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沒有網絡和信號,人們這才意識到有多不方便。
聯絡不到親朋,無法知道外界情況,大家看着雨水從天上不停的下,心中只有恐慌不安。
“這雨怎麽一直下,像是把前幾個月沒下的雨從天上全倒了下來,好吓人!”
“雨不會不停吧?那住低樓層的住戶可慘了,水都積到四樓了,也沒有往下退的跡象。”
“我家住在五樓,家裏那麽多東西,又有老人小孩,我們在杏城沒有其他親朋可投靠,這可怎麽辦?!”
“莫慌莫慌,這幾天到處都能看見救援隊,我聽見救援隊的喇叭一直在喊,讓大家盡量往高樓層的鄰居家裏借住,實在沒地方可去的,可以寫張‘需要轉移’的紙條,站在樓梯口等待救援。”
“杏城有好多五六層樓高的低矮建築和老房子被淹了,要是大部分人都沒地方去,那得多少救援船只才能把人轉移完啊?”
“那就不知道了,只能慢慢等吧。”
司南每天都會下樓關注積水往上漲的情況,這天下午剛下去,正好看見幾艘沖鋒舟在神仙苑小區劃動,轉移被水淹沒的低樓層住戶。
其中有艘沖鋒舟停靠在14樓棟前,早前被水泡了家裏的四層樓居民争先恐後的往沖鋒舟上擠。
消防用的沖鋒舟最多坐12-14人,14棟四樓有三戶人家沒地方去,近18個人急吼吼得往沖鋒舟上擠,險些把沖鋒舟按翻。
沖鋒舟上有兩個年輕的消防戰士,一個看起來不過二十歲的寸頭年輕消防戰士喊:“各位居民不要慌,我們是按照社區樓棟逐漸轉移受災群衆,大家盡量少帶些東西,減輕負擔,我們轉移一批,會再回來轉移大家,都不要往上擠了,再擠我們只有先去其他樓棟轉移別人了。”
但是那三戶人家互不相讓,都想先轉移,也不想丢掉自己打包好的大包小包行李,三戶人家在沖鋒舟上你推我搡,沖鋒舟不出意外的翻了。
“救命啊!”在一聲聲的噗通噗通落水聲後,很傳來那三戶人家不會游泳的老人小孩女人們的尖叫求救聲,“啊——!救救我,我不會游泳!救命!”
兩個消防戰士見狀,立即放下手中的船槳,紛紛跳進水裏去就落水的人。
在樓梯口同樣看積水漲勢的人們也紛紛伸出援手:“快,抓住這根棍子,我拉你上來。”
“小朋友,不要亂撲騰,閉氣一會兒,叔叔來救你……”
等把這三戶人家的人都救了到樓梯口,一個因為穿着厚重冬棉服,被水浸濕後身體沉重的七十多歲老頭,最後被寸頭消防戰士救起來,他嗆水回過神之後,第一時間擡手打了寸頭戰士一個耳光,破口大罵:“你們是怎麽當兵的!不知道老人優先的道理嗎?看見我掉進水裏不先救我,反而最後一個救我,你們這是想要我老頭子死!我要去投訴你們!”
