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李鐵匠自然不信那些‘無稽之談’。
這年頭各大工業行業、人類制造的垃圾,使得環境一再污染變異,一向包容的地球母親,近些年來不再沉默,大自然以它的方式進行報複、警告世人,各種高溫、地震、洪澇、臺風不斷,人類依舊我行我素,沒有任何自我約束和管控。
許多年前就有人在網上發布末日傳言,因為國外某個古老的種族,在好幾萬年前就預告了世界末日,為此全世界信之的世人進行了大量的囤貨、建造改造居住之地,各大電視臺網站論壇也在相繼報告此事,可真到那日,什麽事情都沒發生。
一直到今日,已經過去了很多年,除了國外某個老想當老大的國家一直搞事,人為投放大量病毒,致使全球國家在病毒疫情陰影之中度過許多年,還有某島國不斷私洩核電廢物,致使海洋壞境變異堪憂......如今的自然災害,在這些人禍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
別人不信,司南也不可能按着別人的頭讓人相信。她回到‘豪宅’,感受到空氣炙熱沉悶,盤算着如今不過六月份,就已經比往年熱上幾分,距離夢境所夢境的高溫月份越來越近,她憂心兩個好友沒有聽進她的話,打開客廳裏的空調,調到令人舒适的26度,從空間裏拿出一份還冒着熱氣的冒菜,打開電視,邊吃冒菜,邊給兩個好友打電話。
“喂?莉莉嗎?你現在在幹什麽?有按我的話進行囤貨,加強房屋裝修嗎?”
“阿南啊,我能幹嘛,當然是跟男人玩呗。”電話那頭傳來高茉莉特有的妩媚嗓音:“我按照你的話多囤了幾袋大米,還有一些肉菜日用品,好家夥,我婆婆差點沒跟我幹架,說什麽許多年前她經歷的那場病毒大疫情的時候,家裏囤了許多米和菜,結果不到兩個月就結束了,家裏囤的十袋百斤重的大米都放着長了米蟲,肉菜都爛完了也沒人吃,現在家裏最多就囤半個月的物資,多了壞了也是浪費,她兒子賺錢養我娘倆,多不容易巴拉巴拉,把我說得啞口無言。再說我們的婚房一年前才裝修過,你讓我換鋼化玻璃,換好點的空調門鎖啥的,我老公完全不理解,我公公也說沒必要,我說不過他們,就這麽着吧。”
司南噎了一下,一時語塞,一邊咳嗽,一邊找水往嘴裏猛灌。
高茉莉是她的高中同學,當初她和鄒世初考上市裏的重點高中後,因為家境貧寒,缺少父母管教疼愛的緣故,使得她的性格有些孤僻膽小,又因為天生長了一副高冷漠視臉,在班級裏很少跟人交流說話,遭受到同班所有女生排擠,只有性格大大咧咧的高茉莉因為一個事情的轉折點,主動跟她做好友,兩人的友誼持續了近十年,這些年從沒斷過聯系。
司南喝了大半杯水下去,感受到被嗆的胸腔好受了許多,這才繼續開口:“我們高大美人人美心善,身材又好,哪哪都好,怎麽就被楊立濤那小子迷了心智,成天泡在他的迷魂湯裏,連我的勸告都聽不進去了。你就算不多囤糧食,也要多給寶寶囤些奶粉和紙尿褲,別到時候......”
“知道了南大姨,你太啰嗦了。”高莉莉耐心的聽完她說得話,跟她調、笑兩句,半歲大的女兒雯雯哭了起來,高莉莉就挂斷了電話哄女兒去了。
司南嘆了口氣,轉頭繼續撥打大學同學兼閨蜜盛幼青的電話。
打了很久,對方才接起電話,在一陣吵雜的人聲中,盛幼青大聲喊她:“親愛的,有事快說,沒事退朝,我在跟人吵架,忙不過來!”
司南:......
盛幼青是杏城本地人,是司南的大學室友,兩人從大一新生開始一拍即合,主要愛好、口味、脾氣、三觀都很對胃,當初兩人看蔣菲菲被同寝室的人排擠,出于同情心,做什麽事都拉上她,三人漸漸成了無話不說的閨中密友,還時常跟隔壁市的高茉莉一起郊游玩耍,四人還約定好畢業後,大家也要經常見面聯絡,做彼此的伴娘。誰能想到,那個看似人畜無害,小白花似的蔣菲菲會搶了司南的男朋友呢。
猶記得當初盛幼青從別人的口中知道蔣菲菲撬司南牆角的事情,氣得破口大罵,直接拎着一把菜刀上蔣菲菲的門去砍蔣菲菲,把蔣菲菲吓得要死,關着門不敢出去,打電話報警,讓警察來處理盛幼青。
警察來的時候,盛幼青早跑了,夜深人靜的時候又去蔣菲菲和鄒世初家潑油漆,扮鬼吓唬兩人,反複折騰了好幾次,把蔣菲菲兩人都折騰得心裏出毛病,鄒世初在司南面前跪地哭求放過,盛幼青這才消停。
盛幼青大學畢業後繼承了家裏的火鍋店,每天都在店裏幹活轉悠,人長得漂亮但脾氣不好,遇上胡攪蠻纏的客人,只要是自家店占理,她管對方是誰,上去就是怼,從不服輸,被人戲稱‘火爆火鍋西施’,在網上飲食推薦店裏有一定的熱度。
司南免不了把跟高茉莉說得話又跟盛幼青重複了一遍,對方回她:“放心吧,我家開火鍋店的,最不缺的就是食物物資,末世要真如你夢境一樣來臨,老娘正好有借口不幹活了!天知道我爸有多剝削,我都累成狗了,店裏收益那麽高,他每個月給我發的工資都沒有三千,連店裏的服務生都不如,真是黃世仁在世剝削,我就是那白毛女......”
