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霍衍工作很忙,在衆多二代三代裏面,他屬于是工作比較忙碌的那種。本着為人民服務的宗旨,霍衍毅然決然地投身于偉大的醫務工作這個行業。
由此,徐一言已經連續幾天都沒有看見他了。
不過他們兩個人倒是經常在微信上說幾句話,但每次也不過只是寥寥幾句,他太忙,而她又不忍心打擾到他。
不過徐一言倒是經常和陸謙見面。
究竟是為什麽?
徐一言并不傻,她不覺得她是真正地融入了他們這個圈子裏。
北京這個圈子,并不是一個人輕易就能融入進去的,它和周圍好像是有一層厚厚的壁壘,進不去也出不來,進去的人擠破了頭皮想要進去,想要出來的,除非是消失或者離開這個世界,要不然很難讓人遺忘。
她為什麽能半只腳踏進去,大概是因為霍衍吧,畢竟能攀上霍衍的女人,任誰都得高看幾眼。
從那天玩二十一點徐一言占了上風之後,陸謙就覺得徐一言這個小姑娘是真的有意思,明明有心機,有手段,但是卻從來都不表現出來,做事還特別的通透,有分寸,很難得。
更何況霍衍囑咐過要照顧她一點,作為他的好兄弟,陸謙自然是照做。
這不,那位還在醫院工作的人讓他來送門票他就來了,抛下了和女伴溫存的時間,開着車來A大給徐一言送門票。
徐一言一走出宿舍的大門便看見了宿舍樓門口停着的那輛紅色的法拉利,十分顯眼,陸謙打扮的人模狗樣的,倚靠在車身上,臉上帶着個墨鏡遮擋住了他半張臉,手中還夾着根正在燃燒着的香煙,在來來往往的人投過來的各種打量的眼神中,絲毫沒有不好意思,反倒是任由他們打量。
看見從宿舍樓裏面走出來的徐一言,将臉上的墨鏡摘了下來,朝着她打了個手勢,“這兒呢!”
“你怎麽來了?”徐一言只是收到了消息說在樓下等她,但是并不知道是要做什麽。
“二哥托我給你送東西。”說着從口袋裏面拿出了兩張門票。
“這是演奏會的門票,一直放在我這裏,二哥讓我今天給你送過來,他說周六上午來接你。”
陸謙身邊女人不斷,自诩對女人也是了解,這女人嗎,不就是喜歡買買買,包包,口紅,化妝品,衣服,首飾,只要是值錢的,能讓她們漂亮的都喜歡,都要買。
陪着逛逛街也還能接受,不就是刷卡嗎,很簡單,但是演奏會這種高雅的東西他向來是接受不了。
“言妹妹喜歡這樣的?”
“喜歡啊。”徐一言也沒有避諱,心裏知道自己在陸謙眼裏和他們圈子裏面的那些女伴沒有什麽不同,也不遮遮掩掩,喜歡就是喜歡,何必裝清高呢?
“這可是着名大提琴手Cecelia的演奏會,別人想看還看不到呢。”
“也是,你畢竟是學音樂的。”
“二哥也是了解你。”
說着将手中的那根已經燃盡的香煙随手扔在地上,将手中拎着的墨鏡重新戴上,遮住了那雙桃花眼,“行了,東西我也送到了,就先走了。”
徐一言看着那輛紅色的法拉利完全消失在自己的眼前的時候,才轉身上樓。
周圍來來往往的都是人,自然是看見了陸謙的紅色法拉利以及兩個人的交談。
豪車在A大裏面很常見,學校裏有不少富家子弟,經常開着豪車上下學,也有交往了有錢男朋友的女孩子,這種情況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吵鬧的醫院,寂靜的手術室門口,霍衍從手術室裏面走出來,換好衣服之後便看見了手機上陸謙發來的消息:“二哥,門票已送達!”
“嗯。”霍衍剛剛回複了一個字,陸謙的消息便鋪天蓋地的襲來:
“怪不得人家還沒從國外回來你就叫我給你去弄門票,原來是言妹妹喜歡。”
“你這又帶去BLUE又送門票的,有情況啊。”
“沒有。”
“就一小姑娘。”
他回複。
他在周四說要和她周六見面,她從周四便開始期待,期待着周六的見面。
提前一天她便開始從衣櫃裏面翻找着衣服。看演奏會,不能穿着太随便,但是也不能太隆重,得找一個中規中矩的衣服。
宿舍裏面就只有徐一言和夏姚,劉念念不經常回宿舍,自從和她們兩個人鬧僵了之後,回宿舍的次數屈指可數。
夏姚饒有興趣地看着正不停地在衣櫃裏面翻找着衣服的徐一言,好奇的開口:“約會啊?”
“沒。”
“得了吧,這樣子還不是約會?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有什麽遮遮掩掩的?”
