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太陽高照,光線灼熱,原本該車來車往,人、流如織的中心區域街道,如今空空蕩蕩,除了記者站在鏡頭前,額頭滴着大滴的汗珠,一邊往嘴裏灌藿香正氣水,一邊艱難的報道如今杏城的狀況。
整個杏城,安靜的仿佛像個死城。
司南坐在遮擋了層層疊疊隔溫簾的昏暗客廳裏,手裏磕着一袋五香味的瓜子,眼睛一眨不眨眼的盯着電視裏的本地新聞播報。
電視機旁邊放了兩臺電腦,正在下載各種書籍資料電影電視劇歌曲綜藝節目,客廳裏所有的插頭都插着充電寶充電。
自從她中暑回到家裏,已經有半個月的時間沒出過門,現如今已經是高溫持續的第三個月,白天的氣溫已經持續高達55度一個星期了。
電視臺裏的記者正穿着一雙膠拖鞋,一腳踏在曬得滾燙的馬路地面上,拖鞋底以肉眼所見的速度消融粘連在地面上,引來記者一陣驚呼,呼籲大家不要白天出門,盡量呆在陰涼通風的地下隧道、避暑點活或家裏等等,有事盡量早晚上降溫再出門,避免中暑。
畫面一轉,變成了電視臺主持播報國外因持續高溫,許多國家出現各種各樣的高溫災難畫面。
如歐洲多個國家因為極端的高溫天氣,致使多人因高溫死亡,屍體腐爛堆成山,吸引無數蒼蠅蚊蟲叮咬,也無人願意去處理。
許多地方因山火發生,沒有大量的水源進行撲滅,山火不斷擴大擴散,造成多個國家城鎮被山火吞噬的恐怖畫面。
還有漂亮國河流幹涸,露出大量史前恐龍足跡和不明古老病毒屍體,群衆因持續高漲的電費交不起費用,從而造成大面積停電,聚集在漂亮國政府部門各處,與當地政府部門、軍隊不斷發生沖突,宣稱要推翻當地政府部門,自選組織上陣,只為了有電可用。
而全球最熱的開挂國家和非洲,前者選擇聚衆求神,在已經幹枯的某個神河裏,身上抹滿牛糞,天天各種祈禱神明能降雨解決這場災難,接着無視白天出門就能曬脫皮,熱死人的溫度,該怎麽工作就怎麽工作,來個所謂的與神同行。
後者則直接選擇躺平,大部分人找個陰涼的地方躺着坐着,餓了渴了就在夜晚四處尋找能吃的食物,能喝的水源。
找得到就是幸運,找不到也不強求,實在餓極了眼,抓到什麽就吃什麽,這其中包括熱死、病死、餓死渴死的人類屍體......
而某個島國著名的核電站因為高溫反應堆無法正常冷卻,核反應堆管道裂了許多裂縫,正往附近海域瘋狂傾斜帶有核輻射的燃料......
這些新聞,原本在兩個月前被國家有意封鎖,但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新聞開始報導全球因持續高溫所出現的一系列災禍,網頁論壇也不再删除人們的言論,人們從最初的恐慌之後,竟然在短時間裏習以為常,很快接受現有的狀況。
除了一些違法犯罪的事情不斷出現,遭受到國家機器強勁有力的手段進行鎮壓、不斷上新聞警告世人後,z國人民的日子不管再困難,總還能過的。
這大概就是溫水煮青蛙的效應,當一件事情可能成真,并且會在社會帶來極大的恐慌震蕩不安,國家第一時間出手,對消息來源進行封鎖,但又不完全封死,總要洩露點消息,在極端的氣候之中,給人們釋放出一個似真非假的信號。
當一件事情成真,到了無法控制的地步,這時候再把當初的消息爆出來,人們早已麻木,接受能力也比之前強了很多,國家要在這個時候出手做些什麽事情,也沒人再出現過激的反應。
不得不說,z國國家領導人決策能力和目光就是比其他國家領導人強,在全球大部分國家陷入恐慌、暴、亂之時,z國依然處于國家管控的範圍。
雖然犯罪的事情與日俱增,但好歹能控制絕大多數的局面,這對一個擁有十多億人口的大人口國家來說,足夠了。
司南看了一會兒新聞,實在覺得沒什麽好看的,想看看其他的電視臺,拿遙控器換臺,翻來覆去就幾個本地臺和國家中央臺,其他的電視臺要麽停工,要麽屏蔽了信號,也沒什麽娛樂電視劇可看,她看了兩眼就沒興趣,直接把電視關了,起身去看在廚房忙活的程溯銘。
自從她中暑從醫院回來後,為了避免她做飯的時候廚房沒有空調,過高的廚房溫度會讓她再次中暑,這半月下來,基本都是程溯銘在下廚做飯。偶爾他不想做,兩人就吃空間裏提前打包好的各種菜肴。
今天晚上程溯銘問她想吃什麽,她覺得最近吃的食物有些淡,随口說了句想吃火鍋串串,程溯銘就忙活了起來。
