的男藝人比起來确實是有些“壯”，也不是他真的比別人胖，而是他吃吃虧在骨架大，偏偏他還有肌肉，所以有些衣服穿的不巧了，一上鏡整個人就顯得會圓三圈，再配合上一些奇怪的角度和濾鏡，那簡直就是災難現場。
程鳶抱着五月跟在季時覃後面往外走，看着季時覃極細的小腿，嘴唇抿了抿，心裏暗下決定，等什麽時候他不拍戲了，退休了，要好好讓他補補身子，長點兒肉。
雖然受疫情影響大家出行不算方便，為了防疫安全，季時覃也在微博上跟大家說不要來接送，但是每天來送他上下班的粉絲還是很多，好在每個人都乖乖呆着口罩，不吵也不鬧，等季時覃走到他們身邊了，才會小聲叮囑一句“哥哥注意休息” 或者說一句“哥哥早上好”。
都說粉絲随正主，程鳶覺得像季時覃這種溫柔的人才會帶出這麽一群溫柔的粉絲。
有粉絲忍不住問：“小姐姐，這是五月嗎？”
今天程鳶沒有把五月放在太空艙裏，而是直接抱着它去片場，沒特殊原因，就是小霸王早晨鬧脾氣怎麽也不願意進去。
程鳶點了下頭，“是。”
小粉絲覺得程鳶好嚴肅，但還是按捺不住沖動，“那個，我可以給它拍一張照嗎？”
程鳶沒說話，但是把五月正臉往她面前挪了挪，小粉絲看了一眼程鳶露在外面的眼睛，明明跟五月的眼睛很像，很圓很幹淨，但是卻不像五月的萌，反而是有些肅然，或者是有些板正？
小粉絲拿着手機“咔嚓咔嚓”拍了好幾張，“謝謝小姐姐！”
季時覃囑咐了大家幾句疫情期間要注意安全，不用每天都來接上下班之類的，剛要坐進車裏便看到小姑娘站在那抱着貓不知道在做什麽。
季時覃手扶在車門上，戴着墨鏡的眼睛含了點笑意，“程程，走了。”
聽到季時覃叫她，程鳶對小粉絲點頭示意了一下，把五月往懷裏又抱了抱，朝車子走去。
衆粉絲看完全程，不禁感嘆哥哥的新助理好嚴肅，應該是新助理吧？小姐姐真的好嚴肅好高冷啊，剛剛點頭的時候太像老幹部下鄉視察了！
小粉絲捂着胸口對旁人說：“草草草剛！剛剛才那是哥哥的新助理嗎？！！小姐姐眼睛好好看呀！但是小姐姐看我的眼神簡直讓我一夜夢回被級部主任猛盯的時刻，太嚴肅了好不啦！！！”
“我也是！小姐姐明明看起來個子小小的，眼睛也圓乎乎嗷嗷嗷，應該是屬于軟萌那一挂的呀，怎麽小姐姐讓人覺得那麽老幹部呢！簡直反差萌哈哈哈哈！”
“是啊是啊！我感覺哥哥在小姐姐面前都顯得沒那麽像老幹部了！”
作者有話要說：
來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