“不是男朋友。”
不是男朋友。
這句話還有待斟酌。
意思就是是個男的了。
“那就是還在暧昧,要是哪天成了記得領來給我看看。”夏姚還真的是挺好奇的,好奇像徐一言這樣的人喜歡的男人究竟能是什麽樣子的。
“有機會的話會帶給你看。”
有機會。
她說的是有機會。
在後來的很多年裏,徐一言已經忘記了當時的這個約定。偶然在異國他鄉遇見了夏姚,說起這件事情,兩個人都笑了。
那年宿舍裏面的随口一句話,直到很多年後才兌了現。
不過那個時候,他們已經并不是當時的他們了。
早已經面目全非。
時光如梭,人也會跟着時間的流逝而改變。
周六,徐一言穿着一身套裝裙,上身是一件煙灰色的薄款短袖短款小西裝,下身是一件煙灰色的百褶裙,長度到膝蓋上方的位置,背着一個Mini鏈條包。
下樓便看見了等在樓下的霍衍,熟悉的車,熟悉的人。
他靜靜的站在車邊,一身黑色的休閑西裝。
徐一言有一個習慣,在真正去認識一個人的時候,總是喜歡拿某種東西來形容他們。比如,夏姚像玫瑰,披着白玫瑰的皮的紅玫瑰。向彤像氣泡水,裝在瓶子裏沒見和其他的水有什麽區別,一擰開瓶蓋便立馬泛起了氣泡。
而霍衍,他像是一座山,這座山屹立于遠方,連綿不絕,可望不可及。而她卻像是一個背包遠行的登山者,一直在朝着那座山奔徙。
“但是這短短的一生,我們最終都會失去,不妨大膽一些,愛一個人,攀一座山,追一個夢。”
所以,即使是他再難以攀登,她也想要試一試。
“二哥!”
為什麽會這樣叫他?
很多事沒有為什麽。
徐一言也并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樣喊他。只是經常聽陸謙他們幾個人這樣喊他,在看見他的那一刻,她也忍不住的開口出聲。
他好像是對于這個稱呼沒有什麽意見,只是身子微微頓了頓,随後便替她拉開了車門。
他開車帶着她去了Cecelia的大提琴演奏會。
演奏會在大劇院舉行,門外早早的就拉了橫幅,還擺放着Cecelia的個人大海報,很是氣派。在這裏舉辦演奏會,也襯得上Cecelia在這個行業的名氣和地位。
進進出出的人全部穿着得體。看着周圍來來往往進進出出的人,她在心中慶幸,慶幸自己沒有穿很随便的衣服,穿着得體。
霍衍拿到的門票,自然是坐在前排的。她規矩地坐在他的身邊,安靜地看着臺上的演奏,時不時地忍不住側頭偷看他一眼,才發現他也正很認真地在看演奏會,她這才不再偷看他。
看着臺上的人穿着及地的長裙,燈光全部都打在她的身上,她低着頭拉琴的樣子美麗又迷人。逆着光,流光溢彩。
徐一言一時間竟然看呆愣住了。
“喜歡?”他注意到了她的出神。
他問她是不是喜歡。
不是喜不喜歡演奏會的主人公,而是問她,是不是喜歡這樣在臺上演出的感覺。
“喜歡啊。”她是這樣回答的。
沒有哪一個學樂器的人不想要在這樣的舞臺上演出。
她亦是如此。
徐一言并不知道為什麽,為什麽演奏會結束了,他還遲遲不肯離開,他沒有起身,所以她也沒有動作,只是靜靜地坐在他的身邊,時不時的轉頭看一下他。
直到最後一個人走出了演奏大廳,才微微起身。
“走。”
“回去嗎?”她連忙跟着起身。
“帶你見個人。”
見個人。
在這些日子裏,他帶着她見的人并不少,只是這次,不知道是要見誰。
直到她随着他起身,看見了從後臺走出來的Cecelia,她換下了之前演奏穿着的那一身長裙,是一件簡單的女式西裝,長發紮在腦後,妝容精致,看着既優雅又幹練。
“無事不登三寶殿啊,特意來看我演奏會,是有什麽事?”
看樣子,他們似乎是認識。
“帶個人來看演奏會,順便介紹給你認識一下。”霍衍微微側了側身,将身後的徐一言露了出來。
“徐一言。”
“這是陸玥,Cecelia,你認識,她是陸謙的堂姐。”
陸謙的堂姐,她之前聽說過Cecelia是北京人,家族勢力龐大,但是沒有想到的是,她竟然是陸謙的堂姐。畢竟姐弟兩個人看起來實在是不大像是一家人。
“他那天給我送門票的時候沒說過。”
“他能說就奇了怪了。”陸玥上下打量了徐一言一眼,“拉大提琴的?”
這個其實并不難猜,很容易看出來,畢竟霍衍這種人,在她的印象中可是永遠不會看演奏會這種東西的。
“是。”
“還在讀書?”
“是的,在A大。”
陸玥看了霍衍一眼,心中了然,“沒想到霍衍還有你這樣的朋友。”
并沒有像別人那樣直白地談論他們兩個人的關系,只是淡淡的一句朋友略過。
在兩個人說話間,霍衍轉身離開,出門抽根煙,透透氣,聽了這麽長時間的琴,耳朵都累了。
相同領域的人的共同話題自然是很多,很容易說到一起去,再加上是霍衍帶來的人,陸玥對她刮目相看。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徐一言,陸玥體內的八卦因子實在是控制不住,忍不住問出口:“你和霍衍什麽關系?”
“沒有什麽關系。”她搖着頭回答。
“真的?”陸玥明顯是不相信的,這倆人肯定關系不一般。就照着霍衍做的這些事情就能看出來他待這個姑娘是不一樣的。
“真的。”她重複。
陸玥不相信,只是看着她笑了笑,“肯定喜歡。”
徐一言沒有說話,只是緩緩地擡眸,看向霍衍離開的方向,門敞開着,外面的光透過敞開着的門照進來,而那裏早就已經沒有了人影。
“愛是一種幻想。”
而他,也是她的幻想。
作者有話要說:
“但是這短短的一生,我們最終都會失去,不妨大膽一些,愛一個人,攀一座山,追一個夢。”出自《大魚海棠》
“愛是一種幻想。”出自王爾德《道林·格雷的畫像》