他把她從空間裏拿出來的毛肚、千層肚、郡肝、肥腸結子、黃喉、鴨腸、肥牛、腰片、牛肉等等肉菜進行清洗改刀串成串,素菜類的,如花菜、韭菜、金針菇、平菇、香菇、木耳、油麥菜、空心菜、白菜等等蔬菜,也一同串在準備好的竹簽上。
蔬菜類的韭菜、油麥菜、空心菜、小白菜都是司南種在陽臺上的菜,這些菜的生長周期都很短,如小白菜在炎熱的夏季,一個月就能長成七八厘米高,半掌大小卷成芯,就可以吃了。
油麥菜和空心菜生長周期則是一個半月左右,韭菜則更短,只需要二十天就能長到17-20厘米,達到收割的程度。
後面三種菜都是割完一茬,留着根還能繼續長的菜系,小白菜則因為種子的問題,很難留根存活,所以只能連根拔起,拔完再種。
程溯銘是長年做手術的人,不僅手術刀在他手裏得心應手,切菜的菜刀也用得很溜,也沒看他怎麽着,一個個鴨郡肝就被他切成火鍋店專業漂亮的開花郡花,腰片也被切成巴掌大小不足兩毫米寬,薄得像紙片一樣的大刀腰片,牛肉也反着紋路切成不大不小的肉片,加自家陽臺上養的土雞蛋蛋清、純正的紅薯澱粉、陽臺上種的青紅新鮮朝天椒剁碎,加些許水一起攪拌均勻入味,直接串上竹簽就可以了。
司南式廚房前看了程溯銘好一會兒,清洗幹淨手後拿着竹簽幫忙串上切好的菜,發出贊嘆:“我以前做飯,雖然做得味道還可以,但我這個人沒什麽耐心,也沒那麽多講究,只要味道好,能吃飽就行,可從沒有那個精力把腰片切得這麽薄、牛肉切得四四方方像豆腐塊,連郡肝都切得大小相同,像一朵朵盛開的雞冠花......擺放在盤子裏跟藝術品一樣,簡直是強迫症患者的福音,我都舍不得拿起來串了。不如我們直接從盤子裏夾進鍋裏燙好不好?”
“你說好就好。”程溯銘看她低頭串菜串的認真,俊朗的臉上帶着一抹無可奈何的寵溺笑容,将手中的擺好花樣的盤子放在操作臺上,在水槽邊清洗沾了血水的修長手指,轉頭看她操作。
司南長得不是那種讓人一眼就很驚豔的絕世大美女長相,她的五官偏向南方姑娘的溫婉清麗長相,修長的柳葉眉,靈動的杏仁眼,鼻子高挺,嘴唇小巧,一笑起來抿着粉唇,給人一種笑不露齒的清冷感。
因為天氣熱,她就穿着一件淡紫色齊膝吊帶長裙,露出修長的雙腿和精致的鎖骨,随手紮着一個松松垮垮的尾發,看起來既漂亮又有種宅女的随性存在,屬于看起來就很好欺負的那種類型。
程溯銘垂眸,壓下想将她擁入懷裏,抱抱她的欲望。
這姑娘看似柔弱好欺,實際是個狠茬。
這三個月以來,除了中暑的那幾天不大舒服,她幾乎每天都在跟他練各種格鬥防身術,各項體能運動也一樣不落下。
為了讓自己的力氣變大,有足夠的能力應對力氣大的男人,她自己做了四個十斤重的沙袋綁在胳膊大腿上,每天帶着它們進行訓練跑步,隔三差五還背個五十斤重的包裹進行負重長跑。
三個月下來,她看似纖細的雙臂,上面練就了兩大塊鼓鼓的肌肉,前胸後背的肌肉線條也變得緊實分明,馬甲線不疏于任何一個長期體能訓練之人。
為了不在實戰之中輸給別人,她還經常要求他出手,兩人進行實戰演練,很多時候為了不傷到她,他會放一些水,結果這個女人逮着機會就進行反殺,有次出手重了點,鼻血都給他打出來了。
程溯銘想起那天司南不小心打到他之後,像個做錯事的小媳婦,唯唯諾諾的幫他放洗澡水,給他洗衣做飯捶背捏腿的可憐模樣,心裏居然産生一個變态的想法,要是再被她打一次,不知道能不能裝柔弱,跟她同床共枕......
兩人結婚三個月,一直在客廳的兩個沙發上分開睡,雖然半個月前程薇和她男朋友搬到了隔壁,每天都會來他們家蹭飯蹭空調,兩人為了不露餡,白天的時候基本都黏在一起,給人一種夫妻恩愛,形影不離的假象。
但到了晚上,兩人就會分開來睡,有時候他想偷摸靠近她,那兩只養在陽臺上的大鵝,也不知道有什麽毛病,大晚上的警覺性那麽高,只要看見客廳有人在走動,公鵝立馬會尖着嗓音大喊一嗓子:“該!”
司南就會在此刻驚醒,一臉懵逼的問他要幹什麽,他當然找借口尿遁。
後來他才發現,司南每天睡覺之前,會把雞舍靠近客廳位置遮掩的隔溫簾子拉開一個口子,就為了讓公鵝看清客廳裏的狀況,從而随時警醒,目的不是防賊,就是防他。
作者有話說:
冷知識:大部分肉類反着紋路切,會使肉類口感更加細嫩。
公鵝警覺性超高,堪比狗類,一點風吹草動,它們都能驚醒,并且情緒激動之時,它們都會發出高昂的拟人聲:“該!”字來提醒同類,無事之時或者心情極好之時,又會變成“啊……”或是其他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