司南微笑着聽完對方念叨挂斷電話,冒菜也吃得差不多了,她把剩餘的湯汁放進廚房裏的雙開超大冰箱裏,裏面塞滿了各種新鮮的瓜果蔬菜和肉菜飲料,只有最上面的常溫格子留了一個小小的位置,是給她凍吃不完的剩飯剩菜。
她小時候的苦日子過得太多,造成了如今節儉的性格,吃不完的飯菜她都會放在冰箱裏,下一頓熱一熱繼續吃。好吃的湯汁也會留着,用來第二天下面條。
吃飽喝足,她去衛生間裏的大浴室裏美美的泡了個香薰澡,出來的時候正看見電視新聞報導:“近日南非某地地表溫度超過七十度,過高的溫度造成當地水源枯竭,土地大面積幹旱,當地因缺水缺糧,中暑暈倒死亡人數不斷上升,當地政府正向世界救援組織尋求幫助......”
電視畫面正播放着一望無際幹涸如龜田,寸草不生的大片土地,轉眼又跳轉到成群嘴皮幹涸裂開血口,雙眼無神排隊在一個不大水坑前打水的黑人們。
司南眼皮一跳,直覺高溫天氣要在近期來臨,她必須回到紫竹鎮,提醒一直生活在鎮上的舅舅和姑姑兩家人做好防災準備,同時要在鎮上購買大量的種子和土壤、各種蛋類,開啓種植養殖模式,于是關掉電視後,跑去主卧寬大的床上,開着空調美美睡了一覺。
第二天一大早,就着昨天剩下的冒菜湯汁,煮了些細絲挂面進去,加了一點豬油、蔥花、小青菜,另外加了些花椒、辣椒油進去攪拌,一碗色澤誘人的紅綠細絲面條就此告成。
細絲面條很裹(入)味,一口下去麻辣生香,好吃的舌尖都在跳舞,司南胃口大開,三下五除二把面吃的精光,連湯汁都沒放過。
把碗洗幹淨放進碗櫃後,司南拿上随身的一個斜跨方形黑色大背包,鎖好門窗,下樓去商城買了兩份禮物,裝了滿滿兩個行李箱,打車到杏城的高鐵站,買了去往磷山市大青縣的車票,坐了一個多小時下了車,又坐上縣城的大巴車,轉車到了紫竹鎮。
紫竹鎮是個依山靠水的小鎮,全鎮的占地面積不過兩萬畝,其中群山坡地就占了大半的面積,剩餘可種的面積少得可憐,也注定紫竹鎮沒有多少人家。
司南的舅舅住在鎮上農貿市場後面的自建房裏,她的姑姑則住在離鎮上有半個多小時路程的大溪村裏,司南決定先去舅舅家。
她拖着兩個沉重的禮物箱子到達舅舅家,舅舅一家子正在吃午飯,看見她回來,舅舅劉大林驚喜的迎了上來:“小南,你怎麽回來了?吃飯了沒,快進來坐。”
兩個表妹都站了起來,幫司南拿東西,外婆和舅媽的臉色都淡淡的,沒有任何歡迎的表情,也沒說任何話。
舅舅心善熱忱,舅媽卻是個尖酸刻薄之人,司南媽媽死去後,無人撫養司南,司南的姑姑排除萬難将她接到自己的婆家住了兩年,姑姑婆家十分不待見她,把她趕了出去,舅舅就把她接到自己家,一住就是四年。
這四年裏,舅媽不知道跟舅舅吵了多少架,話裏話外都怪舅舅不該接司南到他們家,因為他們只是普通的農民家庭,養兩個女兒已經很難,再加上一個司南,供她吃,供她住,還要供她讀書,簡直要他們的命。
司南的外婆是個重男輕女的勢利眼,當初司南的媽媽不聽她的勸,執意嫁給司南的爸爸,她們母女就已經斷絕了關系,後來司南爸爸負了司南媽媽,司南媽媽年紀輕輕郁郁而終,司南外婆就把對司南爸爸的恨發洩在司南身上,沒少趕司南走,說讓司南自生自滅去死的話。
舅舅排除萬難,執意收留司南,和司南姑姑一起供司南吃住讀書,司南知道自己不受待見,考上大學後就很少回舅舅家,一直呆在杏城,後來有了工作,白天上班,晚上幹兼職,所賺得錢大部分都孝敬給了舅舅和姑姑,外婆和舅媽對她的态度這才好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