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此人不一般
見自己的侍衛們快要被中毒的壯漢們掐死,李元景怒了,下命格殺勿論。
“等等,我有辦法!”秦遠急得左手搓右手,徘徊了幾步後,終于想到了辦法,“對了,糯米,拿糯米打他們!”
驿丞一聽,趕忙叫人去廚房取糯米來。
秦遠抓一把糯米就朝幾個壯漢身上打,幾個正掐着侍衛脖頸的壯漢猶如突然中刀,痛叫倒地。
大家見糯米真的好用,紛紛來抓往壯漢們身上撒。不消片刻功夫這些壯漢都被擒住,捆綁在了一起。過了會兒,壯漢們都規規矩矩地站着,不掙紮也不叫,個個目光呆滞地平視前方,眼底依舊烏青。
場面終于平複下來之後,李元景質問秦遠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秦遠拾起地上的攝魂鈴,“都是它作怪。”
鈴铛晃一下,剛剛老實的壯漢們再次躁動起來。
“這是攝魂鈴,控制僵屍所用。”
“這麽說這些人都是僵屍?”驿丞吓得哆嗦,往後退了幾句,盡可能地拉開自己和‘僵屍’們的距離。
“他們不是,他們只是中了屍毒的活人。”秦遠請驿丞幫忙弄些糯米粉沖水 ,灌進這些壯漢嘴裏,屍毒自然就可解除。
從糯米打壯漢開始,驿丞就對秦遠的話深信不疑,忙點頭吩咐人照辦。
壯漢們飲下糯米水後不久後,都清醒了過來。他們個個身體疲憊,哀叫着喊疼,覺得雙腿發酸好像走了幾百裏路似得。身體到處都不舒服,再看自己胳膊後背等處,都有不同程度的淤青,似乎挨了好一頓毒打。所有壯漢們都不記得中毒期間發生的事,他們只記得他們之前分明好好地在家種田,現在卻突然身在汴州。
李元景目睹了整個經過後,打量秦遠的目光越加好奇。
從倆婦人開始,李元景就感覺到秦遠不簡單,因為确定他不是壞人,李元景之前才會暫且保了下秦遠,說他是自己的人。
“你到底是誰,怎麽會知道這些事情?”李元景單獨質問秦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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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慚愧,我……其實是個高人,姓秦名遠。”秦遠不客氣地自誇,惹得李元景飛了白眼給他。
“我本來在安定村附近的山裏居住,幾天前下山,偶然發現這盧小妹的情況不對,便一路跟了過來,果然真出事情了。”
李元景沒有說安定村村民死的事,因為他還要救這些村民。如果被人知道他的血可以起死回生,估摸要不了兩天他就會變成一具被抽幹血的幹屍神仙了。
李元景:“你是說盧小妹根本沒有仆從,這倆婦人圖謀不軌,劫持控制了她?”
“大王随我去二樓看看就知道了。”
二人随後上樓見了盧小妹。
“這中了屍毒的人,相當于沒了魂兒,沒有之前的記憶。”秦遠問盧小妹可認識自己。
盧小妹支支吾吾,接着就哽噎起來,可憐兮兮地哭了。
李元景疑惑地望向秦遠。
秦遠忙解釋這是之前那倆婦人對盧小妹的‘教育’所致,接着秦遠給她喝了糯米水。
片刻後,盧小妹眼睛裏恢複清靈,她轉着眼珠子觀察四周的環境,再看秦遠,“秦大哥,我這是在哪兒?對了秦大哥,有人要劫持我,他們還殺死了伯母伯母和村民……”
“別哭,沒事了,現在問題都解決了。他們沒死,只是被那些人掐暈了而已。”秦遠安慰完盧小妹,轉頭看一眼李元景。
李元景覺得自己今天算是開眼界了,驚嘆地點了點頭,信服了。
這時候侍衛将倆個死掉婦人手裏的竹筒拿了個過來,禀告給李元景。李元景想看看竹筒裏的東西,伸手要去拿,被秦遠一聲喝住。
“這個不能開,裏面有屍毒。”秦遠讓人取一盆糯米水來,将竹筒放進水裏再打開,随後取出兩節黑漆而幹皺的手指出來。
衆人見了,差點惡心得吐出來。
“這是僵屍的手指,悶在罐子裏久了,屍氣散發,尋常人聞一下便會中毒。”
咕嚕嚕——
肚子餓了,到了該吃東西的時候了。
秦遠借口腹痛,跑去茅房。
李元景等了半晌不見人回來,察覺不對,立刻叫人去茅房查看,卻被告知根本就沒有人。
“可惡,被他給跑了!”李元景氣得拍了下桌子,胖乎乎的臉頰上浮了一抹紅。
秦遠剩下的時間不多了。既然那兩個害死村民們的罪魁禍首已經被解決了,村民們的冤魂應該已經消了怨氣。秦遠騎着馬飛快趕回安定村,時間剛剛好是頭七。
但是陸巧兒的頭七還要等兩天,秦遠就先把陸巧兒的屍體藏進了箱子裏,将村民們的屍體運回了村子,在村長家擺好。
頭七當夜,秦遠用刀割破了手指,在每個村民的嘴裏滴了一滴血,然後坐在地中央,念了三遍回魂咒。
秦遠等了片刻,發現這些屍體還沒活過來,愣了愣。莫非當初他聽課時又走神了,沒把師傅的話聽準确?