周圍鬧哄哄的人們都安靜了下來,沒想到這個老頭脾氣那麽大,會打消防戰士。
寸頭戰士不可置信得伸手摸着被打得火辣辣疼的左臉頰,眼中隐隐有淚光閃爍。
他不過二十歲的年紀,也是父母捧在手心裏疼的孩子,高中畢業後沒考上大學就報考了消防員,經過消防隊的高強度訓練後,這兩年來一直在風裏雨裏火裏水裏無私奉獻自己。
大冰雹停下來以後,他所在的消防隊以最快的速度接受上頭的任務出警,這一周以來,他們一直穿梭在杏城水上,日夜不停地營救被困得群衆,每天睡覺休息的時候不過六小時。
因為一直在下雨,現在又是冬季,他們穿再厚的衣服也會被雨打濕,從早到晚身上都是濕的,凍得肢體僵硬,嘴唇發紫,手抖腳抖,卻沒有任何怨言,克服自身的困難,一直在轉移群衆。
那三戶人家落水之時,寸頭戰士第一時間跳下去進行營救,但因為現在的積水已經高達十二米,落水後衣服浸了水,自身游泳都很困難,救人自然是近救援。
那老頭落水的位置離他好幾米,他救完周圍的人向他游去,費了半天的力氣,這才拖着沉重的老頭游到岸邊,沒想到反被老頭打。
一時間寸頭戰士委屈不已,作為消防員,他們代表着國家形象,他不可能對民衆發火,他捂着臉,吞下委屈,向老頭道歉:“大爺對不住,是我的過錯,您別生氣。”
那老頭還不依不饒,說什麽消防戰士就是國家的狗,人民是國家的主人,是狗就該好好伺候主人什麽的。
話說得之難聽,周圍的人都皺起了眉頭,連那老頭的家人都看不過去,紛紛勸他說:“老爺子,行了,別鬧騰了。”
哪知那老頭子不依不依,激動的大吼大叫,說什麽他們就想讓他死,雨水淹了房子不叫他跑,反而聯合國家的狗把他往水裏扔……
整一個被害妄想症。
此時的雨依舊下得很大,大風卷着雨水吹在打濕的衣服上,讓本就落水的兩個消防戰士凍得牙齒打顫。
另一個消防戰士忍不住了,催促那三戶人家做好協商,上沖鋒舟跟着他們轉移。
誰知道那老頭跟瘋了一樣,張着雙臂攔在樓梯口,就不要另外兩戶人家上沖鋒舟,還要求兩位消防戰士先送他們一家五口,要帶上他家大包小包的行李,其中包括一些大型的家具。
如此奇葩的人,把看熱鬧的司南氣笑了,在衆人議論紛紛,老頭家人沉默不阻止的态度中,她直接一腳把那老頭踹進水裏,冷喝道:“什麽玩意兒,年紀大了就可以倚老賣老出手打人?慣得你!現在天災橫禍接連不斷,你這種垃圾還是早死早超生的好,別連累人家消防戰士。”
她說着又撿起水上漂浮中的一根小木棍,用手掰成長短不一的三截,扔在那三戶人家面前,“抽簽,每戶人家派個代表抽簽,抽到長的兩家先走,短的留下來。”
衆人楞了一下,沒想到被衆人打上“好人模範夫妻”标簽的程太太會下這樣的狠手。
老頭被莫名踹進水裏,一直在水裏撲騰喊救命,已經被寒了心的兩名消防戰士冷眼旁觀,沒有下水再去救他的意思。
圍觀的人們,更是不願意打濕自己的衣服,下去救那不講理的老頭。
那老頭的家人只有老頭的兒子會游水,不得已跳下去救老頭子。
他好不容易把老頭救上來,老頭擡手就要去打司南,嘴裏還罵着各種各樣的污言穢語。
司南沒有一絲猶豫,纖腿一擡,再次把那老頭踹進水裏。
圍觀的人們:……
老頭的家人:……
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這兩人哪個更奇葩離譜點。
老頭的家人試着挽回面子,沖司南發難,但看見站在司南身後推着鏡框,神情冷漠的程溯銘,還有即便穿了厚棉服,依然能感受肌肉虬紮,個頭高大,臉上帶着一條疤,看起來武力值爆表的楊文濤,老頭的家人慫了,只敢在嘴上小聲逼逼兩句。
等他家男人再次把那老頭救起來,老頭已經奄奄一息,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三戶人家很識趣的進行抽簽,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爺也看不過去,抽簽的結果是老頭子一家人留下。
沖鋒舟臨走前,司南拿了兩套幹淨保暖的冬季男士衣服裝在防水的口袋裏,再給了四個早前她煮好的土豆遞給兩個消防戰士,順便問一句:“這些人都轉移去什麽地方?”
