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我的身邊沒有正常人三十五
第35章我的身邊沒有正常人三十五
Chapter35 暴躁的卷福
當阿爾弗雷德出現在221B門口,彬彬有禮又溫和親切的邀請這群開會的研究中心成員移步221C一起準備晚餐時,華生懷着“IQ甩我幾個次元的高智商都沒正确推理出的真相被我知道了”的莫名愉悅,踏着進行曲的節拍向221C進發。
夏洛克沒有按照以前的步調飛奔下樓,而是默默的走在同居人身邊——狹窄的樓梯要容納下并肩而行的兩個大男人,實在是困難重重、苦不堪言。
當管家先生捧着大堆的食材,脊背筆挺的靠着餐桌坐下時,終于勉強睜開眼睛的小鎮男孩就像直覺敏銳的大型犬一樣靠近阿爾弗萊德,可憐巴巴的朝221C的實際掌控者玩命的套着近乎,表情殷切得令人哀憐到心痛。
那雙再也不能隐藏在年代久遠的眼鏡後的藍眼睛(眼鏡叫他覺醒的熱視線燒化了,布魯斯、漢尼拔和管家先生都明示暗示着他們的喜大普奔),仿佛剛出生三個月的金毛幼犬。幼犬軟軟的、步伐笨拙蹒跚的挪動着,用那雙純潔無辜得能萌化人的眼睛盯着阿爾弗萊德。
沒有人能拒絕這雙眼睛的懇求,尤其是當這雙眼睛直勾勾的瞪着你,表示渴望被派點活計時。
于是偉大的、勤勞的、盡職盡責的、兢兢業業的幕後BOSS阿爾弗萊德,認命的把洋蔥和胡蘿蔔遞給了他。
甚至萊克特博士也堪稱溫柔和藹的指點克拉克處理食材的要訣,幾乎算得上手把手教導(誰叫小記者把他的運動神經跟他的超能力和記憶一起拌着吃了)。
那雙不算大卻異常結實有力的、帶着一個切除傷疤的、破開過十幾個人的腹腔和後背的、同時能在餐桌和樂器上描繪出連上帝都為之驚嘆的色彩的手,引導着另一雙更加優美健壯的、連米開朗基羅的大衛都要自慚形穢的、沒有毛發毛孔和紋路的、偏偏總能設法做到跟廚具犯沖的手,華生那顆飽經滄桑與磨難的心出現了片刻的心律不齊,一股毛骨悚然之感直沖腦門,腎上腺素臨近破表,這逼迫他知難而退,除了靜悄悄的離開這危險的221C之外,再也沒有第二個方案可以執行。
咦?一家之主、億萬富豪、擅長把自己搞得半死不活的花樣作死國際級選手布魯斯·韋恩,竟然提前一步,執行了華生還在腦子裏醞釀的方案。
只是他翻騰的西裝下擺黑雲滾滾(把斯內普教授那陰沉的臉P上去也毫無違和感),比任何時候都像蝙蝠俠。
萊克特博士教克拉克處理食材,然後把布魯斯·韋恩氣跑了?華生覺得腦洞太大是病,得治。
管家先生沖着他不省心的小少爺搖了搖頭,繼續埋頭處理食材。萊克特博士用演奏樂器的手法調了一壺醬汁,留着搭配碳烤金槍魚。
至于克拉克,兩位大廚實在看不上他的刀工——按克拉克這種用刀的方法,要麽毀了菜刀要麽毀了自己的手——被吩咐與大米和自來水戰鬥(淘米)去了。
一顆洋蔥在漢尼拔的刀下,迅速變成了大小均勻的細末。奶油在煎過培根的黃油裏細細翻炒,然後各種華生認不全的作料下了鍋。
“我認為米可以下鍋了,漢尼拔。”阿爾弗萊德因為年齡和身份的适宜而被允許稱呼博士的教名,“雖然差點堵了廚房的水池,至少克拉克把米洗幹淨了。”
最後進入鍋裏的是早早備好的濃湯,接着,鍋蓋就把所有的食材和馨香儲存在狹小的空間裏,悶蒸,提煉,蛻變。
“米飯已經達到最佳的硬度了。”萊克特博士用操縱琴弦、鍵盤和死亡的手,揭開了金屬的鍋蓋,撥動着吸滿湯汁的米粒,把牛奶和芝士加進了裏面。
起鍋後,現磨的黑胡椒被灑上了炒飯,每一粒米都覆蓋着金黃的油光,洋蔥和胡蘿蔔丁在潔白與金黃中閃閃發亮,香氣撲鼻。
再配上一塊澆了特調醬汁的碳烤金槍魚,華生覺得自己的鼻子和嘴巴都不夠用了。