秦遠搖頭晃腦地嘆氣,無奈不已,對村民們抱歉。
“盡力了,對不住大家。”秦遠對村民們鞠了一躬。
“哎呦……我怎麽會躺在地上。”陸村長第一個醒來,迷茫地坐起身。
秦遠反應極快,眨眼的速度就飛奔跑進屋子裏躲着。因為他不知道該怎麽解釋現在這場面。
陸陸續續其它村民們也都醒了,大家發現他們都躺在村長家很疑惑,詢問陸村長到底怎麽回事。陸村長腦袋跟撥浪鼓似得不停地搖,表示他也剛醒,不比大家知道的多。
“我記得我們是來參加村長家的喜事,然後怎麽了?”
“你們看着飯菜都馊了,我們躺了幾天了?”
“就是啊,這怎麽回事?”
……
大家七嘴八舌講什麽的都有。
這時候有人感慨陸村長家的女兒紅太烈,大家可能都是喝多了酒,東倒西歪都醉了,有可能醉了幾天幾夜。
村民們跟着都哄得都笑起來了。
其實大家心裏都清楚,如果喝酒醉了,有些婦人孩子沒喝,怎麽會也醉。再說哪有醉酒醉幾天的,只是個個心裏都發怵,不敢亂猜,拿這個嘻哈笑過去,趕緊各回各家。
大家都散了,唯獨剩下的十幾個人,正是迎親的隊伍。新郎王大力問陸村長陸巧兒人在哪兒。
四處找沒見到人之後,王大力有些氣急敗壞,質問陸村長是不是故意把陸巧兒藏起來了。
陸村長疑惑地搖頭。
“事到如今,陸村長還有什麽好瞞的了,我早就聽說巧兒不願嫁我。村長一向疼愛她,是不是因她臨時反悔,村長為了幫她解圍,所以下藥弄暈了我們,想把這事兒糊弄過去?”
“我沒有,賢侄你可不要亂冤枉好人!”陸村長氣道。
“既然不願,直言便是,何必整這些彎彎道子。今天我便替父母做主了,這親不結也罷!”王大力氣得撤掉自己頭上紅巾,氣呼呼地帶着人走了。
秦遠早就跳牆跑了出去,不知這後續發生了什麽事。
秦遠剛才通過觀察已經發現,複活的村民們對于死前發生的事記得不是很清楚,可能是人死亡腦缺氧太久,導致複活後影響了死前那段記憶的恢複。
這樣也好,事情真真假假的說不清,随着時間的流失,漸漸就會被人淡忘了。
不過,通過這件事,秦遠總結了教訓,下次複活人的時候得低調點。如果人多千萬不能放在一起複活,不然場面太大不好解釋。
兩天後,深夜。
秦遠一邊吃着刺激人的死神辣椒,一邊複活了陸巧兒。
陸巧兒醒來後,懵傻地看着腫成香腸嘴的秦遠。她随後就想起自己父母和村民們的死,拼命地哭起來。
秦遠眨眨着眼,問她:“做噩夢了吧?你父母和村民哪裏死了,都在山下活蹦亂跳呢,不信你自己看看。”
“啊?是麽?”陸巧兒沖出屋外,眺望安定村,各家各戶都亮着燈,煙火味十足。
“你在山上誤吃了毒草,暈了好幾天,還總做噩夢說胡話。不過還好,毒總算清了,你醒了就趕緊回家吧。”
陸巧兒不解地望着秦遠,“我為什麽會吃毒草?”
“我哪兒知道,八成是你不想訂親,要自盡吧。不過你下次自盡的時候,能不能看看山頭,這山是我的地方,你死這多晦氣。”秦遠嘆道。
陸巧兒氣得狠狠踩了一腳秦遠,轉身就跑,她要親眼看看自己的父母是不是真的活着。
秦遠痛得龇牙,警告陸巧兒以後千萬別在上山,不然肯定揍她。陸巧兒回頭給他做個鬼臉,接着就跑遠了。
陸巧兒回家後,就挨了陸村長夫妻的一頓哭罵。夫妻倆又心疼又生氣,怪她不該一聲不響地逃婚。若實在不願意這門親事,早點跟他們說也好。
陸巧兒被罵得一愣一愣的,一度真以為自己是因為不想嫁人,就上山吃毒草自盡了。
秦遠則再次下山,繼續跟着感覺走。
……
房玄齡從管城縣視察民情回來之後,意外見到了李元景。房玄齡勸谏李元景不許再這樣調皮私自出京後,又聽說了盧小妹和屍毒的事,驚訝不已。
房玄齡覺得這秦遠必定不是俗人,決定親自去一趟安定村尋找秦遠。到其住處時,房玄齡一眼就認出了這地方,前些日子他就是在這裏偶遇那個祈福‘吾皇開心’的農夫。
房玄齡心裏頭更加期待見到秦遠,只可惜屋子上了鎖,人已經不在這裏了。
回朝之後,房玄齡就把他此行遇到的奇事講述給了李世民。
“在荥陽深山一隅,臣偶然得見有一農夫每日祈求吾皇開心……”
顯然,房玄齡用了誇張的手法來講述故事。
他只是那一日碰見秦遠祈求‘吾皇開心’,偏偏描述的時候措詞用‘每日’。
李世民聽得心裏美滋滋,于是這個故事在他心裏頭又進一步被美化。
他剛當皇帝,便引得深山裏的農夫日日‘誠心’祈福‘拜谒’,可見他這個皇帝做得多麽成功,多麽魅力無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