“中心城、附近的商業寫字樓都被征用做臨時避難所,這些地方樓層都很高,能安置很多人。你們要是想去,在這裏等一等,等我們送完他們,很快回來接你們。”
寸頭戰士很感謝司南,知道她先出手是為了給他和戰友出氣。
本來按照消防隊的規矩,他們不能拿群衆一針一線,但這天氣又濕又冷,他們每天風裏來雨裏去,忙完任務休息之時,也想穿上幹淨整潔的衣服舒舒服服睡覺,也想在食物短缺的工作餐之餘多吃點東西,多回複體力,也就猶豫了一下,收下了司南的好意。
司南搖頭:“我不去,我就是問問安置受災群衆的地點在哪,我朋友很可能在其中。”
寸頭表示可以幫忙打聽一下她朋友的消息,司南自然感謝不已。
在一片焦灼不安的氣氛中,暴雨開始漸漸變成小雨,五天後的一個下午,杏城大部分地區都恢複了信號網絡。
此時的積水已經高達八樓,通信網絡公司絕大部分設備都被泡在積水之中,恢複信號網絡的設備都是處于高樓高塔之類的,因此信號不穩定,斷斷續續。
盡管如此,杏城的人們還是無比高興,手機有電的,紛紛拿出來聯系親朋,上網查看全球新聞視頻,發現這場冰雹、暴雨是全球一起下的,某個地勢低的島國國土已經被淹沒了一大半民衆死傷無數,頓時大呼快哉,也擔心自己的未來。
沒電的人們都想辦法借用別人的手機,或者在政府提供的臨時避難所高價租用充電寶進行手機充電,再打電話。
司南在家裏徹底停電之前,空間裏囤積的充電寶全都充滿了電,手機除了手頭用的智能手機,還買了兩個結實耐用,超強待機的老人機用。
手機收到一連串消息之時,她的智能手機正在充電,聽見提示音,她立馬拿起電話,查看各類信息。
未接電話基本沒有,信息和聊天軟件一大堆。
她首先點開聊天軟件,點開盛幼青和高茉莉的聊天框,兩個人都告訴她,她們在冰雹停止的第二天就随救援隊,轉移到了一個叫‘世紀城’的寫字辦公樓臨時避難所,讓她不要擔心。
接着是舅舅和姑姑不會打字,但勉強能用智能機,發給她的語音。
舅舅說他們的小青瓦農家房子,在下冰雹當天就被砸了個稀巴爛。
外婆因為腿腳不利索躲閃不及,被成群冰雹直接砸死。
舅媽被砸斷了腿,兩個表妹都受了傷,他們躲去了隔壁鄰居的水泥樓房。
姑媽家的情況也差不多,農家房子都被砸得稀爛,不過姑媽相信司南的話,提早做了準備,看天色不對,提早帶一家人去了山上的山洞避難,一家人沒受一點傷。
翻完軟件,翻消息,基本全是杏城市政部門和氣象局在下冰雹後,發得各種提醒自熱災害避難的信息。
她随手翻了幾條,發現中間出現一條未知號碼信息,她點開一看,上面寫着:“司南,下冰雹了,你還好嗎?我打不通你的電話,也無法在聊天軟件上給你留言,你是不是把我拉黑了?你就那麽恨我嗎?我們就算做不成戀人,也可以做朋友啊!你要相信我,我之前一直對你是真心的,我們在一起那麽多年,我是什麽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嗎?都是蔣菲菲她設計勾、引我,我一時把持不住,犯了男人都會犯得錯誤……”
洋洋灑灑一大篇,盡管是用一個陌生號碼發得信息,司南還是知道發此信息的人是鄒世初。
她沒有一絲猶豫,把那條惡心人的信息删掉,再把號碼拉黑,心裏頭才感覺舒服了許多。
看完所有信息,她試着打電話聯絡盛幼青兩人,還好撥通了,盛幼青在一陣吵雜的聲音中對她說:“啊?你說什麽?哦,我們沒事,這裏有吃的有住的,還限量供電,挺好的。就是人很多,很吵,我前段時間為了救一個老太太,不小心被大冰塊砸到腰,好幾天都不能動彈,高茉莉向救援隊求助,我們就被轉移了。”
電話很快換成高茉莉接:“南南,不用擔心我們,青青這幾天能自己動了,先前盛爸爸打來了電話,說會找個皮筏子接她回去。我會在這裏多呆幾天,跟着一艘船回G市。”
司南皺眉,積水成淵,雨水雖變小但不停歇,這種情況下,就算真有船要去沿海城市,以行船的速度和未知的危險路程,高茉莉一個女人帶着孩子能安全到達目的地嗎?