唯一令人有些倒胃口的,就是夏洛克喋喋不休的抱怨——抱怨為什麽犯罪不能跟做菜似的花樣翻新——當着一群吃貨和兩位大廚的面,這讓華生生出一股強烈的把夏洛克扭送進卧室關上門暴打一頓的沖動。
“罪犯就像感冒一樣難以預料,夏洛克,”華生嘴巴塞得滿滿的,活像一只花栗鼠,他的聲音有些模糊不清,“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會找上你。”
夏洛克機械的往嘴裏塞了一塊金槍魚——連醬汁都沒蘸——蔫頭耷腦的說:“再也沒有偉大的罪行的了,約翰,倫敦的犯罪分子們已經退化得毫無上進心和創造力,他們最多幹點蠢笨的壞事,動機明顯得連蘇格蘭場的低能兒都能看穿……真不明白他們腦子長成這樣為什麽還不去自行了斷完事。”
“蠢貨們但凡有半分自知之明,早就自殺了。之所以能存活到現在,全靠對自己的錯誤認知。”布魯斯(炒飯的香氣讓他重回221C)動作優美的提起手邊的銀壺,把醬汁均勻的澆在烤得恰到好處的金槍魚上,“既然你痛恨無智商犯罪,夏洛克,那麽想必你會喜歡哥譚的。監獄和瘋人院裏的夥計們一個比一個有想象力,他們都急着要從阿克漢姆出來,好跟原本就躲在外面的那些會合,讓蝙蝠俠在重要節日當天把他們一次打包丢回去!”
約翰·變身花栗鼠的泰迪·華生邊吃邊說:“聽上去……很像失物招領。”
而他的同居人配合的發出一聲嘲諷的驚嘆:“我真羨慕你,約翰,你的頭腦沉靜乏味,幾乎不動,我的大腦抗拒這種狀态!它像空轉的賽車引擎,因為無處着力而把自己撕成碎片了!”
“對于大不列颠人民來說,這是個值得慶祝的大日子。”布魯斯含着銀勺,精致的勺柄在他飽滿的嘴唇上閃閃發光,“阿弗的手藝越來越好了。”他刻意忽略了萊克特博士的功勞——真是記仇的喵星人啊。
偵探們的互動讓餐桌上火花四濺。
忽然,夏洛克扔掉勺子,大聲抱怨:“人作為地球上進化等級最高的存在,為什麽不能把*和欲^望統統删除只留下一個大腦!”
“謝謝你替蘇格蘭場那幫備受你碾壓的家夥們着想,夏洛克。”華生氣哼哼的拿過自己的勺子,在夏洛克的盤子裏舀了一勺塞進同居人開開合合的嘴裏,“現在,老老實實的給我把一頓飯吃完,如果你保持十分鐘的安靜不至于憋死的話!”
“……也是,如果人真的只剩一個大腦,蘇格蘭場那群蠢貨就不用存在了,他們大腦的容量簡直可以忽略不計。”夏洛克·安靜了十分鐘·掃蕩完盤子裏的炒飯·福爾摩斯咽下最後一粒米,悶悶不樂的說。
“別故意曲解我的本意,夏洛克!我的意思是,如果人類真的剝離了欲^望,那麽罪行也會随之煙消雲散……”
“既然造物給了人類理性,為什麽不讓我們依靠理性擺脫欲^望的影響?”夏洛克忽然離開椅子,怒氣沖沖的提高嗓門說。
他像個備受煎熬、煩躁不安的孩子。
華生忽然想到了十二歲的自己。
他最喜歡的姐姐,在花園的角落裏親吻他最喜歡的女孩。
只有價值觀受到劇烈沖擊的頑固孩子,才會像夏洛克此時這樣,執拗、焦慮、暴躁、不安。
這幅脆弱的模樣,讓華生不由自主的回憶起那個驚心動魄的游泳池之夜。
莫裏亞蒂用陰森詭谲的詠嘆調說:“我要燃燒你的心。”而夏洛克就像被罰站的孩子似的,動作是如此的手足無措,辯駁是那樣蒼白無力。
夏洛克·福爾摩斯怎麽可能沒有心?他是華生兩輩子見到的最好的、最有人情味的家夥,只不過他的情感,全被有意無意的隐藏在那副“高功能反社會者”的殼子下面。
一個沒有心的人,怎麽可能那麽別扭又那麽溫柔……怎麽可能那麽別扭又那麽溫柔的吻他……怎麽可能……吻他……
華生忽然把臉埋進手裏,活像鴕鳥把頭紮進沙子裏似的。
……克拉克的熱視線一定是沒控制好洩露了,不然他的臉怎麽燙得要燒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