司南決定出門一趟,去世紀城找盛幼青兩人。
她的空間裏囤積了不少皮筏子、充氣艇、沖鋒舟之類的水上運輸工具,不過為了不引起同樓層的鄰居和隔壁1503程薇兩人的注意力,除了最開始的那艘充氣筏子,她一直沒拿新的水上運輸工具出來。
那對借走充氣筏子的夫妻一直都沒回來還筏子,也不知道是出了事,還是她一時的善心喂了狗。
總之為了不暴露空間,她決定天黑之後拿艘沖鋒舟出門。
程溯銘當然不會讓她一個出門,兩人趁着天黑,在無法正常供電,漆黑無光的杏城水面上,戴着一個頭部戶外探照燈,根據手機導航,艱難的到達世紀城c區3棟寫字樓。
此寫字樓共有三十五層樓,外觀修得大氣上檔次,此前是杏城出了名的大型企業辦公地點。
司南和程溯銘下了沖鋒舟,順着安全通道爬到十樓,原本寬大的辦公區域擠滿了人,每個狹窄的格子間都住着一家人或者三兩個相識的人,連公共區域、電梯門口都鋪了被褥之類的,住着許多人。
目測一層樓最少聚集了五百人在裏面,整層樓就亮着幾顆較暗的充電型節能燈,讓大家勉強能看見附近的視野。
外頭天色昏暗,已經是晚上九點左右,有的人沒有被褥,就拿格子間的資料墊在地上,裹着身上的衣服席地而睡。
也有人無心睡眠,三兩個人坐在一起竊竊私語、高聲談論。
也有不少孩子不适應吵鬧的環境,不停的哭鬧……
如此吵雜的環境,只是末世形成基地之前的冰山一角,現在的避難所至少還在國家的管控範圍內,國家會給避難所的人們發吃喝,每層樓都有荷槍實彈的jc、軍隊士兵在巡邏值夜,避免人們為了瑣事發生沖突,從而造成不可控的局面。
不過所謂的吃喝,也只是一天兩頓,一碗稀粥,一個限量的饅頭勉強塞肚,水得自己找容器去接雨水喝。
條件艱苦如此,埋怨抱怨的人有,但大部分人都知道,在接二連三的天災之下,國家政府一直沒放棄過人民,能給避難所近百萬的人口提供一日兩餐,安全的住所已是不易。
許多人都心安理得的住在這裏,盡管有諸多不便,總比一個人呆着找不地方住,又找不到吃喝,餓死病死的好。
每層樓負責巡邏的jc、軍隊士兵,只要自己負責的區域不出現打架鬥毆、偷搶事件,不管人們晚上如何走動,他們都不會管。
司南、程溯銘兩人很順利的找到盛幼青兩人,兩人正準備睡覺了。
因為兩人沒有被褥,只穿着好心人送的薄外套,扯了兩床辦公室裏的窗簾裹着,兩人都有些感冒咳嗽,高茉莉的女兒則被她裹進衣服裏,在她懷裏沉沉睡去。
“南南!”看到司南兩人出現,盛幼青和高茉莉都紅了眼眶。
高茉莉抱着孩子一頭撲進她懷裏,哭得那叫一個委屈:“我以為我再也見不到你了。”
“說什麽傻話,你這不是好好的在我面前。”司南見她蓬頭垢面,比之前見面瘦了一大圈,毫無以前妩媚多姿的長相,整個人看起來憔悴蒼老了好幾歲,有些心疼的用手擦了擦她臉上的眼淚:“別哭,萬事有我在,別吓醒雯雯。”
高茉莉這才止住淚水,站一邊無聲的擦去臉上淚水。
盛幼青費力的撐着腰起來,“司南,你怎麽來了?”
司南踏過一個睡到鼾聲震天的男人,伸手扶着盛幼青的腰:“我這不是擔心你們嗎,你倆都說沒事,我聽着不像是沒事的樣子。你看你腰都直不起來了,怎麽不去醫院?”
盛幼青紅着眼眶說:“我家的錢糧都見底了,哪有錢去住醫院,我熬幾天就好。”
司南恨鐵不成鋼的拍了她腰部一下:“既然身體不舒服,怎麽不請救援隊把你們送到我家裏來,這裏有現成的醫生,還怕治不好你?”
“嗳,要死拉,輕點!”盛幼青疼得嘶了一聲,撇了一眼安靜站在司南身後的程溯銘:“我這不是不想打擾你們嘛。”
“你說得是什麽廢話,我們還是不是朋友了,起來,都跟我走。”
司南拉着盛幼青起身,高茉莉猶豫道:“我想留在這裏,他們說臨江碼頭有條船要去
G市,我想搭那條順風船。”
司南皺眉:“消息可靠嗎?什麽時候走?”
高茉莉道:“是一個叫歐立的男人說得,他也是G市人,聽他說他在臨江碼頭有個私人中大型輪船,這幾天一直在想辦法撈船維修,可能這兩天就會啓程。”
“歐立……”聽到這個名字,程溯銘莫名覺得有些耳熟,長眉微擰,一時之間想不起來在哪聽過。
“你見過這個人嗎?”司南察覺他的神色,好奇的問。
“沒有,只是覺得耳熟,應該聽說過。”
司南哦了一下,轉頭對高茉莉說:“不管你說的消息是不是真的,我都覺得你一個女人帶着孩子坐船回G市太危險了 。先不說路途遙遠,船速慢,從杏城走水路到G市至少要一個月左右。單說路上可能會出現多種多樣的危險情況,你一個人應付得來嗎?”
“如果我不回去,我又能住哪呢?”高茉莉嘆着氣說:“按照你之前跟我說的夢境,這場雨至少要下一年,全世界都會被積水泡長達一年。這期間停水停電沒工作,沒經濟來源,沒食物,我和孩子吃喝住都成問題,總不能一直住在你和青青的家裏吧?正所謂親兄弟明算賬,我總不能一直厚着臉皮蹭你吃喝。我回娘家,我至少有地方住,有父母疼,也不至于一個人帶着孩子在杏城苦撐。”
司南被說得啞口無言,她很想對高茉莉說,以她空間裏囤的各種物資,她可以養她們母女一輩子。
可想到程溯銘跟她說得夢境,她到嘴的話吞了回去。
說到底,她也只是一個自私自利的普通人。
人心隔肚皮,她連一直對她百般好,知道她空間秘密的程溯銘都心存戒心。更何況是為了養女兒,什麽事情都能放棄的高茉莉。
最終司南沒能說服高茉莉、盛幼兩人跟她走,高茉莉堅持要留下,盛幼青不想麻煩他們夫妻,要等她爸來接她。
司南只能從包裏掏出一些壓縮餅幹、高熱量巧克力、一些速食面包片,還有身上剩下的所有錢分給她們。
另外再給了她們一些治感冒發燒、止血、抗生素等等常見的藥物,讓她們帶在身上。
同時把自己身上的厚棉衣脫下來給高茉莉穿,免得她在回家的路途中凍壞了,這才萬般不舍的跟程溯銘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